24、特洛伊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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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蘭占著地理優勢,現場觀看特洛伊戰爭,結果隻看了兩三場,就從興致勃勃變成索然無味。
以前在神陵的時候,芙蘭也經常用水晶球看人間,中國古代的戰鬥動輒上萬人群毆,場麵宏大自不待言,反觀特洛伊戰爭也就是幾千人的戰爭而已,比起數萬乃至數十萬大軍的混戰,氣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芙蘭表示她很無聊。
而且,這根本不是一場戰爭,有神加入的戰爭哪能叫戰爭,分明是諸神之間鬥氣的遊戲嘛!
你看你看,狄俄墨得斯看到阿瑞斯時已經很堅定很迅速的轉身給自己的腳底抹油,準備戰略性暫時或永久地撤退。
這位童鞋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一介凡夫俗子不是神的對手,尤其對方還是以暴力出名的戰神,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智商不高但武力值絕對不低,在戰場上跟他打是找死。
這時雅典娜突然冒出來,抓著狄俄墨得斯那倒黴孩子就是一通思想教育,無非就是你家偉大的祖先建立了多少光榮偉大的功勳,你多強壯多英勇絕對是英雄的典範,你現在裝備精良連馬都是那麽優秀的品種,準能把阿瑞斯打得連赫拉也認不出來,你這樣做逃兵上對不起祖宗下對不起娃,對不起全心教育你的恩師,對不起祖國期盼你得勝歸來的老百姓!今天你逃了,等日後狗仔隊爆料出去,你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就算你自殺,拿什麽去見地下那些指望你把家族發揚光大的祖先?真正的勇士應當不畏死亡,勇敢地直麵慘淡的人生!
雅典娜的智慧女神之名不是白掛著的,也許創作方麵她比不上古老的智慧神普羅米修斯,但勝在她有一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巧嘴,隻見她一番舌粲蓮花下來,狄俄墨得斯被說得慚愧不已,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表示願意忠心地追隨女神的腳步,堅定地以女神為信念一百年不動搖。
收到狄俄墨得斯崇拜的目光,雅典娜當即拍拍胸脯保證本女神是你堅強的後盾,不要怕,上吧!
於是,前一刻還忙著逃跑的狄俄墨得斯立刻轉身,手持武器高舉女神萬歲的大旗,義無反顧地朝阿瑞斯發動進攻。
別的狄俄墨得斯不敢保證,起碼他老兄知道一件事――雅典娜是個比阿瑞斯更加暴力的女神。
自古至今阿瑞斯被雅典娜的敲了多少回悶棍,連宙斯也說“懲治阿瑞斯,她比誰都行”,狄俄墨得斯闖出點名堂光宗耀祖也不容易,他自是不想在戰場上做逃兵,既然要拍阿瑞斯,跟著雅典娜的步調走準沒錯!
事實證明狄俄墨得斯的選擇是正確的,雅典娜非常陰險地找她大伯哈迪斯借來隱身帽。這是哈迪斯的標誌性裝備,約等於無敵外掛,雖然沒啥逆天的百倍增幅作用,但好處是敵人打不到你,饒是不小心對上boss,想想滴水穿石,咱堅持個幾年,用戳的也能把它戳死。
雅典娜興致一上來,一把將負責給狄俄墨得斯駕駛戰車的塞奈洛斯從車後撂撥到地上,親自站在狄俄墨得斯的戰車上,抓起鞭子和韁繩,策趕風快的馭馬,首先對著阿瑞斯撲衝,兩眼就像餓狼看見獵物。
以上是雅典娜見到阿瑞斯的條件反射,兩位有戰鬥之名的神o皆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念頭,阿瑞斯覺得戰神有他一個就夠了,雅典娜掛了智慧女神的頭銜還來跟他競爭上崗,太不道德了!雅典娜則覺得阿瑞斯分明是她的手下敗將,居然硬占著神職不謙讓,她恨不得立刻對阿瑞斯的後腦勺來上那麽一下,把他拍成腦震蕩,最好終身癱瘓,逼他交出神職。
隱身帽使得阿瑞斯看不見他的克星,嗜血的戰神發現先前逃跑的小子不要命地朝他奔過來,當即決定給這小子一點教訓,逃兵就要有逃兵的樣子,跑一半又折回來算神馬事,做事要專心懂不懂!
阿瑞斯的銅矛飛過狄俄墨得斯的軛架和馬韁,凶暴狂烈,試圖把對手宰了。遺憾的是隱身的雅典娜悄悄撥開阿瑞斯的長矛,然後給狄俄墨得斯開外掛,使他的槍深深地紮進阿瑞斯的肚腹,把槍矛推進深厚的肉層,然後將它絞拔了出來。
光看,芙蘭就覺得疼。即便凡間的兵器並不能給神造成致命的創傷,但神也是有痛覺神經的。
話說雅典娜真的相當不厚道,她明明可以自己出麵砍翻阿瑞斯和阿芙洛狄忒,偏要借狄俄墨得斯的手去做,還給自己加上隱身帽,阿瑞斯那笨蛋腦袋未必能發現雅典娜使詐,日後報複的對象也隻會是倒黴的狄俄墨得斯。
雙方的英雄紛紛抱神的大腿,兩國的國王也為了戰事不斷向神獻祭,拿了人類的好處神明也要有所表示。結果人間在打,奧林帕斯也在鬧,這已經不僅僅是赫拉、雅典娜、阿芙洛狄忒賭氣的問題,逐漸演變成相互拉上自己的好友情人,一起打擂台的混戰。
戰爭打了十年,奧林帕斯一群神掙了不少人間的收入,也鬧起了矛盾,具有最高裁決權的宙斯隻好裝成廟裏的神像,扮起威嚴愣是不吭聲不表態,心裏暗自慶幸好在當年他精明,把金蘋果的決定權丟給帕裏斯,不然今天被鬧的就是他了。
兩國的士兵殺紅了眼,參戰的諸神也鬥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心情和時間去獵豔,芙蘭對此十分滿意,這意味著她可以放心地躲在城內,起碼十年內都很安全,還能即時享用塔納托斯送來的英雄靈魂。
當然,芙蘭也時不時在停戰的空當跑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或是去普羅米修斯家串門子,由那位大神指引去飽餐一頓並搜羅豐厚的戰利品。
“特洛伊的戰爭快結束了。”普羅米修斯突然冒出一句。
“嗯,我知道。”算算也快到十年了。芙蘭並不意外他會知道遠在千裏外的事,普羅米修斯的情報網之廣她深有感觸。
“下一步有什麽打算?特洛伊城破的話,你也不能繼續在那住下去了吧?”好歹相識那麽多年,普羅米修斯清楚芙蘭不準備和太多的神有交情,因為她本身就是以神為食,對食物產生感情可不妙。
“久聞亞特蘭蒂斯是一座美麗的海上城市,我想去那看看。”
“這決定恐怕不太好。”聽了她的話,普羅米修斯為難地皺眉勸道:“波塞冬安分得夠久了,加上這次奧林帕斯諸神為了特洛伊內亂不止,好幾個主神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正是進攻奧林帕斯的最佳時刻。亞特蘭蒂斯是波塞冬最大的海上基地,一旦開戰必定會受到波及,和特洛伊戰爭不同,亞特蘭蒂斯城內也不安全。”
芙蘭丟開某個被吸成幹的炮灰,憂鬱地望天:“爭了那麽多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波塞冬居然玩不膩,一得空就上門找打,他也太有堅持了。果然是嫌錢多,海界的物產豐富過頭,才會如此浪費。”難不成波塞冬有m屬性?
“這我可不知道。”普羅米修斯的笑容永遠是溫柔宛如能包容一切,隻有細心的人才能注意到他眼底偶一閃過的睿智光芒:“不過,如果是那裏的話,我恐怕不能陪你過去,下一次對海王的戰爭,奧林帕斯派出的主將必定是雅典娜。”
“不是還沒打,你肯定?就算阿瑞斯受傷了,阿波羅、阿爾忒彌斯也是不錯地戰力,宙斯的雷霆才是對付海王的最好武器不是嗎?”
“這是對雅典娜的考驗。上一次雅典娜聯合波塞冬造反,宙斯麵上不顯,心裏對這種事是最計較不過的了,他必須要雅典娜表示一下對他忠誠。”說著,普羅米修斯牽起芙蘭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我的門扉永遠為你敞開,有需要的話,隨時能來找我。”
芙蘭麵不改色地收回手,說:“咱們相識那麽多年,我老覺得你好奇怪。早在第一次碰麵我們就簽訂了契約,即便日後你幫不上我,我也不會對你不利,相對的你要對我的事情保守秘密。當然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朋友,我會更加開心,畢竟你是一個值得欣賞的對象,可惜我到現在還是不太了解你的一些行為。”
“剛才的行為?還是我冒著被死神發現的危險去找你的行為?”
“不,我相信你的智慧,你不會被塔納托斯發現,但你也沒必要一直來找我,提供情報的話可以用寄信的方式。何況你每次都跟我一起來狩獵,就算你再討厭其他的神,這樣看著我吃掉他們,你也會感到不舒服吧?”普羅米修斯再怎麽恨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類被吃,通常會覺得惡心反胃才對。芙蘭看得出普羅米修斯臉色不太好,既然不舒服又何必勉強自己看呢?
“是有點,不過……我想見你。”普羅米修斯上前一步,迅速在芙蘭的嘴角印下一個吻:“我以為你知道的,我愛你。”
芙蘭僵硬了幾秒,才說:“抱歉,我的反射弧比較長,說實話到剛才為止我一直認為你最愛的是人類。”
“人類舍棄了我,他們向宙斯獻祭,所以我也丟棄他們,然後我遇見了你。芙蘭,你還年輕所以你不懂,神是不死的,我們的生命十分漫長,當看盡一切,萬物再不能產生絲毫絲印的時候,必須為自己找一個目標,才能不讓漫長的生命變成可怕。”
“……原來我就是那個目標啊?”難得聽到一次告白,不料竟有此等□□,真叫人高興不起來。
“我不願意欺騙你,長久的閱曆使我擁有更多的智慧,也能更清楚地分辨自己的感情,我討厭所有的神,然而對象是你的話,我很樂意嚐試追求。”
“可我不樂意接受神族的愛情遊戲,盡管我欣賞你。”芙蘭不悅地轉身,冷聲道:“以後,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我想你很快可以找到很多愛情以外的追求目標,或是另一段愛情。”
看著她瞬移離去,半晌後,普羅米修斯才收回抬在半空的手,長長地歎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地苦笑。
沒錯,他很快可以找到新的目標,未必非要愛情不可,然而芙蘭卻是他唯一愛上,並渴望去追求的女性。她永遠不會了解,當他走投無路之時那種絕望,他並非不怕死,多年的束縛他受夠了,那時出現在他麵前的芙蘭讓他再一次聽見心跳的聲音,隨著相處越發喜歡被她需要的感覺,因此想要和她在一起,為此他變得笨拙,不知所措,一心想著不要用花言巧語去欺瞞她,沒想到竟會被誤會。
可惜,被拒絕了啊,他甚至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不是一個遊戲――真的,愛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