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許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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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蘭站在木欒子樹下,輕聲地訴說著這些年發生的事。
    聖戰以雅典娜的勝利為終結,哈迪斯一心想為明塔報仇,可惜不敵奈姬強運的神力,和雙子神以及108顆魔星一起,落了個被封印的下場,好在三位冥神來得及將自己的神體保存在極樂淨土,正確的說被封印的隻有神識。
    說起這事還有芙蘭的一份功勞,波塞冬的神體在戰後無端消失,在無人發現到芙蘭小動作的前提下,黑鍋自然推給了聖鬥士背,大家都說是因為海王發動聖戰,海鬥士殺死不少聖鬥士,所以這些自詡正義的聖鬥士為了給逝去的同胞報仇泄憤,將海王神識封印之後,還把海王的神體碾得渣都不剩。
    雖說神隻要神識尚存就是不死不滅的,但必須是原配神體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力量,因此神體對神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諸神都認為雅典娜毀屍滅跡的做法太損了,可說是用心叵測!
    由於提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雅典娜的好口才這一回也發揮不了作用。
    別看平日眾神都大大咧咧的,一旦事關自身安危,他們秉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想法,直接將賬記在雅典娜頭上且對她的辯解一概不聽。就你這妞最有嫌疑,罪名不記你頭上還能記給誰?
    雅典娜愛耍小聰明眾神皆知,以前隻有她給別人抹黑的份,這一次總算輪到她來嚐被黑鍋砸中的滋味。
    失去冥王對冥府影響不大,珀爾塞福涅重新接管冥府的統治權,冥神也回到哈迪斯出現之前的工作狀態,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沒有神想過去解開雅典娜的封印,反正兩百多年的時間在神這些神看來不過是一瞬間而已,等冥王醒來多半還要繼續打聖戰,對冥府的工作起不到幫助,於是大夥一致決定讓他繼續和雅典娜鬧去。
    不是冥神不尊敬自己的boss,他們不得不對哈迪斯的劍術表示徹底的不信任。如果哈迪斯用上雙叉戟,一招就能把所有聖鬥士全秒死,然後慢慢跟雅典娜磨,偏偏哈迪斯氣暈頭拿了劍去pk,拿劍上陣也沒什麽,要玩淩遲起碼把隱身帽戴上呀老大!明知道自己的劍術有多爛偏要拿劍跑去跟戰鬥係的女神打,好歹用隱身帽給自己開個bug,不要一上場就給人家封印掉嘛!
    全部冥神一致認為聖戰沒必要看下去,哈迪斯也沒有必要放出來,反正大家都知道即便他們冒險去揭雅典娜的封印,那位劍術零分的boss也馬上又會被封印回去,何必白費功夫,不如趕緊把自己手頭的工作做完,回家洗洗睡吧。
    芙蘭輕笑一聲,手扶在木欒子樹上,以幾不可聞的低沉音量說:“你如願了,明塔。”
    如你所願,一向對爭權不感興趣的哈迪斯也卷入了聖戰。為了你,他會一次又一次拚命地爭奪大地的統治權,然後好向奧林帕斯宣戰,殺死宙斯解開你身上的詛咒。
    “可惜啊,你卻變成這副模樣,沒辦法繼續陪伴在他的身邊。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呢?”
    像是回應芙蘭的話,木欒子的樹葉發出不甘的沙沙聲。雖然身體因為詛咒變成了一棵樹,明塔的意識並沒有消失,隻是被束縛在木欒子樹地內側空間裏,無法突破,但依然能夠感覺到外界的動靜。
    明塔深刻反省自己,貌似她自穿越之後沒得罪過命運之神吧,為啥摩羅斯老是和她過不去?她小心翼翼避開珀爾塞福涅,千辛萬苦擺平了戈萊,好不容易得到神格獲得永生,結果居然栽在一個詛咒下,沒能逃過變成植物的命運。
    如果不是自己變成了樹,明塔此刻絕對要紮個稻草人寫上摩羅斯的名字,拿鞋底狠狠拍打。還有完沒完,世界上的人和神那麽多,幹嘛非盯著老娘?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暗戀哈迪斯,才用這種手段排除異己啊啊啊?!!
    當然,這些話明塔也隻敢在變成樹的時候心裏偷偷喊喊,真去跟摩羅斯叫板就是覺得人生幸福過了頭,想給自己找衰。
    芙蘭笑笑,輕拍樹幹說:“好啦,別激動,知道你心情不好。好在塔爾塔羅斯對你也算照顧,畢竟你可是冥府裏唯一有真實生命的樹。”
    冥府有好幾個綠化帶,比如真理田園、黑楊樹林、忘川河岸的花田和極樂淨土等等,然而冥府裏沒有真實的生命,神力形成的花草樹木隻是虛幻的存在,一旦離開冥府立刻會枯萎灰化。
    會出現這種情況,冥神變態的神經不喜歡生命是一個理由,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冥土無法供生命生存的特殊性質。冥府隻有死,沒有生。
    明塔所變的木欒子樹能夠紮根在冥府的土地上生存,除了塔爾塔羅斯的特殊照顧,找不出其他解釋,有個老鄉其實還不錯,起碼他可以給你一小塊生存所需的重要土地。
    “可惜我的力量和提坦神族不是一個係統,沒法幫你解開詛咒,說來你也太不小心了,就算覺得在冥王殿看哈迪斯辦公很無聊,你可以去極樂淨土找妖精們打發時間,不然回悲歎之河裏呆著也好,諸神爭奪大地統治權的重要時刻怎麽能到處亂跑呢?不管是該亞跑到下麵找塔爾塔羅斯,還是哈迪斯對大地的看法,都是宙斯在意的,他肯定會派人悄悄來找戈萊試探,這不,作弊騙來的神職被赫爾墨斯發現,惹上宙斯了吧。”
    樹葉抖了抖,似乎也在無奈歎息。
    明塔何嚐不知道這次是她太大意,不該有了神職高興得忘形。那段時間她一直跟哈迪斯在一起,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更不知道她騙取神格一事會那麽快曝光,當時她隻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惡念靠近,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詛咒擊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肢體變成這個樣子。
    人啊,果然是一點也不能得瑟,尤其在這種不安穩的年代,一不小心真要命的!
    芙蘭靠著樹幹呆了一小會,才幽幽地說:“明塔,你也別急,我看哈迪斯很在意你,肯定會想辦法幫你解開詛咒。從我們的角度來看呢,哈迪斯算溫柔,也不夠體貼,然而這是文化的不同,這個時代的神和人一樣遵從著對我們而言古老又野蠻的文化,不過看得出哈迪斯很努力在配合你的性格,他真的很寵愛你。我真羨慕你,有人疼是件幸福的事,可惜……”
    回想起神陵那段時光,芙蘭忍不住垂頭歎氣,乍看之下是溫馨的相處,然而她忙著演戲,神o們也隻把她當成奶嬪恚淇斕南啻性恿酥疃嗨慵疲輝趺粗檔沒匾洹:迷諫行欽嫘奶郯運偶岢忠壬行嘶股行鎪蔚娜飼椋參肆餱∫環菸屢
    芙蘭也有想過,等尚軒完全恢複之後,大概又會離開她,回到他所愛的詠倩身邊,縱然不甘心,她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畢竟尚軒愛了敲炊嗄輳蝗凰搗牌嘔岢躍v皇且幌氳階約夯峋痛吮慌紫攏鋁懍愕母芯跏翟誆惶謾
    早點做好心理準備沒什麽不好,如果尚軒要走,芙蘭不會強留,同樣得事情做過一次就夠了,再做第二次,丟掉的就是自己的尊嚴。
    “孤單啊……嗬……”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芙蘭諷刺地輕笑一聲:“這些年我一個人在人間過得自由自在,愛去哪就去哪,愛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有那麽多的自由,我卻哪也不想去,做什麽也提不起勁,總覺得心裏很空虛……嗬嗬,不久前有個男性跟我告白,他長得符合我們的審美,有氣質,頭腦冷靜睿智,而且他看到我吃的東西居然不怕我,還偷偷幫我狩獵,看得出他很護短,不過應該是個會顧家的好男人,現在想想我真有點後悔拒絕得那麽幹脆……”
    “那就給我一個希望怎麽樣?”
    突然聽到一個暌違已久的熟悉聲音,芙蘭立刻放下擋住眼睛的手,驚訝地看向不該出現在這個地點的來客。
    普羅米修斯神態自然地站在她麵前,及腰的淺金色頭發束在胸前,略顯中性的俊秀容顏透出溫和的氣息:“據我所知‘不久前’對你告白過的男性,除了我,隻有波塞冬。波塞冬送過你各種禮物,卻沒有幫你‘狩獵’過。”
    “咳咳!”芙蘭幹咳兩聲,表情止不住地扭曲:“你……怎麽會在……冥府?”
    “地上那麽混亂,我猜你會回冥府待者,算算時間你也該消氣了,就拜托該亞帶我來找你。”說到這裏,他翠綠的眼睛染上濃濃的笑意:“剛到不久,湊巧聽見你剛才說的話。芙蘭,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那麽高,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被他這麽一說,芙蘭不好意思地扭開視線。她知道普羅米修斯那番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表達出他的想法而已,可是自己聽著就是忍不住臉紅,隻好裝傻充愣,企圖蒙混過關。
    希臘的男神女神追求愛情都非常積極,普羅米修斯的性情雖然比起其他提坦神來要文雅許多,但當代的主流文化對他也有不小的影響,衝他追到冥府來就知道,更別提他還借雅典娜的刀ko掉波塞冬和塔納托斯。
    話說海王和死神被封印得冤枉且迷茫,他們連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都不知道,隻好請雅典娜再繼續背黑鍋。所以說,智者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不能惹的,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饒是再強也隻有稀裏糊塗變成炮灰的份,一如被打進塔爾塔羅斯最後變成芙蘭第一批花肥的提坦巨神。
    普羅米修斯為了再度出現在芙蘭麵前做了大量工作,本來是打算先向芙蘭賠罪的,不料竟聽見芙蘭那一番話,智慧神當機立斷地決定改變戰略。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地異次元通道在哪。”
    “呃……你知道?”我找了那麽久也沒半點線索,你知道怎麽不早點說!耍我啊?“不對,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當然是因為你想知道。我不會隱瞞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普羅米修斯毫不隱瞞,堅毅的神態顯得英氣十足,幾乎令人不敢逼視:“要通過比較費勁,但我想你的話大概沒問題。”普羅米修斯走到芙蘭麵前牽起她的手,親吻嫩白的指尖,溫柔的翠綠色雙眸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瞳:“若是覺得一個人的旅行實在寂寞,不如算上我怎麽樣?你放心,我不會束縛你的自由,隻想在你身邊分擔你的悲喜。”
    “說得輕巧,你在我身邊已經是對我的束縛了!”芙蘭彎起一抹淺笑:“我更不希望自由到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普羅米修斯,我接受你的提議。”
    普羅米修斯握住芙蘭的手緊了一下,莊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宣誓:“對斯提克斯河發誓,我普羅米修斯絕不背叛芙蘭。”他閉上眼睛親吻芙蘭的掌心,輕聲訴說:“隻要你不先推開我,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永遠。”
    芙蘭低下頭藏起彌漫水霧的雙眼:“你最要好別把誓言變成謊言,否則我絕對……絕對會讓你變成我下一個獵物!”
    不要欺騙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讓我孤單地品嚐寂寞……如果你做不到,就千萬不要讓我相信你的誓言!我無法在得到一個希望之後再忍受破滅!
    普羅米修斯知道芙蘭在擔心什麽,這一刻他真的無比討厭那群不知檢點的同族,早該讓他們全部去死才對!
    現在,俊美的普羅米修斯隻能用堅決再堅決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決心:“芙蘭,我愛你,對你說過的話,我都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