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抓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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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諜影1928!
    金蘭說“讓那些壞蛋見鬼去吧!現在他們不是輸了?那天我找你,你沒敢認,是吧?我找你,是想告訴你,你的兒子平安無事。他在我們這裏,我們1個很好的女同誌負責撫養他。”
    謝寶樹說“在你們這裏?那老唐······”
    金蘭說“那畫畫兒的老唐把孩子送了來,由我們撫養。老唐是你的舊同學,對吧?”
    謝寶樹感到不可思議,他感到他要認真地認識1下他所麵對著的這些生疏的人了。他已經知道,他麵前這些確是解放軍,是赤色革命組織成員。
    對於赤色革命組織成員,他過去不是毫無所聞的。但他想象中的赤色革命組織成員,卻是1些剛強堅忍而又不近人情的人。
    在他麵前,有人講過赤色革命組織成員人為了主義,不惜犧牲,堅貞不屈這些品德,也有人散布過赤色革命組織人共產公妻,不要父母,不要家庭等等謠言,他對於那些謠言,雖未盡信,卻也未加以廓清,這樣,他就自己想象出1個對於赤色革命組織人的印象,認為赤色革命組織人是可敬可畏而不可親的。
    而今天他卻同成群的赤色革命組織人在1起,這些人救了他的命,救了他兒子,撫養著他兒子,急著要找尋他。還有那老唐,他那還在青年時候就已傲骨嶙嶙,清高耿直的老同學,他也都同赤色革命組織有關係,把他失落了的兒子交給赤色革命組織撫養。
    赤色革命組織是些什麽人呢?
    謝寶樹覺得慚愧,他為自己對別人有誤會而感到慚愧了。
    金蘭同謝寶樹談過話,就把他交給塗興,因為要安排謝寶樹去見兒子,得經過塗興,是塗興負責那些工作的。
    又過了幾天,等敵人的報複“掃蕩”的風頭火勢緩和1些了,塗興才能布置讓謝寶樹去看他兒子。謝寶樹去到羅麗娜那裏,見兒子果然平安無事,而且保養得好,原來黃瘦的臉麵也變得紅潤,胖起來了。孩子撲在謝寶樹懷裏,活潑可愛,謝寶樹象把失去的寶貝又尋了回來那樣,緊緊地親孩子的臉。
    孩子給爸爸的胡子戳得痛,他翻過身去,叫道“阿姨!”找阿姨抱他。
    謝寶樹將孩子交給羅麗娜,見著孩子同羅麗娜很親熱,他自己也就感到親熱。他感謝羅麗娜替他照顧孩子。
    見羅麗娜受傷,他問麗娜“怎樣受的傷?”
    麗娜說“炸傷了的。”
    “怎樣炸傷的。”
    麗娜說“我的工作是製造炸藥和製造炸彈,出了事故。”
    謝寶樹聽了愕然。
    羅麗娜繼續說了出事故的經過。
    謝寶樹問“你過去學過製炸藥?”
    麗娜說“沒有。”
    謝寶樹焦急說“那你為什麽做這工作?”
    麗娜說“革命需要呀。”她把原來的製造炸彈小組出事故,全部人員傷亡,她才自動報名繼續研製這因由對謝寶樹說明。
    謝寶樹聽了大為感動,覺得這女子是個英雄,他心中佩服,他稱讚羅麗娜“你是個堅強的赤色革命人。”
    麗娜說“慚愧,我還未是個赤色革命組織成員呢。我參加革命的時間還很短。我生長在1個基督教徒的家庭,自幼篤信基督教。我原是基督教孤兒院小學的教員,我父親1向是孤兒院的院長。”
    謝寶樹不理解地問“那你為什麽參加赤色革命解放軍?”
    羅麗娜拿了畫家老唐畫的《迫婚記》連環畫給謝寶樹看,說“你看了就明白了,畫中說的是我的經曆。是唐老師同1些革命的同誌救我出虎口的。這宣傳畫是唐老師畫的。這是他的工作。”
    謝寶樹看了圖畫,他浸在沉思之中。這幾天的經曆,使他添了許多知識。他原來對赤色革命組織,對共產主義還有些疑懼,這些疑懼漸漸沒有了。
    他認識到革命是好事,是正義的事,但他又以為那是天生就有1副特殊性格的人物,即英雄人物才能做的。他這幾天所見到的革命隊5中人,他們都是那麽豪爽,英勇果敢,而他自己卻從來是軟弱的人,他有1種自卑感,以為革命事業不是他這種人可以做的。
    他不敢有參加革命的要求,許多同他1起被捉“壯丁”的人報名參加解放軍了,他卻沒有這要求。他仍然有前路茫茫之感,打算領回孩子以後,就繼續帶著孩子去當流浪者,也許終於餓倒路旁,雙雙俱斃,他也無可如何,憂慮不得那麽多了。
    沒想到他在這裏卻見到了羅麗娜。這信基督教的姑娘也參加革命,居然還去製造炸藥,受炸傷了也無有懼怯之意。
    謝寶樹的心動了,他忽然對羅麗產生了十分憐惜之念,心想自己如不去製造炸藥,卻繼續讓這位純良的姑娘去做,又出了事故,那他謝寶樹簡直是犯了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謝寶樹很費勁地才說出這幾句話“我明白了,你同大家1起為自由解放而鬥爭。我也應該同你們1起呀!你的工作,我可以做嗎?我曾經是兵工廠製造炸藥的化學技師。”
    羅麗娜聽了謝寶樹這話,她喜不自勝,叫了聲“啊?師傅!”
    她喜得1時也未說得出別的話來。
    得知海上武裝工作隊打了奪軍艦,截輪船這仗之後,赤色革命組織濱海特委書記尤林到了都朋區。部隊發展得很快,仗打得越來越大,革命根據地和遊擊區日益擴展,群眾的革命熱情高漲,形勢大大改變,同誌們正急著需要領導同誌來了解情況,指導鬥爭,尤林是來得及時的。
    這時,為了活動的方便,尤林仍然在海灣市保留著個商人身份,他時而化裝作商人,出入於青天白日政府控製地區,時而化裝作另1種身份,來到我這支或那支遊擊部隊。
    濱海特委下屬的各個活動區中,都朋區的武裝鬥爭是恢複得快,發展得大,成績較顯著,其他的工作也做得較好的。
    尤林這次來,準備以都朋區為基礎,聯合相鄰的幾個區,配合作戰,擴大各個遊擊根據地,使之聯成1片,成為1個較大的根據地,這將是濱海地方的中心根據地。那時,特委領導機關就駐在這中心根據地內,不必象現在這樣化裝來往了。
    這次同尤林來的,還有蘇平,她負責領導海灣市城郊武裝工作隊的活動和市內1部分工作。自從那次打了郊區的飛機場以後,城郊武裝工作隊的活動地區大有發展,實際上已同都朋區我軍控製的鄉村秘密地聯成1片。
    蘇平是為了商量兩區之間的工作配合而來的。
    奪軍艦,截輪船,解放了幾百名被捉“壯丁”,俘虜了包得奎的兒子,兩個軍官和幾十個押運兵,青天白日政府的報紙諱而不言,不講這是赤色革命組織解放軍幹的,卻說是海盜劫奪了炮艇,截住商船,將船上財物洗劫1空,擄去搭客多人,其中有本市某富商之公子,當局聞訊,迅即派出軍艦4艘前往追緝,激戰數日,卒將被劫奪之炮艇又複截獲,擊斃海盜無算,現水6兩軍,仍分頭搜剿中雲雲。
    蘇平把這份報紙帶了來,同誌們看了,覺得可惡。前次特委在海灣市郊外的蕉園村開會議討論發展武裝鬥爭時,都朋區區委書記柳3春就因為青天白日政府報紙上總不肯承認這地方上有赤色革命組織的武裝活動,不承認同我們作戰是同赤色革命組織軍隊作戰,隻說是同土匪作戰,因而氣憤。
    她說過“非打到青天白日政府的報紙上出了個‘共’字不可。”
    現在打了這麽大的仗,敵人的損失可說是不少的了,可他還是那麽厚皮死臉,不肯承認同他打仗的是赤色革命組織,這回柳姑更是氣炸了。
    她是個女旋風,氣起來就象龍擺尾那樣打旋,要翻江倒海。
    柳姑恨恨的說“捉了包得奎的兒子了,報紙上還不肯出個共字。那我們就幹脆打死包得奎,或者活捉個比包得奎更大的官兒,那時再看他怎樣說話。”
    蘇平說“我完全支持你!打到敵人非承認我們不可之時,那就說明我們在人民解放戰爭中已成長為不容輕視的武裝力量了。”
    尤林說“正是這樣的!我們的力量壯大了,在配合全國的解放戰爭中起的作用更大,敵人再不承認我們是共產黨,那終歸是不成的。”
    經過討論,同誌們都認為人民武裝仍須大力發展,但亦要同時注意提高,盡速建成有1定戰鬥力的主力團營,建立鞏固的根據地,這將會把當前鬥爭形勢,推向1個新的階段。
    同誌們對特委提出的把幾個區聯成1片,建立中心根據地的計劃,非常讚成,大家都提了許多積極意見,要求這計劃在最短期間內實現。
    審訊包占元,發現1個特別的情況,包占元去省城,是他的幹老子美國人白長林叫他去的,是個特殊任務。
    這1點,包占元開頭未肯供認,但他在大元輪對兩個押運新兵的軍官這樣自己吹噓過,那兩個軍官招供了,他不能抵賴,隻好承認是有其事。不過他還是說並沒有什麽特殊任務,他不過是隨口胡謅,拿來哄那兩位軍官罷了。那兩個軍官不能證實包占元的話是否胡謅。這樣,這問題就還是掛著,未審清楚。
    尤林看過審訊記錄和檔案材料,他打算親自再審包占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