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反映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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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諜影1928!
    白衣女護士給人的印象是溫柔可愛的,她比1般護士更加恬靜而端雅。
    尤林估計這就是他所要接頭的姑娘,便排列到其他取藥人的後麵。快要輪到他的時候,後邊又排上人,他怕說話不方便,又自動排到後麵,如是者3次。最後,女護土微微1笑,用溫和而尊敬的眼色看看他,開口說道“先生,次序有先有後,不要老盡讓,請拿出你的處方來。”
    “我是來買貴重藥的!”
    “對不起,什麽藥也必須有處方。”
    “我是買起死回生藥的嗬。”
    說的聲音很低,低到第3個人都不能聽見。但這句話含有很大的威力,就像在對方耳根前放了個炸雷。她立刻神經緊張了。匆忙左顧右盼之後,上下打量著尤林。
    “從哪裏來?”
    “從蕭家來。”
    “到哪裏去?”
    “到高家去!”
    “嗯!”女護士容光煥發了,“你先在候診室稍等1下,我隨後就來。”
    1點鍾後,尤林和銀木蘭坐在唐林街1家有小樓的飯館裏。銀木蘭為老家來的客人要了兩碗米飯,1碗白菜豆腐湯,陪著他邊吃飯邊說話。
    可以看出來,她很高興尤林的到來。她雖然有說有笑,但笑的很勉強,說話總是低著頭,偶爾拾頭,也總躲避著對方的視線,右手拿的筷子像拿著毛筆,左手扶住飯桌,下意識地揉搓著桌麵的罩單。
    從銀木蘭的簡要匯報裏,完全證實了蕭部長信中的話。高家叔侄的工作架空浮淺,停留在給偽上層人物拉扯關係上。特別是高自萍,自從他叔父高參議臥病後,多把力量放在給外麵運輸物品。例如,通過私商向外販賣醫藥器械,運送子彈等。
    在反映情況的同時,銀木蘭說高自萍是聰明有為的青年,應該加強對他的教育幫助。尤林1麵點頭答應,心裏已經放棄了原來想在高家做掩護居住下來的打算。
    離開飯館時,關於住宿問題,尤林試著問了問銀木蘭。銀木蘭表示,醫院也不好留客人,建議到她的朋友小葉家或是回到她自己的家去。
    這兩個地方,尤林都不同意去,但自己1時沒有辦法,也不願意叫這個姑娘為難。想起蕭部長信上是的老韓同誌家,他原打算生活安排就緒後再找他們,便打定主意去找老韓的兒子韓燕來。
    銀木蘭聽尤林要找朋友,認為是另外的內線關係,不便過問,便約定了下1次接頭的時間地點先回醫院去了。
    離開醫院和銀木蘭告別後,尤林直奔菊花胡同。天陰的很沉,冰涼的看不見的雪糝打在臉上,他也不大理會,他腦子裏急於搜尋韓燕來和他家庭的模樣。不料越想越模糊,僅有印象是,紮入水中快的像條梭魚似的1個小孩子。
    分別十年,他還能是小孩子嗎?至少也有2十出頭,這就是說,他已經長大成人。他現在幹什麽?在敵人統治下有什麽思想情緒上的變化?沒關係!老韓同誌教養出來的兒女,呼口氣都是傾向革命的。具要找到他的家······
    心裏高興,腳步加快,按照方向部位,尤林到了目的地。糟糕,眼前哪有什麽菊花胡同,連那著名的西水門街及其附近的機關學校,都被敢人拆成1片廣場。廣場4麵覆遮攔,也無專人看管,進口處有兒間紅色平房,西麵縱深2百米是城牆。城牆腳下掏了很多洞口,這是青天白日政府軍隊撒退之前挖作防空洞用的。這些洞口,好像無數隻眼晴在凝視著人。
    尤林盯住這些洞口,注視了很久。然後,小心地向廣場周圍掃了1眼。看到廣場北麵,有1所檢閱台,城牆上長滿了荒草,再朝北是敗破的城樓,城樓背後是陰晦的鉛色天空。
    “萬1沒辦法的時候,就在洞裏過夜。”尤林心理暗自想著。1扭頭卻發現廣場外口有1新高大的廟宇,上寫“關聖帝君廟”。
    他轉身攀登石階,步入山門,麵向正殿走去。行走之間,發覺廂房內有個出家人模樣的尾跟上來,為了不叫人懷疑,他從正麵供桌上拿起3炷香,付了0錢,持香走到長明燈前燃著了,“虔誠”地插在香爐裏。
    這些舉動,引起尾跟人的好感,他走近前來,同這位“香客”作著友好的交談。談話之中,出家人感到“香客”舉止端莊,談吐風雅,便把自已知道的情況,以曆史見證人的身份,統統告訴了他。
    當尤林知道菊花胡同的居民大部分被鬼子遷到南郊,少數遷到西下窪的時候,心裏泛起了希望。才說要打問西下窪的座落,適有其他僧眾走出,他怕引人懷疑,告別出來,重新步入體育場。
    去南郊出入城不方便,西下窪又不知在什公地方。尤林沉思地注視著洞口,又胡亂尋思道“莫非進入都市的頭1個夜晚,就過鑽洞的生活?多不濟的命運嗬!”
    他這樣想,並不難過,倒仿佛是嘲弄旁人。信步漫遊了1會,聽得晚鳥還巢叫聲,拾頭看了看天,西天邊上抹出幾道紅色雲霞,“嗯!是她該來的時刻了。”
    銀木蘭從廣場外麵踱進來,她穿著1件深綠色的舊棉袍,罩著薑黃色毛外套,頭發黑密蓬鬆,臉龐勻稱端正,閃亮著1對左顧右盼的大眼晴。當這對眼睛捉住尤林時,她消失了第1次見麵時那種羞澀的陌生神情,就像是遇到知己的朋友,在兩丈開外便熱情地舉手打招呼“尤先生,出來轉轉嗎?”行至跟前,她又十分關心地問道,“怎麽樣,你要找的人接上頭了嗎?”
    尤林想到去南郊找人的事,自己不便出城,隻得托靠這位姑娘。心想“她是赤色革命組織成員,可以向她說。”
    打定主意後,便把從廟裏探聽來的情況和韓燕來的家世,統統告訴她,並委托她到城外尋找韓燕來的下落。
    銀木蘭答應說“現在天晚了,出城找人不方便,我明天起去,隻要有住處有姓名,不愁找不到。”
    尤林點頭同意。
    銀木蘭想了想,說“明天上午9點鍾,咱們再接頭。地點,找個更清靜的地方,到西下窪子去。”
    “西下窪?在哪裏?”
    “就是那裏!”
    尤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到西南角2百米外,靠近城牆邊,有塊小小盆地。那裏地勢低凹,住宅毗連,從廣場望去,可以看見1家家的樸素小屋,1道道的潔白粉牆,和1排排帶格兒的木窗戶。
    白灰抹頁的兩出水的屋脊,縱橫合攏排隊,活像水浪波紋,從浪波中騰挺起幾株蒼綠的傘形的柏樹。這般景色出現在嚴寒的冬天,出現在暮煙靄靄的黃昏時刻,真有說不盡的詩意。
    尤林很喜愛這個地方,本想立刻前去訪問韓家,又怕天晚了,惹出漏子來,便用讚許的口吻說“那好,明天再會,你請回吧!”
    銀木蘭口裏答應,並未動身,楞了1會兒,她擔心地說,“天色這般晚了,關係又沒找到,跟我回去找地方住宿吧?”
    “這,你不必管啦,我已經安排妥當了。”
    “到底在什麽地方?”
    尤林被她逼問的無奈,向城牆根努了努嘴。
    “啊?就這?真是的,數9寒天,你就住在冷冰冰的城牆洞裏?”她吃驚地說,“那怎麽能行?”
    尤林做出不在乎的神氣說“沒關係嘛!對我來說,露宿荒郊野地,是家常事。何況,上邊還有怪厚的磚頂兒。你快走吧,明天還要起早呢!”他見銀木蘭不作聲,便脫口說“瞧!廣場口外燈光亮了,影影綽綽的,莫不是有人走動?咱們分開吧!”這句話起了作用,她馬上離開了,他也獨自向西南漫步,也許在安靜地方受點冷,也比到沒把握的地方好的多。
    由於整天的緊張和勞累,尤林想乘此機會休息1下。他倒背兩手,步伐遲緩,態度安閑,不知不覺走了很長1段路,這時天空裏,烏鴉成群,它們飛行的聲音像刮風1樣。
    尤林目送它們飛向紅關帝廟旁的楊樹上,不知不覺地停住了腳步。當低下頭時,瞧見有人站在他跟前,不覺吃了1驚,1看,來的是銀木蘭。
    就見她手捧著1件東西,用自疚的語氣說“我們的工作不好,連個安全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實在對不起首長。把它披在身上,夜裏遮點風吧!”
    尤林看清接到手裏的東西是她的毛外套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他看著她的背影,手捧著這件外衣。這件外衣,雖然抵禦不住冬夜的嚴寒,但卻給了他無限的同誌的熱情和溫暖。
    夜深人靜,尤林邁上城根土坡,顧盼左右無人,弓腰鑽進城洞。在根據地時,尤其是從“大掃蕩”以後,鑽洞成了習慣。不管洞身再窄,空氣再不好,時間有多長,他都能夠忍受。
    可是,今天的情況不同。他剛剛全身入洞,1股冷風撲來,如同刀割,他披上毛外衣,就像是披上1張薄紙。他發現洞裏兩麵通風,特別冷,便冒著刺骨的冷風,想我個背風的角落,可是1直走到另1邊出口,也沒有可以站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