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麵見軍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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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呢?銀木蘭確實是個好姑娘,他從心裏客歡她,但自已是地的直接額導,進入內線以來,對她幫助不大,工作上也沒摘出什麽成績,這會兒談這些人事幹什麽。
想到這裏,尤林說道:“可以回答你,我對她並沒有那種意思,至少目前沒這種考慮。至於高自萍,我看他的思想作風,不適合留在內線,同意調他出來。”
蕭部長說:“高自萍肯定要調,我告訴3處在省城其他關係中,物色個政治條件好的人來代替他,1但去人與高參議接上頭,就叫他出來。至於給你介紹銀木蘭這個姑娘,也不是捕風捉影。她兩次來信提到你,從字裏行間,我感到她對你有點心思。你別不好意思,你這個人,在戀愛上是頑固派······”
“老蕭!看你,淨開玩笑,把我的嗓子都急幹啦!”
尤林翻身下床,從瓷壺裏倒了1杯涼開水,帶著響聲1口氣喝下去。
再回床時,蕭峰的呼吸早勻稱了。他想睡,躺下翻了幾個身,怎樣也睡不著,很多思緒擾亂著他。
恍惚中,他又在公園河坡與母親會麵了。母親要他回家過年,銀木蘭也慫恿他去。他起初推辭,說路途上不安定,後來銀木蘭答應跟他作伴回去,他見母親很歡喜,也就同意了。
3個人商量著正要動身,忽然花牆外有人嘿嘿發笑。抬頭1看,高自萍的腦袋從牆頭探出來,尤林1急,睜開眼睛,哪裏有高自萍的腦袋,麵對著的是那盞光度漸漸變暗的罩子燈。
1陣心複意亂,再也不能入順,尤林輕輕下床,隨手撚燈,燈光小了,窗戶紙顯得亮悠悠的。
他趴在窗戶前向外1看,戶外星月收光,青山突兀,大地顯現出1片膝朧的青灰色。
天就要亮了······
早晨,尤林看了近兩萬字的文件,韓燕來也寫成自傳草稿。
他們學習太專心注意了,勤務員打進飯來都沒察覺。
9點鍾,女秘書領來1位年經的通訊員。
他舉止滿有禮貌,態度有點矜持,看光景很像是從大機關來的。他拉著兩匹馬,1匹是4蹄踏雪的桃紅馬,1匹是黑鬃黑尾的銀白馬。
女秘書指著通訊員說:“剛才蕭部長打來電話,說軍區首長要同你們見麵,這位同誌是來接你們的。”
韓燕來聽說去見軍區首長,顧慮挺多,他向尤林說:“尤叔叔,你自己去吧,我留下看家,把自傳草稿抄抄。”
尤林說:“首長叫去,不去不好。”
女秘書說:“還是去好,自傳我替你抄,這個機會可是難得的呀!”
韓燕來沒什麽理由好講,偷眼看了看這兩匹高頭大馬,想叫尤林和通訊員騎馬,自己步行跟著。
通訊員根本沒考慮韓燕來會不會騎馬,把兩條韁繩1塊遞過來。
尤林看著桃紅馬呲牙裂嘴的,有幾分生性。他牽過它來,勒緊韁繩,認鐙竄身騎了上去。
韓燕來看著銀白馬,作難啦。
是馬就有幾分生性,要從山頂摔下去,怎麽得了呢?
尤林看懂他的心思,吩咐通訊員把馬拉下山坡,再扶他上去。
通訊員微笑著服從了命令,並用很大力氣幫助韓燕來上了馬。
韓燕來麵紅耳赤,暗自抱怨馬說:“活該我在你手裏栽筋鬥,我騎著你,比我拉著你還費勁。不信,把你打載裝車,死活我也拽你幾十裏。”
尤林在馬上,熱心地給他介紹騎馬術,他的騎馬經驗是,韁繩持穩,兩腿夾緊,胸脯搶前,隨馬顫竄。韓燕來試著實踐這套理論,但理論和實踐1時無法結合。
他習慣於用力蹬踩兩個馬鐙,但沒有1點作用。
尤林看到他的狼狽情形,故意逗他說:“燕來!你看那綠生生的麥苗,長得多肥實。”
韓燕來頭不敢動,眼睛也不敢斜視。身子像根木樁子釘在馬上,但他嘴裏卻說:“嗯!肥實,是肥實。”
橫在眼前的是1座小木板橋,韓燕來心裏嚇得直跳。
“可別跌落到水裏去呀!咱會遊泳不怕水深,隻是弄成泥豬疥狗的,怎麽去見首長呢!”
想勒住馬,越勒它越走得快,想喊那位通訊員,不好意思開口,看看橋臨近了,沒奈何,1手握韁繩,1手捉馬鬃,佝僂著腰伏在馬背上,驚心動魄地聽任白馬兀自過橋,好容易熬得跨過橋去,才要鬆口氣,不料,通訊員嫌他的馬走的特慢,猛朝馬屁股拍了1掌,白馬立刻撒開腳步,險些把他摔下來。
韓燕來心中冒火:“這位同誌,真不將就人。”
拾頭見前麵是1片黃沙地,心想:“摔個筋鬥又怎的。”
腦子1熱,他挺直身軀晃了晃韁繩,馬立刻跑起碎步,他按著馬的腳步大膽地晃悠著身子,這1來倒覺得鬆泛了。
經過兩個村莊,進入1個大的黃土山環。
漫山上下,長滿了白皮鬆樹,傍依山坡,挖著幾十間窯洞,有的掛了白布窗簾,有的敞著洞口,敞洞口的活象山的眼晴。
接近山坡時,他們下了馬,通訊員領他們進入1間窯洞。
這個窯洞很寬敞,向陽處擺了3張新桌,十多把木凳,桌上放著報章雜誌,還有新舊小說。
他們剛剛坐好,小勤務員端進洗臉水來。
小勤務員年紀十45歲,白淨臉,挺精神,棉軍裝穿髒了,外罩1套草綠色單軍裝。
等尤林和韓燕來淨過手臉,從衣兜裏掏出1盒海燕牌的紙煙遞了過去。
尤林原不愛吸煙,看到是邊區造的,他先接了1支說:“這是邊區的名牌,它的特點是含有大量的冰片香料,吸1支滿口清香,渾身涼爽。”
韓燕來聽說有這樣大的好處,便也接了1支。
勤務員從外麵取來火繩給客人點煙,韓燕來1時覺得,窯洞具有普通房間嗅不到的溫暖氣息,陳設的新桌凳特別雅致,紙煙異香沁人肺腑,火繩散發著嵩蓬野味,加上這位照顧周到,態度和藹的小勤務員,1切的1切,都顯示出這裏的生活格外新鮮有趣。
十1點鍾,勤務員進來俏悄告訴說:“首長們來了!”
他收拾了1下屋子,隨即掀起門簾向外招呼說:“3號首長同誌,客人在這屋。”
尤林認識“3號”首長,他姓陳,兩年前他曾是平原軍區的司令員兼政委。那時,尤林聽過他很多的報告。陳司令員上調軍區,擔任副司令員兼副政委的職務。
這裏的司令員和政委都到延安去開會,全部軍政工作都放在他1個人的肩膀上。
1眼看到陳司令員的時候,尤林覺著他麵容沒變,赤紅臉,聳鼻梁,灼灼有神的眼晴,走起路來腆胸脯挺身板,標準的軍人姿勢。
隻是頭發有些花白,顯得比以前蒼老些了。
尤林敬禮後,上前與首長握手,陳副司令笑著問他說:“你改行嘍!”
尤林笑著點了點頭。
第2位進屋的是參謀長,細高身林,清瘦臉盤,1對見微知著顧盼迅速的眼睛,年級比陳副司令小不多,也有4十歲左右。
他是寧都暴動起義過來的,在紅軍時代就已經是最有名氣的軍事參謀。再後邊是軍區政治都的副主任,山西人,細身材,中等個,戴1副近視眼鏡,文質彬彬的,顏有學者風度。
最後麵是蕭部長和袁主任,兩人為了進門,互相禮讓,終於握手並肩走進來。
韓燕來不曉得前麵3位首長是什麽人,看到他們都走到蕭部長的前麵,估計是更高的首長。他聽尤林講過,在赤色革命組織內,高級領導幹部跟普通勞動人民1樣,很容易接近。
可是,不知什麽原因,當看到陳副司令展示著開朗的麵孔邁著昂闊的步伐走進時,他怯生生地站起來,想躲開又沒地方可躲,想打招呼又沒勇氣,頭半低半揚,心且慌且跳,手指頭不自覺地摸蹭著方桌棱角。
“坐嘛!”陳副司令伸出右手讓客人。
“坐!都坐下!”回頭喊他身後1群領導幹部。
蕭部長到他跟前小聲的念了兩句什麽,他1麵謙虛地點頭聽話,隨手拉過1把椅子讓蕭部長坐下。
韓燕來偷眼看到這個細小動作,他感到這是他熟悉的領導風度,這就是赤色革命組織上下級間特有的同誌關係,當初尤林就是這樣對待他的。
首部長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了楊曉冬,而今陳副司令仍是謙遜和藹地對待他的部屬。
陳副司令聽完蕭部長的話,臉上泛出喜悅的表情,要客人們就近坐。
尤林緊挨著副司今坐下,韓燕米隻好坐在尤林的下首,大家隨便談說了幾句之後。尤林問陳劇司令近來還打不打獵,這句話觸到他嗜好的癢處,他笑了笑,笑聲在窯洞裏回蕩,笑聲又感染了大家,空氣比剛才更活躍了。
參謀長像是介紹情況,也像解答尤林的發問,說道:“副司令的生活習慣,1點沒改,每天6小時睡眠,十小時工作,早晚兩遍太極拳,每周1次打獵。”
戴近視眼鏡的副主任,操著山西口音插話說:“你還拉掉1項,晚飯之後,抽出時間來,還得將1軍。”
說著他從勤務員手裏接過茶水。
“小鬼,是你跟副司令下棋嗎?”勤務員點頭承認了。
“勝敗如何呀?”
勤務員小聲說:“差不太多。”
見到副主任驚奇,小鬼幽默地補充說:“讓我車馬炮後,差不太多。”
韓燕來看到小勤務員跟那些首長們談話,態度自然又有風趣,1時間也驅走了心頭的畏怯,不像剛才那樣局促了。
頭開飯前,蕭部長要尤林說說敵偽方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