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被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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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木蘭渾身被雨濕透的時候,才發覺身上沒了雨衣。
    “莫非麗衣丟了?”
    仔細想了想,是蒲小蔓同她分手的工夫拿走了。
    她這時很害怕,怕自己在這種丟魂失魄的時候會招來什麽災禍。她移步踱到1家居民的門洞裏,1來是為了背雨,2來也是為了想鎮靜1下。
    神誌剛清楚些,尤老太太的遭遇又咬住了她的心。
    “我要馬上給尤林同誌送信去。對!按規定是在今天下午4點鍾在紅關帝廟見麵,不!出了這樣的大事,還能等到下午4點鍾?”
    她在門洞裏坐不穩立不安,外麵浙浙瀝瀝,雨絲細小了,
    不再等待雨停,她走出門洞。
    街上很泥濘,不大好走,為了節省時間,她想坐3輪走,等她走到停放3輪車的地方,發現是萬家樓,她想起了高自萍。
    “離他們這樣近,我先去1下,看看通過高參議有沒有辦法。要是從這兒能營救尤老太太,豈不更來的快點!”
    她被送種驟然浮上心頭的希望鼓舞著,便加快腳步奔赴高宅後門,趁著4下無人,走上前去,急劇地敲門······
    高自萍被敵人釋放歸來,發覺他叔父已經離開省城。
    他怨恨他叔父不早叫他,怨恨傳話不清的老媽子,最後,他也怨恨自已。
    “我的肉是不禁勁阿!可繩子吊的實在痛呢!”
    他想逃走,證件被沒收了,怕出不了城,又嘀咕暗地裏有人監視。
    即使沒人監視,他能離開嗎?不能,他按照敵人的需要填過1張表,想到那張表,他覺得他跟赤色革命組織的緣分斷了,他不想跑了,他哪裏都不肯去了。
    藍毛給他規定,每隔4天匯報1次,今天又是他匯報的日期,他還是無法匯報出具體成績來。
    真要接2連3的給敵人說空話,他仿佛看到藍毛那種殺神附體的樣子,嚇的他閉上眼晴。
    午後天陰了,接著落下傾盆大雨,雷雨把他從小房子裏同世界隔絕了,他心裏感到鬆泛些。
    過1時說1時,這樣下1整天才好,他想睡1覺,倒在床上,翻來複去睡不著。
    屋裏暗的怕人,他打開燈,正是雷聲電閃交加。
    他想起開燈危險,易於尖端中電,人腦袋不是尖端嗎?他嚇的把燈閉了。
    再躺下時感到腰身很刺癢,用手在床上摸來摸去,最後摸出自己1根脫落的發絲,好容易盼的閉眼睡了,又做了1場惡夢,夢中他去向藍毛作空頭匯報,藍毛聽完什麽也沒說,抽出1把牛耳尖刀叼在嘴裏,雙手解他的襯衣,他懂的這是要幹什麽,大呼1聲“娘呀!”嚇醒了,出了1身冷汗。
    剛坐起來,聽到外麵有急劇的敲門聲。
    他估計是他們找上門來了,雖然十分害怕,但又不敢不去門,他戰戰兢兢地拉開兩扇後門,發現是被雨淋濕的銀木蘭,他不禁1征,雙腳發軟,險些要跌倒,幸而兩手扶住門栓,才保持了身體的平衡。
    刹那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作,拒絕她入內呢?還是讓進家來呢?
    見銀木蘭自動向裏走時,他才身不由已地閃開道路,踉蹌地跟進來了。
    “你的身體不舒服嗎?”銀木蘭感到他有些異樣。
    “啊!是······是不舒服,感冒好幾天了。”小高支吾著。
    銀木蘭把他剛才的表情動作,都聯係到他的病體上去,看到他的臉色確實青黃消瘦,便也信而不疑。簡單地安慰了兩,便將最近幾天敵我鬥爭的情況,扼要地向他說了說。
    高自萍的耳朵裏像是灌了黃蠟,1句話也沒聽進去。
    銀木蘭按照自己的意圖,很快談到尤老太太被捕的事,高自萍精神十分恍惚地聽到“被捕”兩個字,便驚恐地連問:“被捕的是誰?是誰被捕啦?”
    聽清是尤林的母親,他的額角上已冒出涔涔汗珠,但他的心情比剛才平靜多了,這時,他才洞悉了銀木蘭來的目的。
    輪到高自萍說話了,他避開銀木蘭的要求不談,他說內線工作猶如賭博,廝混久了,正如俗話說的“久賭無勝家”,沒有不出漏子的。
    看到銀木蘭的慍色,他中止了他的話,注視著銀木蘭,沉默了很久。
    當她催問他能否想辦法營救的時候,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隻表示家裏談論問題不方便,要到外邊我地方單獨同銀木蘭商量商量。
    銀木蘭熟悉這是他對待她的老1套方法,但她今天是欣然從命了,並主動地催他快走。
    由於雨後太陽蒸發,地麵氣候悶熱,他們邁進距萬家樓不遠的1家冷食店裏。
    進入樓上雅座,高自萍簡單地要了兩樣飲料,將女招待員打發出去,女招待員看到高自萍的神氣,認為是談情說愛的,知趣地躲開了。
    銀木蘭再熱,再有適口的飲料,這時也無法下咽了。
    她立馬追風地逼問高自萍有無辦法立刻拯救尤老太太出險。
    高自萍變的沉著老練了,慢騰騰地倒滿兩杯橙黃色的桔子汁,凝神盯著杯子裏沙沙作響的泡沫,泡沫消失到無聲的時候,高自萍的思想準備成熟了,他並不禮讓對方,伸手端杯自行呷了1口,抬起小小的核桃眼睛:“我高自萍是不被你們重視的人,特別是姓尤的,他根本瞧不起我。你們這1時期,這麽冷淡我,回避我,為什麽叫我辦這麽重大的事呢?”
    銀木蘭不知道高自萍為什麽這樣提出問題,心想可能是平常對他頂撞太多了。想到尤林講的,在他未調出之前,要以團結為重,為了托他辦事,委曲求全地向他進行解釋,希望他不要發生誤會。
    “我問你,是姓尤的委托你來的,還是你自討著來的?”
    銀木蘭隱藏了同老太太會麵的經過,她說:“我並沒見到尤林同誌的麵,是聽到消息特地來找你的,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呀!”
    “好!讓我再問問你,如果被捕的是你,你愛不愛生活,圖不留戀你的青春的生命?”
    他聽到銀木蘭對他的話作了駁斥,靜了1會兒,忽然改口說:“營救老太太,是件重大的事,須要咱們共同到尤林同誌家去,同他好好商量,然後再考慮具體作法。”
    銀木蘭推辭說:“到他家去可沒辦法,聽說他已經搬了家,新住的地方我也沒去過。”
    看到高自萍臉色搭拉的很難看,她解釋說:“我說的全是實情,現在我找他接頭,都是約定時間,今天趕的湊巧,如果咱們必須見他,可以等到下午4點。”
    “下午4點?”
    “每周這天的下午4點,我同他在紅關帝廟接頭。”
    “是體育場旁邊那個紅關帝廟?”
    “是的……”
    他不再同銀木蘭談論有關尤林的事了,看了看表,故意東鱗西爪地扯了兒句閑話,忽然他象想起什麽,向銀木蘭說:“今天跟1個朋友原有約會,現在看是去不成了。你等1下,我打個電話告訴他!”
    說完他起身出去,臨下樓時,他將通向雅座的屏門輕輕關上了。
    銀木蘭目睹高自萍的神情舉止,心裏升起疑雲:“他今天的精神恍惚,語無倫次,行動裏透出鬼祟,他有多少朋友,下雨天還有什麽約會?還有,打電話為啥要掩門?對!他在家開門時的表情······哎呀!莫非·······”
    她打定主意,半點也沒遲誤,輕輕開啟掩門,躡手躡腳地步下樓梯,剛走了幾步,聽見左側的小房間裏,有高自萍的聲音:“麵貌特征就是這樣。是,是下午4點鍾。”
    聽到掛電話響聲,銀木蘭忙躲到1邊,高自萍走出了小房間,東張西望之後,急忙快步登樓,見很木蘭不在,他焦急了,剛轉過身要下樓,與走上樓來的銀木蘭碰了對麵。
    “你幹麽去啦?”他爭取主動講話,並沒掩飾住內心的驚虛。
    “先問你自己!你是幹麽去啦!”
    “我告訴過你1給朋友打個電話。”
    “說老實話!”
    “是,是真的。”他嘴裏肯定著,表情極不自然。
    看到銀木蘭臉上充滿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怒氣,知道他幹的勾當被她聽見了。
    起初,他張皇失措無地自容,愣了1會兒,他的膽量壯了,小核桃眼裏映著兩個燃燒的紅點,表示了1不作2不休的決心。
    “先請進來,我統統告訴你。”他伸出1隻手讓對方,對方進屋了,他用全身堵住門。
    “咱們打開亮話吧,我高自萍把腦袋掖在腰裏啦。我已經作了赤色革命軍所不容許做的事。但我從沒有害你的心思。我什麽時候也表示願意同你生活在1起,可有1宗,要你在生活上來個1百8十度······”
    “別咬文嚼字,直截了當的,澄清你的意思。”
    “你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麽要澄清的。特務機關裏都有咱們的點。要活,咱們低頭給鬼子幹點事。要死,我同你1道作屈死鬼。反正你我的命運是注定拴在1起啦!”
    “我不要聽這些,告訴我,關於尤林的事。”
    “他呀!再有半個鍾頭,他就倒在特務機關的絞刑架上啦。當然,他還可以走另1條道路······”
    “是你出賣了他?”她站起來打斷他的話。
    “歸根到底,還是你先出賣的!”
    這句話恰恰擊中銀木蘭的痛處,1陣痙攣心悸,失卻了自持力量,她暈倒在藤椅上。
    高自萍知道她是1時昏厥,不會出什麽意外,反而覺得是個難得的機會,便攤開雙手撲過去摟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