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瘋狂北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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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兩架美製p—51型空中野馬式戰鬥機在空中出現了。
    敵機逆著陽光,掠過江南徑直飛來,敵機在炮手村上空側著機身盤旋1圈兒,便翹著尾巴“咕咕咕”的掃射1陣,然後調頭朝南方飛去。
    鎖子和鐵牛罵咧咧地從阻擊工事裏鑽出來。
    鎖子邊拍打著掉在身上的濕土,邊說:“他媽的,飛機這玩藝真能欺負人,它光能打你,你卻沒法打它。”
    鐵牛說:“剛才擦著江麵飛來的時候,我真想給它1槍。”
    “你為什麽沒打呀!”
    鐵牛吐吐舌頭擠著眼鏡說:“區長不是有命令嗎,不準隨便放槍。”
    兩人正在1唱1和地談著,忽然江南岸又傳來“轟轟”的爆炸聲,同誌們都直起腰朝對岸眺望著,望見汪家哨口屯子周圍都被硝煙彌漫著。
    沈震:“這是敵人用炮掩護前進。”
    正說著又飛來1排炮彈。
    火花1閃,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升起了1股濃煙。
    遠處的炮聲漸漸逼近了,炮彈的爆炸,震撼著大地,汪家哨口屯子被硝煙淹沒了,敵人炮火轟擊下的汪家哨口群眾,在濃煙中往來不停地奔跑著。
    武工隊的同誌們伏在阻擊工事裏,緊緊握著槍,凝視著對岸。
    此刻,他們的心裏很不平靜,耳朵裏仿佛聽到了對岸群眾的呼喊聲,每個人的心裏都默默地燃起為汪家哨口群眾複仇的怒火。
    鎖子是急性人,他望著對岸的濃煙烈火,簡直象氣炸了肺似的。
    蹦高兒跳出工事,衝著對岸罵道:“蔣某人這個老秀驢,就會找老百姓撒氣,等你們渡江的時候再算帳。”
    隨著他的話音飛來1顆炮彈,落在江心,山崩地裂1聲巨響,邀起1根白亮亮的水柱,足有3丈多高。緊接著又飛來幾顆炮彈,有的落在工事附近,有的落在炮手村裏。
    沈震天轉過臉對同誌們說:“家要做好戰鬥準備。敵人炮火已延伸射,步兵很快就要占據汪家哨口。”
    大家聽完,都不約而同地朝對岸跳望著。
    果然,汪家哨口屯子外麵出現1些很小的黑點子。
    這些黑點越來越遠,逐漸擴大,是敵人步兵在炮火掩護下占領汪家哨口,然後又向江邊衝來。
    敵人到達江邊,迅速地封鎖了汪家哨口的渡口。
    江南岸被敵人占領了。
    西邊天際升起1片濃雲,漸漸地遮住了落日的餘輝。
    不久夜幕低垂,暮靄籠罩了鬆花江兩岸。
    江麵上變得黑沉沉的,沒有任何聲息。
    1個小時以後,從對岸隱隱傳來喊聲,叫聲,劃水聲,處在戒備中的武工隊,迅速做好射擊準備。
    過了1會,對岸又寂靜下來,沈震天心裏想:敵人很可能在夜幕掩護下悄悄渡江。他通知同誌們提高警惕。
    江麵土響起輕微的劃水聲,同誌們都握著槍,凝視著黑沉沉的江麵。
    劃水聲漸漸逼近了,隱約地望到江麵上出現了船隻的輪廓。又過1會兒,聽到敵人悄悄的談話聲,沈震天果斷地下著命令:“打!”
    同誌們聽到命令,各種武器1齊開火,從江麵上立刻傳來嚎叫聲。
    正在渡江的敵人遭到了突然打擊,才知道東岸早已設下埋伏。
    密集的彈雨封鎖著江麵,逼得敵人不得不倉惶撥轉船頭,退回西岸。
    沈震天見敵人潰退回去,便下令停止射擊。
    “我們要注意節省子彈,1定要堅持到拂曉之前。”
    在江西岸指揮敵人渡江的正是在炮手村當過偽村長的馬靜元,自從他帶領著所謂的“炮手村地方保安隊”撤出炮手村,逃過鬆花江以後,本想進汪家哨口吃頓早飯再走。
    聶鐵嘴心裏1琢磨,感到情況不妙,便對馬靜元說:“5爺,赤色軍知道我們撤出炮手村,必要過江追擊。我軍正處於撤退途中,隻能倉促應戰。1旦失利就別想逃出去,還是繼續趕路為上策。”
    馬靜元望著聶鐵嘴沉思片刻,點著頭說:“嗯,你講的有理。”
    於是命令匪徒們繼續趕路。
    聶鐵嘴又湊到馬靜元耳邊悄聲嘀咕著說:“最好讓弟兄們分開走。”
    馬靜元1愣,不知聶鐵嘴又有什麽鬼道眼,便問:“為啥分散著走呢?”
    聶鐵嘴看身旁無人,詭譎地說:“赤色軍過江必沿大路窮追不舍,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布下疑點,讓多數弟兄走中路,我們選些精壯強悍的人,坐著大車抄小路走。”
    馬靜元皺著眉頭說:“這樣做,赤色軍追上走大路的人不是報銷了嗎?”
    “事到如今不得不這樣了,都在1起走,人多目標大。多數弟兄報銷了無關緊要,隻要我們能保住命,就不愁東山再起,卷土重來。”
    馬靜元聽完聶鐵嘴這番話,又在心裏掂量1下,狠狠地跺了1腳:“就這麽辦。”
    隨後把單作舟叫到跟前,讓他挑選2十多個彪悍的匪徒,分乘3輛膠輪大車,載著家眷和行李抄近路走了。
    果然不出聶鐵嘴的預料,走大路的敵人被消滅了,至於怎樣被消滅的,他就無從所知了。
    馬靜元終於保住了性命,像喪家之犬似的,不分晝夜往南奔逃,他們越往南走越靠近鐵路線。
    因為在這1帶沒建立根據地和基層政權,所以地麵上顯得很亂,情況也很微妙複雜。
    有些屯子被馬靜元之類的人物盤據著,還有些屯子被土匪控製著。
    馬靜元逃到這裏也我個偏僻的小屯子住下了,然後和聶鐵嘴商量如何擴充實力,以圖生存。
    聶鐵嘴皺著眉頭苦想1陣,說道:“5爺,這1帶可是擴充實力的好地方。”
    馬靜元說:“地方雖好,很難久住。您想啊,人地兩生,誰願俯首聽命,歸我們調遣。”
    聶鐵嘴胸有成竹地說:“對,我們不能久住,還要繼續往南走去迎接中央軍。途中采用大魚吃小魚的辦法。每經過1個屯子,先派人偵察清楚,遇到弱的就1口吃掉,遇到強的就繞路而走,這就叫做弱肉強食。”
    馬靜元言聽計從,按著聶鐵嘴的主意繼續往南流竄。
    1個多月的時間,果然擴充了5百多人,終於在沈陽以北的鐵嶺附近見到了老蔣的中央軍。
    此刻,正是老蔣挑起全麵內戰的前夕,敵人不斷地調兵遣將增援東北。
    由於戰線拉得太長,敵人逐漸感到兵力不足,於是就下令收編敵偽殘餘和土匪武裝。
    馬靜元得到這個消息真是喜出望外,立時樂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急忙帶著聶鐵嘴奔赴沈陽,到老蔣的“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去請求指示,聽候改編。
    這天,馬靜元和聶鐵嘴從北市場1家旅館出來,打算窟車去長官部,不料剛拐過十字路口,就遇見了他的兒子馬漢琪。
    馬靜元的兒子馬漢琪從偽滿洲帝國軍校畢業後,就被派到偽軍“鐵石”部隊去當參謀。由於他對敵人效忠有功,45年春天擢升上尉,同時隨著他所在的偽軍部隊開赴關內去打8路軍。
    抗日戰爭勝利後,這支偽軍部隊在北平南苑改編為中央軍。蔣某人為了早日實現接收東北的夢想,急需熟悉東北情況的人,於是就把馬漢琪調到長官部,晉升為少校參謀。
    今天,馬靜元在沈陽見到兒子,真是1件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舒展開皺紋,滿麵春風地笑了1陣,然後又眯起眼睛從頭到腳下仔細地瞧著兒子。他看見兒子頭戴著大沿的軍官帽,身上穿著1套嶄新的筆挺的“羅斯福呢”軍服,頸下打著領結,兩邊反領上綴著1朵銀色梅花的少校軍銜,樂得他連眼淚都掉下來了。
    “漢琪啊,你這可是正牌的中央軍啊!快告訴我是哪個部隊······”
    “爸爸,我在長官部當參謀。”
    “啊?在·······”
    馬靜元又驚又喜,險些樂背了氣。
    這時候,馬漢琪也不錯眼珠地望著馬靜元,他瞧著自己爸爸的1身穿戴確實有些不倫不類。
    其實馬靜元身上的穿戴的確是別具1格,與眾不同。
    他頭上戴著中山帽,身上穿的卻是件洋縐對開襟小褂,下麵是1條米黃色日軍將校呢馬褲,膝蓋以下是1雙黑中透亮的大馬靴。
    馬漢琪又往他爸爸身旁瞥1眼,看見1個細高個,水蛇腰,鬥雞眉,老鼠眼的人。滿口都是黑黃參半的芝麻牙,紫黑色嘴唇上邊長著幾根稀疏焦黃的短胡須,都是5十多歲的人了,還留著塗抹發蠟的大分頭,鼻梁上架著1副金絲眼鏡。身穿藏青色毛布長衫,深灰色西裝褲子,腳下是1雙閃光的尖頭皮鞋。
    他還故意擺出1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不住地衝馬漢琪點頭微笑。馬漢琪看這個人很麵熟,垂下眼皮想了1陣,忽然想起來了,這不是炮手村的算卦先生聶鐵嘴嗎!他怎麽和我爸爸1起到沈陽來了,從這不商不民的穿著上看,兩人準是攪在1起了。
    因為處在繁華鬧市,不便詳細打聽,便說:“爸爸,這裏不是談話的場所,您和聶先生都請到飯館坐坐吧。”
    馬靜元心裏明白兒子的意思,連聲說:“好,好,找個飯館順便吃點東西。”
    於是,3人就拐進了聚賓樓。
    堂倌把他們讓進雅座,隨便叫了幾個菜,3人就邊吃邊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