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老馬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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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靜元先把撤出炮手村的經過以及來沈陽的目的對兒子講了。
    馬漢琪聽完拍著大腿說:“妙啊!妙啊!收編隊5正歸我們參謀部門負責。”
    馬靜元愣怔半道:“漢琪;這是真的嗎?”
    “爸爸,我怎敢在你老人家麵前扯謊······”
    “好,你小子有種,不愧是我的兒子······”
    馬靜元邊說著“咯蹦”1聲打開皮包,從裏麵拿出1個沉甸甸的布包,放在兒子麵前:“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這是十根金條,你先拿去鋪鋪路,不夠用的話,你媽手裏還有。”
    3個人酒足飯飽之後,馬漢琪說:“爸爸,請你們先在旅館暫住幾日,等候我的消息。”
    光陰似箭,1眨眼過了3天。
    馬靜元接到長官部的命令,將他手下這5百多人改編為“東北保安第8支隊”,委任狀也同時送到,馬靜元1步登天,立刻變成少將銜支隊司令。
    由於當前軍情緊急,暫不擴編,武器彈藥由長官部負責補充,糧餉自籌,迅速開赴前線,配合國軍接收東北。
    馬靜元像接家譜似的從兒子手裏接過委任狀,當夜就和聶鐵嘴離開沈陽,返回駐地。
    第2天,長官部用汽車給送來武器彈藥,補充完畢就開上內戰前線,給蔣某人嫡係部隊充當馬前卒,1直進到鬆花江西岸的汪家哨口。
    當馬靜元匪部開進汪家哨口的時候,屯子裏硝煙未散,房倒屋塌,尤其是1些貧苦人家居住的草房,多數都在敵人炮火下化為灰燼。
    整個屯子剩下靠近江邊的關帝廟還算完整,隻是被炮彈炸斷了1根旗杆。
    馬靜元進了屯子看了1下,便對韓小辮說:“光宗啊,天色不早了,快安排住處吧。”
    如今,韓小辮由馬靜元的管家變成少校副官。
    那年月就是這樣的規距,主子高升,奴才也高升,不然怎能會有1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韓小辮聽完馬靜元的吩附,心裏琢磨起來,屯子裏的民房多數被炮火毀了,幹脆就住在屯外的關帝廟吧。
    韓小辮帶著董2柱走進關帝廟1看,聶鐵嘴和單作舟早已占據了正殿。他們以關雲長塑像為中心線,聶鐵嘴占據西部,在關公腳下搭床。
    單作舟占據東部,在周倉背後設榻,正殿裏立時形成各霸1方的割據局麵。
    韓小辮皺皺眉,搖搖頭,衝董2柱努努嘴,退出正殿。
    “2柱,他們占正殿,我們住禪堂,快搬行李。”
    董2柱沒吭聲,慢騰騰地往廟外走。韓小辮追上來,指著董2柱的鼻子說:“你現在是司令的勤務兵,穿上軍衣就得服從命令,不能像從前當長工那樣吊兒郎當的。”
    董2柱仍沒理他這個碴兒,韓小辮無可奈何地皺皺眉,然後邁著碎步走進禪堂。1拾頭看見老和尚滿臉不高興地坐在浦團上。
    韓小辮暗想,你是不願意挪窩啊!好,今天不把你起出,我不姓韓。
    他往前湊湊,毗牙1樂:“老師父,您這廟裏的香火和尚住在什麽地方?”
    老和尚垂著眼皮,不耐煩地說:“他住在西配殿。”
    韓小辮故意堆起笑臉。
    “老師父您看,年歲可不小啦,1個人住在禪堂裏不大方便吧,出來進去的,萬1跌跌撞撞,失足摔倒,可就離圓寂不遠了。我看您也請到西配殿,和香火和尚同吃同住該有多方便哪!來,我攙著您老人家找香火和尚去。”
    這話氣的老和尚直哆嗦。
    韓小辮架著老和尚的胳膊說:“西配殿可比禪堂清靜多了。長林,快幫著老師父搬行李。”
    給馬靜元當護兵的馬長林立即執行韓小辮的命令。
    韓小辮笑嗬嗬地硬把老和尚給架走了。
    馬靜元進到禪堂裏左瞧右看,臉上浮出笑容,誇獎韓小辮把住處給他安排得很舒適。
    隻是感到屋裏有些悶熱,扭頭對站在身後的馬長林說:“快推開窗子。”
    “是。”
    馬長林輕輕拉開雕花窗子,用老和尚的佛塵支起來,1陣涼風吹進禪堂,馬靜元頓時覺得涼爽多了。
    他解開軍服紐扣,踱到窗前,抬眼跳望著江東岸。首先,映人眼簾的就是他自己的家宅,尤其是那高大的門樓、房屋,非常顯眼。門外那幾棵大柳樹的枝葉,像1團綠煙似的擋住了院牆。
    炮手村外那1眼望不到邊的肥沃土地,全被翠綠的禾苗蓋上了,好像在大地上鋪著1層綠毯,這些土地都是祖宗留下的。
    觸景傷情,陣心酸。此刻,馬靜元仿佛又回到自己那高宅深院裏,看見了成群的騾馬,滿圈的牛羊,整囤的糧食······
    如今除了家眷之外,所有的1切都在鬆花江東岸,都在赤色軍的手裏,頓時感到心煩意亂,再也不敢多想了,慢慢閉上雙眼。
    過了1會兒,情緒稍微穩定1些,他咬牙切齒自語著:“在國軍炮火掩護下,1定要連夜渡江,收複炮手村。重整旗鼓,振興祖業,才能對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光宗!”
    “在!”韓小辮跑過來,垂手問道,“司令,您有事嗎?”
    “請聶參謀長到這來。”
    聶鐵嘴仍然是馬靜元的參謀長,用他自己的話講,排兵布陣,鬥引埋伏的重任都壓在自已的肩上,這副擔子不輕啊!他在關帝廟正殿安頓好行李,便伏在神案桌上翻看“黃曆”。
    因為他是爻卦出身,沒讀過什麽兵書戰策,卻把天幹地支背得爛熟。在馬靜元匪部當了參謀長,仍然憑著這本黃曆指揮作戰,所以他總是把黃曆帶在身邊,1有工夫就拿出來翻閱。
    這時他正看得出神,忽聽有人喊:“參謀長!”
    他趕忙抬起頭,見是韓小辮來了,忙問:“韓副官,有事嗎?”
    韓小辮笑道:“司令請您去1趟。”
    聶鐵嘴收起黃曆,跟隨韓小辮走進禪堂。
    馬靜元坐在禪堂的梨木椅子上,正在喝著剛剛泡好的龍井茶,看見聶鐵嘴進來了,放下蓋碗,微笑道:“洪儒,我打算連夜渡江,想聽聽你的看法。”
    聶鐵嘴坐下來,饅條斯理地說:“司令要連夜渡江,實乃上策。在兵書上叫做1鼓作氣。”
    馬靜元樂了:“好,好,我們就1鼓作氣地幹下去,快下命令,征集船隻。我隨後就到江邊去。”
    馬靜元喝足茶,留下董2柱看守禪堂,便帶著馬長林往外走。1出禪堂門就聽外麵吵吵嚷嚷,鬧成1團。
    馬靜元朝廟門上望1眼,看見兩個站崗的匪兵正用步槍橫攔著廟門。
    廟門外有很多人正擠著往廟裏進。
    還有人邊擠邊喊:“我們有事要見馬村長!”
    馬靜元迎著話頭說:“我來了,有什麽話,你們就講吧!”
    韓小辮和馬長林提著槍,護著馬靜元往外走。
    聚集在廟門外的人,都是汪家哨口的群眾,他們看見馬靜元出來了,叫道:“馬村長,你的部下為啥搶我們的船啊!馬村長,打魚的人沒有船怎麽養家糊口啊!”
    馬靜元臉色鐵青,氣憤地說:“我可沒搶你們的船。”
    話音沒落,1個白發老人擠到前麵來。
    “馬村長,鄉親們的房子都被炮火毀了,幾百口人無家可歸。如今你又把我們的船槍走了,這不是斷絕了鄉親們的活路嗎。炮手村和汪家哨口1江之隔,都是鄉裏鄉親的,你行個方便,高拾貴手把船還給我們吧。”
    馬靜元1聽原來是這麽回事,似笑非笑地說:“父老鄉親們,馬某歸鄉途中隻不過借貴地暫歇1日,1沒要糧,2沒籌餉,征幾隻民船使用,怎能說是搶呢!”
    “征也罷搶也罷,反正鄉親們的船都被你的部下弄走了,汪家哨口的人半種莊稼半打魚,沒有船怎麽行啊?”
    “嘿嘿······”馬靜元冷笑著繼續說,“船放在江裏閑了1冬,早也不使,晚也不用偏偏在我回來的時候你們要下江捕魚,這不是當麵鑼,對麵鼓,和我唱起對合戲嗎?再者說,敝人征集船隻是為了驅逐赤色軍,保境安民,對大家都有好處,你們又何必偏動鄉裏來聚眾索還哪!”
    老人1聽有些著急,又往前湊湊:“馬村長,這些船隻都使用多年,糟朽的不成樣子,要載兵過江萬1出了差錯,鄉親們擔待不起呀!”
    馬靜元把臉1沉:“這就用不著你操心啦,掉在江裏喂王8,我心甘情願。打開亮話,長官部命令本部隨國軍1起接收東北,沿途村鎮均要竭力支援,如有違抗以通匪論處。”
    馬靜元剛合上嘴,鄉親們就喊著:“還給我們的船哪!”
    “馬村長,你可不能對鄉親們這麽狠哪!”
    鄉親們邊喊邊往前擁,兩個匪兵左右攔著,馬長林在背後保護著馬靜元退回廟裏,然後悄梢囑咐韓小辮幾句,韓小辮慌忙去調特務連,要把鬧事的人都抓起來。
    圍在廟外的群眾見馬靜元把廟門關得嚴嚴實實,又呼喇回到老人身邊,問他還應該怎麽辦!老人想了1下,意味深長地說:“我們錯了。”
    大家1驚,又見老人閃動著目光說:“今天不該來找馬靜元。”
    鄉親們齊聲問:“你說應該怎麽辦?”
    老人說:“應該在他們動手搶船之前,我們應該把船砸沉了。看來馬靜元已經鐵了心,不讓我們活了,嘿!我們還非要活下去不可!反正也無家可歸了,走,我們過江找赤色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