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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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都是些疑點。不過,去借剃頭刀的時候,注意不要驚動小白鞋,要想法麻痹住她,估計在這個婆娘身上是有線索的。

    我們不妨大膽設想下,說不定她會跟匪特有聯係。

    煙卷盒、剃頭刀、反動傳單,都是前後被發現的,這些東西能不能是條根?”

    尤林這樣分析,老會長心裏亮堂些了。他接著說:“我也曾這麽想過,估計很可能是個人幹的。”

    “對,很可能是個人幹的,而這個人又是和小白鞋有勾結,也就是小白鞋自己所說那個‘耍流氓’的男人。

    夜裏在她家吃過煙卷,不留心把煙頭丟在地上,被李海生發現了。而這個‘流氓’露出的另個馬腳是在海灘上隨手扔了煙卷盒,被春栓拾著了,看來這個‘流氓’很狡猾,實際上是愚蠢到極點……

    所以我們對發現的可疑跡象定要調查清楚。”

    這時,窗外的風聲正緊,大海在萬浪翻騰,波濤洶湧,發出陣陣隆響聲。

    尤林和爺爺李貴江繼續談著,李海生坐在爺爺身旁,聚精會神地聽著,心裏不斷地想:“階級鬥爭真是複雜呀,不動腦筋件事也辦不成。”

    當時我見到煙卷盒、剃刀、煙蒂,為什麽沒有像尤林大叔和爺爺李貴江這樣好好想想呢?

    天到下半晌的時候,狂風從天外席卷著黑雲突然猛撲過來,海麵上掀起千萬堆黑浪,此起彼伏,挾著破壞切的力量,向著峻峭的岩石上猛烈衝擊,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巨響。

    暴風把在岩石上撞碎了的散亂的白色的泡沫,像雨點似的帶進了靠海岸的人家。

    咆哮的浪聲和凶猛的風聲匯成了片狂怒的呼嘯,震懾著人們的神經。

    天色黑過後,風力越來越強,黑雲越來越濃,村裏村外漆黑團,什麽都看不清,街上除了站崗巡邏的民兵外,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李祖忠在洞裏急忙吃了點飯,找了塊黑布纏了纏頭。

    因為那天刁蛋走後,小白鞋又給他剃頭,個不小心,給他割了刀,直往外冒血,他連痛加氣,伸手就狠狠打了小白鞋兩耳光子,再也沒讓她剃,所以他的頭至今仍然是半黑,半白。

    他包紮好頭,又緊了緊腰帶,把尖刀插在腰帶上,提著匣子槍,就摸著黑往外溜。他穿溝躲道爬到村西南哨,才待站起身來,忽然從西麵傳來腳步聲,他熟練地倒身滾在旁邊的溝底草叢裏藏起,氣也不敢喘,雙手緊緊握著匣子槍和殺豬刀。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又從東麵走來人,和從西麵來的相遇,對答了下口令,李祖忠聽出,原來是虎和民兵副隊長。

    民兵副隊長問虎道:“你要到哪裏去?”

    虎說:“剛從聯防開會回來,家裏沒有飯啦,到劉家鋪子買個火燒吃。”接著又問,“崗都布置好啦?”

    民兵副隊長說:“沒有問題,我剛才檢查過了。”

    說完,他們就分別走開了。

    李祖忠吸了口大氣,抬頭聽了聽動靜,見沒有什麽聲響,便連忙爬起身來,鍋彎著腰朝村西頭李家老墳走去。在李家老塋南頭的口大枯墳裏,有十幾個匪徒正在等著他。

    匪徒們多是附近左右村落的,唯恐別人認出他們的真相,都使黑布包紮著頭,用燈窩灰把臉抹的漆黑,光露出幾個白牙,活像鬼樣。這其中,包括著麻子副官和吊眼。

    麻子副官見了李祖忠,狠狠地拍了他的肩頭下,用誇讚的口吻道:“老李,你可辛苦啦!”

    李祖忠把尖刀往腰裏插:“打天下嘛,辛苦點倒沒啥,就是死鬼生活難熬啊!”

    麻子副官道:“有娘們在家陪著,還有什麽難熬的?要是我有你那麽個娘們,幹什麽都痛快。”

    “呸,快不提了吧……”

    李祖忠又想起小白鞋割了他剃頭刀,他們又拉扯幾句。

    麻子副官著急地問:“村裏的民兵勢力怎麽樣?”

    “民兵勢力夠強的,在島上是第流,不過許多人出海都沒回來,咱今晚動手正是機會。”

    “要抓的幾個人今晚上都在家嗎?”

    “李貴江和小海生今早上去出海,被風隔在外麵還沒有回來,其餘的都在。”

    “出海去啦?那我們明天就派人到海上去抓他們,反正逃不了。”

    李祖忠說:“今晚上風這麽大,抓了能弄得走?”

    麻子副官道:“沒關係,小汽艇在前麵等著。”

    他接著又問村中民兵崗哨和活動情況。

    李祖忠回答說:“他們布置的崗哨倒挺嚴實,村子圍都有人,就是村西南哨通往村裏有條小溝沒有放崗。

    再說,眼前這麽大的風砂,有的民兵準會大意,有我這麽個帶路的,就是他們不大意,我也會領你們摸進去,你百個放心好了。”

    他又說:“民兵隊長虎剛到劉家鋪子吃飯去了,現在馬上去還能堵著他,用不用我這把幫手?”

    麻子副官道:“你是暗殺排長,今晚光抓人,我們幹就行了。抓幾個土路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聽朱隊長說,山東頭村有筆買賣,準備要你去大顯身手。”

    “好啊,咱幹這行當,天不見血,心裏就發悶。買賣越多越好,保險累不壞手腕子。”

    虎和副隊長分手後,就直接來到關帝廟後麵劉家鋪子。

    這劉家鋪子是個家庭小飯館,由十多歲的鍋腰夫婦經營。

    妻子探親去了,今天就剩下鍋腰自己在家。

    虎進去時,正碰上他端著剛出爐的火燒。虎從晌午吃過飯,跑躂了過晌,到現在湯水沒進,真餓壞了,所以見了這鮮黃的、噴噴香的火燒,真想口吞進幾個。

    鍋腰見他走得喘籲籲的,就勸他道:“今過午我煮的燒肉,先就著喝點酒,歇歇再吃吧。要不,空肚子吃的急,壓住風肚子會生病。”

    虎道:“有事啊。”

    鍋腰道:“沒事多喝,有事少來,那怕什麽!”

    虎像漁家別的男子漢樣對酒有興趣,再加上鍋腰的勸說,也就答應了。

    他把步槍往炕台邊戳,坐在炕頭上,會兒鍋腰燙好灑,切好了肉,就端了上來。

    虎因為急著去檢查崗哨,兩酒倒在杯裏,下下就喝進肚子,又夾了幾塊肉壓了壓。

    鍋腰見他喝的那個猛勁,不覺伸了伸舌頭。

    “嘿嘿……你如今的酒量還不輕哪!再來兩?”

    “過癮啦,改天再喝吧!”虎說著,拿起個火燒掰兩半,就往嘴裏填。

    他剛啃了兩口,忽聽院子裏咕咚聲,虎楞,猛站起身來:“誰?”鍋腰接話說:“大概是狗。”話音剛落,正間門嘩嚓聲開了,隨著有兩個匪徒閃了進來。虎在炕沿上才待去拿槍,馬上被指住了:

    “別動!”

    虎看,是兩個匪徒。他們雖然包紮著頭,臉抹著灰,可也被認出了真麵目。站在炕下用槍指住他的那個獨眼子,是吐絲口人;在門口把守的那個是當村人,姓張,外號叫張歪脖。頓時,虎心裏什麽都明白了。他鎮定了下,裝著不以為然的神氣,像平時對人打招呼似的道:

    “你要幹什麽?”

    “廢話!老老實實跟著走沒事……”

    “嘿!既然這樣,何必動刀動槍的?”虎說罷,沒讓匪徒再開口,說時遲那時快,他手打掉了燈窩的燈,朝著獨眼子猛踢腳,正踢中他的手腕子。

    他“啊呀”聲,匣子槍掉在地上。

    虎飛身跳下炕去,接著給了獨眼子兩拳頭,獨眼子沒有防備,被打懵了頭,當他進行反抗時,已被虎這個大力士壓在身子底下,嚇得他口接著口幹叫喚,要站在門口的張歪脖快點幫忙。

    “歪脖,歪脖,你不管啦?快開槍,快開······”

    這時屋裏漆黑團,什麽也看不見,張歪脖分不清哪個是虎,哪個是獨眼子,擔心傷了自己人。尤其上司事前吩咐過,今晚除非萬不得已不得開槍,以免驚動聯防民兵。

    現在見不開槍不行了,就啪啪朝屋脊打了兩下……

    虎兩腿夾著獨眼子的脊梁,手掐住他的脖子,手去摸他的槍,摸兩摸沒摸著,連忙掏出腰間的手榴彈,暗暗說了聲:“我先砸死你再說……”

    朝著獨眼子的後腦勺就猛砸了幾家夥,當時就把他砸死了。

    虎騰地站起來,才待拉出手榴彈弦,趁黑衝出去,誰知這時在大門口把守的吊眼和另兩個匪徒聞聲趕進,他終於落到匪徒手中。

    吊眼打開手電筒照,獨眼子已經半點氣也沒有了,氣得他跺著腳,胡亂罵了幾句,就衝著虎舉槍要打,另個匪徒連忙捅他把,悄悄提醒他說:“隊長要活的。”

    吊眼才悻悻地把槍收回。

    這時,匪徒們被站崗巡邏的民兵發覺了,村裏的鍾聲、哨子聲和海螺聲齊響了。

    喊聲起,槍聲大作。

    劉嫂和些基本群眾扛著鐵鍁、大钁,掄著鍘刀,奔到街上,跟民兵匯合,齊對敵。匪徒們沒料到會被民兵發覺,又看老百姓也出來了,心驚膽顫,驚慌失措,打算捕抓的人還沒全抓到,便嚇得麵打槍,麵撒腿往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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