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劉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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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嫂領著民兵和群眾趕了上去,在村前與匪徒進行了激戰。

    他們排子土槍、手榴彈就打得匪徒滾的滾、爬的爬。

    麻子副官和吊眼見此情景,不敢戀戰,馬上把匪徒分成兩部分。

    部分押著虎等往西南海崖逃走,部分留下掩護。

    這時,在村子圍站崗和巡邏的民兵都趕來了,他們重新組織了火力,又對敵人進行了陣猛烈射擊,沒用上十分鍾的時間,就把留下掩護的匪徒消滅了。

    兩個受傷未死的,還舉槍頑抗,也被幾個群眾掄著大钁、鍘刀當場劈死。

    接著,他們就去追趕逃走的匪徒,誰知天黑地暗,起初辨不清敵向,待趕到西南海崖時,敵人已押著虎和鐵蛋等,乘船逃走了。

    夜裏匪徒們抓走人的惡訊,天不明就傳遍了村中的大家小戶。

    男人們昨天下海遇上風暴未回,如何打救這些被抓走的人們呢?女人們焦急地盼望出海的親人趕快回來。

    傍晌,村中的女人都領著孩子到了東海灣子,她們望著黃昏昏的大海,聽著那驚心動魄的風浪聲,心裏感到種極端的不安。

    如今正是黃金難買的桃花汛期,能活動的男人差不多全下海去了。

    俗語說:“男人出海,女人心跳。”這話點也不錯。

    自打昨天海上起了風暴,外出作業船隻全沒回來。

    女人們在家吃不好,坐不安,心就像被大海撕碎了。尤其,夜裏村中發生的事件,使她們又擔心男人在海上除了遇上風暴,會不會遇上敵人呢?

    她們多麽渴望著馬上見到親人啊!可是等也不回來,等還不回來,看見的隻有股股洶湧的浪濤朝岸撲來。

    浪濤衝擊著岸石,衝擊著沙灘,衝擊著她們的腳尖,迸起道道水柱,朵朵浪花,撒落在她們的頭發上、臉上、衣服上。

    這些女人在萬惡的舊社會,因為家貧無路,親人多數雇給漁霸出海捕魚,她們在岸上就跟著擔驚受怕,提心吊膽。有多少女人被大海奪去了兒子,有多少女人被大海鬧的成了寡婦!那時的大海對她們是多麽殘酷無情啊!

    解放後,天變了,人變了,仿佛大海對漁民的態度也變了。赤色軍領導漁家鬥倒了漁霸地主,漁民成了大海的主人,有了自己的船,有了自己的網,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海上捕魚了。

    再加上政府在島上設立了報風站,雨來風向、雲情浪況,都事先預報給漁民,所以這年多來,在海上沒發生過什麽大的事故,因此漁家女人舒展開眉頭,在精神上獲得了解放。

    誰知,蔣光頭發動了內戰,朱永龍跟著興風作浪,大海從昨天起,又刮起了風暴……

    婦救會長劉嫂由村裏急匆匆地向海邊趕來,她今天上午找人把夜裏被打死的幾個匪徒的屍體收拾後,又讓村政府文書向區委寫了個報告,接著就去找大皮靴,準備研究召開幹部會商量辦法。

    可是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找到他,也不知他嚇得藏起來了,還是有其它原因。

    怎麽辦?老會長不在家,虎被抓走了,村長又不露麵,光靠她個人怎麽辦呢?可是在這緊要關頭,群眾正需要幹部出主意,想辦法,如果見難而退,學大皮靴那樣,怎對得起黨的教導!

    她想了陣,首先找到春栓媽及另外兩個婦救會員,她們挨門逐戶地訪問被抓走的同誌的家屬,進行了安慰。

    接著又召集在家的民兵和部分青婦隊員開會,布置監視壞人。

    會後她連回家給孩子做飯都沒顧上,就來到這裏。在海灘上的大娘、嬸子和姐妹們見了她,齊圍攏上來,把期望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婦救會長,你看咱該怎麽辦呀?”

    劉嫂看了看眼前副副憂慮的麵孔,停了片刻,對眾人說:“土匪頭子朱永龍跟咱作對,捉了咱的人去,老會長和艄公們出海捕魚又遇上風暴,現在還沒有回來,光剩下咱們女人在家難處是大呀!不過這是暫時的,有赤色軍給咱撐腰,組織的首長給咱作主,就是爬刀山,過火海咱都不怕,再大的難關也能過得去!”

    劉嫂激動得腮幫通紅,她的話音剛落,虎的媳婦從人群後麵擠到她的跟前,歎了口粗氣,說道:“嫂,你說的全是實在話,咱隻要跟著赤色軍,就有好日子過。可是土匪捉去咱的人,怎麽能救出來呀?”

    雖然她明白眼淚救不了人,可是邊說著,淚水還是禁不住滾到臉腮上。

    劉嫂安慰她說:“大妹妹,不要難過,咱要咬住仇,記住恨,把淚水咽進肚子裏。眼淚對咱窮人半點用處也沒有……”

    說著,就掏出手巾,替虎媳婦抹去腮邊上的淚珠。

    虎媳婦道:“我知道,流淚也沒有用,可想到虎他們在遲龍章手裏·……”

    “是啊,朱永龍這個壞蛋,”她頓了下又說,“我想等老會長回來,定會想法把他們救出來的,你放心好啦。”

    虎的媳婦聽了,咬著嘴唇,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時,大皮靴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了,他慌慌張張地在人群裏找到了劉嫂,扯著她的衣角悄悄地拉她走到塊大岩石後麵。劉嫂見他臉色煞白,汗珠滿額,嘴巴打著哆嗦,急忙問道:“我找你好幾個地方沒找到,你到哪裏去了?”

    “我……我……”大皮靴好像含著嘴海沙子,半不出話來。

    很長時間,這才躲開對方的問話,結結巴巴地說:“你知不知道土匪臨走時留下張帖子?”

    “帖子?什麽帖子?”劉嫂瞪著大皮靴。

    大皮靴歎息著搖了搖頭,回答道:“哎喲喲,不得了啦,帖子,帖子,真嚇人哪!”

    “村長,眼前敵人跟咱作對,大海跟咱刁難,群眾情緒很不安,老會長又不在,咱該想個法子,領導群眾闖出條路子才對……”

    沒等劉嫂說完,大皮靴顏顫地截住道:“還有什麽法子可想呀,快別念喜歌啦,這是什麽時候呀!”

    “什麽時候?”劉嫂嚴肅地說,“正是群眾需要我們幹部的時候。咱現在不撐起膽子來,反倒被敵人時的囂張氣焰嚇住了,哪能領導群眾衝破難關,去爭取勝利?又怎麽能對得起全村老少對咱的信任?我們應當藐視敵人,隻要挺起腰板,振作起精神,沒有什麽可怕的。”

    劉嫂堅定地說道。

    “在這重要關頭,如果光考慮個人安危,打個人小算盤,就辜負首長和群眾對我們的期望。”

    “咳,咳····”大皮靴無言可答,又不願再聽下去,甩頭往村裏就走。

    劉嫂蔑視地看了他眼,便轉身回顧站在海灘上焦急等待著親人歸來的女人們。這時她不禁歎了幾口氣。

    隨著,自己眼裏也有兩顆晶瑩的淚花在轉,她多麽渴望馬上見到老會長呀!

    天到半過響時,風漸漸停了,空中的雲彩裂開道縫兒,在遙遠的海麵上,出現了個個黑點點。

    隨著距離的縮短,黑點越來越大了。

    “來了,來了,是他們……”

    不知誰這樣喊,女人們繃緊的心馬上鬆弛下來,輕輕鬆了口氣。

    舳板很快地駛進了灣子,她們齊擁了過去,準備幫著卸載,但湊近跟前看,船艙裏空蕩蕩的,沒有魚,也沒有蝦。

    幾個女人著急地問:“啊?這……怎麽連個魚蝦也沒撈著?”

    個年老的長輩艄公看了女人們幾眼,抖動著胡子回答道:“不用問,準備跟匪徒們拚吧。不消滅他們,就別想在海上平平穩穩放網打魚。他們是咱漁家的死對頭,有他沒咱,有咱沒他,現在我可識透這些雜種了。”

    幾個年輕的艄公接著說:“對,老會長常說,咱跟他們是勢不兩立,我們總有天,會把這些壞蛋全消滅在海洋裏的。”

    劉嫂見漁船回來了,連忙到老會長家裏去探望。

    別的船多數都回來了,可偏偏就是老會長和海生沒有回來。

    劉嫂問別的艄公,別的艄公都沒見到老會長。

    會兒鐵蛋的叔叔朱希泰回來了,他背著行李卷,怒氣未消的臉上有道清晰的血痕。

    鐵鎖扯著他的衣角,哭說著昨天夜裏鐵蛋被抓走的經過,他聽了後,好像迎頭挨了兩悶棍,眼前直冒火星,太陽穴上的青筋止不住的亂跳。

    劉嫂步兩步走到他跟前,著急地問:“希泰,在海上遇到什麽情況?”

    “進家談吧。”

    劉嫂跟著他走進屋裏,沒顧坐下,又問:“你見過老會長沒有?”

    “我們沒在個漁場,說不定他會遇上土匪……”

    劉嫂聽,連忙問:“你們碰沒碰上土匪呀?”

    “碰上啦!”

    “在什麽地方?”

    “太平灣。”鐵蛋他叔說,“昨天下半過響,在娘娘島以東撒網,遇上風浪,都到太平灣避風。

    剛拋錨打算燒飯吃,忽然從岩石後麵竄出個提盒子槍的土匪來,我們知道不好了,可跑又跑不了。

    這時,個長的像猴子樣的土匪,冷笑著說道:‘‘嘿,不認識吧?我也是島上人,今天是奉朱隊長的命令來的……

    從赤色軍過來,你們的日子倒舒坦,年多沒給海主家納稅繳捐了,把這事忘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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