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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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兒,虎率領著基幹民兵和李貴江會合了。

    李貴江迎著他,滿懷激情說道:“虎子,你打得太好了。草原上的獵手,需有馬上射擊豺狼的本事,大海上的獵手,要有船上射擊鯊魚的能力。要打反動派,就得有高度的階級覺悟,牢牢攥住槍杆子,練出打擊敵人的真本領。”

    說到這裏,李貴江停了片刻,看看在場的個個英姿煥發的民兵,接著道:“革命軍首長教導我們,‘槍杆子裏麵出政權。’我們永遠不要忘記,隻要世界上還有吃人的鯊魚,喝血的豺狼,咱民兵就得輩輩幹,這槍杆子就得世世傳。”

    “對,老會長,有赤色革命軍和首長的領導,我們手裏攥住這家夥,”虎得意地把步槍在空中揮,“帝國主義反動派就不敢欺負我們,江山就永遠是咱的。”

    村子裏繼續卷入練武備戰的浪潮裏,海麵,海灘,村邊,地頭,山崗,到處是練武的歡騰景象,不僅民兵練,自衛團練,青婦隊練,兒童團見了,也饞的眼紅,他們也想練。

    要練,沒有槍,沒有槍練起來有啥意思!他們犯難了。但是,生活在戰爭年代的孩子,是最善於動腦筋的,天大的事情也難不住他們—兒童團的骨幹分子,召開了緊急會議,決定派遣桂花去向虎哥求援。

    桂花回到家裏,正碰上虎哥和爹坐在正屋對麵吃飯。

    她朝虎眨了眨眼睛,拉扯著他的襖襟:“哥哥,我跟你談個重要問題。”

    虎是非常喜愛妹妹的,聽妹妹說有“重要問題”,連忙放下筷子,顧不得再吃,就順從地站起身來,跟著桂花往外走。

    爹不滿地瞪了桂花眼,嘟囔道:“看看把你野的,飯也不顧吃了,有什麽話在家說還不行?”

    沒等爹說完,桂花就回了句:“泄密,怎麽辦?”

    虎見桂花句話把爹頂回去了,心裏不覺好笑。

    他跟著桂花走到大門口,急急地問:“什麽重要問題?”

    桂花道:“我代表我們兒童團向你求援,請你給我們些子彈殼。”

    她激動地說著,雙腮紅得像對熟透的蘋果,接著兩隻天真、明亮的大眼睛又逼視著虎:“哥哥,你能答應吧?”

    虎鬆了口氣,微微笑:“你們要子彈殼幹什麽?”

    “嗐,你整天價光顧自己練武,就不想想我們也得練兵!你肩上背著大步槍,知不知道我們手裏連杆洋火槍也沒有?要知道,打反動派不光是你們民兵的事,也有俺兒童團的份,所以兒童團派我向你求援,明白嗎?”

    “我明白了。”虎回答著,心裏想,怪不得村裏人都說妹妹是個小快嘴、野姑娘,真是名不虛傳,說起話來總是帶著幾分火藥味—真衝呀。

    不過,虎挺喜歡妹妹的這種潑辣性格,尤其妹妹的行動是正當的,因此就問她:“你們需要多少子彈殼?”

    “多則十,少則十,你看著辦吧!”

    虎認真考慮下,現在子彈相當缺乏,因此,練武也不肯隨便浪費粒,所以他手下隻有粒子彈殼。

    粒自然不會滿足妹妹的要求,最後他決定到其他民兵和區隊戰士那裏去搜集。

    桂花見虎答應了,樂得蹦跳起來:“哥哥,你真好,等著我在俺兒童團記功簿上為你記功。”

    孩子們有了子彈殼,美的就像要辦喜事樣,夜沒有睡好。

    第天清早,自己動手做了十多個槍托子。

    天以後,兒童團裏的大部分孩子個個腕巴上都別著支用子彈殼做的洋火槍。尤其海生那支,檀木把,油漆的,形狀就像真手槍樣,是區委書記尤林親手給他做的,把鐵蛋饞的嘴角直流涎水,好幾天都睡不穩,非要尤林也照樣給他做支。

    尤林來工作忙,來臨時找不到檀木,於是就對他說:“你過去已經有支洋火槍了,我給你做副彈弓吧。”

    彈弓是鋼條把,汽車胎皮筋,也夠上村中第份。並且,還答應以後得空再給他另做支像樣的手槍,鐵蛋這才把心穩定下來。

    孩子們有了槍,高興極了,可是,沒有火藥怎麽辦?整天價光別在臏巴上,豈不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啦!

    真是矛盾個跟著個。

    他們沒法,隻好向鐵蛋請教。

    鐵蛋最先掌握了這“現代化武器”,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經驗傳授出來了,大家很興奮,可是隨著也給他們的父母添了不少麻煩。

    就說春柱媽吧,今天推了頭響磨,到做飯時找不著火柴啦,急得連著跑了個門,才借到盒,把火生著了。

    會兒,春栓回來要吃飯,媽說:“春栓,你先別吃。”

    “什麽事?”

    “咱前天才買盒火柴,怎麽連半根也沒有了?”

    噢,原來是這麽回事呀,把春柱嚇了跳。

    “火柴?我沒見過,媽媽你知道,我這幾天整天不在家……”

    “這就怪了,難道火柴能長腿自己跑啦嗎?”

    “火柴是不會長腿的,是不是被老鼠拉去了?”

    春柱家的老鼠多也是真事,前天蒸的窩窩頭就被它拉兩個去。不過,媽媽活了十多歲,從來沒見過拉火柴的老鼠。

    春柱又說:“媽媽,你也不想想,我也沒學會吃煙,拿火柴於啥?”

    “是啊,不吃煙拿火柴幹啥!”春柱的媽媽對“軍事科學”竅不通,再加上春柱在媽媽印象裏是個不輕易撒謊的孩子,所以她想了片刻,並沒有懷疑孩子。

    “好啦,你吃飯吧,興許我擱在哪裏忘記了,吃完飯我再找找。”

    春柱就這樣很順利地逃脫媽媽的斥責,吃過飯後,得意地又別著洋火槍溜走了。

    媽媽收拾好鍋碗瓢盆,就開始找火柴,什麽地方都找到了,也沒找著。或許是像春柱說的被老鼠拉去了?

    按理說老鼠是不吃火柴的,可是她離開島裏這些年變化太大啦,說不定如今就有這種老鼠。她不是個固執的人,她要出去訪聽訪聽,到底有沒有這碼新鮮事。出去訪聽,真怪了,連山的奶奶、狗的姐姐、小的爹爹、大順子的媽媽,也都說家裏火柴忽然不見啦。

    “是不是被老鼠拉去啦?”春柱媽問狗的姐姐。

    “老鼠拉去啦,天大的笑話,老鼠成精了,能拉火柴去?”狗的姐姐笑著說,“是叫你的寶貝兒子拿著放洋火槍啦!”。

    噢,原來是這麽回事。春柱媽光見春栓整天價啪啪放響兒,原先以為是上級發的火藥,並不知使的是火柴頭。

    現在她心裏明白了,是春柱這個“大老鼠”拉去了。

    她沒生春柱的氣,因為現在戰爭打得激烈,上級也困難,不能為孩子們專門開個火柴公司,供給孩子們放洋火槍。

    可是要打仗,要練武,總需要些“軍事費用”,這筆費用自然就得由家庭負擔,她完全可以諒解。不過,她又去買了幾盒火柴,再不敢隨便亂放,就牢牢地裝在貼身的口袋裏。

    盡管這樣,睡晚上覺,早上起來,口袋已是空空的——火柴又被“老鼠”拉去了。

    春柱這幾天幾乎把心血全花在射擊比賽上,算起來他已經偷了媽媽十盒半火柴,因為不豁上些本錢,下番苦功夫,怎麽能練出真本領來?

    虎哥在海裏遊泳射擊,可不是容易的,那才真算得上硬功夫哩……

    他今天為了練習槍法,早上連飯也沒顧吃,直到太陽走到東南時,肚子裏吱吱啦啦亂叫喚,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夥伴,急忙往家走。

    他走到漁霸家門口,抬頭看,忽然發現刁蛋探頭探腦在向外張望,見了春柱,嗖的聲縮回身去。春栓厭惡地朝他大門上吐了口唾沫,就回家去了。

    刁蛋自從被押到學校,準備給虎、鐵蛋等人“償命”以後,回到家裏,天沒敢下炕。腿發軟,頭發麻,心咚咚亂跳,腦門子直冒汗珠,脖頸子卻覺著發涼,有兩天連著飯不吃,水不進,就像患了場大病。

    他害怕,怕得甚至不想再幹這些鬼鬼祟祟的特務活動了。可是又細想,不幹就永遠被“窮光蛋”踩在腳底下,當山東頭村發生暗殺事件後,他又精神起來了。

    他昨天見了李祖忠,李祖忠從山東頭村捎來點“禮物”,讓他送給大皮靴,並且教給了他送的方法,他就幾乎把那天被押的事忘了。

    這幾天,大皮靴的情緒不佳,再也顧不得穿著大皮靴展揚了。

    他瘦了,整天價頭不抬,眼不睜,沒精打采,就像掉了魂。特別是山東頭村發生了暗殺事件,他簡直被嚇破了膽。

    李貴江發覺他情緒不對頭,曾找他個別談了兩次話,可是他哪裏還能聽進去。朱家能在山東頭開刀,這龍灣頭脫了月,也脫不了月。

    咳·…他想到這裏,簡直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自己身為村長,是主要幹部呀!旦匪徒們要在村裏暗殺,像自已這樣的角色還能放過嗎?他真後悔當初幹這份差事。

    當時他認為幹村長是名利雙收的事情,可回想起來幹了年多,除了冒著生命危險揀了雙大皮靴外,再什麽利也沒揀著,倒落了個該殺的罪名。

    李貴江動不動就講對敵人要來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跟他們血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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