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月落烏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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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山莊的門房輕聲請示道:“五爺來了,和他一起來的另一個人沒見過。老爺你看是在哪兒敘茶?”
朱二爺轉頭說道:“跟他說還是老地方。”
然後帶著伍天生他們一行人徑直向著他所說的“老地方”走去。
待到大家走到,才發現原來朱二爺所說的“老地方”是個練武場。
練武場?
龍五爺一邊走著,一邊向同來的另一人解釋道:“我們這些老兄弟,回到家鄉後經常一起在這裏打熬身體,後來各立基業,每回相聚也都是回到這裏,活動活動筋骨,切磋切磋武藝。”
同來的那人沒有接話,陰鬱的眼神打量著沿途的亭台樓閣。
半晌,突然開口說道:“這寶珠山莊的布置不但暗含陣法,暗哨機關一樣不少,果然是個虎穴龍潭。”
龍五爺一愣,“是嗎?我怎麽從來沒發現?”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再說話。
龍五爺熟門熟路,兩人很快行至練武場。
練武場有一圈圍牆,想來是防人偷窺之用。推開一扇厚重的紅木門,龍五爺兩人步入場中。
龍五爺見到練武場上除了朱二爺,還有段玉、伍天生和楊錚等人。對朱二爺笑道:“二哥教小輩們練武呢?”
朱二爺眯著眼,仿佛想從龍五爺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但這個神態隻是一閃而過,他一邊掄著胳膊,一邊笑答道:“這年頭,哪裏還敢說教這些小的,小的一個個厲害得緊,都可以教教我們這些老家夥了。”
龍五爺笑道:“我老五才是真的沒本事教嘍,二哥你可就太謙虛了。”說完,他側身向朱二爺介紹道:“這位是青龍會霍慎烈霍大堂主。”
朱二爺目露精光,說道:“你的赤炎掌就是這位霍大堂主教你的吧?”
龍五爺微微一愣,說道:“二哥你怎麽知道?”
霍慎烈緩緩說道:“我們見過?”
朱二爺說道:“多年前,我的好友段飛熊曾經與青龍會的一位高手交過手……”
霍慎烈略一沉默,說道:“沒錯,是我。”
段玉詫異,問道:“此人曾與我爹交過手?我為何從未聽我爹說起過。”
朱二爺說道:“青龍會看中你爹在中原武林的威望,想拉攏你爹加入青龍會,可是你爹沒同意。他們曾因此出手,所幸你爹與一幹好友抵擋住了。之後,他們又安排了‘二月二’堂來設計陷害你從而打垮你爹,後麵的事,是你自己和朱珠親自參與的,自然都知道了。”
段玉此時才想明白那段奇特經曆的緣由。那是青龍會一個幾乎無懈可擊的陰謀,因為自己的誠實誤打誤撞而破解。
龍五爺聽罷,臉色很難看。他說道:“二哥,我不知此事,否則打死我也不會與他們合作的。”
霍慎烈冷笑道:“以你的腦子和武功,若非寶珠山莊一直幫襯著,你如何撐得起龍門幫這個攤子。”
龍五爺勃然大怒:“欺人太甚,我們的合作就此了斷。你青龍會勢大,我龍門幫可不懼。”
霍慎烈又陰冷地笑道:“有個消息,我本就想說來讓朱寬掂量掂量,順便也通知你。你的大徒弟魏大手已經替我青龍會接管了龍門幫。我勸你還是就在寶珠山莊這兒頤養天年吧。”
龍五爺怒不可遏,大喝一聲看掌!一出手祭出了赤炎掌,烈烈掌風劈向霍慎烈,
霍慎烈嗤之以鼻,說道:“班門弄斧!”
他也出手了,同樣也是赤炎掌,但龍五爺的赤炎掌力與之相比,仿若一堆篝火遇見燎野山火,瞬間吞沒,進而將席卷龍五爺。
朱二爺喝道:“住手!”
他立即徒手對霍慎烈斬出,掌刀先如月落,繼之仿若烏飛,正是姑蘇刀法的“月落烏啼”。
朱二爺的姑蘇刀法在戰場血海中浸淫錘煉過,已超出朱家先祖原本的刀法刀意,更加簡潔有力,任誰也不敢等閑視之。
朱二爺的掌刀直接切入霍慎烈的赤炎掌風之中,朱二爺感到了霍慎烈的熊熊掌力,更勝自己一籌,但未嚐不可一戰。
朱二爺急轉下一勢“霜滿天”,此招正是與赤炎掌相克的冰寒掌意。淡淡寒意已經溢出,茫茫掌意與霍慎烈對個正著。
朱二爺的“霜滿天”最後一個殺招極為隱蔽,是他用得極為得心應手的製敵絕招,他對這招有信心。
伍天生覺得不太對勁,喊道:“二爺小心。”他急運玄指點出。幾乎與之同時出手的還有段玉的飛腿、楊錚的拳。
但已經來不及。
就在朱二爺的殺招出至一半,他發現他的肘被掣住。掣肘的不是霍慎烈,能掣肘的都是自己人,是極為熟悉自己這一絕招招式變化的人。
霍慎烈似乎早有預料,疾變一步,一招狂蟒鎖,鎖住朱二爺肩部,重擊其肘部“曲池穴”,轉瞬間製住了朱二爺。
事出突然,段玉等人不禁驚愕。
朱二爺麵上如同覆了一層寒霜,不是他的“霜滿天”氣勁反噬,而是他的心也覆上了一層寒霜。他已被牢牢製住,無法轉頭去看那個給他掣肘的人,他想質問,想怒罵,出口時卻都化作一聲歎息。
霍慎烈微笑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正式開始談判了。你看如何?朱二爺。如果您老人家覺得被兄弟傷得心灰意冷,亦或是由你的乘龍快婿段大公子來談?”
段玉目中怒火似乎尤甚於霍慎烈的赤炎掌,他盯著霍慎烈,以及那個背對著他們的龍五爺。他捏緊了拳頭,手上肌肉在跳動。
此時,一隻手拍了拍段玉的肩膀,一股清淨真氣沁入段玉胸中。他轉頭一看,原來是伍天生。伍天生一邊運功給段玉度入白雲清心訣之氣,一邊說道:“段兄,朱二爺隻是被製住,既然對方要談,那我們就談吧。”
段玉素來心竅通明,此時隻是突見親人遇險,又是因為龍五爺的背叛,一時之間,惱怒狂湧難遏。伍天生的提醒以及那股清淨莫名的真氣,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語帶金石,說道:“你們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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