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過去了五日。
    顧白雲的小院內，原本是十餘個親傳弟子修煉的時間，此時，卻隻有聶無雙一人在此。
    五天前，他從顧白雲手中得到了十枚養血丹。
    五天後，顧白雲把他叫來了小院，和上次一樣，把親傳弟子們都趕了出去。
    他讓聶無雙在自己麵前單獨打一遍拳架。
    現在，展示已經結束。
    顧白雲陷入沉默。
    突飛猛進！
    貌似隻有這四個字方才能形容聶無雙的進步。
    三十六路拳架，哪怕是後麵十二路，也已經形神兼備，中間十二路則是意隨拳走，並且，隱隱帶著虎煞之威，若是在山林中見到，恍惚間，會看成猛虎出行。
    五天而已！
    顧白雲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指導？
    沒什麽可指導的！
    “養血丹，你服了幾枚？”
    顧白雲問道。
    聶無雙遲疑了一會，答道。
    “三枚。”
    好吧，其實他已經將十枚養血丹都吞服下肚，如此，武道分身方才不舍晝夜地修煉，不需要停歇。
    一天兩枚，產生的能量便能維持。
    至於藥毒。
    有著免疫分身，藥毒無礙。
    基本上，吞服養血丹後半個時辰不到，免疫分身便能恢複正常，需要的話，一天他能吞服數十枚養血丹。
    隻是，沒這個必要。
    此時，在聶無雙眼前，麵板上的數據是這樣。
    境界：氣血境。
    虎嘯山林，大成99/100。
    十枚養血丹，將這門練法隻差一點便能推到圓滿境界。
    當然，在顧白雲麵前，聶無雙有著收斂，沒有施展全力。
    打拳的時候，隻需要將一部分感悟和力量傳給武道分身，便能隱藏實力。
    如此，在顧白雲眼中，他便是精通的程度。
    尚未大成，更談不上圓滿。
    “三枚啊！”
    顧白雲微蹙眉頭。
    “兩天一枚，還是急了一點，每三天一枚比較合適，不然，藥毒積壓在體內，對以後的修煉有阻礙……”
    聶無雙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修煉上，我沒什麽可說的，就這樣保持，勤奮一點，天道酬勤，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顧白雲叮囑了幾句，揮手示意聶無雙離開。
    等他離開後，顧白雲把逗留在院外的親傳弟子們喊了回來，讓他們繼續修煉。
    他坐在太師椅上，越看越生氣。
    這些家夥，有著他的親自指導，修煉了一年多，虎嘯山林這門拳法卻仍然卡在精通境界，做不到意在拳先，如此，錘煉氣血的進度就極其的緩慢。
    短時間內，要想從氣血境跨越到鍛骨境很難。
    二十歲前不能晉升鍛骨境，也就無法進入內院深造，
    二十歲，骨骼已經長老，哪怕踏入鍛骨境，也會卡在煉髒境這一關無法突破。
    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沒眼看！
    搖了搖頭，顧白雲站起身。
    他背著雙手離開了小院，並未在西院停留，而是穿過中院，來到了內院。
    哪怕是武館教習，要進入內院也需要稟報。
    門子進去稟報後，沒多久，便有一人從內院走了出來。
    這個人並沒有穿著勁裝短打，而是一襲青色長袍，帶著高冠，文士裝扮，他手上拿著一把折扇，和顧白雲一樣，四十出頭的樣子，然而，卻顯得年輕許多，儒雅許多。
    這就是上陽武館的二館主甘玉鶴。
    三館主萬興負責城外礦山，大館主許越正在閉關修行，負責城內武館業務的也就是二館主甘玉鶴。
    顧白雲要找的人並非甘玉鶴，而是內院的總教習鐵中海。
    當初，顧白雲和鐵中海一起進入上陽武館，現在，他還在煉髒境，四十歲了，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鐵中海卻修煉出了內勁，現在貴為內院總教習，教導那些真傳弟子。
    都是總教習，卻有著極大的差別。
    顧白雲的月例隻有三十兩，鐵中海一百兩。
    月例不算什麽，鐵中海掌握的資源才讓人羨慕。
    他原本想找鐵中海，準備把聶無雙推薦給對方。
    不成想，卻是二館主甘玉鶴走了出來。
    “二館主。”
    看見甘玉鶴，顧白雲忙拱手作揖。
    “老顧，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啊！”
    顧白雲眨巴了一下眼睛。
    “別發愣，去你那裏！”
    隨後，兩人便去到顧白雲的小院，將那些親傳弟子都趕出去後，在屋內相對而坐。
    “老顧，你先說，找鐵中海何事？”
    甘玉鶴搖著折扇。
    “二館主，我這裏有著好苗子，天賦根骨極佳，十五歲多點，還不到十六歲，就已經將虎嘯山林這門拳法修煉到拳隨意走，錘煉出了氣血……”
    “我想把他推薦給鐵中海，收入內門成為真傳！”
    “這樣的好苗子，在西院，怕耽誤了！”
    “哦！”
    甘玉鶴點了點頭。
    “這個好苗子叫什麽名字？根腳如何？”
    “聶無雙。”
    甘玉鶴合起折扇，輕敲手心。
    “好名字，公子無雙，神清俊朗！”
    “根腳呢？”
    顧白雲遲疑片刻，然後，歎了歎氣。
    其實，看見二館主甘玉鶴親自出麵，他就知道有些話不好說了。
    “說是譚鎮大槐村的人，不過，聽口音應該是外來者，從街上找來的流浪兒吧？”
    “這次臨時招學徒，有點急，適齡的本地人不好找……”
    甘玉鶴點了點頭。
    “我知道，老顧，你們辛苦了！”
    隨後，他又問道。
    “這批人中間，除了聶無雙之外，有沒有在十七歲前踏入氣血境的學徒？”
    顧白雲搖了搖頭。
    “哦！”
    甘玉鶴臉上掠過一絲失望。
    “一個月之後，應該會有學徒做到吧？”
    顧白雲補充了一句。
    “行！”
    甘玉鶴點點頭。
    “你讓人把聶無雙喊來吧，如果真的是好苗子，我會給他一場造化，希望他能接住……”
    顧白雲點了點頭，出門叫人去了。
    走出房門，一張臉也就沉了下來，無聲地歎了歎氣。
    他原本想找鐵中海，將聶無雙推薦給對方，若是鐵中海滿意，將聶無雙收為自己的親傳弟子，那麽，事情還有轉圜的機會，現在，二館主甘玉鶴親自上門。
    一切皆休！
    可惜了！
    去了那裏的人就沒有活著回來的！
    造化？
    造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