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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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諜戰風雲錄大宋!
    吳大人手指輕扣書案,左右衡量,也怕來人真的有緊急軍情。良久後,喊來門口伺候的小吏“你去稟報司使大人,就說吳某有要事稟告。”
    等小吏領命去了,吳大人又問張義出身來曆,怎麽得知情報的。張義都一一搪塞過去,他還記得老娘的叮囑,其他人皆不可信。其次,自從來到這一世,除去爹媽以外的人,張義都抱著警惕的態度,畢竟自己秘密太多,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盞茶的功夫,小吏回稟,司使已經在等待召見了。
    吳大人這才帶著張義,穿過遊廊來到西北角的一處小院。小院內外布滿了腰挎橫刀,身穿甲胄的護衛。
    又經過一番通稟,這才走進小院正堂。正堂房間裏,正中椅子上斜靠著一位麵白無須,滿頭銀發的喜福公公。喜福正用長滿老年斑的手捏著眉心,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二人進屋後,齊齊向麵前的老人行禮。
    喜福並沒有太多舉動,隻是輕抬眼皮看了眼二人,良久才用慵懶且尖銳的嗓音問“說說吧,找咱家何事?”
    吳大人連忙恭敬的抱拳說“稟大人,此人說是有遼國重要軍情稟告,下官問他是何軍情,但此人非要見到您才肯說出。下官無奈,隻得帶他前來。”
    張義也恭敬的上前行禮道“小的於則成見過司使大人。”
    喜福並未在意二人的禮數,依然手捏眉心,緩解自己的疲勞“既然見到了,那就說說是什麽軍情吧。”
    張義並沒有著急回答喜福的問話,而是先看看左右伺候的小吏,這才說“事關重大,還請大人屏退左右。”
    旁邊的吳大人倒是能理解,畢竟剛才套了半天的話,對方都沒說是什麽事情。但旁邊伺候的小吏狐假虎威的手指張義,大聲嗬斥道“放肆,你可知自己在對誰說話。”
    張義並未在意小吏的斥責,隻是目光盯著喜福,看對方並沒有揮退手下的意思,這才無奈的說“可是擔心小的對您老人家不利?”
    說完也不理他人,站直身體就開始脫身上的衣袍。
    喜福並沒出聲製止,而是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這個有意思的小子。同時心裏也在尋思,這小子到底有什麽重要事情,必須要單獨稟告給自己。
    旁邊的小吏,一看張義脫衣服,就更加不能忍了“大膽!這裏豈是你放肆的地方,來人啊。給他拖出去。”
    喜福這才揮手製止。想看看張義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張義脫光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但褲子他沒脫,隻是蹲下身,解開小腿上的綁腿,又脫去鞋襪,展開雙臂在原地跳了幾下,以表示自己身上並沒有武器。這才對喜福再次行禮“老人家,小的確有機密要事稟告。”
    這時候房間裏的眾人,都不再懷疑張義的話。看來人家真的有機密大事,不能說給其他人,齊齊看向自己的上官,等待他的裁奪。
    此時喜福才坐直身體,揮退左右。
    張義等人都出去,並關好房門。“噗通”一下,給喜福跪下,恭敬的對端坐在上麵的喜福大聲說道“孫兒,張義,拜見師公!”說完“嘭!嘭!嘭!”磕了三記響頭。
    這一磕頭,並口稱孫兒,倒是把喜福弄懵了。心思電轉也想不起,有姓張的義子啊。於是並沒有著急讓張義起身,隻是皺褶眉頭問道“你說誰家的孩子?”
    張義跪直身體,才回答道“回師公的話,我爹叫張培德,我娘叫劉思雨。”說完緊盯著喜福的反應。
    一語驚醒夢中人,喜福聽說是愛徒的孩子,激動得站起來,急走幾步來到張義麵前,用顫抖的雙手扶起麵前這個孩子,仔細觀瞧著張義的長相,口中念叨著“像,太像了。”又突然想起什麽,輕拍張義的肩膀,安慰張義“孩子,你爹娘的事,師公已經知曉,早已命令下去,給你爹娘報仇。”
    讓張義穿戴整齊,才拉著他的手,來到旁邊的茶幾坐下。關心的問“析津府距離東京有千裏之遙,你是怎麽跑回來的?”
    張義覺得這個師公還不錯,至少對徒弟的死,很上心,不像個刻薄的。這才把爹娘的遭遇,和自己如何喬裝打扮,進入大宋的事說了一遍。
    有幾點張義沒說,一是火藥,其次是兩次放火和刺殺遼國將軍。張義有他自己的算計,火藥是自己最後的保命手段,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至於後麵自己幾次的報複行動,怕這個師公覺得他是人才,硬拉他進皇城司,那自己就慘了。對於自己為什麽兩個月後,才出城,隻推說當時門禁森嚴,直等到遼人防備鬆懈,這才混出城。
    喜福聽到兩個徒兒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時候,不禁眼睛濕潤。又聽到張義喬裝打扮回到大宋,為這個孫輩捏了一把汗。最後聽到張義麵對軍營裏的審訊,還瞞騙了兩名審訊官,當即撫掌大笑。
    等聽張義說完過往的遭遇,又端詳了一番張義,才微笑的問道“那你以後如何打算?”
    張義就怕這位師祖問以後的安排,他心裏當然想繼續殺遼人。可是他有自己的安排,還要暫時保密。低下頭喏喏的說“爹娘去世前,想讓我當官的,可我不是那塊料,回來路上也想過以後打算。師祖,孫兒想經商。”
    喜福聽張義說以後要做生意,內心很是不喜。大宋雖然商業發達,但商人的地位很低,屬於下九流。
    手撫著無須的下頜,心中盤算,怎麽也要給愛徒的後人謀個前程,沉思良久,這才開口問“小義啊,你的學問如何?”
    見師公問到自己軟肋了,張義又把自己落水失憶的事,說了一遍。喜福沒想到這個孫兒命運如此坎坷。
    當下重重一歎,伸手愛撫著張義的頭頂,安慰道“既然以前能記得住,現在補回來也不是難事。你先在東京安頓下來,一切都交給師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