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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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
李塬的眼神有點駭人,王建業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領口被緊緊揪著,讓他莫名産生了一種窒息感,他喉嚨吞咽了一下,聲音不自覺發顫:
“我我……我告訴你!打人可是犯法的……”
“入室盜竊,還要關局子呢。”羅羞月抱著手臂涼涼道。
“我那隻是……啊!”
王建業歪著臉嚎叫了一聲。
李塬這拳頭下了十成勁,不單單隻是為了教訓這人胡言亂語,也是想著給他留一個教訓。
這王建業離婚後,安分了沒多久,就賭光了家裏的錢,沒事就跑到嶽玲家打秋風,說是蹭吃蹭喝,更像是明擺著地搶,平日裏攆走也就罷了,沒想到這人越發得寸進尺,竟然還半夜翻牆溜到了後院!
屋裏還都是女人,想到這李塬眉頭都快擰成了一股繩,拳頭落得更快了,他下手動作都很巧妙,不會輕易傷了骨頭,卻又正中痛處。
王建業這會才真覺得是身處人間煉獄一般,疼得直哆嗦,也不敢繼續大放厥詞了,鼻涕眼淚混合在一起,哭叫著:“我真的錯了,哥,你是我大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
無賴之所以是無賴,是因為無論在何等情況下,他們都丟下臉保命。
“別打了,這事讓隊長來判定吧。”羅羞月輕聲道,打幾下洩洩氣可取,可若真打出問題,對著一個人渣浪費錢不說,還會被死皮賴臉的黏上。
李塬也想到了這點,十分聽話地放下拳頭,把如同爛泥一般的王建業扔在地上,做完這套動作還嫌棄地在褲腿上擦了擦手。
王建業不止頭發油,臉都帶著惡心人的油膩。
隊長看了一眼自作自受的中年男人,嫌惡地招呼人把他拖起來,“先捆好關在公社裏,明天直接帶去鎮上局子裏,這種惡俗行為一定要強烈抵製,強烈譴責!絕不能輕易姑息這種違法違紀行為!”
一聽到真要去局子,王建業不癱了,拚命掙紮要甩掉臂膀上的手,演繹著什麽叫聲嘶力竭。
“放開我!你們憑什麽送老子去局子,你們這是在欺壓百姓,是犯法的!老子不去!老子做錯什麽了!我就是來我媳婦兒家裏看看而已!都他|媽撒手啊!”
一群人對這潑皮無賴的話充耳不聞,有個拿麻繩子的青年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拖了薄褂子,快速團成大團,塞進了王建業嘴裏,瞬間,聒噪聲停止了。
王建業被捆住手腳,腰上肥肉一顛一顛地被半拖半擡走了,下顎被迫撐開,隻能憤怒地發出“唔唔”聲。
嶽玲緊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一向豪爽的女人,這會兒卻是控製不住露出幾分疲憊,她看著隊長真誠地道謝,“隊長,真是麻煩你們了,這大半夜的還讓你們折騰一回。”
隊友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哎呀,都是一個村的,講那些客套話做什麽,更何況這也是我們的本職工作,為人名服務嘛!”
“花兒,你去送送隊長他們,拿個燈給他們照照路。”嶽玲兩手撐著腰背囑咐著,她被王建業暗算那幾下挨得也不輕。
隊友也不耽擱了,明天一早還得去鎮上,互相客套了幾句就拖著人走了。
後院裏瞬間隻剩下了三人,羅羞月手捧著煤油燈,這才感覺風吹著後背有些涼嗖嗖的。
嶽玲看了兩人一眼,識趣的找了個借口溜了,“這背疼得慌,我去揉點藥酒,你倆……都早點休息。”
“好……”羅羞月一個字還沒說完,嶽玲就健步如飛進了屋,絲毫看不出傷員的感覺。
空氣又寂靜了,燈火星子映照彼此瞳孔裏,兩人麵對麵吹著冷風各懷心事。
羅羞月尷尬地笑了笑:“……額嗬嗬嗬。”她之前好像有點太兇殘了……
李塬也尷尬地笑了笑:“……嗬嗬。”他剛剛打人應該不會把人嚇著了吧……
“那個……”
“我們先……”
兩人異口同聲,又瞬時收了聲,神色動了動。
“你先說吧!”兩人又默契地同時開了口。
“我們先進屋裏去吧。”羅羞月這回沒沉澱了,當機立斷說完,雖說是夏日,可也架不住太過“涼爽”。
李塬看了她一眼,老老實實地“嗯”一聲,跟著進了屋,這樣站在院子裏說話確實不太妥當。
兩人沒從嶽小花屋裏過,走的旁邊靠近豬圈的小巷子,直通廚房後門,直接進了堂屋。
羅羞月把煤油燈放在桌上,兩手一空下來,莫名又想到了觸碰過的黏膩感,頭皮都有些微微發麻了,連忙在褲腳上使勁蹭了蹭。
李塬見她表情突然變得有些難看,還當是小姑娘遲鈍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手不自覺暗暗攥緊,努力讓自己語氣柔和、平緩。
“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啊?”羅羞月怔了一下,笑了笑道:“我沒事。”這男人是在安慰她,聲音還蠻好聽的,又磁又沉。
“你要是覺得害怕的話,就……”李塬又哽了一下,飛速轉了話題,“我明天就過來加固一下圍牆。”
羅羞月點點頭,確實該加固一下了,家裏沒個男人確實很危險,今晚若不是係統提醒,指不定要出什麽事。
李塬鬆了口氣,把方才險些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咽了下去,鼻翼翕動,“那,我就先回去了……”
“哦,好。”羅羞月站起身,不動聲色地咬了咬唇,又補了一句:“那,晚安,早點睡。”
“晚……晚安。”李塬生硬地回應著,感覺自己兩腳突然有些不順,左腳……右腳……左腳……右……
羅羞月想著送送他,剛踏出一步,男人聲音如同地|雷一般炸起,“別動!不用送!再見!”
她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男人突然身影一閃,飛速跑了出去。
“……?”
她……有這麽嚇人嗎?
院子裏突然“哎呦”一聲,是剛送人回來的嶽小花。
“堂哥,你跑這麽快做什麽?誒?不是……你等等啊!”
羅羞月:“……係統,我真的很嚇人嗎?”
係統想了想,道:“李塬先生應該是,急著上廁所吧。”
“………………”
*
翌日清晨,村莊裏空中飄散的青煙剛剛消散,李塬就搬著一箱子空玻璃瓶過來了,嶽玲吃過早飯也沒急著上地裏去了,提著木編大撮箕就去挖土了。
羅羞月也挺好奇,這年代為什麽修房子光用土就能造得結結實實。
她幫著提了一桶水過去,李塬已經把空玻璃瓶摔全砸碎了,泥是村裏常見的黃泥巴,這種泥遇水又粘又密。
“給我吧!”李塬連忙搶著接過水桶,倒了一半在堆積好的土坑裏,又拿起鏟子把土往水坑裏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羅羞月看著男人手臂肌肉隨著動作鼓起,碎發被隨意撩開,露出深邃的額部輪廓,腳下一堆黃泥土也很快就變成了黃泥漿。
她立在旁邊,實在是忍不住問了,“下雨了這黃泥不會被沖掉嗎?”
李塬本來被看著就很緊張了,這會兒被問起,瞬間如同一個被考察功課的學生一般,“不會的,這土還得打成土柸,很結實的。”
“我來幫你吧!”羅羞月自告奮勇的拿起一旁的木頭槌子,她是個行動派,做什麽都喜歡親自嘗試一下。
李塬看了一眼明顯興致勃勃的小姑娘,無奈地點點頭,“行吧。”反正,等她玩累了就不會想玩了。
黃泥變黏要麽用土柸架壓著踩實了,要麽用木槌子給敲密,羅羞月第一次上手做這種活,興奮地敲了十多分鐘,就焉了,雖然這活很簡單,但是架不住雙手一直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啊!
“哐當”一聲,她扔了木槌子,甩著酸軟發麻的手臂,真的是沒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啊!
李塬唇角不自覺含著笑,“我來吧。”說著,便撿起了木槌子繼續敲土。
到底是男人,還是個經常做活的男人,李塬敲起來可比羅羞月快多了,又穩又狠,一堆爛泥敲敲打打就成了修房必不可少的黏土。
嶽小花搬了特製的高板凳,又拿了副厚棉手套,工具俱全,隻差開工了。
鋪黃泥插|入玻璃碎片,這活自然是李塬來做得,嶽玲挖夠了土接過了和泥的任務,羅羞月和小花兩人負責盛灰,再偶爾換著敲敲泥,做一下零碎任務。
人多力量大,這活倒是趕在午飯前做完了,太陽也識趣,正對著圍牆上的泥巴曬,鋒利尖銳的碎玻璃片被折射得閃閃發光。
羅羞月看著加固的圍牆暗自點點頭,弄成這樣,哪個賊人還敢來?
李塬也顧不上收拾了,跳下板凳脫掉手套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姨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誒好,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你把那雞蛋帶回去吧!”嶽玲也不挽留,她也曉得嶽珍身子骨不好,得有人幫忙看著點。
“不用了。”李塬說著,剛準備撩起衣服擦擦汗,餘光瞥見小姑娘又鬆開了手,顧不上額頭薄汗,不好意思地喊道:“羞月。”
羅羞月摸了摸有些濕潤的鼻尖,懵懵地轉過頭,“嗯?”
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憋出斟酌了一上午的話:
“我明天去鎮上,你有什麽缺的東西嗎,我給你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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