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方音墅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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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方音墅壹

    西門音瞠目,方丞這是……在跟她調情?這種時候,他竟跟她調情!

    方丞笑了,說:“走吧,不是要回家嗎?我送你。”自打重逢,他每次見她,就不自覺地跟從前情侶時的做派一樣了。

    西門氣不打一處來,走了。

    “別使氣,走這麽快,叫人以為咱倆鬧別扭了。”

    方丞不急不緩,語氣溫和,把恐嚇進行得無比從容,成功地鎮住了西門。周邊無人不在注意她和他,她儉樸,他奢華,大亨姘上了家庭教師一般,一對野鴛鴦……西門放慢了腳步。

    “定坤丹不宜多用,回頭還繼續服那個草藥吧。”下樓時人不多,方丞說,“幾時用完了,我幾時給你買。”

    溫柔得不可思議。

    西門惱不得、又沒的應對,說:“方丞,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你很懂,隻是裝糊塗罷了。”

    從前倆人鬧別扭,他慣會使賴!你不理他,他偏理你;你不許他進自己的被窩,他偏進。床頭打架床尾和,糊裏糊塗間,別扭就煙消雲散了。可現在怎能和青春年少時相比?兩個經風歷雨的成年人,前腳她向他貸款被拒,後腳他籌備親事,回頭卻跟她來這種恍如舊時光的曖昧……他才是在裝糊塗罷?

    西門問:“方丞,那天在金庫是怎麽回事?你當時接到的那個電話跟我有關對吧?”

    既然遇上躲不開,不如解惑吧。他若回答,則解開一樁疑竇,他若不答,正好不歡而散。

    方丞答非所問:“音音,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七年不見,再重逢幾乎沒有隔閡,和從前一樣親近。”

    西門杏眼含嗔:“我問你話呢。”

    方丞笑了:“你看。”

    西門一怔,隨即後知後覺,他倆重逢以來,明明身份、地位、境遇已是天差地別,但除了第一次見麵有些生分外,之後一次比一次越界,不僅方丞一副熱戀時的樣子,連她言辭間也透著些不自知的‘不見外’,這和一貫文靜的自己簡直判若兩人。

    方丞說:“七年前你剛剛不辭而別的時候,我總是害怕,怕再也找不到你,怕你遭遇不測,怕你我之間誤會太深無法解開……天知道我活了這麽些年,那一年的時間就把一輩子的害怕都用光了。”

    “那天在金家首次見麵,你故作生分叫我方先生,當時我心裏真是五味雜陳啊,從前,你隻有剛開始追我的那一程子稱我方先生,那時我們在長沙初遇,認識才三天,你還是個孩子,口上喚著方先生,心裏卻琢磨著如何把我吃下……”

    “回憶很美,但當下也很好,相愛的兩個人,炮火連天,悲歡離合,我們經過它們、離開它們、一件件拋在身後,一幕幕皆成過眼雲煙,最終我回到了你身邊,你回到了我身邊。想想不是不感動。”

    他倆走在勸業場的回廊中,樓上樓下的樂聲和人聲離他們很遙遠,仿佛上輩子那麽遠,又仿佛他們和人群隔著一層毛玻璃,方丞娓娓說下來,聲音那麽輕,卻字字真切。

    不覺間,他們已從後門出來了,市聲犖犖,方丞問:“怎麽不說話,我就知道,我不說這些還好,跟你說這些,你就要端著,從前你也是這樣。”

    門口有人賣冰糖葫蘆,他問西門:“吃糖葫蘆嗎?”

    “今天我帶錢了。”

    他一個人自說自話,西門不是不理他,而是他的這些話她一句都接不住。

    倆人走下勸業場後門的弧形臺階,太陽剛剛下山,微光灑在門口的希臘式圓柱上,淡淡的。前門大街正是熱鬧的時候,西門自打搬家後,每天去珠市口趕最後一班鐺鐺車回齊化門,現在雙腳習慣性地朝南走了。

    方丞說:“音音,我不娶別人,也不是去向文蘭小姐提親。”

    西門腳下一頓,但不知該做如何反應,關注他的感情動向似乎有些跑題。

    倆人沿著馬路步行,海東不聲不響地開著車出現了,慢慢地跟在他倆身後。

    方丞娓娓而語,說:“提親的禮事今天剛敲定,椰子生果需要從南邊調運,織金綢緞要待蘇州發貨,還有麵線和百合得去天津采買,你就給我個把禮拜的時間,等東西到齊了,我讓媒人去你家提親。”

    西門吃一驚,站住了,“你說什麽?”

    “別急,慢慢聽。怎麽突然這樣看我,兔子見了鷹似的。”

    西門暫時把吃驚壓在心底,周遭人來人往,她和方丞太惹眼,她朝臺灣會館拐過去,那裏向來清靜,臨近後她站住了,等著方丞下文。

    方丞說:“那天在金庫,我有些失態,冷靜了這些時日,我終於梳理出了頭緒,原本計劃明天去輔仁和你聊,既然今天遇見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他的話題從提親突然又轉到了金庫的不歡而散,西門如遭信息轟炸一般,隻得先不言語,且聽他怎麽說。

    方丞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輕輕解開袖扣。

    大冷的天,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隻有遠處車上的海東知道這是為了俏,傷寒剛剛好,又開始騷包了,哼!

    方丞說:“我知道那天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危機而隻跟我要錢的原因了,你是怕連累我,不想我趟你的渾水,但是音音,我從前跟你說過什麽?既然你跟了我,這輩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從前、現在和將來,這句話在我這裏永遠不變。說實話三年前當我以為你不在人世的時候,我也並沒有想過會孤獨終老,但既然你又出現在我麵前,那我非你不行!”

    眼下方丞是打算兩條腿走路,一邊是西門的危機他要親自解決,不讓那個野男人代勞。另一邊是弄明白野男人是誰。隻不過他不會在西門麵前提起那個人,更不會向她打聽那個人的情況。這是出於男人的驕傲。

    他繼續道:“你盡管把你的事情告訴我。我知道你心裏還過不了這個坎兒,所以我必須跟你結婚。因為隻有咱倆是一家人了,我對你來說才不是被連累的,而是命運共同體。”

    “我知道你現在不同意,但沒關係,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

    西門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大腦一片空白,再到不知何時眼底泛起了淚光,好半晌,她望著方丞的眼睛,說道:“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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