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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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先君子

    西門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夜裏高燒,可到底不合規矩,說:“家裏人多眼雜,這樣平白落人閑話。”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除非你今晚沒來這一趟,否則這種顧慮沒有意義!”

    西門被說得啞口無言,自己半夜登門,雖說不是投懷送抱,卻被他親手洗了澡,還談什麽顧慮人言可畏。

    此時身上確是感覺到有要發燒的跡象,不過她還是堅持道:“不行,下去,叫明璫來陪我就成。”

    方丞:“你確定她能照應你?”

    一個貧嘴饒舌的小丫頭片子,從小仆傭環伺的大小姐,剛剛落難半年,不信她是個心細的。

    無奈西門音堅持,他隻好依她,究竟不放心,打發了一個老媽子一同看護。

    還真給他料了個真,後半夜高燒來勢洶洶,仆婦發覺呻吟之聲,從沙發上起來照應,一摸額頭燙的嚇人,連忙讓蘇明璫去喚留宿在客房的大夫,然而貴妃榻上的蘇明璫酣睡如泥,推都推不醒。

    西門音朦朧中感覺到雜影晃動,意識到方丞和大夫全都進來了,想要說句什麽,竟是連張嘴的力氣都無,病情如此沉重,明日方丞勢必阻止她下床,金宅之事豈不耽擱?越是自惱,越是頭暈目眩。

    有人抱住了她,胸膛厚實寬闊,讓人頓覺舒適,先是摸她的額,後一勺一勺喂藥,她知道是方丞,恨不能睜開眼告訴他自己沒事,但身不由己,意識忽悠悠沉淪了下去。

    再醒來大概是一個鐘頭後,身上輕省了,看到屋內清靜,老媽子和大夫不在了,方丞在床頭守著她。

    “醒了?”他握著她的手,眼神關切。

    西門強打精神道:“我沒事了,有明璫在,你去睡一會吧。”

    “別逞強!”方丞說,“對了,看看你那個愣蔥學生?”

    貴妃榻正對著西門這邊,因而不需費力轉頭便看的到,蘇明璫睡得四仰八叉,簡直有傷風化。

    西門說:“她是個做過千金小姐的,平日不這樣,想是大雨裏邊給累的,怕不是也高燒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一點不燒。”

    方丞說這半晌大夫已經給蘇明璫測過體溫了,一點毛病沒有,跟沒淋過雨一樣,十六歲年紀不是白饒的!而且覺沉,白俄夫婦給她測體溫,丫愣是沒被折騰醒,反而夢裏嗬斥了一句:迎春你再鬧,本小姐就不客氣了!

    “這回你殺她我不攔著,這麽個廢物點心,殺了也是替天行道!”西門正看著明璫,方丞忽然對她耳語,聲音再低也把她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掩住他的口,然後看向蘇明璫。

    貴妃榻上的那位名門閨秀翻了個身,閉著眼吧唧嘴,說:“迎春,拿水來!”

    方丞拿開西門的手,說:“你還指望她陪著你?她能伺候人?”

    “水!”蘇明璫夢中發威,“迎春?死哪啦?”

    西門說:“你就遞杯水給她吧!”

    方丞不睬,說前半晌仆婦給過了,親手喂的,結果給睡著的大小姐揮手打掉了,嫌水燙,嫌不是她愛喝的雪梨蜜瓜茶!

    西門怔怔的,明璫如此,她的心思不由的又轉向了別處:這般覺沉,下次殺之,或可趁睡夢中下手……

    “西門音?”方丞這一聲讓她猛地回神。

    “什麽?”她自己看不到自己首鼠兩端的表情,這半晌的心思赤裸裸地在臉上掛著也渾然不知。

    方丞不覺失笑,說:“瞧你那驚雞似的鬼相!小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其實他知道,她不是這樣不小心的人,她隻是對他不設防,但這種天然而隱形的信任她自己不知道。

    “能不能安安心心生一場病,高燒多少度了還想東想西,睡覺!”他說罷也脫掉睡袍上了床。

    “你!”西門知他是為了方便照看自己,但還是別扭,又拿出明璫做托詞:“明璫在呢……”

    不過這次方丞是鐵了心要留下:“是,明璫在呢,三個人一屋仆婦們說不出閑話。”

    西門拗不過他,也便不爭了,時辰不過夜裏四點,此時她的輸液針頭已經卸掉了,雙手全部解放,給人們這一通鬧,一點睡意也沒了。她背朝他躺著,這反而讓他抱得很趁手,剛躺下,後背就擁在了他的懷裏,下身也根據她的形狀扣著在一起,蜜臀貼住他的腰腹。

    他的腰他的胸滾燙結實,透過薄薄的睡衣貼在她背上臀上,明明有一層綢料,西門卻覺得好像什麽也沒有隔,掌心摩挲著她,一如從前酥麻。尤其他手上的繭太熟悉,在四指的尾端,曾經破皮出血,她還心疼得掉眼淚,後來那些血泡變成了繭,每每撫摸她細膩的身體,都要引起她一陣陣顫栗很沉迷……她急欲掙開,掙不動,被他禁錮的牢牢的,隻好低聲佯怒:“成什麽樣子,那邊還有個她呢!”

    “擔心她幹嘛,睡得跟死豬一樣。”

    不過話雖這樣說,他自己也受不了了,音音的身體柔軟馨香,瞬間把他點燃了一般,不等她繼續抗議,他主動拆開了,退開半尺的距離臥下,把床頭的備用軟枕放在倆人中間。

    他幹柴烈火的欲望她見多了,此時安分守禮、謹慎自縛的動作反讓西門心軟,轉回頭不再說話。方丞隔著那隻軟枕、心癢難耐地勾她的發絲,用她的一綹秀發毆打另一綹秀發,然後又不忍心地理理順,究竟一晚上沒睡困極了,打著理著、理著打著,人就漸漸睡著了。

    西門覺出他安睡,才總算能轉回身緩解緩解被壓麻的左肩,一邊揉肩一邊打量他,想是一晚上惦記她的病折騰得夠嗆,此時睡得像個大號嬰兒,濃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樣合攏著,人畜無害。

    這個男人……她確實用盡七年的力氣都沒能忘掉!

    她也想和他重頭再來,可是戈亞民怎麽辦? 家中出事後若不是戈亞民冒死庇護,自己早不知是何處境了,怎可忘恩負義!

    可她是多麽愛麵前這個男人啊,方丞,方丞,方丞……從十六歲第一次見到起,她的心裏天天癡念多少遍,這個人給她帶來過多麽極致的甜蜜,就有多麽撕裂的疼痛,蜜與痛糾纏,她忘不了。

    她靜靜地看著他,分開七年,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端詳他,他沒有變,更有魅力了,老年人常說,男人過了二十七八歲才顯真風采,此話誠不欺人,唇、鼻、眼、眉……一切清晰如昨,她看著、端詳著,漸漸失神……

    方丞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太突然,西門音來不及回神,倆人瞬間就那樣枕著枕頭來了個麵對麵、眼對眼。

    雙雙愣怔,但下一秒他忽然飛快在她唇瓣上親了一下,她一頓,下意識打他一拳,不料他又親一下,她又打一下,他第三次親一下,她又要打時,猛地意識到眼下的氣氛有點怪、有點調情的意味,收回手迅速掉轉身子假寐。

    方丞笑了,怕控製不住身體的反應不敢拿開倆人中間的軟枕,但臉湊近她的秀發,枕在她的枕頭上,撫摸著她的香肩,低徊道:“我父母那一關通過了,接下來我去拜見過嶽母,然後咱就挑吉日!”

    西門聽到這話,回歸了現實。

    她靜了靜,說:“你先別急,我先得做通家母的工作。”

    “西門音!”方丞的聲音埋在她的秀發裏,半睡半醒間也知道她在耍花招,於是困意全無,說:“你我之間不該牽扯利益,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些日子我為你考慮良多,但不可能無條件無原則順著你,接下來的事情我已經規劃好了,本打算明天交接金宅前與你細說,現在你如果睡不著咱就談一談,你掉過來,過來,吃不了你。”

    他扳了扳她的肩。

    西門知道他要提條件了,和生意場上一樣,推心置腹地幫忙,獲取信任,一旦吃穩了,便要擺在桌麵上談判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分開七年了,能出手相幫已經是意外之恩,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轉過身子:“你說。”

    方丞:“第一,明天你在這裏養病,銀行派周襄理去交接金宅。”

    西門想說自己無需養病,但考慮到他說‘第一’,勢必還有第二第三第四,於是先不出聲,等他講完再說。

    “金宅到手後,需要觀望三天再行動……”

    這下西門按捺不住了,正色道:“方丞,別拿大事做兒戲!”

    “不是我兒戲,是你當局者迷。我做生意一貫精打細算六親不認,忽然粗枝大葉公然放水抵押一座兇宅,股東豈能不疑心? 若被有心人盯上, 咱們很可能節外生枝。所以做事做全套,銀行平時抵押所需的流程必須走完,驗資、核物品、股東過會簽字、封門上鎖,往常需要一個禮拜,我現在要求三天完成已是能壓縮的時間極限 。”

    西門無話可說,這是實實在在的道理,確實是她疏忽了,於是抱歉地說:“明白了,其他條件呢?你繼續說吧。”

    “第二,”方丞向來條分縷析,給她打斷也能立刻接上,“明天我下山拜訪嶽母,正式保親放定。”

    以上兩條已經條條犀利,西門不語,等他說完。

    “第三,後天管家蔔吉日,大後天登報結婚。”

    西門心中一淩,方丞體察到了,說:“是不是有點先君子後小人?不過你現在退出也不晚,表個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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