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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後來的幾天顧黎安當真沒再出現過。

    驚蟄那天下了好大一場雨。雲黛溪帶著丁明溪正?在會議室裏忙著處理馳牧野解約的事。外麵傳來了雷聲,轟隆隆的悶著滾滾而來，烏雲讓屋子裏大中午的都暗了下來。

    丁明溪邊整理資料邊自顧自念叨：“黛溪姐，你看這是老天爺都在為你鳴不平呢,馳牧野就這麽把你甩了。”

    雲黛溪放下手裏的材料，提醒她：“好好說?話。”

    “行行行,我閉嘴,這事?情我是沒看明白?,明明前一天還是兩個帥哥爭相爭奪的對象。好端端的，您怎麽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別管。”這是當年雲黛溪問?師傅她和李叔事?情的時候,師傅常拿來對付她的話。

    “你們大人的事?情可真複雜。不過我是聽?前同事?們說?,最近顧黎安在金融圈子裏談了幾樁大買賣。”她說?著話的時候，小心看著雲黛溪,想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

    不過她演技太?好，沒被看出來半點蛛絲馬跡。

    “他談大生意?不是很正?常？從回國來收購了不少公司。”

    “也是，”丁明溪點點頭,把剩下基本已經梳理好的合同放到桌上,“黛溪姐,你看顧總的朋友圈了嗎？”

    之前還偶爾點進?去看看,最近真是忙得腳不著地，根本沒想起來。

    “怎麽了？”

    “前天起發了條莫名其妙的朋友圈，昨天又發了一條相關的，不知道今天發不發,像連續劇似的。圈子裏有加他好友的都過來跟我八卦，說?是不是跟我們公司的兩個女人有關係。”

    丁明溪嘴裏的兩個女人,自然?是指她和雲黛溪。

    “你在背後怎麽八卦我的？”她是真想知道，外界都怎麽解讀顧黎安和她都分別腳踏兩隻船這件事?情。

    “我哪裏知道些什麽,還好我真不知道，不然?知道娛樂圈八卦，又不能跟人講，得難受死我。以後黛溪姐你也別讓我知道的太?多。”

    “想知道我也不告訴你。好了，出去吧，好好整理這幾天要用的東西，別在我這邊摸魚了。”

    她出去帶上門，雲黛溪還盯著手裏的合同愣神?。

    外麵的風雨讓她回想起當年在音樂節上第一次見馳牧野，也是在這麽一個雨天。不知道他未來會如何，隻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發生了這麽多，馳牧野脫離公司是件好事?，他不該受製於任何人。

    雲黛溪在合同裏把本該留的一部分利潤再分些給了他，算是給音樂室的成?立禮金了。

    把合同再檢查了幾次，收拾好放進?抽屜裏，雲黛溪拿手機出來翻顧黎安的朋友圈。

    點進?黑色頭像，朋友圈的確連續兩天發了兩條消息，都在大概晚上9點左右。

    第一條：第365天。

    第二條：第364天。

    都沒有任何配圖，他們除了丁明溪，甚至沒有共同好友，空蕩蕩的朋友圈裏，隻有丁明溪的留言：顧總，這是有什麽大計劃，要這麽隆重的倒計時？

    顧黎安自然?是不會回的。

    等馳牧野現在合同裏的通告都差不多走?完，已經開春。

    雲黛溪說?服馳牧野要開個發布會，正?式宣布解約的事?情。

    一來是怕有人傳謠，說?是關係鬧得僵了，剛獨立出去還沒立穩就開始經受這些腥風血雨不太?合適，二來這也算再給馳牧野造一波勢，在最近的新聞曝光裏多分些版麵。

    再有，這場發布會，還會借勢來宣傳喬之諾簽約的新聞，讓市場不至於對公司失去信心。

    發布會的前一天馳牧野來公司對相關事?宜。

    金色的頭發又染黑了。

    換作是別家的藝人，穿什麽衣服染什麽頭發，樣樣都要向上報備。雲黛溪在這點上從沒替他操心過，馳牧野審美?在線，知道什麽最適合自己。說?起來，就算獨立出去開工作室，至少裝造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會失分。

    進?來他就靠窗邊站著，打開落地玻璃側邊的通風口，拿了根煙點上：“知道你不喜歡聞煙味，不過最近都靠這續命了。”

    “成?立工作室有不少東西要籌備，如果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以後沒資源活不下去的時候，雲總分點資源邊角料給我，能養活團隊就行。”

    “怎麽還沒開始就說?洩氣話。”

    “你常說?嘛，萬事?先?做最壞的打算，這樣遇到問?題也不會慌，有了一點成?就都比自己預期的要好，人更容易滿足。”

    “有這個覺悟挺好。”

    馳牧野吐出一口煙，壓低些聲音：“上次帶你去餐廳的事?情，我回想了好多次，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卑鄙的不行，也許是沖動作祟，情緒上腦，當時突然?就做了那樣的決定。”

    “沒事?，”雲黛溪安慰他，“本來我也會做這樣的決定，剛好你推了我一把，一切都順其自然?，你沒什麽好責備自己的。”

    “你們真的後來沒聯係了？”

    “算是吧。”雲黛溪把抽屜裏的合同拿出來遞給他，想稍微轉移下話題，“你先?看看合同，明天在發布會上看可就來不及了。”

    “沒什麽好看的，你的決定一定是偏向我的。”他摁滅了煙，過來坐在沙發上，“不管怎麽樣，我會一直等你，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好了，生意?上的場合我們一定會碰到，總有需要你這個臺柱子的時候，到時候別忘了我。”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也知道我的意?思。”

    時間也無法縫合不相匹配的人，硬碰硬隻會變成?怪物。

    第二天的發布會如期舉行，各家的記者都蜂擁而至。這算是兩個人在演唱會後，第一次官方正?式一起出現，再加上官宣對家公司的頂流喬之諾過來，自然?會引發不少熱議。

    發布會剛在官方賬號預告時就有了不少熱度，評論區裏早炸了。

    “馳牧野獨美?”的詞條幾度登上熱搜第一。

    當然?，這裏麵不乏有雲黛溪親自運作的成?分。

    發布會開始雲黛溪按照流程先?開始，內容不外乎都是些客套話：“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場新聞發布會，這幾年馳牧野通過他的作品和大家相識，也感謝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考慮到他的發展，我們也一起經過了協商，未來他會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在這裏衷心祝福他……”

    將?近十分鐘的發言，把官方客套的話統統說?了一遍，雲黛溪說?這些話向來滴水不漏，記者們基本都放鬆了警惕，沒準備在這個時候就發難提問?。

    直到她說?完，馳牧野準備開始，臺下的記者們才抖擻了精神?。

    果然?不負期望，他開始的第一句話就讓臺下的記者們來了興致。

    “先?跟大家預告一下，新工作室的名字叫‘couds’，up in the couds，eet in the couds，未來的工作室將?會是個非常開放的狀態，我會嘗試一些新的創作方式。工作室將?在線上收集所有歌迷的靈感，可以是一個夢鏡，一段感觸，一張照片，或者任何一段deo，風聲，雨聲，大家願意?分享的一切。我會嘗試把能觸動我的內容通過歌曲創作出來。我的歌迷們，對於我來說?重要的一切，都會成?為我作品裏的一部分，讓創作進?入雲上時代。”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轉過來看著雲黛溪。

    話裏沒有直接提到她，可是從工作室的名字到看她時候的眼神?，不得不讓人聯想。

    直播間的彈幕數量在馳牧野說?著些話的時候到了頂峰。

    雲黛溪怕露出不合時宜的表情，努力不看他，繼續走?官方流程，臨時改了流程，先?沒進?入提問?階段，趁著流量頂峰，把時間留給喬之諾。

    喬之諾還是表現乖巧的樣子，客氣說?著很開心能加入新公司。

    等實?時流量下降一些，才回到提問?環節。記者們積極踴躍，有興趣的話題太?多。

    第一個問?題就挺直白?：“獨立出來開工作室有分手的原因嗎？”

    雲黛溪還沒來得及答，馳牧野就微笑著搶答：“說?沒有大家一定也不會相信，這的確是原因之一，每天看到把我甩了的前女友一定不會開心，不過最重要的當然?不是這個，我一直夢想經營一家自己的公司。”

    “新工作室的名字，看起來跟雲總有關係？這是出於個人，還是有股權關聯？”

    馳牧野：“這是我單方麵的決定，雲總也是跟大家同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我和新的團隊商量定位的時候，共同下想出來的主意?。至於股權，雲總如果有興趣，歡迎來投資。”

    一問?一答，雲黛溪都沒開口，馳牧野一個人也算是應付自如。

    比起曾經總想動手解決問?題的他，真的成?長了不少。

    同一時間，雲黛溪家樓下，賓利車裏，穿著黑色西裝的顧黎安正?坐後排看這場直播。

    鏡頭裏馳牧野看她的樣子，都暴露在他眼底。

    直播的聲音開著，在一向安靜的車裏顯得有些刺耳。

    前排的阿福覺得不妥，自己下車，在外麵等他。

    自離開那天開始，顧黎安處理好手裏的事?情都會過來，車子停在固定的位置，就為了看看她開車過來時一晃而過的身影。確定那層樓的房間亮起等，看好一會兒他才會走?。

    有的時候會錯過，她並沒回來，樓上的燈也不會亮。

    最近應該都在忙發布會的事?情，顧黎安猜想她應該很晚才會回來。不過還是決定在這裏等著，決心今天非得要見到她一眼不可。

    春天已至，阿福站在車外也不覺得那麽冷了。每天陪著顧黎安在這邊等，親眼看到她的時候，他自己也覺得心安。

    直播結束，顧黎安退出軟件，打開微信，接著前幾天的倒計時，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第359天。”

    這一次配了一張圖，是法國國家圖書館的照片。

    這個謎語的迷底，注定全世界隻有他和雲黛溪兩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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