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周瑜打黃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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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周瑜正在琢磨著怎麽出兵打仗,突然有人報告說江北有船漂到江口,船上的人自稱是蔡瑁的弟弟蔡和、蔡中,特地來投降。
    周瑜一聽,馬上讓他們進來。
    兩人一進門就跪地痛哭,哭著說:
    “我們的哥哥蔡瑁可是無辜的,卻被那個曹賊給殺了。我們倆想要為哥哥報仇,所以特地來投降。希望您能收下我們,我們願意當先鋒。”
    周瑜一聽這話,樂得合不攏嘴,大賞了兩人一番,然後立刻命令他們跟著甘寧帶兵去當先鋒。
    兩人感激涕零,以為自己運氣好得撞上了大運。
    周瑜偷偷把甘寧叫到一邊,低聲吩咐道:
    “這兩個家夥沒帶家眷,肯定不是真心投降,肯定是曹操派來的間諜。我現在就要用他們的計策反過來算計他們,讓他們回去報信。
    你得對他們客氣點,但心裏可得防著點。等到出兵的那天,先把他倆宰了祭旗。你可千萬別出差錯。”
    甘寧點頭如搗蒜,領命去了。
    魯肅看不下去了,跑來找周瑜說:
    “蔡中、蔡和這倆投降的,八成是假的,咱們可不能收留他們。”
    周瑜一聽,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人家因為曹操殺了他們的哥哥,想要報仇才來投降的,你怎麽能說是假投降呢?
    你要是總這麽疑神疑鬼的,怎麽能容納天下的英雄?”
    魯肅被訓得啞口無言,隻好灰溜溜地去找孔明。
    孔明聽了這事,隻是笑而不語。
    魯肅不解地問:
    “孔明,你笑什麽?”
    孔明笑著說:
    “我是笑你啊,連周瑜在用什麽計都不知道。大江這麽寬,間諜怎麽可能輕易過來。
    曹操派蔡中、蔡和假裝投降,其實是想探聽我們的軍情,周瑜這是將計就計,正等著他們去通報消息呢。‘兵不厭詐’,周瑜這招高明著呢。”
    魯肅這才恍然大悟。
    在月色朦朧的夜晚,周瑜獨坐帳中,忽然黃蓋像個幽靈似的溜進了大帳。
    周瑜好奇地問道:
    “公覆,你這深更半夜的造訪,想必是帶著什麽錦囊妙計來的吧?”
    黃蓋眨巴著眼睛說:
    “咱們兵力不足,不宜拖泥帶水,不如來個火攻如何?”
    周瑜眉頭一挑:
    “這招兒是誰教你的?”
    黃蓋得意地回答:
    “這是我腦洞大開,自己琢磨出來的,跟別人可沒關係。”
    周瑜一拍大腿:
    “我正有此意!之前還故意留下蔡中、蔡和這兩個假冒偽劣的投降者來傳遞假情報,隻是愁沒人去演一出詐降的好戲。”
    黃蓋挺胸抬首:
    “這個任務交給我,包在我身上!”
    周瑜擔憂地問:
    “不吃點苦頭,敵人怎麽會信你呢?”
    黃蓋豪氣衝天:
    “我對孫家那是忠心耿耿,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絕不含糊!”
    周瑜激動得差點兒淚奔:
    “你要是能施展這苦肉計,那江東的百姓就有福了!”
    黃蓋壯烈地說:
    “就算犧牲了,我也沒半點兒怨言。”
    說完,他施了一禮,瀟灑地離開了帳篷。
    次日,周瑜在帳中擂鼓召集眾將,孔明也列席其中。
    周瑜宣布:
    “曹操率領的百萬雄兵,連綿三百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擊潰的。現在,我命令各位將領各自領取三個月的糧草,做好迎敵準備。”
    話音未落,黃蓋就跳出來反駁:
    “別說三個月,就算是三十個月的糧草,也是白搭。要是這個月能打贏,那就贏;
    要是打不贏,咱們不如聽張子布的話,丟盔棄甲,向北方投降算了!”
    周瑜一聽,臉色大變,怒發衝冠:
    “我奉主公之命領兵抗曹,誰敢再提投降,我就砍誰的頭。
    現在兩軍對峙的關鍵時刻,你竟敢說這種動搖軍心的話,不砍你的頭,我怎麽服眾!”
    他命令左右把黃蓋推出去斬首。
    黃蓋也火了:
    “我跟著破虜將軍東征西戰,縱橫東南已經三代人了,你算老幾?”
    周瑜更是怒火中燒,下令快點砍了他。
    甘寧趕緊上前求情:
    “公覆是東吳的老臣,請您寬恕他。”
    周瑜怒吼:
    “你敢多嘴,破壞我的軍紀!”
    他先命令左右把甘寧亂棒打出去。
    其他官員都跪下來求情:
    “黃蓋雖然有罪該斬,但這對軍隊不利。希望都督寬恕,暫時記下他的罪過。等打敗曹操後,再斬也不遲。”
    周瑜怒氣未消,但官員們苦苦哀求。
    周瑜終於鬆口:
    “如果不是看在大家的麵子上,我非砍了他的頭不可!今天就饒他一命!”
    他命令左右把黃蓋拖下去,打了一百脊杖,以示懲罰。
    官員們再次求情,周瑜一把推翻案桌,大聲喝退眾人,堅持要行刑。
    黃蓋被剝去衣服,拖倒在地,挨了五十脊杖。
    官員們又來求情,周瑜跳起來指著黃蓋說:
    “你敢小看我!剩下的五十棍先記著。如果你再敢無禮,兩罪並罰!”
    他怒氣衝衝地回到帳中。
    在一片哄堂大笑中,眾官員紛紛搭手將黃蓋扶起,隻見他挨打挨得皮開肉綻,鮮血四濺,如同人間噴泉。
    眾人攙扶著他歸寨療傷,他昏厥了好幾次,讓旁觀的人忍不住笑中帶淚。
    魯肅也帶著好奇和同情前去探望了一番,然後直奔孔明的船艙,對孔明說:
    “今天公瑾怒斥公覆,我們作為他的下屬,都不敢逆著他的意思去勸解;先生您作為客人,為何隻是袖手旁觀,一言不發呢?”
    孔明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子敬啊,你這是想忽悠我。”
    魯肅一臉正經地說:
    “自從我和先生一起渡江以來,從未有過欺騙之事。今天這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孔明笑著說:
    “子敬,你難道不知道公瑾今天毒打黃公覆,其實是他的一計?你怎麽能指望我去勸他呢?”
    魯肅這才恍然大悟。
    孔明接著說:
    “如果不使用苦肉計,我們怎麽能瞞過曹操呢?現在必須讓黃公覆去詐降,然後讓蔡中、蔡和去通報這件事。
    子敬,當你見到公瑾時,千萬不要說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隻說我也在埋怨都督就行了。”
    魯肅點頭答應,然後告辭去找周瑜。
    周瑜邀請魯肅進入帳篷後,
    魯肅問:
    “今天為什麽要痛責黃公覆?”
    周瑜反問:
    “其他將領有沒有抱怨?”
    魯肅回答:
    “很多人心裏都不太舒服。”
    周瑜又問:
    “那孔明有什麽看法?”
    魯肅說:
    “他也在埋怨都督太無情。”
    周瑜聽後笑了:“這次一定要瞞過他。”
    魯肅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周瑜解釋:
    “今天痛打黃蓋,其實是我的一計。我想讓他詐降,首先需要用苦肉計瞞過曹操,然後在關鍵時刻用火攻,這樣我們就能取得勝利。”
    魯肅暗自讚歎孔明的高見,卻不敢明說。
    話說黃蓋大佬躺帳篷裏,一幫將領排著隊來探病,黃蓋啥也不說,就是長籲短歎裝深沉。
    突然,有人通報說參謀闞澤帶著八卦心來了,黃蓋立馬讓把他請進私密空間,還把其他人都轟了出去。
    闞澤一進門就問:
    “將軍這是跟都督鬧別扭了?”
    黃蓋搖頭得像撥浪鼓:
    “沒沒沒。”
    闞澤眨巴眼睛:
    “那您這挨揍,不會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吧?”
    黃蓋一臉“你怎麽知道”的表情:“你咋猜到的?”
    闞澤得意洋洋:
    “我瞅你們家公瑾那點小動作,早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黃蓋感慨萬千:
    “我這人三代受吳侯厚恩,無以為報,隻好出此下策坑曹操。我雖然遭點罪,但心裏一點兒也不難過。
    我看來看去,軍中就沒個能交心的朋友。唯獨你闞澤,一看就是忠心耿耿的料,所以敢跟你掏心窩子。”
    闞澤一拍大腿:
    “我猜您找我,準是讓我去送個假投降書什麽的。”
    黃蓋點頭如搗蒜:
    “對頭對頭,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闞澤樂得合不攏嘴,一口答應下來。
    真是:
    勇士輕生想報答君主,
    謀士為國也是一條心。
    卻說咱們闞澤,字號德潤,是那會稽山陰的老鄉。
    家裏窮得叮當響,可他好學不倦,經常幫人打工換書讀,過目不忘那是家常便飯。
    這小子嘴皮子溜得很,膽子也不小。
    孫權看中了他,召他來做參謀,和黃蓋關係鐵得像哥倆好啊。
    黃蓋知道他嘴巴能說會道,膽子又肥,就想讓他去送個詐降書。
    闞澤一聽,樂嗬嗬地答應了:
    “大丈夫活在世上,要是不能建功立業,那不就白混了嘛!你黃公都舍得一身剮,我闞澤又怕啥!”
    黃蓋感動得從床上滾下來,給他鞠了個躬。
    闞澤催他:
    “這事兒得趕緊的,咱今晚就出發。”
    黃蓋說:“信已經準備好了。”
    闞澤接過信,當天晚上就扮成個漁夫,駕著小船兒往北岸劃去。
    那天晚上,星星多得都能打牌了。三更半夜的,他就到了曹軍的水寨。
    巡邏的軍士逮住他,連夜報告給曹操。
    曹操疑惑地問:
    “不會是間諜吧?”
    軍士回答:
    “就是個漁夫,自稱東吳的參謀闞澤,說有機密大事要見您。”
    曹操就讓把他帶進來。
    軍士領著闞澤進了帳篷,隻見裏麵燈火通明,
    曹操正襟危坐,問道:
    “你既然是東吳的參謀,來這兒幹啥?”
    闞澤一臉淡定:
    “都說曹丞相求賢若渴,今兒個一看,這問法兒可真不像。——黃公覆啊,你這是想錯啦!”
    曹操皺眉:
    “我這邊兒跟東吳打得火熱,你私自跑來,我能不問嗎?”
    闞澤接著說:
    “黃公覆可是東吳的老臣子,現在被周瑜當著大夥兒的麵兒一頓好打,氣得不行,就想著投降丞相,好報這一箭之仇。他特意找我商量。
    我跟他親如兄弟,就冒險來送密信,不知道丞相您收不收留?”
    曹操迫不及待:“信呢?”
    闞澤遞上信,
    曹操拆開在燈下細細查看。
    書略曰:
    孫氏大家族,向來待我不薄,按理說,我這顆忠心應該堅如磐石,不會有半點動搖。
    但是,讓我們攤開地圖,用那充滿智慧的綠豆小眼兒仔細瞅瞅,你會發現:
    用我們江東六郡的壯士們去抗衡中原的百萬雄師,這不就是讓螞蟻去擋大象嗎?
    這是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東吳的將士們,不管是腦袋瓜子靈光的還是稍微有點兒“天然呆”的,誰不知道這是在白日做夢呢?
    說到周瑜這位小夥子,我得說,他勇氣可嘉,但有時候就是太自信了,簡直以為自己是超人,總想著用雞蛋去碰石頭。
    而且,他還喜歡搞一言堂,動不動就給人臉色看,搞得人心惶惶,有功的不賞,無辜的受罰。
    我這老臣,也是無緣無故就被他打壓,心裏那個憋屈啊,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不過,聽說那邊的丞相大人胸襟廣闊,待人接物真誠得不得了,對人才更是求賢若渴。
    所以,我決定帶著我的人馬投奔過去,希望能在新的地方建功立業,洗刷過去的恥辱。
    至於糧草軍械,我全都打包帶走,準備獻給新主子。我在這裏淚流滿麵地跪求大家,千萬別誤會我的真心啊!
    曹操在那桌兒上把書翻來覆去看了得有十來回,
    突然一拍桌子瞪大眼睛怒喝:
    “黃蓋這招苦肉計,讓你送封假投降信來,想從中搞鬼,難不成覺得我好欺負?!”
    他吩咐手下把人拉出去砍了。
    那可憐的闞澤被左右架著就往外走。
    可這位哥兒們兒臉上一點兒驚慌沒有,反倒仰天長笑。
    曹操讓人把他拽回來,氣呼呼地問:
    “我已經看穿你們的詭計,你笑個啥?”
    闞澤搖頭道:“我笑的不是您。我是在笑黃公覆看人不準。”
    曹操皺眉頭:“看人不準?啥意思?”
    闞澤聳肩:
    “要殺就殺,哪來那麽多廢話!”
    曹操得意地說:“我從小兵法書背得滾瓜爛熟,這些陰謀詭計我早就懂了。你這點兒小把戲,也就騙騙別人,想騙我?沒門兒!”
    闞澤不屑一顧:
    “那你就說說,信裏哪兒寫著我們是陰謀詭計了?”
    曹操信心滿滿:“我要是說出來,怕你死不瞑目。既然你是誠心來投降的,為啥不約定個具體時間?你現在有啥話可說?”
    闞澤聽後忍不住大笑:
    “你還真好意思說自個兒懂兵法,別光吹牛了,快點兒收兵回家去吧!要是真打起來,
    你肯定得被周瑜給捆了去。不懂裝懂,真是可悲,死在你手上太冤了!”
    曹操不服:“你說我不懂兵法?”
    闞澤冷笑:“你要是懂得怎麽用計,怎麽會不明白這道理呢?這不是明擺著不懂麽?”
    曹操好奇:
    “那你指出來,我哪兒做得不對?”
    闞澤撇嘴:“你連待賢之道都不懂,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反正都是個死。”
    曹操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我自然會佩服。”
    闞澤教育道:“你沒聽過‘偷雞摸狗的事兒,能定個日子嗎’?要是我們現在約好了時間,萬一到時候搞不定,這邊又得接應,計劃不就泄露了?
    這種事得看情況行事,哪能提前預約呢?你連這個都不懂,就想冤枉好人,真是個學藝不精的家夥!”
    曹操聽完,臉色變了變,從席上站起來賠不是:
    “我看事情看不清楚,冒犯了你,別往心裏去。”
    闞澤坦然:“我和黃公覆是真心來投降的,就跟小孩子盼著父母一樣,怎麽可能有假?”
    曹操樂了:“你們兩個要是能立下大功,日後的賞賜絕對少不了。”
    闞澤正色道:
    “我們來不是為了什麽賞賜,隻是順應天意民心而已。”
    曹操聽了,趕緊拿酒來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