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蜀地之爭

字數:7553   加入書籤

A+A-




    自此,張鬆在劉備的盛情挽留下,暢飲歡宴了整整三日,期間卻對川中的事務隻字未提。
    當張鬆準備告辭時,劉備在十裏長亭為他設宴餞行。
    舉杯之際,劉備感慨地說:“承蒙大夫不吝賜教,共度三晝夜。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聆聽您的教誨?”
    話音剛落,淚珠便悄然滑落。
    張鬆心中暗想:“劉備如此寬厚仁愛,對士人傾心相待,怎能輕易放棄?不如就此機會,勸說他攻取西川。”
    於是開口道:“我日夜夢想能侍奉在您左右,隻是苦無機緣。看那荊州東有孫權,虎視眈眈;北有曹操,野心勃勃,此地非久留之所。”
    劉備歎息道:“我深知此理,但尚無安身立命之地。”
    張鬆趁機道:“益州地勢險要,沃土千裏,百姓富足,國庫充盈。而且才智之士,早已仰慕皇叔您的德行。若能率領荊襄之眾,向西進軍,霸業指日可待,漢室複興有望。”
    劉備謙虛地回答:“我豈敢有此奢望?劉璋亦是皇室血脈,恩澤遍布蜀中已久,他人豈能輕易動搖其位?”
    張鬆堅定地說:
    “我並非背信棄義之人,而今遇到明公,不得不坦誠相告。劉璋雖然坐擁益州,但他懦弱無能,不能任人唯賢;
    再加上北方的張魯,時常覬覦侵犯,民心渙散,渴望明君。我此行本意是向曹操投誠,誰知那逆賊傲慢無禮,輕視賢才,因此特來投奔明公。
    明公若能先取西川為根基,再圖漢中,收複中原,匡扶大漢,必將名垂千古,功蓋萬世。如果您有意西川,我願意效犬馬之勞,作為內應,不知您意下如何?”
    劉備感慨地說:“深感您的厚意。但劉璋與我同宗,若是攻之,恐怕會遭天下人唾罵。”
    張鬆勸道:“大丈夫生於世,應當建功立業,把握先機;如若不取,終將落入他人之手,屆時悔之晚矣。”
    劉備猶豫道:“聽聞蜀道艱險,山川險阻,車馬難行,即便有心取之,又該如何著手?”
    張鬆,那位袖裏藏著秘密的狡黠家夥,從袖子裏巧妙地抽出一張圖,遞給了劉備,說:
    “我對您的高尚品德佩服得五體投地,特地獻上這張寶貴的圖卷。隻要您眨巴兩眼瞧一瞧這圖,蜀中那些彎彎曲曲、崎嶇不平的小道兒就盡在掌握啦。”
    劉備,展開圖紙,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全是些山川河流、城鎮要塞、金銀財寶的位置,一目了然,比他那糊塗賬還要清楚。
    張鬆說:
    “大人啊,您可得趕緊行動起來。我這兒有兩個鐵哥們兒,法正和孟達,他們倆可是能幫大忙的。要是他們晃悠到荊州,咱們可以好好聊聊心事。”
    劉備感激涕零,抱拳作揖,說:
    “老天爺在上,大地在下,俺劉備若是有朝一日成功了,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張鬆擺擺手,說:“遇到您這樣的明主,我這是心甘情願,哪敢奢望什麽回報啊?”
    話音剛落,他就走了。
    至於諸葛亮,那位神機妙算的大佬,他命令關羽他們把張鬆護送出去,直到人家走得看不見影兒了,這才心滿意足地轉回身。
    張鬆踏著輕鬆的步伐回到了益州,首先拜訪了他的老朋友法正。
    法正,字孝直,出身右扶風郿縣的賢達之家,是名士法真的後代。
    張鬆見到法正,便滔滔不絕地說:
    “那曹操啊,對賢能之輩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跟他在一起,隻有共患難的份兒,想要共享福氣?門都沒有!我已經答應把益州讓給劉皇叔了,這次來就是想和你好好商量商量。”
    法正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回答說:
    “我早就看劉璋那小子不順眼了,他那點能耐,連個紙鶴都折不起來。我對劉皇叔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心向往之久矣。既然咱倆心思如此契合,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就在他們密談之際,孟達也湊了過來。
    孟達,字子慶,和法正是老鄉,都是郿縣人。
    他一進門,就看到法正和張鬆在那兒竊竊私語,忍不住插嘴道:
    “兩位大哥在這兒眉來眼去的,是不是在謀劃把益州獻給誰啊?”
    張鬆一臉神秘地回答:“你猜猜看,我們這是打算把益州獻給哪位英雄?”
    孟達眼珠一轉,笑著說:“這還用說,除了劉玄德,還有誰能配得上益州這塊寶地!”
    三人相視而笑,樂得拍掌稱快。
    笑過之後,法正又問張鬆:
    “兄弟,你明天去見劉璋,打算怎麽辦呢?”張鬆胸有成竹地說:
    “我打算推薦你倆作為使者,前往荊州一趟。”
    法正和孟達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答應了。
    於是,三個家夥,就這樣在月色下,開始了他們的大計。
    次日,張鬆拜見劉璋。
    璋好奇地問道:“事情進展如何?”
    張鬆笑嗬嗬地回答:“曹操那廝,就是個大漢奸,想篡奪江山社稷,簡直不能忍!他已經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川中了。”
    璋疑惑地問:“那我們該怎麽辦才好呢?”
    張鬆眨巴著眼睛說:“我有個絕妙的點子,能讓張魯和曹操都不敢小看我們西川。”
    劉璋興奮地說:“快說說,什麽好主意?”
    張鬆得意洋洋地答道:“荊州的劉皇叔,和您是遠親,他為人慈祥寬厚,頗有長者之風。自赤壁大戰後,曹操一聽到他的名號就心驚膽跳,更不用說張魯了。
    主公何不派遣使者與他結盟,讓他成為我們的堅強後盾,這樣一來,不僅能抵禦曹操,連張魯也不在話下。”
    劉璋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但誰能夠擔此重任呢?”
    張鬆毫不猶豫地推薦:“非法正、孟達莫屬!”
    劉璋立刻召見二人,備好書信,先派法正出使示好;
    緊接著讓孟達帶著五千精兵,恭迎玄德來川助陣。
    正當他們商量得熱火朝天時,一個滿臉是汗的人衝了進來,大聲疾呼:
    “主公啊,如果您聽了張鬆的建議,我們這四十一州郡恐怕就要改姓換名了!”
    張鬆嚇了一跳,一看,原來是西閬中的巴人,名叫黃權,字公衡,現在是劉璋手下的主簿。
    劉璋不解地問:“玄德是我的本家兄弟,我隻是想拉攏他為助力,你這是何出此言?”
    黃權急切地說:“劉備待人以寬,柔能克剛,英雄無敵,深得人心,又擁有諸葛亮、龐統這樣的智囊團,關、張、趙雲、黃忠、魏延等勇士為輔。如果我們把他召到蜀中,要麽讓他屈居人下,他怎麽可能甘心?
    要麽以賓客之禮相待,但我們這兒哪有容得下兩個主人的道理?聽我說,才能保我們西蜀穩如泰山;不聽我言,主公您可就危險了。
    張鬆這家夥昨天才從荊州回來,肯定跟劉備串通好了,應該先把他斬了,再斷絕與劉備的聯係,這樣我們西川才有希望。”
    劉璋不以為然:“如果曹操、張魯真的打過來,我們怎麽抵抗?”
    黃權建議:“不如加固邊境防禦,深挖壕溝,高築城牆,等待時機。”
    劉璋搖頭:“敵軍壓境,形勢緊迫,要是等時機成熟,那就太遲了。”
    於是,他沒有采納黃權的意見,堅持派法正出發。
    就在這時,又有人大聲反對:“萬萬不可!”
    劉璋一看,原來是帳前從事官王累。王累跪地磕頭說:
    “主公啊,您要是聽了張鬆的話,那就是自招禍端。”
    劉璋反駁:“不,我跟劉玄德交好,是為了對付張魯。”
    王累急切地說:“張魯侵犯邊界,不過是小病小痛;劉備一旦入川,才是心腹大患。劉備乃當世梟雄,先是投靠曹操,馬上就圖謀不軌;
    後來又依附孫權,轉眼就奪了荊州。這樣的人,怎麽能跟他共處一室?如果現在召他來,我們西川就完蛋了!”
    劉璋斷然拒絕:“別再說了。玄德是我本家,他怎麽會奪走我的基業?”
    於是命人將黃權和王累扶出去,堅定地命令法正立即啟程。
    法正,那位機智過人的使者,離開了益州,風塵仆仆地直奔荊州。
    他找到了劉備,這位玄德宗兄將軍,遞上了一封密封的信函。
    玄德迫不及待地撕開封套,目光如炬地掃過了信紙。
    信中寫道:
    【親愛的族兄劉玄德,小弟劉璋在此拜上:在電閃雷鳴的天際下,我在這蜀道難行的一隅,未能及時獻上貢品,內心的惶恐與羞愧難以言表。
    古語有雲:“無論是吉是凶,我們相互救援;無論是患是難,我們攜手共扶。”
    這不僅是朋友間的美德,更何況是我們血脈相連的宗族呢?眼下,北方的張魯虎視眈眈,隨時可能揮師南下,侵犯我的疆土,讓我坐立不安。
    特派心腹快馬加鞭,送上這封書信,懇求您的傾聽。如果您能念及我們共同的祖先,維護我們手足般的情誼,立刻出兵,將那些狂妄的寇賊一網打盡,
    我們將永遠守望相助,我自會重重酬謝。信中無法盡述所有的心意,隻盼您的車騎早日到來】
    玄德瞧完信後,樂得合不攏嘴,立馬擺下筵席款待法正。
    酒過三巡,玄德揮退眾人,偷偷對法正說:
    “久聞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張別駕也總是讚不絕口。今日有幸親耳聆聽,真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法正謙虛道:“我這蜀中的小角色,哪裏值得一提!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馬兒遇到伯樂才會嘶鳴,人找到知音就算死也值得。那張別駕以前的話,將軍還記得嗎?”
    玄德歎了口氣,說:
    “我這一生漂泊無定,每每想到此,心中總是五味雜陳。常言道,鳥兒還有個窩,狡猾的兔子都備有三個藏身之處,何況是人呢?
    蜀中那片肥沃的土地,我何嚐不想拿下,可是劉季玉畢竟是我的宗族兄弟,我怎忍心對他下手。”
    法正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
    “益州那可是天賜的好地方,可不是給那些搞不清楚東南西北的家夥住的。現在劉季玉不會用人,他那攤子早晚得玩完,肯定得換個人管。
    今天這好事兒要是交給將軍,您可千萬別錯過。難道您沒聽過‘先下手為強’這話嗎?如果您想拿,我就豁出去了。”
    玄德聽了,抱拳感謝,笑著說:“這事兒咱們還得好好商量商量。”
    在那個風和日麗的散席日,孔明親自送法正回到他的小窩。
    而咱們的玄德大佬,獨自一人坐著,沉思得像個哲人。
    龐統跳出來插話道:“猶豫不決,那是菜鳥的行為。主公您這麽機智,怎麽就陷在疑慮裏出不來呢?”
    玄德好奇地反問:“那你說咋整?”
    龐統分析道:
    “荊州東邊有孫權盯梢,北邊曹操虎視眈眈,我們這想大展拳腳可不容易。益州那邊人口百萬,土地廣袤,錢多得能砸暈你我,正好用來做大事。現在張鬆、法正願意當內應,真是天上掉餡餅,還猶豫啥?”
    玄德深思熟慮後說:
    “現在跟我水火不容的是曹操。他急功近利,我卻寬以待人;他殘暴無道,我卻仁慈寬厚;他狡猾多變,我卻忠誠老實:跟他唱對台戲,才能成事。要是為點小便宜就丟了信用,我可不幹。”
    龐統聽了哈哈大笑:
    “主公您說得頭頭是道,但亂世中,用兵之道不止一條。如果總是死腦筋,那可是寸步難行。得隨機應變嘛。況且‘吞並弱者,攻擊無知者’,‘逆境奪取,順勢維護’,這才是湯武當年的成功秘訣。
    等大局定了,再以義相報,封他們個大國,這不就信守諾言了?今天不下手,明天別人就搶先一步了。主公,您得三思啊。”
    玄德恍然大悟:“說得好,我得記在心裏。”於是,他就去找孔明商量西征的事。
    孔明提議:“荊州這要害之地,得分兵把守。”
    玄德安排道:“那我帶龐士元、黃忠、魏延去西川,軍師你就和關雲長、張翼德、趙子龍留守荊州。”
    孔明點頭同意。於是乎,孔明負責鎮守荊州,關公把守襄陽這條要道,特別是青泥隘口;張飛帶著四郡的兵力巡江;趙雲駐守江陵,同時看管公安。
    玄德命令黃忠領先鋒,魏延墊後,自己則和劉封、關平居中軍,龐統擔任軍師,五萬兵馬浩浩蕩蕩向西出發。
    臨走時,突然廖化帶著一隊人馬來投靠。
    玄德立馬讓廖化去幫雲長,一起抵抗曹操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