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亭先主得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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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完消息後,糜芳驚得差點跳起來,於是趕緊找來傅士仁商討對策,說:
    “軍心不穩,咱倆的小命兒可就懸了。現在蜀主隻恨那馬忠一人,何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給做了,提著他的腦袋去獻給蜀主,就說咱們當初投降東吳是迫不得已,現在得知皇上禦駕親征,特地前來營地請罪。”
    傅士仁搖了搖頭:“這事兒可不靠譜,去了準沒好果子吃。”
    糜芳卻信心滿滿:“你忘了嗎?阿鬥太子還是我外甥呢,蜀主寬宏大量,看在這層親戚的份上,肯定不會為難咱們的。”
    兩人計議已定,半夜三更摸進馬忠的帳篷,手起刀落,取了他的首級。
    然後,帶上幾十匹快馬,直奔猇亭而去。
    路上的哨兵見狀,連忙將他們引見給了張南和馮習,兩人便把經過娓娓道來。
    第二天,他們來到劉備的行營,跪拜獻上了馬忠的首級,哭著辯解道:
    “臣等絕無二心啊,都是被呂蒙那廝的花言巧語騙了,才失守城門,無奈之下才降敵。現在聽說皇上您親自來了,我們特地除了這害蟲,希望能減輕您的怒氣,求您寬恕我們的過錯。”
    劉備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我離開成都這麽久,你們倆怎麽不早點來自首?現在形勢危急,才跑來自圓其說,想保住小命。我要是饒了你們,將來在九泉之下,麵對關公我都抬不起頭來!”
    說罷,命令關興在帳中設立關公的靈位。
    劉備親自捧著馬忠的腦袋,走到靈前祭奠。
    又命關興將糜芳、傅士仁扒個精光,跪在關公靈前,親自動手剮了他們,用他們的血肉來祭奠關公。
    就在這時,張苞衝進帳篷,跪在劉備麵前哭訴:
    “兩位伯父的仇人都解決了,我父親的大仇什麽時候能報?”
    劉備安慰他:“賢侄別急,我發誓要掃平江南,殺光那些吳狗,一定親手捉住那兩個奸賊,讓你親自將他們剁成肉醬,以此來祭奠你父親。”
    張苞含淚感謝,退了下去。
    在此刻,先主的威名如雷貫耳,江南的居民們個個嚇得魂飛魄散,日夜以淚洗麵。
    韓當、周泰驚得差點兒跳起來,急忙向吳王匯報,詳細報告了糜芳、傅士仁刺殺馬忠,然後投奔蜀帝,結果也被蜀帝給幹掉了。
    孫權聽了心都顫了,趕緊召集文武百官開會商量。
    步騭一本正經地上奏說:“蜀主最恨的就是呂蒙、潘璋、馬忠、糜芳、傅士仁這幾位。現在這些人都不在了,隻剩下範疆、張達兩個倒黴蛋還在東吳。
    我們何不把這倆貨抓起來,再拿張飛的首級,派個使者送回去,交給荊州,還給夫人,然後上個請和的表章,恢複以前的交情,一起對付魏國,這樣蜀兵自然就撤退了。”
    孫權一聽,覺得有道理,於是就準備了一個沉香木的豪華盒子,把張飛的首級放進去;
    把範疆、張達綁得跟粽子似的,塞進囚車裏,讓程秉帶著國書,往猇亭那邊出發。
    話說先主正打算帶兵繼續前進,突然有個近臣跑來說:
    “東吳派使者來了,還帶來了張車騎的首級,還有兩個囚犯範疆、張達。”
    先主激動得雙手抱頭,感慨道:“這是天賜的禮物啊,也是三弟顯靈了。”
    立馬讓張苞準備張飛的靈位。
    先主看到張飛的首級在盒子裏,臉色不變,放聲痛哭。
    張苞怒氣衝衝地拿起利刀,將範疆、張達千刀萬剮,以此祭奠父親的在天之靈。
    在一場盛大的祭祀儀式落幕後,先主劉備怒火中燒,誓要踏平吳國。
    智謀之士馬良上前奏道:“仇敵已誅,深仇大恨得以洗雪。吳國的程秉大夫現已抵達,願歸還荊州,恭送夫人回歸,提議永結同心,共謀魏國覆滅,隻待陛下您的聖旨。”
    先主怒不可遏地反駁:“我恨之入骨的是孫權那廝。今日若與他聯手,豈不是背叛了我二弟當初的盟約?先滅吳,再掃魏!”
    說罷,他就要砍了程秉這位使者,斷絕與吳的糾葛,幸虧眾臣苦苦哀求才作罷。
    程秉嚇得抱頭鼠竄,逃回吳國向孫權報告:
    “蜀漢不肯講和,誓言先消滅我們東吳,然後北伐魏國,眾臣力諫無果,這該如何是好?”
    孫權聞言大驚失色,舉止失措。
    闞澤站出來獻策說:
    “眼前不就有一位能托舉蒼穹的大才嗎?怎能不加以利用?”
    孫權急忙詢問是誰,闞澤答道:
    “昔日東吳大事,全靠周瑜周郎,後來由魯肅子敬接替。子敬去世後,決策皆出自呂蒙子明。如今雖然子明不在,但我們有陸遜伯言在荊州。
    他雖以儒生之名示人,實則胸藏錦繡,才智過人。以我之見,他不亞於周郎。之前攻破關羽,皆是他的計謀。主公若能重用他,必能擊破蜀軍。倘若有失,臣願與他同受罪責。”
    孫權感慨道:“若不是德潤你的提醒,我差點誤了大事。”
    張昭卻不以為然:“陸遜不過是一介書生,並非劉備的對手,恐怕不堪大用。”
    顧雍也附和:“陸遜年輕望淺,恐怕難以服眾。若人心不齊,則內亂生,必壞大事。”
    步騭也表示:“陸遜之才,治理郡縣尚可,但托以重任,似乎並不合適。”
    闞澤大聲疾呼:“若不啟用陸伯言,那我們東吳就完了!我願意用我的全家來擔保他!”
    孫權最終拍板:“我向來知道陸伯言是位奇才。我已決定,你們不必多言。”
    於是,孫權召喚了陸遜。
    遜,原名陸議,後改了名,字伯言,是吳郡吳人,漢代城門校尉陸紆的孫子,九江都尉陸駿的兒子。
    他身高八尺,麵容俊秀如玉,擔任鎮西將軍。
    接到召喚後,他立刻前來,行禮完畢後,孫權說:
    “現在蜀軍壓境,我特地任命你為全軍統帥,去擊敗劉備。”
    陸遜說:“江東的文武官員,都是大王的老部下,我年紀輕輕,沒什麽才能,怎能指揮他們呢?”
    孫權說:“闞德潤用全家人的性命擔保你,我也一直知道你的能力。現在任命你為大都督,你就不要推辭了。”
    陸遜說:“如果文武官員不服從,怎麽辦?”
    孫權拔出佩劍交給他說:“如果有人敢不聽命令,先斬後奏。”
    陸遜說:“承蒙厚愛,我怎敢不從命。但懇請大王在明天召集所有官員,然後賜給我。”
    闞澤說:“古時候任命將領,必定會築壇聚集眾人,賜給白旄黃鉞、印綬兵符,這樣才能威令嚴明。
    現在大王應該遵循這個禮節,選個日子築壇,拜伯言為大都督,授予節鉞,那麽大家自然都會服從。”
    孫權聽從了建議,命令人連夜築好壇,召開百官大會,請陸遜登壇,封他為大都督、右護軍、鎮西將軍,
    進封婁侯,賜給他寶劍和印綬,讓他掌管六郡八十一州以及荊楚各路軍馬。
    吳王叮囑他說:“國內的事由我做主,國外的事就由將軍你來決定。”
    陸遜領旨下山,命令徐盛、丁奉擔任左右護衛,當天就啟程出征;
    同時下令各路兵馬,水陸齊頭並進。
    命令傳達到猇亭,韓當、周泰驚訝地說:
    “主公怎麽讓一個書呆子來統領大軍呢?”
    等到陸遜抵達,所有人都顯得不太服氣。
    陸遜召集眾人開會,大家勉強前來祝賀。
    陸遜說:“主公任命我為大將軍,指揮軍隊攻打蜀國。軍中有規矩,各位都應當遵守。違反者,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不要到時候後悔。”
    眾人都沉默不語。
    周泰說:“現在安東將軍孫桓,是主公的侄子,正被圍困在彝陵城內,城內缺糧,外無援兵,請都督您早點想出好辦法,救出孫桓,也好讓主公放心。”
    陸遜說:“我一向知道孫安東深得士兵愛戴,肯定能堅守得住,不必急著去救。等我打敗了蜀軍,他自然就能突圍了。”
    眾人都在偷笑中散去。
    韓當對周泰說:“讓這個小子當將軍,我們東吳算是完了!你看到他的表現了嗎?”
    周泰說:“我隻是試探性地問問,他連個像樣的計策都沒有,怎麽可能打敗蜀軍啊!”
    次日,陸遜以滑稽的方式下達了命令,讓各位將領在各處布防,堅決守住山口,決不能小看敵人。
    眾人都嘲笑他的膽小,不願意堅守陣地。
    又過了一天,陸遜在帳篷裏召集眾將,說:
    “我受命於皇上,負責指揮所有軍隊。昨天我已經多次強調,要求你們各自堅守陣地。但是大家都不聽從我的命令,這是為什麽?”
    韓當回答說:“我從孫將軍開始平定江南,經曆過數百場戰鬥。其他的將領,有的跟隨討逆將軍,有的跟隨現在的大王,都是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的士兵。
    現在主上任命你為大都督,讓你擊退蜀兵,你應該早點製定計劃,調動軍隊,分頭進攻,以便完成大事。
    但是你隻讓我們堅守不戰,難道想要等天自己殺死敵人嗎?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為什麽要讓我們失去鬥誌?”
    於是帳篷下的眾將都附和說:“韓將軍說得對。我們都願意決一死戰!”
    陸遜聽完,拔出劍,大聲說:“我雖然是個書生,但是現在主上把重任交給我,是因為我有可取之處,能夠忍辱負重。你們隻需要各自守住山口,牢牢控製險要,不允許隨意行動,違令者都要被斬首!”
    眾人都氣憤地退下了。
    另一方麵,劉備從猇亭布置軍隊,一直到川口,連續七百裏,前後四十個營寨,白天旗幟遮天,夜晚火光照亮天空。
    突然有探子報告說:“東吳任命陸遜為大都督,負責指揮所有軍隊。陸遜命令各位將領各自守住險要不出。”
    劉備問:“陸遜是什麽樣的人?”
    馬良回答說:
    “陸遜雖然是東吳的一個書生,但是年輕有才,深思熟慮,之前襲擊荊州都是他的詭計。”
    劉備大怒說:“這個小子的詭計,害了我兩個弟弟,現在我要抓住他!”
    便下令進兵。
    馬良勸諫說:“陸遜的才能,不亞於周瑜,不能小看他。”
    劉備說:“我用兵多年,難道還不如一個黃口小兒?”
    於是親自帶領前軍,攻打各處的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