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曹髦死南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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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魏主曹髦從內宮走出,命令護衛焦伯召集了三百多個殿中的守衛。
他們鼓噪著衝了出來。
曹髦手持劍,坐上輦車,大喊一聲就往南門衝去。
王經跪在輦前,哭著勸阻說:
“陛下帶著這隻有幾百人去打司馬昭,這就像是趕羊入虎口啊!”
曹髦卻說:“軍隊已經出發了,你別擋道。”
於是他們直奔雲龍門而去。
賈充穿著軍裝騎馬而來,左右分別是成倅和成濟,帶著幾千鐵甲禁兵呐喊著殺來。
曹髦揮劍大喝:“我是皇帝!你們這些家夥貿然衝進宮廷,是想造反嗎?”
禁兵們看到曹髦都嚇得不敢動。
賈充對成濟說:“司馬公養你就是為了今天這事。”
成濟拿起戟問:“是殺了他呢?還是綁了他呢?”
賈充回答:“司馬公說要死的!”
成濟便持戟衝向輦前。
曹髦大喝:“你這小賊竟然敢如此無禮!”
話還沒說完,曹髦就被成濟一戟刺中胸口,摔出輦外;
再一戟,刀尖從背後穿出,死在輦旁。焦伯挺槍迎戰,也被成濟一戟刺死。
眾人紛紛逃跑。
王經隨後趕來,大罵賈充:“你個逆賊竟然敢弑君!”
賈充大怒,下令將王經綁起來,然後去向司馬昭報告。
司馬昭進來後,看到曹髦已死,假裝大吃一驚,用頭撞輦車哭泣,並派人通知各位大臣。
時太傅司馬孚闖入內室,瞥見曹髦的遺體,他頭枕其股,淚如雨下:
“陛下被害,都是我的過錯啊!”
於是,他將曹髦的遺體裝入棺槨,停放在偏殿之西。
司馬昭走進殿中,召集群臣開會。
眾人紛紛到來,唯獨尚書仆射陳泰未至。
司馬昭便派陳泰的舅舅荀去召喚他。
陳泰大哭道:“人們都說我是舅舅的翻版,現在看來,舅舅還真不如我呢!”
於是,他披麻戴孝地走進來,跪在靈前痛哭。
司馬昭也假惺惺地哭著問道:“今天這事兒,該怎麽處理呢?”
陳泰回答:“把賈充砍了,或許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司馬昭沉吟片刻,又問:“還有別的辦法嗎?”
陳泰說:“比這更好的辦法我也想不出來了。”
司馬昭說:“那就把成濟這個大逆不道的家夥剮了,滅他三族!”
成濟破口大罵:“這不關我的事,是賈充擅自傳達你的命令!”
司馬昭下令先割了他的舌頭。
成濟到死都在喊冤。
他的弟弟成倅也被斬於市,全家都被滅了。
這正是:
當年司馬讓賈充去做事,結果南邊出了大亂子。
後來找成濟背黑鍋,還說大家都是聾子。
司馬昭又派人去把王經一家子都抓了起來。
王經正在廷尉廳下,突然看到自己的母親被綁了過來。
他立刻跪下來,哭得像個孩子:“母親,我連累你了!”
母親卻笑著說:“人哪有不死的?就怕死得不夠精彩!這樣去死,有什麽好遺憾的!”
第二天,王經一家都被押到了東市,母子倆笑著接受了刑罰。
整個城裏的人都為他們流下了眼淚。
司馬孚請求用王禮安葬曹髦,司馬昭答應了。
賈充等人建議司馬昭仿古例,接受魏禪讓,即天子之位。
但司馬昭說:“文王得天下三分之二,仍盡心侍奉殷商,被聖人譽為至德。魏武帝曹操當年不肯接受漢朝禪讓,我也不願接受魏國的禪讓。”
賈充等人明白了司馬昭的心思已轉向其子司馬炎,於是不再勸進。
同年六月,司馬昭擁立常道鄉公曹璜為皇帝,改年號為景元元年。
曹璜繼位後更名為曹奐,字景明,是武帝曹操的孫子,燕王曹宇的兒子。
曹奐登基後,封司馬昭為相國、晉公,並賞賜他十萬錢、萬匹絹。
朝中其他文武百官也各有封賞。
早有消息傳到蜀中,薑維得知司馬昭篡位後,高興地說:
“今天又有借口去攻打魏國了。”
於是立刻寫信給吳國,要求他們一起出兵討伐司馬昭的罪行;
同時向後主請示,調動十五萬大軍,準備數千輛戰車,每輛車上都放著板箱。
他命令廖化和張翼作為先鋒,分別從子午穀和駱穀出發,而他自己則從斜穀出發,目標是在祁山前會合。
三路軍隊齊發,向祁山進發。
當時鄧艾在祁山的大本營裏忙著訓練新兵,突然聽說蜀漢的軍隊分三路殺了過來。
他立刻召集手下的將領們開會商量對策。
參軍王瓘神秘兮兮地說:“我有個主意,但現在不能說。我已經寫下來了,請將軍過目。”
鄧艾接過來看完後,笑著說:“這主意雖然不錯,但我覺得薑維那小子可不好騙。”
王瓘一拍胸脯說:“我願意冒死前去執行這個計劃。”
鄧艾點點頭:“你的決心這麽大,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於是,他給了王瓘五千精兵,讓他連夜出發。
王瓘帶著人馬從斜穀方向迎了上去,正好遇到了蜀軍的先鋒部隊。
他大聲喊道:“我是魏國的降兵,快帶我去見你們的主帥!”
哨兵跑來告訴薑維:“老大,有人帶著部隊來投降了!”
薑維眼睛一亮:“哦?讓他們的頭兒過來見我。”
王瓘跪地磕頭:“我是王經的侄子,看到司馬昭那個壞蛋殺了皇帝,還把我們家族給滅了,我氣得牙癢癢。聽說您要為他討回公道,我就帶了五千人來投靠您。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隻求能報仇雪恨。”
薑維樂開了花:“既然你這麽真誠,我當然也要真心相待。我們這兒就缺糧食。正好川口有幾千輛糧車,你帶人去運到祁山吧,我這就準備攻下祁山。”
王瓘心裏暗喜,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高興地答應了。
薑維又說:“運糧不需要太多人,你就帶三千去吧,留兩千幫我引路打祁山。”
王瓘怕薑維懷疑,趕緊帶著三千人跑了。
薑維讓傅僉帶著兩千魏兵跟著自己。
突然,夏侯霸來了,他說:“老大,你怎麽輕易相信王瓘的話呢?我在魏國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但也沒聽說王瓘是王經的侄子。這裏麵肯定有貓膩,你得小心點。”
薑維笑眯眯地說:“我早就看穿了王瓘的小把戲,故意分兵給他看,其實是在玩他呢!”
夏侯霸好奇地問:“你咋知道的?”
薑維得意地回答:“司馬昭那家夥比曹操還狡猾,連親侄兒都敢殺,怎麽可能讓王瓘在關外帶兵?所以我就猜到了。仲權的高見,跟我不謀而合啊!”
於是,薑維沒直接去斜穀,而是派人在路上偷偷埋伏,準備抓王瓘的間諜。
果然,沒多久就抓到了給鄧艾送信的家夥。
薑維審問了一番,搜出了密信。
信上說八月二十日要從小路運糧回大營,還讓鄧艾派兵接應。
薑維眼珠一轉,把日期改成了八月十五日,然後假扮魏軍去送信。
同時,他還讓人把糧車改裝成運火材料的車,用青布蓋著。
最後,薑維和夏侯霸各帶一隊人馬去山穀裏埋伏,準備給鄧艾一個大驚嚇!
鄧艾收到王瓘的密信後,樂得像隻喜鵲,趕緊回信讓信使快馬加鞭。
到了八月十五那天,他帶著五萬壯士直奔墵山溝。
遠遠望去,糧草隊伍像條長龍,從山穀裏蜿蜒而出。
鄧艾騎在馬上,心想:“這些肯定是我魏軍的糧食。”
旁邊的副將提醒:“天色已晚,我們得快點去接應王瓘。”
鄧艾卻擔心有埋伏,決定先等等。就在這時,兩匹馬飛奔而來,報告說王將軍被追殺,急需救援。
鄧艾大驚失色,急忙下令全軍出擊。
月色如水,突然山後傳來喊殺聲。
鄧艾以為王瓘在苦戰,急忙趕去支援。誰知剛翻過山頭,一隊蜀軍就從樹林裏衝了出來。
領頭的傅僉大喝:“鄧艾,你中計了!還不下馬投降!”
鄧艾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這時車上的火把點燃了信號火,四周的蜀軍紛紛殺出。
魏軍被打得七零八落,隻聽到四處都是“抓住鄧艾賞千金,封萬戶侯”的呼喊聲。
鄧艾嚇得丟盔棄甲,混在步兵裏逃命去了。薑維和夏侯霸本來想抓個大官,結果鄧艾卻溜了。
薑維隻好帶著勝利的隊伍去接應王瓘的運糧車。
王瓘和鄧艾密謀,提前準備好糧草和裝備,等待時機。
突然,有人報告說:“計劃泄露了,鄧將軍大敗,生死未卜。”
王瓘大吃一驚,派人去偵查,結果發現三路敵軍包圍過來,背後還有塵土飛揚,四麵楚歌。
王瓘下令放火,把糧草車輛全燒了。
火光衝天,他大喊:“情況緊急,隻能拚了!”
然後帶著部隊向西突圍。
薑維在後麵緊追不舍,但沒想到王瓘竟然反殺回漢中。
由於兵力不足,王瓘擔心被追上,就把棧道和關隘都燒了。
薑維怕漢中有失,所以沒有繼續追鄧艾,而是連夜抄小路來追殺王瓘。
最後,王瓘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投江自盡,剩下的士兵也被薑維活埋了。
雖然薑維贏了鄧艾,但損失了很多糧車和棧道,隻能帶兵回漢中。
鄧艾帶著殘兵敗將逃回祁山寨內,向上級請罪並自降職位。
司馬昭看在他以前的功勞上,不忍心降他的職,反而給了他更多的賞賜。
鄧艾把原來的財物都分給了受害的將士家屬。
司馬昭怕蜀兵再次出擊,就增派了五萬兵馬給鄧艾防守。
薑維連夜修好了棧道,又開始策劃出兵。
後來有人寫詩曰:
“修路搭橋忙不停,不贏中原誓不休。
哪怕笑中藏利劍,也要一統江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