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上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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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袍美人末法封神!
    沈香引眼裏的落寞瞬間消失,轉而瞪大雙眼鶴衝天靠著模糊的半張臉監控截圖?!找到了?!
    “什麽時候找到的?”
    鶴衝天“在你讓我少多管閑事那天。”
    沈香引找補“女人容易陰晴不定,你別太在意。”
    鶴衝天“……”
    “她在哪?現在去找她方便嗎?”沈香引說著就站了起來。
    “等等,還沒聊完,你還沒告訴我,我們麵對的是什麽?”鶴衝天又看看周圍的空蕩蕩“去我車裏,我先說。”
    沈香引於是對空蕩蕩的車廂招手“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們。”
    ……
    二人從沈香引的廢棄蒸汽火車,到鶴衝天的黑色大g。
    穿越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的車裏內飾有格調,氛圍燈在靜誼黑夜緩慢流動。
    鶴衝天並不打算全盤托出。
    母親讓他查的事,他自己要查的事,兩者間他決定隻說自己的部分。
    隻是對於自己的事,他有些難以啟齒。
    鶴衝天握著方向盤,躊躇許久,久到沈香引都快睡著了“有這麽難?”
    他蹦緊下頜線,轉臉看她,無光的眸子像黑洞深邃。
    “我是孤兒。”
    沈香引愣了一下,也沒有很意外。
    這世上孤兒很多,鶴衝天這麽古怪的性格,童年不幸是意料之內。
    鶴衝天接著說
    “人在三歲以前沒有記憶,但我記得一些片段。”
    他的聲音低醇沙啞,語言也零碎,“院子裏有一棵紅楓樹,血流成河,我無知無畏滿手把玩著碎肉塊,在死人堆裏看到父母破敗不完整的身體,血腥味刺鼻濃烈到好像被我呼吸到體內,我身體裏全是那股味道。”
    一邊說,他的眼前又映出那片血海,“閉上眼睛,我就能聞到、看到。”
    “這是我的記憶碎片,深刻且不斷浮現。有完整的記憶以來,我一直跟著養母,養母說在路上撿到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養母待我極好,但那些記憶的片段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清晰。”
    “待我長大一些,查各種資料,向各路打聽,都沒有查到任何自己的身世記錄。就當我以為,一切隻是我的臆想幻覺時,我認識了啞姨。”
    “啞姨道破我的心魔幼時父母在我麵前被殘忍殺害,我被凶煞氣之氣浸泡入靈肉……有時會失控。”
    鶴衝天定定看著沈香引,眸子裏的深淵越發深沉。
    “腦海中血紅色碎片不是夢,不知道出於什麽緣由,被什麽力量抹得幹幹淨淨。啞姨說殺我父母的不是人。不是人,那是鬼是野獸?啞姨的師父當時還在青山市,他幫我算了一卦,卦上說,隻要我搬到碧落古鎮,會遇到一個穿針引線的人。”
    沈香引快速判斷著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穿針引線的人,說的是她嗎?
    同時也想起了在劉則地下室感同身受到的絕望。
    忽然手被鶴衝天緊緊捏住,他的眼神狂亂交織祈求。
    “你問我,我的心魔是什麽,我的目的是什麽,就是這樣。我必須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必須擺脫失控的泥沼。”
    “我確實不完全為了幫你,是幫我自己,但我想我們目標是一致的。”
    鶴衝天的坦誠完全超出了沈香引的預計。
    她猜想過很多可能,也許為了權利,也許為了利益,或者真的是有什麽仇要報。
    沒想到是如此複雜蹊蹺。
    她能體會腦袋裏有不受控的東西存在是什麽感覺。
    不知道是什麽,無法抵抗,被牽著鼻子走,連對抗或摸清楚的方向都找不到。
    最難的部分在於他們都有怎麽求都求不到的答案。
    鶴衝天完全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沈香引也一直都無從得知,自己生了一場要命的大病後,怎麽就長生了?還能不能再入輪回?
    鶴衝天收斂了眼神,落在表盤滴答的時間上。
    他完全隱瞞了母親的部分,事實上,母親領養他,和當年發生的事有關係。
    自有記憶起,母親對他嚴厲,對他進行非人的訓練。
    江雲桐告訴他如果想走到報仇的那一天,這些苦必須吃。
    他問母親,當年發生了什麽?向誰報仇?
    母親隻說時機成熟時他自然知曉,提前從她口中預知,會功虧一簣。
    江雲桐殫精竭慮的培養他,以仇恨和憤怒澆灌。
    鶴衝天每一天每一步的目標都很明確。
    他無時無刻不在緊繃著、準備著,從不鬆懈。
    幾十年磨一劍。
    忽覺沈香引拍了拍他的胳膊。
    她厭煩道“啞姨那天跟我說——萬劫之始,於今日開啟,厄水滋生業火,逆五行大道,搖搖欲墜如漏船,她叫我處處補。”
    這些話超出預料,聽起來遙不可及。
    思慮半晌,他說“水怎麽可能生出火?”
    沈香引搖頭“黑暗中,蟄伏著一個可怕的東西,它會令這世界搖搖欲墜如漏船,從我打開雁行湖暗河的大石,它設好的局就開始連鎖反應了。”
    “為什麽是你處處補?”
    沈香引送聳肩“不知道,我能看到很多東西,天生的,像你說的。”她舉起手“正麵,反麵,側麵,裏麵,外麵。”
    “這麽說你豈不是無敵?”
    “沒有。反而這樣更渺小,好比一粒沙,在沙漏中,它的世界就隻有沙漏這麽大,它無需了解、看到、思索沙漏以外的世界。但如果把這粒沙,放到撒哈拉沙漠……”沈香引說著有些掃興,不知道用什麽詞匯形容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
    “你看到的、涉及的維度越多,看不到的、應付不來的就越多。”
    沈香引認同點頭,就是這種感覺!“除了能看到,會練那個吐血的功……其他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啞姨叫我處處補我做不到,我隻想找到沈月英的遺體,為她報仇。”
    她也不打算全盤托出,決心隱瞞自己長生的部分,自然也沒有提到自己是“見證者”,更沒有提到她和“那個東西”的感應。
    但這並不影響和鶴衝天謀事。
    她沒有英雄情結,不想拯救世界,隻想把劉則揪出來大卸八塊!
    鶴衝天若有所思,“也是,你我都是凡夫俗子,顧好自己的事已是艱難。”
    “同意。”說完頓了頓笑著說“從你嘴裏聽到承認自己是凡夫俗子,有點怪。”
    鶴衝天啞然失笑,人人眼中所向無敵,看似步步為營壁壘森嚴。
    在遇到沈香引之後,他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弱點,接連暴露無疑。
    先是被她算計五花大綁,後是做不到推開,再來是麵對邪祟時的被動,現在連腦中的血海都袒露了。
    想到這裏,他驚覺一件事他好像還不知道沈香引的弱點,除了害怕老鼠和對豆蔻粉過敏打噴嚏……
    難道說……他當了一回傻白甜,沈香引比他藏得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