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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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雖然程嘉樹本來的心理似乎就有些不太正常,但這麽長時間待在病房,不出門也不見人,肯定是對他本來就不正常的心理有弊無利的。
溫珈恩看著周圍生機勃勃的環境,及四周雖穿著病號服,但麵上卻都充滿仍朝氣的人們,內心無比希望這樣的氛圍能夠感染下程嘉樹。
希望曬曬太陽,見見積極向上的人群,能讓他心理變得積極陽光一些。
雖然兩人也才差不多不到十來天不見,但今天一見麵,溫珈恩幾乎是肉眼可見地覺得程嘉樹整個人變得陰鬱萎靡了許多。
他的萎靡不是麵色的萎靡,而是整個人精神整體變得萎靡陰冷。
以前的程嘉樹也是冷冷的,但那種冷是疏離的清冷,甚至還有種高高在上的意味。
與她現在見到的陰冷萎靡是不一樣的。
看到這樣的程嘉樹,溫珈恩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不想將程嘉樹這樣的變化,歸結到她自己的身上。
哪怕她再不認同程嘉樹的行為,不認同他僅僅是因為一段年少時懵懂的悸動,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但她總歸是無法冷冰冰地置身事外,當個旁觀者的。
結果,還沒有推著花園裏走多久,溫珈恩便聽到了一連串的噴嚏聲。
她心中有些疑惑,今天的氣溫也並不算是很低啊,尤其是現在正是午後時間,甚至可以說是很熱。
溫珈恩都有些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有好好塗一下防曬,或者戴防曬帽護袖那些。
“你是感冒了嗎”
因為程嘉樹的噴嚏聲連成一片,溫珈恩有些好奇地繞到前麵準備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給溫珈恩嚇了一跳。
程嘉樹此時麵色泛著不正常的陀紅,眼睛更是猩紅充血的可怕。
“怎…。怎麽回事…。”溫珈恩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是突然怎麽回事,不…不舒服嗎”
看著程嘉樹這個樣子,溫珈恩更加手足無措。
“花…。啊嚏。花…粉…。”
程嘉樹猩紅著眼,一邊用手捂著口鼻,一邊仍舊是抑製不住地不停打著噴嚏,斷斷續續地開口。
溫珈恩聽到他的話,再看到他猩紅的眼睛及不正常的麵色,似乎是有點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你花粉過敏”
看到程嘉樹不斷地點頭。
溫珈恩先顧不得其他,連忙推著程嘉樹先遠離花園這邊花類多的地方。
等到了住院部樓下,程嘉樹連續不停的噴嚏聲,這才慢慢停了下來,隻是眼睛和麵色都充斥著不正常的紅。
溫珈恩是真的沒有想到,隻是推著人在花園裏曬曬太陽散散心,就能發生這種事。
她有些後怕,也有些心裏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好像在兩人很小很小的時候,程嘉樹也曾經花粉過敏過一次。
隻不過那些記憶太過於遙遠了,兩人之間差不多隔了好幾年沒怎麽親近相處的空白,而這一年的相處內,程嘉樹也從未犯過。
讓她一時之間根本就想不起來他還有花粉過敏這回事。
等回到病房的時候,護工已經回來,像是剛剛換完床鋪那些,見到程嘉樹的樣子,也有些驚詫。
溫珈恩有些不好意思地和護工說麻煩她去叫下皮膚科的醫生。
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本來何靜嫻叫她過來是陪著程嘉樹康複的。
誰知道她來了還待不到一天,就把人給搞成了這個樣子。
她都有些擔憂,萬一後麵再出什麽差錯可要怎麽辦…。。
等到醫生過來給程嘉樹檢查問話的時候,溫珈恩還陷在自責和對未來深深的擔憂之中。
恍神的功夫,卻碰上了程嘉樹緊盯在她身上的目光。
醫生護士還有護工,都圍在病床邊,但病床上的人看似在配合醫生的問詢檢查,目光卻始終黏在她的周身。
溫珈恩感覺這種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看著站在病床的醫生護士,電光火石間,溫珈恩突然想到,她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忘記了程嘉樹花粉過敏。
那他自己呢。
他自己總不會忘了吧。
程嘉樹明明知道,她要推他去花園散步,明明知道花園裏花類繁多,而他自己花粉過敏…。
他故意的。
故意讓她對他心生愧疚。
溫珈恩頓時一口悶氣噎在心中,十分心梗。
氣程嘉樹,卻也更氣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因為,她發現,哪怕她明白這一切都是他有意為之,但歸根到底,如果不是她非要推著他去花園散心,那程嘉樹也不會過敏成那個樣子。
說到底,程嘉樹心思詭異,但她也推不開責任。
這樣想著,溫珈恩更心梗了。
程嘉樹,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一次次傷害自己,隻為是讓她心有愧疚,陪在他的身邊嗎
這樣…值得嗎
如果程嘉樹這些行為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溫珈恩會覺得做出這樣行為的人簡直是個極端神經病,早就離得遠遠的。
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的人,也不會拿別人的生命當回事。
為了自己的目的一次次威脅別人妥協,根本就是個極端自我的變態精神病。
但,畢竟兩人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十幾年情誼,讓她無法跳出關係狀態,旁觀地去看待程嘉樹的行為。
情感讓她無法硬下心來袖手旁觀。
在溫珈恩來到醫院的第三天,程嘉樹終於開始正常接受檢查治療,也不再抵觸接觸其他人。
過敏的症狀,看起來嚴重,配合吃藥外敷,三天基本上就恢複了正常。
似乎程嘉樹的狀態一天看起來比一天更好。
半個月過去,溫珈恩剛來時,感受到程嘉樹身上的那股陰冷萎靡的感覺,在後來再也沒有感受到。
這半個月裏,一切都很正常,程嘉樹沒有再有過任何出格行為。
兩人的相處基本上可以說是十分的和諧。
溫珈恩平時也就陪程嘉樹聊聊天,或者兩人一起看看劇,推著他出去外麵散散心,曬曬太陽,有了之前的經驗,她都會挑一些沒有種花的路。
溫珈恩雖然心裏對程嘉樹仍舊是有些警惕,盡量不去刺激他,不說敏感話題,但表麵上表現得都很平和。
到了八月,一切仍在順利進行。
聽醫生說,程嘉樹恢複得似乎也很好,已經可以開始準備一些康複訓練的項目。
何靜嫻期間又來過幾次,但都是沒待多久都匆匆離去。
在程嘉樹開始準備康複訓練項目定製的期間,程德林和何靜嫻一起來了醫院,又帶來了一個據說是輔助康複訓練,會按摩的護工。
然後,兩人也沒待太久,又都一先一後匆忙離開。
那天,程嘉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溫珈恩都以為他會忍不住發作了,但也沒有。
後麵的幾天仍舊風平浪靜。
直到康複訓練開始,程嘉樹都表現得很正常。
隻不過大概是康複訓練真的很費力辛苦,程嘉樹應該是有些累的,休息睡眠的時間比起之前久許多。
但在每一次入睡之前,都要確認下溫珈恩的存在。
溫珈恩有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安眠劑。
…。
到了八月中旬,距離開學也不算是很遠了。
溫珈恩和程嘉樹的錄取通知書都寄到了青城一中,不過程嘉樹因為腿康複的問題,應該是要推遲去學校了。
具體,溫珈恩也不是很清楚程德林和程嘉樹的意思。
但,溫珈恩的學校因為碰巧就是在魔都這邊,所以她讓何靜嫻將她的通知書寄到了醫院這邊。
想著是,到時候開學直接從醫院這邊去學校報道就行了。
她差不多是以吊車尾的名次,進了魔都一所綜合類重本的翻譯專業,因為口語算是她比較擅長的,在父母為她安排好路之前,溫珈恩也一直很向往同聲傳譯的職業。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溫珈恩便堅定了未來的職業方向,隻不過她開始時有些在商務英語專業和翻譯之間猶豫。
這兩個專業都有同聲傳譯就業方向,溫珈恩更擅長英語,但翻譯專業在校期間的訓練肯定是更多。
所以幾經猶疑,和挑選學校之後,溫珈恩最終將目標定在了這所學校的翻譯專業。
最開始時隻是夢想學校,她都有做好第二誌願調劑的準備。
沒有想到,竟然這麽順利的錄取到了自己夢中情校的夢中專業,查出分數那天喜悅的感覺,溫珈恩到現在都無法忘卻。
這還得感謝程嘉樹,不然按溫珈恩之前的成績,她應該是很懸的。
尤其是今年,專業調整,錄取人數比起往年有縮減。
這一點,溫珈恩始終是從心裏感謝程嘉樹的。
在這樣命運關鍵轉折點時刻的幫助,讓溫珈恩很難對程嘉樹的行為産生惡感。
她確實是無法理解,也沒辦法接受程嘉樹的行為,但卻也無法討厭起程嘉樹這個人來。
…。
中午的時候,看著程嘉樹吃完午飯睡下,溫珈恩準備去下醫院外麵的快遞站拿下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快遞站就在醫院門口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就算是算上來回最多最多也就是不到半小時。
如果她是在程嘉樹醒著訓練的時候說是要去拿通知書,程嘉樹肯定會放棄訓練,一定要和她一起去拿。
一個多月以來,程嘉樹和她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其實主要是溫珈恩離不開,兩人除了程嘉樹最近去康複訓練的時候,和例行檢查的時候,就沒有分開超過三分鐘過。
哪怕是他去訓練,去做檢查,那也得讓溫珈恩出現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有的時候溫珈恩都要懷疑,程嘉樹是不是有什麽和人分離焦慮症。
所以,溫珈恩選擇了在他睡覺的時候去取通知書。
本來早上那會就到快遞站了,但溫珈恩一直等著程嘉樹訓練,所以沒去取。
等待了一個早上,又等著程嘉樹終於睡下,她其實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了!
溫珈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卻沒有想到,等到了驛站,排隊的人卻有點多,長長排了兩條。
不過還好,移動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程嘉樹最近午睡至少都要睡一個半小時起步,時間完全夠的。
排隊的人看著很多,不過也就排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就到了溫珈恩。
等拿到郵政信封的時候,溫珈恩心跳加速,有些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她真的被錄取了!
回去病房的一整個路上,溫珈恩都被輕鬆愉悅的心情圍繞。
拿到錄取通知書後的喜悅,是那種落到實處的開心,之前查分和查到錄取結果後的喜悅,還是帶有一些不確定和期待的。
但在今天,這份喜悅是真的落到了實處,化為了實質!
她真的拿到了夢中情校的夢想專業的錄取通知書。
溫珈恩的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愉悅的心情,使得她的腳步不由得更為輕快。
但一切所有的愉快激動的情緒,在走到病房門前,看到病房內的所有一切時,戛然而止。
如果不是看到程嘉樹淩亂地坐在病床上,她一定會以為在她出去的短短不到半小時裏,病房遭人搶劫了,或者就是她走錯病房了…。
地上一片狼藉,碎掉的輸液瓶,缺條腿對折分裂的床桌,四分五裂的花瓶,水杯,還有各種認不太出的物品,混合著液體…。。
溫珈恩的腦袋在一瞬的發懵之後,立刻回過了神。
她看了看地上淩亂的殘局,又擡眸看了看視線冰冷死盯著她的程嘉樹。
心中幽幽嘆了口氣,擡步走了進去。
看到旁邊明顯十分無措的護工阿姨,輕聲開口讓她先去拿兩副手套過來,待會一起收拾,然後徑直朝著程嘉樹的病床走了過去。
溫珈恩站立在了離病床差不多一步遠的距離,看著坐在病床上明顯極為暴躁低氣壓的人,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我去拿錄取通知書了。”她輕聲解釋道,頓了頓又再補充了句: “不是不打招呼離開了。”
“下次,我再去做什麽,會提前和你說的,不要再…。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溫珈恩看著衣物發型淩亂的程嘉樹,手上因暴力行為流血的傷口,以及滲血的繃帶。
他比起上次兩人不歡而散時瘦了很多,溫珈恩內心閃過一瞬的酸澀。
她莫名地想到了剛才激動興奮,對未來滿懷期待的自己。
明明眼前這個人,他應該要擁有比她要更為耀眼光明的未來的,他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溫珈恩轉身準備去稍微遠點的桌上拿下醫藥箱,先幫程嘉樹處理下傷口。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並陰沉坐在病床上的少年麵色瞬間變得驚慌,他伸手想要將離去人的袖腕抓住,卻撲了空。
“你又要去哪裏!”
暴怒厲聲質問的語氣裏,卻是掩飾不住的驚慌。
溫珈恩聞聲,隻得又轉回身來,先去病床前安撫人。
她俯身輕輕抱住了明顯是在暴怒邊緣的少年,一隻手輕撫上了少年骨骼清晰的背脊,慢慢一點一點安撫。
少年的身形在她俯身貼近時,有了瞬間的僵硬,但在下一瞬,卻緊緊用力地回抱。
“我隻是打算去拿下醫藥箱,不去哪裏。”溫珈恩耐著性子,輕聲解釋。
少年沒有言語上的回應,喘息比起之前卻更粗重幾分。
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溫珈恩用肢體的靠近,輕撫,無聲地安撫著處在情緒失控邊緣的少年。
寂靜的房間裏,隻有不知什麽時候進來開始收拾殘局的護工盡量放輕的動作。
就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連護工什麽時候收拾完,放輕動作退出去的也不知道…。。
“待會醫生過來完,我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好不好…”溫珈恩感覺到程嘉樹的情緒逐漸平穩,試探著開口提議道。
“嗯。”
聽到回應,溫珈恩的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
看來,終於給哄好了。
也不排斥醫生過來了。
本來溫珈恩還在想著要怎麽勸說程嘉樹才能同意醫生來,畢竟,他剛剛發作過。
溫珈恩記得,以前的這種時候,他根本不會願意見到醫生。
…。。
給程嘉樹整理了發型,又換了套病服,醫生過來檢查完,說是沒什麽大礙,但讓盡量不要讓程嘉樹處於一個情緒起伏過於激烈的狀態。
溫珈恩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等醫生護士走後,溫珈恩打算推著程嘉樹稍微去散個二十幾分鐘的心,然後回來去康複訓練那邊。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正常,正常到,溫珈恩都快要忘記了程嘉樹今天情緒失控發作過,她推著他是為了緩解他失控後的暴戾情緒。
變故就發生在剎那之間。
溫珈恩本來推著程嘉樹往電梯那邊走,程嘉樹卻突然說渴了想喝水,讓溫珈恩去護士臺那邊給他接杯水,然後又說不用推著他過去了,他等著就行。
溫珈恩沒有想太多,便向著護士站走了過去。
因為護士站不是特別遠,距離他們的位置,大概也就二十來步的距離。
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但溫珈恩在接水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朝著程嘉樹剛才的方向回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程嘉樹不見了。
緊接著,她便看見了讓她驚出一身冷汗的畫麵,程嘉樹正自己操控著輪椅,朝著樓梯的方向駛去。
接水的水杯溢了溫珈恩滿手的水,溫珈恩卻來不及顧及,連忙起身朝著程嘉樹的方向奔去。
溫珈恩緊張到都能聽得清自己驚慌加速的心跳。
眼看著程嘉樹就要到樓梯口,溫珈恩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麽好事。
這家醫院的樓梯,都是長直梯,她簡直不敢想象…。。
溫珈恩加快了步伐,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跑得這麽快過,甚至有種跟時間在賽跑的錯覺。
“你要幹什麽!”
還好還好,在程嘉樹距離樓梯不到半步距離的時候,溫珈恩追上按住了往前驅使的輪椅。
她半弓著要,撐在輪椅上急促地喘著粗氣。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還好是她先發現了,不然溫珈恩不敢想象今天的後果…。
驚慌過後,溫珈恩心中的怒氣,幾乎是快要壓抑不住。
“你想幹什麽!”她的語氣無法抑製地帶上了怒氣。
她不明白,她明明都已經安撫好了程嘉樹的情緒,他為什麽還會想要做出這種事情。
明明他表現的都十分正常…
明明他之前的情緒失控發作,她沒有過問任何,已經盡可能的用她的辦法去安撫他,想要讓他好起來。
可是,為什麽會沒有一點用…。
她已經很努力去包容他,去配合他,可是好像還是不行,還是沒用。
一股巨大的挫敗感湧上溫珈恩的心間。
她無力地擡眸望向程嘉樹轉過來的麵容,但他的麵容卻尤為平靜。
好像剛才那個操控輪椅準備沖下樓梯的人並不是他。
醫院的樓梯不是常見的那種一層中間有轉彎平臺的拐梯,而是長直梯。
程嘉樹剛才那樣的姿勢沖下去,他的腿本來就還受著傷,能不能再次站起來都不能百分百肯定。
溫珈恩簡直不敢想象,她剛才如果要是沒按住輪椅的後果…。
而剛剛在危險邊緣擦肩而過的程嘉樹此時卻一臉平靜。
“為什麽要這樣做。”
溫珈恩盡量地讓自己的聲音和情緒顯得平靜。
“你覺得我很極端,有性格缺陷對不對”
程嘉樹擡首直直地和溫珈恩對視,他的眼神平靜到像是一潭古老死寂漆黑的湖水。
溫珈恩沒想到程嘉樹會這樣問,一時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的問題。
很明顯,程嘉樹現在的情緒不怎麽穩定,溫珈恩很害怕自己又說錯什麽,又刺激到他,讓狀況惡化,發展到更嚴重更不可控的程度。
“我…。”
“不是,我…你…。你不…不要那樣說,我…我沒…。我不是這樣想的…。”
“你…你不是…。我沒有覺得你有性格缺陷…也沒覺得你極端,你…你也不要那樣想…。”
溫珈恩急得根本不知道要怎麽組織語言,生怕自己沉默時間過長,或者是又說錯了話,讓他情緒失控。
話音落下。
程嘉樹卻沒有接她的話,仍舊是平靜卻有侵略性地盯著她看。
溫珈恩有些不太自在地別過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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