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浩沒想到老爹居然打的這個主意。但是仔細想想，自己還真沒可能讓他逾期違約。甚至讓他去外頭借款都不太可能。
    他可是持有香江家族公司20的股權的。雖說被湯麗清管著，一年到頭見不到啥錢，但是股權卻是實實在在的在他名下的。
    看著老爹那得意洋洋的神態，顏浩好一會才說到
    “您就不能玩些別的？玩車到底還是太危險了。我要是支持您，後麵要是摔個三長兩短，奶奶和老媽能饒了我？”
    “所以才要有個賽車場啊。我一個人跑，不用跟別人搶道，不是更安全麽？” 顏躍進振振有詞道。
    “……”
    “你就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顏躍進繼續問到。
    “……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幫你聯係一家機構給你做貸款吧。我不可能直接掏錢出來的。主要是怕挨罵。“
    “你還得幫我聯係設計公司和施工公司。……”
    “這個你找馨姐吧。讓她幫你辦。但是我提醒你，這件事大姐他們要是知道了。我估計你要挨揍……“
    “反了她……哪有……哪有外甥女打舅舅的？” 顏躍進有些氣短。
    “她不動手她可以叫人啊。我大姑最近身體可是硬朗得很。奶奶的煙鍋子也很結實……”
    顏浩笑嘻嘻的說到。
    “……我不管。我就要搞。大不了挨幾巴掌。……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跑這些事情好了。我明天飛魔都，去看看魔都那個賽車場怎麽搞的。我照著搞就好了。”
    顏躍進慫慫的說到。
    “其實我覺得你不用自己出麵搞。
    讓比雅迪和極力兩家汽車公司出麵。你在後麵出錢就好。他們多少也要掏點錢出來。否則以後他們的汽車不給他們去裏頭測試。
    這樣你跟奶奶大姐他們也有個說法。您覺得呢？“
    顏浩慢悠悠的說到。
    一語驚醒夢中人，顏躍進也覺得這個方法最好。
    場地隻要在江寧，那他還不是想什麽時候去玩就什麽時候去玩？掛誰的名一點也不重要。
    “那就這麽辦，我先去魔都看一看。“
    “隻是看？”顏浩不信他。
    “看到有喜歡的，我會自己出錢買的。不用你掏錢。“ 顏躍進一本正經說到。
    “這是錢的事兒嗎……” 顏浩無語了。
    …………
    最終顏浩沒能攔住心中已經有了目標的老頭。顏躍進都等不及到晚上就讓祁星幫他訂機票要飛魔都了。
    祁星親自開車送老頭去白雲機場。他們走後，顏浩忍不住問潘雲龍
    “你說，我爸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愛好？這次我同意他建個賽車場，他就跟孩子得到了家長允許購買心愛的玩具一樣高興。“
    “……小浩，你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是貼切。”潘雲龍回到。
    ”是吧？我也覺得。“顏浩理所當然的說到。
    “……”
    ……
    顏浩陸續又揪出了除了荀東之外的另外兩個衝著贛湖采砂產業來的專家教授。
    思量之下，覺得把這三個人交給祁星去調查的話，屬實有些難為祁星了。這就像要一個戰士找出法師的施法弱點一樣。
    顏浩把三個人的資料從博客後台拿到後整理了一下通通發給了陳主任。
    “陳伯，我估計這三個人就是竹泥找來的。您不用等了，我估計一周後，竹泥也不會爽利的答應你的。我倒是覺得先解決掉這三名專家比較靠譜。”
    “好好說話。什麽叫解決？你這話要是被人傳揚出去，又是一場麻煩。你都快30的人了，還不懂得謹言慎行麽？” 陳主任嗬斥道。
    顏浩也不惱。正所謂不是你爹沒義務教你聰明。陳主任這是真把自己當子侄看了。
    “我說的解決，又不是指肉體上的。而是精神層麵上的。
    這三個人，不像是能靜下心來搞學問的學者。倒像是投機分子。您能不能請人把他們的求學經曆和職稱提升的經曆查一查，我敢打包票，肯定能查出點東西來的。“
    顏浩說到。
    “你小子，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行吧，我找人去查查。但是這件事的尺度得由我來把握。你小子氣太盛了，真要抓著人家把柄你還不得把人整死不算完。
    他們三個人裏頭，那個姓杜的，學校背景比較深厚。我也不方便下死手。否則學校也要受牽連。還是讓學校方麵自行和他溝通就好。
    另外你不能光指著我這頭發力。贛省那頭你也要去哭一哭鬧一鬧的。他們才是名正言順。“
    “那您覺得我采取怎麽樣的方式”哭“比較好？” 顏浩問到。
    “你別自己”哭“ 。你讓湖區的老百姓去”哭“ 。
    反正那片湖就在那。要不你們先停產整改三個月吧。剛好馬上汛期也要到了。原本就要停產的。你提早半個月一個月的。對外宣布停產整改三個月。注意，是暫定三個月。後麵什麽複產，就看那三個人的處理結果了。
    一來，你表達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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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來，表達自己的脾氣。
    這當中，屁股坐在不同椅子上的人，感受是不同的。你懂嗎小子？“
    “那這跟老百姓哭有什麽關係？” 顏浩問到。
    “……有時候吧，我覺得你挺聰明的，有時候吧。我又覺得你是真傻。
    我問你，在你們去贛湖之前，那邊就不挖河砂的嘛？“
    陳主任沒好氣到。
    “挖啊。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周圍的百姓得到實惠了嗎？”
    “有些得到了吧。但是大頭肯定還是被那些老板給賺走了。”顏浩說到。
    “你們跟政府合營，政府從你們的利潤當中分到的錢，收到的稅最後是不還是留在湖區了？那是不是周圍的百姓都得到了好處？
    之前為了搶湖砂，打打殺殺，治安一團烏煙瘴氣。百姓就沒有怨言麽？他們隻是不敢說罷了。說了可能會被人揍。他們惹不起那些黑惡勢力。
    但是不代表他們感受不到從前和現在的區別。也不代表他們過哪種生活都無所謂。
    你現在自己主動停業整改。再從外地。注意，一定要從外地的學府請一些專家去做環評。學校的名聲越大越好。專家越權威越好。
    而且環評的時間不要幾天就搞完了。分階段，分天氣，分季節。盡量把環評的時間拉長，把環評的項目做紮實一點。“陳主任說到。
    “我懂你的意思了。陳伯，你是讓我們自己不要說話，讓別人來替我們說。如果真這麽搞個三個月一季度的。華東那邊的建材市場就會出現不小的空缺，河砂漲價那是肯定的了。
    既然河砂漲價，那麽其他地方的挖沙船那還不得鉚足勁了幹活啊。到時候亂子可就出來了。
    河砂漲價，施工方的成本就要增加。 肯定心裏不痛快。
    河砂漲價，我們贛湖卻不能開工掙錢。湖區周邊的衙門口也不會痛快。
    最後，等到環評結果一出來。我們贛湖建材一點問題都沒。反倒是其它地方亂象頻出，贛省衙門的人能饒得了那三個專家？
    要不得說你們當官的心……細如塵呢。簡直算無遺策啊。” 顏浩差點就罵出來了。還好兜回來了。
    “嘿嘿，小子，你剛才是想說我心髒的吧？” 陳主任可不好糊弄。
    “沒有。絕對沒有。陳伯，我這就按您的指示辦。今晚就停。然後開幾天會，然後去京城請人。各個領域都請三位來。搞個環評天團來走一遭。”顏浩矢口否認。
    “專家的事，你別操心了。你都沒怎麽好好靜下心來讀書。哪裏知道要請誰來。我去幫你張羅。但是邀請得由贛省衙門口去發出。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顏浩忙不迭道。“但是，陳伯，你怎麽確定贛湖建材，沒有搞之前偷挖濫采那老一套呢？畢竟這挖得多賺得多啊？”
    “你小子……當我知道你媽寧可花錢給你請家教給你突擊把成績搞上去堂堂正正的參加高考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這一家子，不壞。
    你小子，有個好媽。教給你一件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旁門左道路隻會越走越窄。堂堂正正才能登堂入室。
    你當初為啥會去贛省湖區搞搞陣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定，你小子下手掙不掙錢無所謂，但是肯定不會給自己招罵的。“
    陳主任的笑聲很和煦。
    “額……我也沒那麽高尚。主要是當時……”
    “行了，我不想聽你講故事。你按我說的做吧。“
    “陳伯，那竹泥那頭？”
    “不急。先把貝殼和其他那些小廠的改造工作動起來。竹泥那麽大一個廠在慶德，跑不了。如果證實是他們在背後搞風搞雨，我自然會打他們的屁股的。”
    陳主任輕描淡寫的說到。
    “好嘞。那就麻煩您了。”
    “對了，有件事我得誇誇你。博客上那個實時ip ，搞得很不錯。有見地。
    言論自由的前提是言論要光明。有不同的意見可以提，但是要大大方方的站出來說。
    躲在網線後麵乞乞縮縮，反倒是給某些居心叵測之人有了可乘之機。你這一手很高明啊。終究是長大了。是你自己的主意嗎？”
    “當然是我的主意了。我身邊都是些什麽人您老還不清楚？” 顏浩自豪道。
    潘雲龍眼神哀怨的瞥了一眼，隨即又看向了窗外的江。
    這小混蛋 說話總是那麽氣人。怎麽就不去河裏淹死呢？
    ……
    贛湖建材在博客發布了一條公告，宣布停業整改。同時會邀請國內頂尖的地質學，環境學，生物學的專家來湖區考察。並提出整改意見。在整改完成之前，不會再從湖裏挖起一顆沙子。
    下麵的網友評論很容易就看出來網友們的立場。
    贛省之外的網友都認為這件事是好事。是國內資源類企業的典範。態度的楷模。
    但是大量的贛省的網友卻認為專家吃飽了撐的，礦山不上，礦井不下，化工廠不去，非要盯著挖沙這種最粗淺的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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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隻是砂石的搬運工罷了。哪有那麽罪大惡極？”
    “如果挖沙子都要這麽小心謹慎，那中東那些挖油的還不得下地獄啊？”
    “沙子不給挖？那你們吃飯用塑料餐具麽？我們景鎮的瓷器也是從山裏挖出來的瓷泥燒的。“
    “唉……晉省，秦省，桂省，贛省，天都塌了。以後大家不要燒煤，不要用碗，也不要用有色金屬了。
    帶個西字，真的有罪麽？“
    與此同時，長三角地區的河砂，商砼的價格立馬就開始上漲。許多攪拌站的老板都是砸鍋賣鐵帶著現金去周邊的砂廠搶貨。
    去晚了可就全被人定走了。
    承兌？狗都不要。
    河砂價格在短短7天之內上漲了恐怖的40 。
    因為建築行業的從業者都擔心，從贛湖開始的這場環保整改，會不會擴散到其他的地方。一旦有擴散的趨勢，那麽整個華東地區的河砂將會出現巨大的缺口。到時候工期都完不成。那樣的損失隻會更大。
    另一頭，水泥的銷售額卻是下滑了。原因很簡單，砂子不夠，水泥來湊的話不是可以，但是有個限度。摻多了一樣會變豆腐渣。而且水泥比沙子貴一些。即便河砂上漲之後的價格也還是貴一些。
    既然如此，倒不如看鍋下米。有多少砂子就買多少水泥就好了。
    至於海沙？那是絕對不行的。最起碼白天不行。那樣會增加商砼的腐蝕性，過幾年鋼筋全都鏽了。
    至於夜黑風高的晚上，有沒有腥臭味的泥頭車進攪拌站那就誰也說不清了。
    這樣一波小小的水泥價格低穀周期，反倒是讓慶德那些水泥廠的老板慶幸不已。
    “還好是低穀。停業改造虧得不多。而且看著風向，後麵環保 還是很重要的。早改早安心。”
    與此同時，贛省衙門口出麵，從京大，地大，清大等國內頂級學府請來了一共11人組成的專家團。要對網上群眾所關心的環境破壞的問題做一個詳盡的考察，給一個明確的說法。
    考察的全程都會在ts上直播。是直播。為此贛省衙門口特地調了一台衛星信號轉播車開到了湖邊。針對一共23項可能存在的環境破壞進行詳實的調查。
    這陣仗，嚇得那三位專家連夜刪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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