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友和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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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成績公布後,班上同學人心浮動。曾經初中是重點中學名列前茅的同學這次成績排在百名之後,曾經初中單科接近滿分的同學這次成績僅僅及格,各自情況都有。
    班主任齊老師為了讓全班同學發泄沉澱,拖了三天宣布本周六下午的班會課進行班幹部競選,同時發布校學生會幹部的選拔標準。
    這下本來還為月考成績自怨自艾的各同學如同打了雞血,瞬間滿血複活,投入到新一輪的競爭準備中去了。宋如嵐暗暗給班主任齊老師批語:“老狐狸”。
    接下來的班幹部競選采用的是演講+投票的方式,同學們選出了自己擁護的班幹部,宋如嵐成功當選班宣傳委員,在班長號召大家召開了高一三班第一次班幹部大會後走馬上任,為班級和同學服務。
    宋如嵐其實瞄準的是校學生會幹部的位置,但學校規定校學生會幹部要從班幹部中間產生,而且高一年級隻有三個名額,競爭會很激烈。
    宋如嵐結束一周的學習生活回到家裏,看見廚房裏堆放了各種雞魚肉蛋蔬菜水果,連父親珍藏了好幾年的五糧液都擺放在櫃子上,讓人一看就是要招待貴客。
    這個年代除了國營飯店外沒有其他的餐飲店,請客基本都是在家裏自己做,所以每家都有一個相對廚藝高超的人,而老宋家來客人的時候就是父親宋天保下廚。
    後來晚飯的時候聽說是父親的戰友王長青要來家裏做客,因為王長青是第一次來家裏,所以父親宋天保準備得非常隆重。
    私底下宋如嵐問過母親才知道,這個戰友王長青是廣東人,現在在特區一個工廠任廠長,前不久邀請父親到特區工作的人就是他。
    宋如嵐好奇母親的態度,她既然反對父親去特區為什麽還對父親招待王長青這麽支持。
    母親劉秀琴後麵的一段話給宋如嵐解了惑:
    “當年我去部隊探親的時候見過兩次,當時你爸爸是指導員他是連長,我懷著你姐從部隊回來火車票不好買是他想辦法給我買的飛機票,使了好大勁。”
    “你小時候在姥姥家生活需要白糖也是他想辦法替我們買的,他這個人頭腦靈活辦法多。”
    聽完母親的話,宋如嵐明白了父親這個戰友王長青絕對有經濟頭腦,在以前那麽困難物資嚴重短缺的時代都有辦法搞到東西,現在改革開放市場經濟開始,這種人肯定混得風生水起。
    周日這天母親一大早就整理房間,期間還數落小弟周如剛無數次邋遢;父親則一頭紮進廚房準備食材,琳琅滿目擺滿桌子。
    近中午的時候傳說中的戰友王長青進門,手裏提了好大兩包東西,剛進門就喊母親“嫂子”然後把東西交到母親手上,說是一點家鄉特產不成敬意。
    父親把三個孩子叫來喊“王叔叔好!”,王長青笑嗬嗬地從包裏拿出三個信封遞到三姐弟手上。
    一時大姐如嵐小弟都沒有想到,馬上推辭,父親母親也一個勁說“不行不行,沒有這規矩。”
    但王長青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他們廣東的規矩,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三個孩子,是他給三個孩子的見麵禮。父親母親隻好不說推辭的話了,叫三姐弟收下了。
    午飯時間全家五口人和王長青圍坐在家裏的飯桌前,氣氛熱烈空前。父親頻頻和王長青碰杯,五糧液的香味四處飄散,桌上的雞鴨魚肉各色菜式也漸漸露底。
    酒過三巡,王長青拉著父親宋天保的手說:
    “老宋,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你三個孩子都大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很多。這次機會你一定要抓住,這個香港老板投資五百萬新建的電子廠,規模不小。我都幫你聯係好了,你一過去就當廠長管生產,收入啟明是你現在工資的五倍。”
    父親宋天保邊給戰友王長青倒酒,邊回應道:
    “我知道,老王。為我的事情你花了不少功夫,為此我非常感激你。我已經打聽到了省裏已經下發了關於停薪留職的文件,這樣我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能到你那邊大展拳腳呀!”
    後麵兩人又討論了工廠管理的一些事情,把一瓶五糧液喝完,兩人的臉上都泛著紅暈,也不知是多年戰友重逢激動的還是喝酒喝的。
    宋如嵐看母親全程笑臉相迎,知道父親去特區的事情算是初步定下來了,現在就等停薪留職文件下發後看如何規定的再申請辦理。
    送走戰友王長青,父親宋天保暈乎乎地躺了一個下午,等醒過來之後就把全家召集在一起說是開一個家庭會議。
    父親宋天保第一個發言:
    “今天你們都聽到了,王叔叔給爸爸聯係了一家香港老板在廣東特區投資開的電子廠,邀請爸爸去當廠長。”
    “但我現在廠裏的工作還在,需要離開的話要等文件下來申請停薪留職。”
    看著小弟宋如剛的迷糊樣,特意解釋道:
    “就是保留現在廠裏的職位,但不拿工資了,自己去找另外的工作。”
    看大家都明白了之後,叮囑道:
    “目前這就是還不知道成不成,廠裏的人際關係很複雜,所有人都不許和外人說這件事,否則會對我造成不好的影響。”
    三姐弟點頭明白了之後,父親又和母親私底下去商量事情了。
    小弟宋如剛得到父母的同意後打開了中午戰友王長青帶來的特產包,看見裏麵的東西愣住了:
    一個口袋裝了起碼三條幹鰻魚,還有兩大包曬幹的對蝦和淡菜以及一包幾斤重的幹桂圓肉,包底下翻出來還有兩條大的幹墨魚,全是海味。
    父親和母親看著這些東西都有些感慨,王長青確實大方,給三姐弟的見麵禮是每人十元錢,要知道西林市春節的時候長輩給孩子壓歲錢普通標準也就是一元二元。
    父親想了一下鄭重地對母親說:
    “都收好,以後有機會再還這個人情。”
    宋如嵐返校之前想到一個月前給父親提議的為大姐物色輔導老師的事情,問了父親說是還沒有打聽到願意補課的老師,不禁為這個年代教育的單一化感歎。
    這個時期的人們都很看重正式單位的工作,雖然社會上有了個體戶萬元戶,但大多數人都不羨慕。因為國營單位提供的分房福利、退休福利遠勝於每個月多掙的那幾百塊錢。
    再說前幾年還把個人做買賣定義為資本主義,學校的教師更是小心謹慎的性格,很多人都怕行將踏錯。
    宋如嵐倒是希望社會上湧現出幾個有勇氣吃螃蟹的人, 這樣自己提一些建議的時候不在於出格。
    回到學校的宋如嵐埋頭在學習中,和同桌江蕊蕊的關係更親密了一些。這次月考江蕊蕊是全班第三名,以前有點瞧不起初中不是重點中學的宋如嵐,但宋如嵐用成績證明了自己不輸給其他人,而且宋如嵐和同樣擔任班裏學習委員的江蕊蕊還多了班幹部會議的接觸,所以十幾歲少女的友誼發展迅速,兩人儼然已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了。
    等宋如嵐再次回家的時候,就被告知這個周日全家要在廠食堂參加母親的中專同學也是同廠同事的杜阿姨兒子的婚禮。
    因為這個杜阿姨也是廠裏雙職工,丈夫還是廠供銷科的幹部,所以請示了廠領導在食堂辦婚禮,費用自理。
    婚禮當日宋如嵐在現場見識了廠長書記當證婚人的熱鬧婚禮,在坐的除了新婚夫婦的親戚,其他都是廠裏職工占了大半。
    宋如嵐發現有一桌坐的全是母親和杜阿姨的同班同學,大家除了祝賀以外,喝酒劃拳敘舊不亦樂乎,相當於後世的同學會氛圍。
    母親當年讀中專的時候是車工專業,班上男多女少,所以到了後麵拚酒階段幾個男同學把父親也拉過去一起熱鬧。
    在席間有同學說到工廠工資低想幹個體掙錢,有同學說到國營廠深陷三角債周轉不開,也有同學說到經濟特區改革開放,大家最後達成共識:今後的經濟發展重心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下海經商有風險但能掙大錢,沿海特區城市發展迅速遠遠超過本地這種內地城市。
    宋如嵐看見母親劉秀琴仔細聽著同學們的高談闊論,時不時地問幾個不明白的問題,心下了然。
    等宋如嵐轉回目光,發現大姐宋如芳和她的緋聞男友周天宇站在角落說著什麽,好像大姐拒絕了對方的什麽要求而對方正在語氣不善地指責。
    宋如嵐向大姐看過去,提高聲音:
    “大姐,和我一起回家吧!”
    聲音驚動了大姐和周天宇,也驚動了母親劉秀琴,在她不悅的目光中大姐離開周天宇來拉宋如嵐的手,嘴裏回答道:
    “回家,一起回家。”
    “看看小剛跑哪裏去了,一起喊回去做作業。”母親不忘叮囑兩個女兒道。
    “知道了。”宋如嵐回答了母親後和大姐離開。
    回家之前聽說小弟宋如剛和他的小兄弟在操場踢球,把跑得汗津津的小弟拎回家收心學習沒多久,有人敲門來了。
    宋如嵐見大姐去開門後沒有人進來,走到門前一看,是周天宇來了,邀大姐出去,但大姐以要學習為由拒絕了。周天宇還不死心,正動員大姐出去玩了之後晚上再做作業。
    宋如嵐見狀拉了大姐一把,說:
    “爸爸和媽媽馬上回來了,還說要檢查我們的作業,趕快抓緊時間。”
    看大姐順勢進了家門,周天宇才訕訕地離開了。
    趁父母還沒回家,宋如嵐趕緊問大姐怎麽回事,大姐解釋說周天宇叫她去看電影,說是香港的演員成龍演的,但大姐考慮到這段時間學習任務多,自己還有好多輔導書和卷子上的錯題都沒弄懂,所以拒絕了說不想去,結果周天宇有點不高興。
    宋如嵐為大姐分得清輕重緩急高興,為了安慰大姐,答應在大姐半期考試後陪大姐去看電影,因為還答應帶上小弟,惹得宋如剛對宋如嵐暗地裏豎大拇指。
    等父母回家後閑談中宋如嵐得知,廠裏已經接到上級下發的關於職工辦理停薪留職的辦法的通知,但廠長書記怕文件公布後引起人心浮動不利於生產,所以隻在幾個領導那裏知曉。
    父親因為是廠辦主任,文件收發是科室的本職工作,再加上父親一直關注著這件事情,所以才在第一時間知道了。
    母親擔心廠領導這麽處理是擺明了不想廠裏的職工辦理停薪留職,問父親如果廠裏不同意辦理怎麽辦,父親說他會想辦法。
    按照宋如嵐的想法,不同意辦理停薪留職那就辭職好了,反正過幾年也是養老保險改革,到退休年齡一樣可以以個人名義辦理退休。
    可父母這次好不容易達成共識,停薪留職作為過渡手段是他們兩人都可以接受的結果,也可以防範未知的風險,所以宋如嵐也就靜觀其變了。
    宋如嵐在家提前吃了晚飯後收拾書包返校。今天的公共汽車站比平時等車的人多好多。聽周圍的人說是這一路公共汽車今天壞了兩輛送去修理了,現在班次要三十分鍾一班。
    等宋如嵐好不容易擠上公共汽車,發現時間已經晚了,晚自習遲到是肯定的了,心情有些沮喪。
    當汽車離學校還有三站路時,車子裏前麵傳來喧嘩,有人高聲叫道:
    “我的錢包被偷了!衣服劃破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售票員在問丟錢包的人,還有人喊司機:“到站不要開門,把車開到派出所去。”
    這時就有人大聲說:“憑啥到站不開門,我有事要下車。”
    隨即又有兩個人附和。
    宋如嵐捂緊自己的包,暗想這個年代的小偷都是團夥作案的多,司機售票員又是固定線路跟車多半怕報複,這車不開門開去派出所的可能性太低。
    果然,到站後司機打開車門,有三四個人馬上下車走了。等車再次上路的時候,車裏就有人小聲說剛才的人有兩個是小偷。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經濟剛剛繁榮,社會治安確實欠佳,但國家針對這種扒竊行為也成立了反扒小分隊,但因為人手遠遠低於小偷的數量,沒有辦法完全清除,給老百姓帶來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