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燕鴻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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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藏!
    “站住!”
    正所謂主辱臣死,在寧初一的話語說完之後,隻是頃刻之間,便有名玄甲侍衛從隱藏的地方爆閃而出,如同四尊威武鐵柱一樣的將寧初一封困而住。
    四尊玄甲侍衛,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滾滾精氣,恍若四方火爐從天而降,龐大的精氣衝天而起,仿佛要凝成一團烈火,將蒼穹天空都焚燒一空。
    命門六重,五髒如爐。
    這四名玄甲侍衛,或許在單獨的戰力之上,並不是寧初一身邊護衛寧十七的對手,但這四人也絕對是大內皇宮當中的頂級精銳高手。
    八目直視,就如同一道道利箭穿空,龐大的肉身令四人身上的精神力無比璀璨,生成一種如淵似嶽的威壓朝著寧初一碾動而去。
    “鏘!”
    龐大的壓力滾滾而來,寧初一不動,但一直護衛在寧初一身邊的寧十四,卻是臉色突兀的嚴肅起來,袖裏短劍出鞘,眼中精芒透入虛空,一股極度淩厲的鋒芒之意在虛空當中橫掃而過。
    四方威壓如同畫布一般被寧十四身上的劍意鋒芒撕裂開來,雙方盡是一片緊張,形勢一觸即發,劍拔弩張。
    “寧初一,人族孱弱,我大業王朝內有鬼憂、外有妖患,稷下學宮之中皆為我大業精英,若你選擇做一富家翁,今日之事,孤可以當做沒有發生,若你執意與孤作對,這錦繡園,怕也不是你能住穩的!”
    一言畢,在燕鴻鵠的身上,道道氣血精芒如同針刺金光一樣的透體爆發而出,氣血滔天,如同煌煌大日橫空而起。
    命門七重,髓如金汞漿如玉,氣血似金陽,根基如嶽。
    同為武者,根基不同者,戰力也截然不同,寧十四也同樣是命門七重的天才修士,但寧十四就算是將周身潛力透支出來,也不見得能夠如同現下的燕鴻鵠這般氣勢喧天。
    “賤奴,滾開!”
    肉身強大的武者,以肺腑發聲,往往一張口,便如同滾滾雷音,各中強手,甚至能夠直接以強大的音波鎮殺他人心神意誌。
    燕鴻鵠厲聲怒喝,抬手一道掌印破空,磅礴的氣血精芒在虛空當中凝聚成一隻搏擊長空的霸烈雄鷹,每一根翎羽在陽光的照耀下,都反射出絢麗無比的金色光彩。
    混元訣,鷹擊術,拳法境界第四重天,真意顯形。
    金鷹掠過,淩厲霸道的拳意仿佛要將整個虛空當中凝固而住,一道亮金色的神芒如天刀斬過。
    “噗!”
    血花四溢,寧十四以十六歲之齡成就命門七重的武道修為,在千萬人中,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名天才級的武者。
    但而今,在燕鴻鵠那種霸烈淩厲的拳意壓製之下,寧十四手中的短劍寸寸崩碎,甚至無法完全擋住對方一拳,整個人的胸口之上便陷下一個兩寸拳印,吐血飛出數米開外。
    一擊重傷寧十四,那一隻完全由氣血之力的金色雄鷹也漸漸消散在虛空當中。
    龐大的浩蕩氣勢如同海嘯大浪一般的呼嘯而至,沒有了寧十四在身前的抵擋,在這一股氣勢的碾壓之下,隻是一瞬間,寧初一便再也扛不住,一口逆血噴出。
    點點鮮紅的血光在寧初一的目光當中閃爍出迷離的光,瞬息間,寧初一感覺自己的意識都開始有種無比沉重、眩暈的感覺。
    “公子……”
    一聲焦急的呼喚聲在寧初一的耳邊遙遙傳來,就仿佛是在寧初一即將沉入水底當中的時候,有一隻嬌弱,但卻慢帶擔憂的手臂,最後拉住了寧初一的生機。
    光明再次一點一點的在寧初一的視線當中綻放開來,重傷倒飛的寧十四、音波肆虐的錦繡園,一切的一切,真實無比的再次出現在寧初一的世界當中。
    “賤婢!”
    燕鴻鵠蓄勢而發的一道拳意衝擊,在最為關鍵的時候,被寧初一身後的小侍女靈秀破壞而掉,燕鴻鵠的眼眸當中,很快便撩出一道無比濃烈的殺機而來。
    大掌擒拿,升空之後,五指猛攥,一整片的虛空都瞬間被捏爆開來,凝成熾烈無比的氣血拳印。
    “犯上賤婢,當誅!”
    雷音滾蕩,拳痕當空,誰也沒有想到的,燕鴻鵠再次突兀無比的出手,熾烈的拳芒在虛空當中劃出一道生猛無比的滾滾白浪,朝著寧初一身邊的靈秀猛轟而至。
    寧初一身份特殊,寧十四算得上是寧家子弟,雖然北疆戰場已有模糊的信息傳來,但在寧通天的影響力沒有徹底在大業王朝消散之前,燕鴻鵠可以隱晦的打壓寧初一,但絕對不敢真正去擊殺、重創寧初一。
    但就如同寧初一鞭殺胡折耳時一樣,對於寧初一身邊的區區一個小侍女,燕鴻鵠動起手來,卻是同樣的沒有絲毫顧忌,一介仆役而已,命如草芥,殺了,也就殺了。
    熾烈的拳痕劃破虛空,眼看著,就要如同一顆流星一樣的轟擊在靈秀的身體之上,然而就在這時候,寧初一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堪堪挪動一步,如同一座巍峨無比的大山一樣,擋在了靈秀的正前方。
    金光如雨,在虛空當中震蕩爆發。
    作為寧家子,寧初一的身邊,除了有寧十四作為貼身的護衛之外,在寧初一的身體當中,還有著一道被寧通天封印起來的拳意。
    恐怖的金色拳痕被瞬間擊破開來,大量的氣血金雨爆碎在虛空當中,寧初一此時身無點滴修為,甚至在身形之上,還有著那麽一抹大病初愈之後的虛弱。
    但在整個錦繡園的所有人眼中,此時此刻的寧初一,卻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巍峨之感,宛若一個真正的血性男子。
    寧初一的這種舉動,自然而然的,也落在了氣勢喧天的燕鴻鵠眼中。
    “寧初一,你以為孤真的不敢動你?”
    在燕鴻鵠的眼中,一直以來,寧家寧通天,本就是自己展翅高飛的最大阻礙,寧通天在時,燕鴻鵠無可奈何,好不容易寧通天戰死沙場,燕鴻鵠決不允許寧家在崛起一個寧初一。
    而恰恰剛才寧初一的那個動作,讓所有人,在寧初一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絲寧通天的影子。
    氣血大浪如浪潮拍擊虛空,一抹極度凝實的氣血金光從燕鴻鵠的頭頂之上冉冉升起,化作一隻雄俊霸烈的巨大金鵬。
    一道道烈風在錦繡園當中肆意亂卷,大量的泥土、樹木被絞成粉碎。
    燕鴻鵠一步邁出,氣血金光如同長河一般從身體當中透入虛空,最終化作一道鯤鵬利爪,將寧初一死死的壓製而住。
    與此同時,燕鴻鵠再次伸手,混元訣、龍形手、真意顯形。
    一隻龍鱗猙獰的氣血龍爪破空而出,直接將寧初一身邊的靈秀席卷而起,定在虛空當中,一根淡金色的氣血長矛,在燕鴻鵠的右手之上凝聚而出。
    “孤為大業皇子,如此賤婢,孤要其死,何人敢阻!”
    靈秀嬌小的身軀被定在虛空當中,小臉通紅,眼神當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恐懼和絕望,淡金色的長矛,則是一點一點的向著靈秀所在的方位貫穿而去。
    “燕鴻鵠!”
    眼看著靈秀就要被淡金色的長矛釘死在虛空當中,龐大的鯤鵬爪下,寧初一的肩頭之上,大片大片的鮮血流淌而出,鋒芒如利刃般的爪尖沒入寧初一的胸膛當中,寧初一卻是一點一點的挺立起自己的脊梁,眼中精芒閃動,直視燕鴻鵠。
    “我寧初一的侍女今日若死於此地,天道在上,來日,我寧初一必當背負寧家紫金碑,直諫天子,剝你皇子之身、削你武道資源、斷你修行之路!”
    寧家紫金碑,乃是由前後三代大業皇帝親筆篆書,銘刻了寧父、寧祖父兩代人為大業王朝做出的貢獻,對人族安寧所做出的犧牲。
    若是寧初一真的背負紫金碑如大業朝廷諫言訴怨,便是狀告大業皇帝,也無人敢於駁逆,一座紫金碑,就是寧家千年不倒的最大底蘊。
    燕鴻鵠身份尊貴、天資卓絕,但畢竟還隻是一個十六歲,尚未及冠的皇子,雖然大業王朝對其寄予無限厚望,但實實在在的,燕鴻鵠的身上,並沒有什麽真正的功績。
    寧初一的威脅,或許不見得就能夠全部實現,但真的如果到了那一步,燕鴻鵠苦心經營的所有準備,也就完完全全會化作白費。
    若隻是為了一時暢快,泄憤擊殺侍女靈秀,燕鴻鵠絕對有這個實力,但燕鴻鵠也承受不起那樣的後果。
    濃烈無比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在虛空繚繞,就像是一道道虛幻的刀槍劍刃,仿佛能夠憑空將人割裂斬碎開來。
    但就是殺意如此,虛空當中的那一根淡金色的長矛,卻終究還是停頓而住。
    “孤為大業皇子,此賤婢犯上,寧初一,你需要給孤一個合理的交待!”
    “百日之後,學宮小評,若你有本事阻我晉入學宮內院,此間錦繡園,便讓之與你,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