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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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藏!
    演武場上殺光煌煌,幾乎有一種與日月爭輝的璀璨之感。
    半生奉迎,換的一劍崢嶸,誰也沒有想到,這名喚作趙王孫的華服儒者,在平日的小人嘴臉之下,竟是隱藏了這麽一道決絕慘烈的殺光。
    以命門八重境界,半生殺意積累,演化一道盡心殺劍,在場之中,沒有哪一個命門境界的武者能輕言在這一道劍光之下生還。
    但以命門境界而言,殺伐之力,這一道盡心劍訣,可入舉世前百之列。
    曾經的儒家聖人,更是以這一道劍訣,斬盡九萬裏妖魔,殺氣之濃烈,可晃動星辰,震蕩紅塵人間界。
    而今這這趙王孫施展開來,威能無法發揮出盡心劍訣百分之一的威能,但即便如此,也絕對不是任何人能夠小覷的。
    高台之上,燕豪傑等眾多大業掌權之人漠然視之,有王明陽和神秘強大的寧赤歌壓製,整個大業,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再次對寧初一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
    甚至就連王明陽,寧初一這位來曆神秘的強橫師父,在看到場中那一道盡心殺光之後,眼中也是綻放出一種異彩而來。
    “是盡心劍訣的真意傳承,上古孟軻聖人的傳承,莫不想竟是落入此人手中,還真是世事難料啊……”潘玉看著場上那熾烈的劍光,語氣感慨無比的開口而道。
    “盡心劍訣名不虛傳,若要對抗此等劍訣,非絕世天驕不可,若是那無恥混蛋的神通之力未被天道斬去,還能夠與之爭鋒,現在這種情況,保命也難啊!”柳純兒神情頗有一些複雜,但卻也並未過多的行動。
    “命門境界,就能扛過天劫自斬,破開桎梏,成為一劫武者,潘師兄的這便宜小師弟倒也稱得上是一時俊傑之輩,可惜運道不佳,居然碰上了盡心劍訣出世,誒……”
    高台之上的話語隱隱約約傳入到演武場中,大半人們都順著風聲,聽到了些許話語,很快的,大半人們,盡是以一種無比憐憫的目光看向寧初一。
    剛剛有寧家老爺子顯化異相、威震整個大業皇城,但沒有想到卻是這名老爺子定下的規矩,徹底毀掉了寧家子的前途小命。
    武者煉心、重諾,寧赤歌剛剛定下了同階爭鋒、生死不論的規矩,此時,卻是不便自己反悔、破壞,否則的話,不僅寧赤歌的武道之上會產生瑕疵、魔障,更會讓整個寧家百多年聲譽掃地,就算救得下寧初一的性命,也就不會寧初一的尊嚴。
    散碎的話語點點滴滴的落入寧初一耳中,對於場中那些個負麵的言語,寧初一心中憤憤,但卻也並無太大的起伏波動,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朝著高台之上的潘玉、柳純兒、雲姓女子三人比出一根中指。
    這三個貨,也不知道說點兒好聽的鼓舞鼓舞士氣,盡說些喪氣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三人跟那趙孫子是一塊兒的呢。
    “那啥孫子,這一道盡心劍訣落到你手裏,算是白瞎了,趁早交出秘籍法門,這場決鬥,我可以饒你不死!你可知道,我家老爺子已經出關了,你敢動我一根汗毛,就隨隨便便把碾成肉醬、燒成飛灰,大赤天功神威蓋世,就問你怕不怕!”
    無視了所有人的閑言碎語,在氣血異相之上比不過那殺光熾烈,寧初一幹脆收斂了所有的氣息,整個人身上衣衫襤褸,兩隻長袖如破布一樣的不斷擺動著。
    囂張,無與倫比的囂張,連拚爹拚爺都這麽的張揚無忌,同時,也實在是夠不要臉的。
    高台之上王明陽和小朱曦兩人捂臉低頭,潘玉這等如玉君子也瞪大了雙眼看著場上前一刻還豪情蓋世,敢於直言辱罵君王的寧初一,至於柳純兒和雲姓女子,在聽到寧初一的話語之後,直接翻了翻白眼,已經不想再多看寧初一一眼了。
    “小爺我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古聖人的《盡心之章》,這盡心劍訣,落與你手,卻也真是明珠暗投,從此蒙塵,我勸你最好趁早收手,不要等我家老爺子真正出手,否則的話,打個噴嚏就讓你粉身碎骨……”
    寧初一依舊滔滔不絕的威脅著,那種坦然無比的不要臉,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你以為你這麽說就能夠動搖我的意誌嗎,寧家小兒,我趙王孫隱忍半生,意誌如神鐵,又豈是你這種黃口小兒所能夠動搖的,多說無益,今日一劍,我必斬你!”
    趙王孫此時神情決絕,氣機剛硬,一臉無畏的直視寧初一,手中劍光愈盛,殺氣愈烈。
    “你大爺的,吹牛逼誰不會啊!就你這種孫子小人,除了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你白活半生,可曾殺過一隻雞麽,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麽冠冕堂皇,趁早交出盡心劍訣,小爺我心情好的話,就將你收做奴仆,饒你一條狗命,隻是每日打上三頓,讓你知道什麽樣的人,是你所不能得罪的……”
    寧初一越發囂張,邁著八字步上前十餘米,身上一點兒武道氣機都不曾散發,仿佛已經徹底散去了周身氣血,斷定了趙王孫不敢動手。
    “豎子無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乃聖人之言,就算是上古聖人,也曾被妖魔奴役,忍辱負重三十年,養足一口殺氣,一劍出,天翻地覆!”
    趙王孫倒也沒有被寧初一的話語刺激而到,隻是一臉肅穆的開口教訓寧初一,並以話語中的意思,不斷地增強著自身殺劍之威。
    “少尼瑪的給小爺我扯犢子,真當小爺我不知道麽,狗屁的忍辱負重,上古聖人不出手,那是因為實力不夠,聖人殺意,來自於對那些妖魔的憎恨與自身慘境的不甘,源自內心,是意誌之劍,不是你孫子的這種縮頭烏龜劍,更不是溜須拍馬劍,你半生小人,不是為了蘊養殺劍,是你天性懦弱、骨子裏悲哀,你的劍,斬不了人!”
    寧初一句句如劍,直刺趙王孫內心當中最為薄弱的地方,半生蹉跎與卑微,甚至連趙王孫自己,也不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悲哀,還是為了蘊養劍光殺意。
    “寧家小兒,你亂不了我的心神,這一劍,我趙王孫必定名動世間!”
    趙王孫瘋狂的怒吼著,但手中的那一道劍光,卻是越發的恍惚不定,就連那些熾烈無比的殺光,也在這一刻變得有些閃爍。
    “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你不敢直麵內心現實,那就讓小爺來幫你認清。盡心劍訣出世,乃人族之大幸,不過我寧初一也有一劍,卻是要看看,你手中這聖人劍訣,有何神異!”
    數次交鋒之後,寧初一見到自己無法成功擊潰趙王孫的心境,幹脆也就不再多說廢話,大袖一擺,一道同樣鋒芒璀璨的氣機,從寧初一的大袖當中透露而出。
    比起趙王孫那純粹的依仗劍訣之威,寧初一雖然修行武道的時間並不長久,但卻早已經稱得上是百戰不死,對於武道的領悟,反而更加的深刻許多。
    劍道鋒芒如無形之劍,更像是虛無的利刃,割裂蒼空,伴隨著寧初一的氣息吞吐,那虛空當中的無形鋒芒,就如同活了過來一樣,將大片大片的真空世界斬成支離破碎。
    隨之而來的,在這一道純粹的劍道鋒芒當中,一股真正至死不悔的慘烈決絕殺氣繚繞而出,須臾之間化作龍蛇之狀,纏繞在寧初一背後的那一道金色氣血深淵當中。
    袖裏青龍,這是寧初一和寧十四未曾被斬去的一道情義,是寧十四化盡生命而斬出的一道龍蛇嘶吼。
    熔煉生命本源,寧十四當日的那一劍,是真正舍生忘死的決絕和慘烈,一劍可斬眼前一切敵,也斬去了自身的性命與意誌,從此化作虛無,融入天地之間。
    那是連靈魂都可舍棄的慘烈一劍,那是融入了一生所有念頭的決絕一劍。
    這一劍,隻要寧初一的意誌足夠強烈,寧初一的這一劍,便能夠將劍中龍蛇起陸之意徹底徹底升華,化作真龍出世、化作飛龍在天、化作龍遊九霄。
    既是寧家的龍蛇裂空訣,又不是龍蛇裂空訣,寧十四一生殺戮,最終才以生命和靈魂為代價,凝練出了這麽一道劍光。
    殺氣對殺氣,殺光對殺光,殺劍對殺劍。
    寧初一和趙王孫之間,僅僅是目光碰觸,便有無形利刃在虛空瘋狂對斬,將真空絞出大片支離破碎的蒼白之痕。
    “斬!”
    氣機對撞,趙王孫終究是生死廝殺的經驗太少,被寧初一的殺意牽引激化,手中殺劍猛地光芒大盛,璀璨奪目的殺光如同海水退潮一樣的瘋狂斂入三尺劍鋒當中,劈碎了真空世界,斬開來虛無的音障和所有阻擋,崩碎無窮氣機,直勾勾的朝著寧初一斬殺而來。
    “殺光內斂、掌控所有的力量,完美融入殺劍當中,手段到也稱得上是足夠漂亮驚人!”
    “不錯,死在我趙王孫這一劍下,你寧初一足以引以為傲了!”
    “我傲你一臉,你個傻缺二貨,盡心一劍,你他娘的居然還有餘力賣弄這些嗶了狗的技巧,還有時間和餘力跟小爺我耍嘴皮子,你這盡的是什麽心,幹脆叫不盡心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