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盡心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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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藏!
    盛景如詩,寧初一身穿一襲白衣,略顯清秀,俊逸的麵孔向著高台方向如同醉酒一樣的王明陽身上看著,廣闊的演武場四周,軍甲如鬆而立,鐵血戰旗隨風而揚。
    這時候的半空當中,華服儒者已經是徹底亂了心神,帶著痛失一切的猙獰與憤恨,劍光閃爍,刁鑽毒辣,仿佛一條毒蛇肆意的吞吐著舌信。
    “叮!”
    伴隨著那陰毒無比的劍光第一次刺到寧初一的身上,一連串金玉撞擊的脆響聲,在整個演武場上瘋狂的連綿響起。
    劍光如潮,隻是瞬息之間,便將寧初一身上的白衣撕扯成千絲萬縷。
    一身古銅色的肌肉腱子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肉眼可見的,那虛空當中劍尖刺到寧初一肉身之上的地方,會有恐怖異獸的虛影從寧初一的體內深處蕩漾而起,如同一道道水波的烙印,在寧初一的表皮之下忽明忽暗的閃動著。
    萬獸護身,術法不沾。
    若是實質長劍,不說什麽神兵寶具,哪怕就是一些精鋼打造的利刃,寧初一也不敢任憑對方肆意的攻擊在自己的身上。
    但偏偏就,華服儒者仗憑者自身修為高出寧初一兩個小境界,竟是獨獨要用那氣血凝形的手段來壓製寧初一。
    氣機觸動之下,寧初一體內的那萬獸烙印開始漸漸複蘇,那些被天道之劫硬生生洗練如寧初一本源血脈當中的神通之力漸漸複蘇。
    每一劍落下,寧初一身上便有一道相應的彩色光芒綻放而出。
    寧初一從華服儒者的身上掃過一眼,帶著滿滿的不屑與鄙夷,眼神很快便在再次落到了王明陽的身上,那一套蘊含著山水意誌的歪扭拳法,也漸漸到了臨近結束的時候。
    “豎子囂張,安敢辱我……”
    被人徹底無視,華服儒者即便是平日裏不要臉慣了,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忍不住臉上一片火燒通紅之色。
    “溜須拍馬的小人,滾!”
    被華服儒者晃來晃去的身影遮擋了視線,寧初一忍不住還是狂吼一聲,眼神落在了極遠處王明陽的一式拳路之上,順手一推,自然天成的,寧初一身上的土形拳架的神形盡數融入到了寧初一的雙手一推當中。
    就像是很多時候人們沒有用心,但卻留下的神來之筆。
    寧初一極度不耐煩的順手一推,身上的浩蕩氣血,就如同不受控製一樣的湧入到寧初一的雙臂當中,須臾之間,一道虛無山影出現在寧初一的雙掌之下,厚重無比的拳意將虛空都壓的崩塌開來,真空漣漪在數時間盡數化作漫天齏粉,就好像,真的有一座大山,轟隆隆的撞向了華服儒者。
    “隆!”
    華服儒者手中的氣血長劍瞬間崩碎,在電光火石的瞬間裏,華服儒者臉色大變的同時,整個人已經如同一葉柳絮一樣的瘋狂飄離出數十隻米之遠。
    “轟!”
    虛淡的山影如同炮彈一樣的遠遠而去,最終落在了演武場接近邊緣之處的平地之上,磅礴的拳勁瘋狂炸碎,亂石穿空,粉碎音障。
    漫天煙塵彌漫,繼而漸漸落下,一個足有方圓數十米大小的巨坑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真尼瑪孫子,不敢打就趁早跪地求饒,別耽擱小爺我的大好機緣!”
    看著華服儒者狼狽無比的閃躲形態,寧初一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扭頭再次向著高台之上王明陽望去。
    瞬時間,華服儒者臉上的神色一陣鐵青、一陣通紅,繼而化作了無比的漆黑,臉上漸漸顯露出一種狠辣無比的決絕之色。
    “聖人有雲,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岩牆之下!”
    “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梏桎死者,非正命也……”
    朗朗讀書聲,從華服儒者的口中念起,隻是須臾之間,一道決絕無比的慘烈殺氣開始在華服儒者的身上凝聚而起。
    殺氣有三種,尋常武者,搏命之時,有狠厲凶殘的的心緒誕生,由內而外,透出凶厲之氣,被稱之為殺氣,嚇唬尋常普通人,或許極為有用,但對於有過生死廝殺經曆的武者而言,這種殺氣,很難對敵人產生作用。
    第二種,乃是殺伐之人,若疆場老兵之列,殺人如麻,那種生死搏殺之時的凶厲之氣幾近成為了武者身上的一種氣息特質,無法收斂,鐵血凶赫、冷漠無情,對任何生靈都有一定的震懾作用。
    第三種,則是一種意誌之力的氣息展現,平日裏將這一道意誌藏在身體當中,以讀書、自殘、垂釣、書畫、音樂等種種方法打磨,將養無數時光之後,一經爆發,便有著種種神異的效用,可以具化成為實質的殺傷力,也可以極大的增強攻伐之術的威能。
    便如同此時此刻的華服儒者,誰也沒有想到的,這麽一個平日裏溜須拍馬、狐假虎威的狗腿子之輩,竟然蘊養著一門無比決絕慘烈的殺伐劍技。
    盡心劍法,儒家武道當中,最為決絕、最為慘烈的殺伐劍法之一。
    傳聞上古之時,有儒家聖人尚未成道之時,曾落入到妖魔世界,被人奴役,這位聖人終日兢兢業業,對妖魔之輩無比迎合、奉承,但實際上,卻是盡最大的可能,保存自己的性命,等待著自己的武道圓滿。
    命門三十年,傳說中的這名儒家聖人,在妖魔的奴役之下,一口殺氣蘊養的無比精純,道成之日,有殺戮神光破碎九霄,直入青冥三千裏。
    出手之時,這名儒家聖人口吐經義,化作一篇《盡心》文章,殺光遍千裏,僅憑一人一劍,屠盡方圓九千裏的無盡妖魔,最終凝成了一道《盡心劍法》。
    而傳說之所以被稱之為傳說,就是因為沒有什麽實實在在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情的存在,盡心劍法失傳,成了人族儒家武道之上的一大遺憾,這道傳說號稱命門殺伐之力可入舉世前百名的劍法,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誰能夠見到而過,隻在浩瀚的儒家曆史上,留下了一篇《盡心》經義。
    決絕慘烈的聲音在演武場上不斷回蕩,隻是募地之間,寧初一便感受到了,在自己身後的那華服儒者身上,一道璀璨淩厲至極的殺氣,宛若鋼刀利刃一樣的割破了真空世界,如同疾風驟雨一樣的斬落在寧初一的身上。
    璀璨的光團不斷蕩漾而起,萬獸烙印此起彼伏的在寧初一身上顯化而出。
    高台之上王明陽早已一套歪歪扭扭的拳法演盡,寧初一此時也顧不得將那拳法當中的山水意誌吸收汲取,在華服儒者的氣機碰觸之下,整個人渾身緊繃開來,如同一隻炸了毛的凶猛野獸一般,死死的盯著華服儒者手中那越來越蒼白不已的氣血長劍。
    誰也沒有想到,這上古就已經失傳了,可在舉世命門境界的攻伐之術當中排入前百之列的盡心劍法,居然會出現在了整個大業王朝當中都一直默默無名的華服儒者身上。
    殺光凜冽,天地間的真空壁障在這種殺光之下,就如同薄弱的白紙一樣。
    雖然對方還沒有出劍,但寧初一已經能夠感覺到,隻要那殺光徹底凝聚,一劍出,必將有石破天驚的恐怖威力爆發而出。
    就算是自己身上的萬獸烙印徹底凝形,神通步入巔峰,也絕對擋不住對方的殺光之劍。
    “真是嗶了狗了,擦!”
    狠狠的吐槽一句,寧初一身上的氣血也開始越發的強盛開來,氣血神芒化作無邊神曦透體而出,金光璀璨,繚繞如煙。
    這種氣血已經,已經將命門六重的修為,推到了無與倫比的極限狀態,甚至生出了太陽神曦一般的存在,隻差一絲絲的距離,隻待那神曦化作真正的金焰,寧初一就能夠打破自己身上的最後一點桎梏,徹底踏入到命門七重境界,身化烘爐。
    這是整個大業王朝數百年都未曾見過的一種驚豔之輩,從來沒有誰,能夠將一身基礎夯實到如同寧初一這般雄渾,接連數重修為,都是打破境界極限。
    所有人都相信,隻要給寧初一足夠的時間,寧初一甚至能夠將一身基礎,打破常規,踏入傳說級別的命門九重當中,以完美狀態鑄就無雙體魄,甚至凝聚出精魄真形,成為可以載入整個人族曆史的超絕之輩。
    但即便算是如此耀眼的寧初一,在此時此刻,卻也隻能被演武場上那一道決絕慘烈至極的殺光遮蓋。
    傳說中的盡心劍法重現與世,華服儒者雖然不如上古聖人那般的驚才絕豔,但卻也是熟讀儒家經典之人,以儒家浩然之氣洗練一道殺光,數十年裏,華服儒者身上幾乎沒了一丁點的儒者風度,全部都是為了這一刻的奪目光彩。
    殺光一寸一寸的蔓延,短短的盞茶時間裏,已經沒入雲霄三十裏,或許威力不足上古聖人那一道殺光的百分之一,但即便如此,這一道殺光籠罩之下,也足以讓天下間所有的命門武者都心驚膽戰。
    “我趙王孫半生溜須拍馬的奉承,隻換今日一劍,此一劍,可斬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