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邦(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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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樹答徹底傻住了。
溫喻珩笑了笑,抓起她細滑白皙的腳腕,將校服褲子往上撩,安樹答下意識反抗,卻被他箍得緊緊的不撒手。
她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他沒有做她意料中更加過分的事情。
他把褲管撩到她大腿處就停了。
又細又白的兩條腿白的不像話,膚質相當細膩光滑,晃晃蕩蕩的夠不著地,就那麽蕩在半空中。
溫喻珩眸色暗了暗,自嘲地笑了笑。
視線上滑,掃到膝蓋上的時候停了,眸色漸深。
兩處膝蓋均有擦傷,隻不過因為摔倒的姿勢而呈現出一處深一點,另一處淺一點。
在醫務室的時候,校醫已經給她上過藥了。
他盯著她的膝蓋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抬頭,那眸子深邃得似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安樹答……”
“幹嘛?”相處越久越覺得眼前這人老能演,想演什麽都能有八分逼真。
如果是以前,除了說話拽一點其實挺好相處的,透過問題看本質,安樹答可能還會覺得他骨子裏是一個紳士,心思細膩,溫柔又體貼。
但那晚過後,她心裏對他就兩個印象,一是流氓,二是渣男。
“你要不先去洗個澡?”他眼睛似笑非笑的眯起來。
安樹答想踹他,但忍住了。
她也不知道怎麽,擱以前他說這話,她臉八成得紅,但似乎那一晚被他環著強吻過後,這些調戲好像通通不管用了,可能是力度沒有那晚來的強,也沒那晚刺激。
真是活久見,從小到大都是媽媽的乖乖女,卻和一個連關係都沒確立的少年把情侶該做的都做了。
就差把自己送出去了……
“你這樣不好上藥。”他挑了挑眉,不知什麽時候,兩隻手牽起了她的手。
安樹答看著他不說話。
“跑完八百米身上不黏嗎?”他繼續笑著循循善誘。
“咚咚咚”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外國人站在大開的門口,禮貌的敲了敲門。
溫喻珩略收了收臉上的浪蕩笑容,起身時已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紳士。
“justaentplease.”他的英語口音標準又流利。
是隨性的美式英語。
那個外國醫生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貼心的為他們關上了門。
“你幹嘛一定要我去洗澡?”安樹答歎了口氣。
“一會兒掛點滴,掛完洗容易反複。”他說得煞有其事。
安樹答輕輕的撇了撇嘴,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溫喻珩的嘴角彎起來。
“溫喻珩……”
“嗯?”
“我餓了,你去買吃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洗澡的時候你別待在這個房間。
溫喻珩笑,眼尾漫出一片柔意,語氣頗有些無奈:“安樹答……”
“你現在怎麽這麽不客氣了?都敢對我下命令了?”
安樹答一愣,語噎,她好像……確實有點……
心裏忽然湧起一陣悔意。
但是一想到自己保存了十七年的初吻被眼前這個混蛋給搶走了,還竟然因為喝斷片什麽都不記得,就瞬間又理所當然了起來。
“咕嚕嚕”這個時候肚子特適時的響了一聲。
安樹答瞬間有底氣起來:“看,我沒說謊吧?”
溫喻珩眯起眼睛來。
兩人對視了很久,溫喻珩忽然道:“你親我一下?”
安樹答一愣,忽然想到了什麽,撇開臉,也不說話,臉卻“騰”地紅了。
溫喻珩笑:“想吃什麽?”
她想了想,胸口那團鬱氣還是消不下去:“滿漢全席。”
溫喻珩眼尾的笑意更深:“好。”
然後起身,把校服外套拉上,起身去拉門。
安樹答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自己一晚上的眼淚就該用滿漢全席來還嗎?
“溫喻珩……”她叫住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她剛剛不該那樣的,她好像沒什麽資格那麽要求……
怎麽突然就腦熱了呢?
她現在後悔死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賭氣行為真是怎麽看怎麽幼稚。
更何況……這年頭哪來什麽滿漢全席?
“怎麽?還想吃什麽?”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我、我開玩笑的而已,不用滿漢全席的,你路口隨便買點包子……”她突然就不說話了。
他會不會覺得她脾氣很怪情緒起伏太大呀?
她抿了抿嘴,低下了頭,顯得有些失落:“我、我……對不起……我剛剛態度不太好……”
她其實是有些害怕的,知道他喜歡她,所以沒過腦子的時候,就下意識隨便朝他發脾氣,還覺得理所當然,這樣是不對的。
可等她反應過來後又特別害怕溫喻珩會覺得她是個脾氣很糟甚至連教養都沒有的人,等慢慢發現真實的她其實是個冷漠又自私的疏離型人格,看清了她的真麵目後就會慢慢的把那種喜歡收回去……
然後,她就隻能又被拋下,慢慢的又是一個人,踽踽獨行。
一想到這個,她就有些後悔剛剛的口不擇言。
溫喻珩靠在門口,雙手環胸,淡淡的看了她一會兒:“原來你剛剛在撒脾氣呢?”
安樹答一愣,緩緩抬起頭去看他。
隻見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貫的漫不經心的邪笑,懶洋洋的看著她:“我還以為你在撒嬌呢。”
安樹答抿了抿嘴,臉轉向一邊,發燙了。
溫喻珩看著她垂在空中的兩條細白的雙腿,眸色微深:“說了滿漢全席,就是滿漢全席。”
安樹答偏頭看了他一眼,溫喻珩隻和她對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把門帶上了。
安樹答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了那門好久。
才回過神來。
她的心暖暖的,有些感動。
可不知怎麽,腦海裏浮現出桑嘉的那句話“是我錯把感動當成了喜歡”。
不知怎麽,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所以……感動……不等於喜歡……嗎?
情竇初開的少女麵對這種陌生且無人引導的感情時,顯得青澀又生疏,一時之間,像遇到了數學的最後一題一樣,徹底犯了難。
愛因斯坦曾說:“問題不可能由導致問題的思維方式解決。同一層麵的問題,不可能在同一個層麵解決,隻有在高於它的層麵才能解決。”
隻是當時的安樹答不懂,而她懂的時候,已不在當時。
私人診所不愧是私人診所,病房裝修的像酒店,自帶的洗浴室都寬敞的有些空蕩。
裏麵有換洗的衣物,也有準備好的洗浴用品。
她看到沐浴乳的時候愣了一下。
雖然不是她常用的牌子,但卻是她喜歡的青檸薄荷。
她沒有多想,快速的洗了個澡,她洗澡一向很簡單,所以花的時間很少。
她把校服重新穿好,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她頓了一下:“……請進。”
溫喻珩進來了,手裏拿著兩個包裝盒。
安樹答一愣。
她著實好奇,溫喻珩怎麽把滿漢全席買回來……
也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不是今天又坐豪車又進私人診所的,她真的差點就忘了,溫喻珩他隻是平時低調不炫富,可他著著實實是個混上流圈子的頂級富二代啊……
他慢條斯理的拆開那精致的保溫盒,指了指:“第一道,紅豆膳粥。”
安樹答一愣,還……真滿漢全席?
他不等她開口,又打開第二個飯盒:“第二道,奶汁魚片。”
沒了。
安樹答其實一點都沒有期待他真的能把滿漢全席給她搬過來,她隻是一時賭氣想要噎他罷了,而且就算他真的能把滿漢全席搬過來,他們兩個人也肯定吃不下,而且這樣相當的浪費,隻會讓她良心不安。
溫喻珩懶洋洋的笑看她:“你今天隻能吃這兩樣,剩下的106道菜,我分106頓補給你怎麽樣?”
言下之意就是,我邀請你和我單獨吃飯106次。
他笑的懶洋洋,活脫脫一個奸商。
她信了,以溫喻珩的能力,隻要他願意,他絕對能把滿漢全席搬到她眼前,但他沒有,因為這樣不劃算,所以他耍了個小心機,用分期付款的方式預定了與她106次的共進餐機會。
狡猾的很。
安樹答抬頭看了他許久:“……好。”
她看到眼前的少年笑起來,心情好的不可思議。
“噯”他看著安靜進食的安樹答,突然出聲:“吃完了我的滿漢全席,做我女朋友怎麽樣?”
安樹答拿著陶瓷勺子的手下意識抖了抖,差點就沒拿住。
她一臉茫然的抬頭看他:“你說什麽?”
溫喻珩嘴角的笑容彎下去:“沒什麽,開個玩笑。”
安樹答像看神經質一樣看著他:“哦……”
她低下頭繼續喝粥。
溫喻珩的眸子暗了暗,嘴角劃過抹自嘲。
安樹答表麵淡定的喝著粥,但其實那一刹那沒注意,一口燙粥涼都沒涼就被她塞入了口裏,燙的她舌頭在口腔裏經曆火山岩漿,但她掩飾得很好,隻是被燙的頭皮發麻,卻愣是被她靠著強大的“不能在溫喻珩麵前丟人”的信念活活演成了雲淡風輕。
奧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安樹答在心裏如是腹誹。
良久。
安樹答終於把她的那份粥喝完:“我才值一頓滿漢全席啊?”
溫喻珩一直暗沉沉的眼睛慢慢的亮起來:“你……”
“而且我也沒說不行……”
她瘋了。
安樹答那一刻一定瘋了。
什麽話都沒過過腦子。
啥矜持都一股腦兒的飛到了九霄雲外,她第一次發現她的要求可以這麽低……
一頓飯就被收買了?
“我可記仇了溫喻珩……”說著說著她就有些委屈。
溫喻珩一愣,耐心的等著她的下文。
“你就是個渣男……”
他任她罵,好像此刻被罵都是一種幸福。
“前一晚趁著喝醉強吻我,結果第二天倒頭就忘,一點都沒有責任心……”
“你好歹道個歉吧?那我心裏還好受點,也不至於……”她停住沒再說了。
為這破事哭一晚上了……
“我的錯。”他拖著腮幫子,好像解決了什麽大事一般,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輕鬆起來,“我看你第二天表現得那麽平靜,也不理我,以為……是變相的拒絕……”
安樹答愣住了。
“也就不好繼續打擾你的生活,是我錯了好不好?”他拖著腮幫子,整個人都是肉眼可見的開心,“我和你道歉。”
溫喻珩現在整個人都是腦子發蒙,從她說“我才值一頓滿漢全席啊”開始,整個人腦子都處於一種近乎死機了的狀態。
他沒想過安樹答會主動提這件事,也沒想到她真的會給機會,這件事超出了他的預期,但毫無疑問,他是開心的,甚至開心的有點發蒙。
手指的虎口夾著盛滿白開的玻璃杯,力度有些大了,使得指尖都開始微微泛白。
他細細的看著她,那眼神實在算不上有多清白,憑空膠著著曖昧。
安樹答搖了搖頭:“算了,是我小肚雞腸了。”
“不是。”溫喻珩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她橫抱起來。
安樹答這次沒再反抗,任由他抱著,可能是因為,他倆之間的關係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他的嗓音一向很好聽,低沉有磁性,帶著他天生的漫不經心和懶洋洋,有一種莫名的性感的張力。
“安樹答……”
“嗯。”她輕聲應了。
“你偶爾,可以反思一下別人的錯誤。”他將她放到床沿上,重新把她的褲管撩起來。
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藥膏,就著病房裏自帶的棉簽,握住她的腳腕,輕輕的給她的膝蓋上藥。
白色的藥膏清清涼涼的接觸過那塊紅腫的膝蓋,涼絲絲的很舒服。
藥香順著分子運動攀上她的鼻尖,混雜著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鬆木香,她的心裏是從未有過的踏實感。
他仔細的上著藥,偶爾會輕輕的對著她膝蓋吹一吹,那樣子溫柔的不可思議。
“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不用在心裏幫我道歉。”他的動作相當輕柔,語氣也是。
“道歉這種事情,要本人來做才有意義。”
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做過這樣的事情。
眼前懶洋洋又光芒萬丈的少年,似乎是第一個。
也不知道怎麽,那天的這副場景,那天的那個少年,那天少年的這句話。
後來的安樹答記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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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各度秋色
我記得我說了這是本甜文的吧?
哈哈哈哈哈
看呐,這多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