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邦(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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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喻珩是個相當懶的人,尤其喜歡賴床。
    對於自己不喜歡不感興趣的事情和人,基本上都懶得搭理,甚至很沒耐心。
    但如果是相反的人和相反的事情,他的耐心和脾氣會好到另一個極端。
    就像對待安樹答。
    聖誕節那天,他起了個大早,準確來說,是夜裏沒怎麽睡著。
    12月的天氣已經很冷,按照學校的規定,即使教室和宿舍等封閉的地方裝有空調,但這幾個月不再需要穿校服。
    他單手撐著洗漱台,慢悠悠的刷著牙,眼裏有光。
    剛洗過的頭發還滴在水珠。
    烏色的發絲襯得他臉很白,但又是很健康的那種膚色,眼窩處因為失眠而染上些黑眼圈,整個人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好像站著就能睡著似的。
    穿戴好後出了門,走到他妹房間門口的時候,挑了挑眉,心想這丫頭也太能睡了,懶成這樣以後萬一被對象退貨怎麽辦?
    然後伸出手……
    “咚咚咚!”
    “溫優度!日上三竿了你還睡!給爺爬起來!快點!”溫喻珩背靠著門邊的牆,雙手插兜,隔著門大聲叫喚。
    隔了幾秒後,他聽到房間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是趿拉著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非同凡響的起床氣。
    門被“砰”的一聲拉開,未見其人,先飛枕頭。
    “溫喻珩!老娘特麽跟你拚了!”
    十秒鍾之後……
    溫喻珩一手拿著枕頭,一手揪著她睡衣的領子:“說說,你要跟誰拚了?”
    溫優度欲哭無淚:“我要跟作業拚了……”
    “你一初中的小屁孩,別動不動就出口成髒,能做到?”
    “能。”溫優度咬牙切齒。
    “你看看幾點了,能起床?”
    “能。”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女霸主此刻被她哥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最後問你個事兒。”溫喻珩手上鬆了鬆,但沒把她放開。
    溫優度趁他沒注意翻了個白眼:“什麽事?”
    “你有沒有談戀愛?”
    溫優度頭上飄過三行黑線:“沒……”
    “暗戀對象呢?”溫喻珩懶洋洋的。
    “沒……”
    “真沒用。”他鬆開手,溫優度踉蹌了一下。
    溫優度撇了撇嘴:“我祝你永遠追不到那個姐姐,追到了也被甩。”
    一個爆栗敲過去。
    “溫喻珩,你壞死了。”溫優度捂著額頭朝他吐了吐舌頭,“那姐姐那麽可愛,還乖,怎麽可能喜歡你這種動不動就打人的暴力狂?”
    “溫優度,你有良心沒?我都為誰打得架?”溫喻珩二話不說揪起她的耳朵,力度相當輕,“啊?白眼狼?”
    溫優度心虛的撇了撇嘴:“我錯了哥,你快放手吧,真的不疼。”
    溫喻珩翻了個白眼,笑罵:“睡你的去。”
    溫優度簡直無語:“那你把我叫醒幹嘛!”
    “我高興。”
    “神經病!”溫優度轉身進了房間,一個甩手把門甩上了。
    溫喻珩挑眉,笑,該死,興奮過頭了。
    吊兒郎當的出門了,此時天色還未亮,加上現在是冬季,寒風灌進來,吹得人腦殼疼。
    他一貫是個講究格調的人,相當地喜歡擺弄自己的形象,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典範。
    單漣絳為次說過他好幾次,他不理不聽繼續我行我素。
    此刻他隻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棉質加絨衛衣,外麵套件白色的羽絨服,褲子是黑色的直筒褲,黑色的馬丁靴,和諧的三色原則。
    他的衣品一貫很好。
    黑色的勞斯萊斯啟動。
    他從白色的羽絨服裏摸出手機,懶洋洋的嚼著口香糖:“我爸不用這輛勞斯萊斯了?”
    “先生最近新買了輛賓利,說圈裏流行。”
    溫喻珩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矯情,他怎麽不買輛直升機呢?”
    “少爺,您和先生真是心意相通呢,過幾天手續就下來了……”司機笑道。
    溫喻珩:“……”
    他不扯皮了,淡淡的拿出手機,翻了翻和安樹答的聊天記錄。
    記錄還停留在上周六的對話上。
    丫頭乖得很,在家都不怎麽玩手機,還要上交。
    看了看手裏拿著的煙灰色包裝盒,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笑了笑,發了條消息。
    但安樹答是不會回的,因為她住宿現在還在學校,而手機在家裏。
    不過今天周六,等她回家基本就能看到了。
    手機上顯示此時是5:15,住宿生都沒起床呢,難得賴床成精的溫大少爺為了他那難追的小公主頭一次起這麽早。
    說起來,這也是溫大少爺第一次追人,雖然他沒什麽經驗,但是他有被追的經驗啊。
    愛因斯坦說,問題不可能由導致思維的方式解決。
    那麽換句話說,一個人行為的選擇也不可能脫離她自身的喜惡。
    那也就是說,一個女孩子追人的方法某種意義上也代表了她所喜歡的被追方式。
    嘖,不過溫喻珩總覺得安樹答是個例外。
    尤其是相處久了,他總覺得她和普通女生不一樣,她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很少講真心話,做真心事,看著安安靜靜好相處,其實誰都走不進她的心裏。
    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麽好看,好像可以治愈你所有的壞心情,可後來慢慢的發現那笑裏總有一種淡淡的憂鬱,她好像從來沒有開心過,她到底為什麽難過呢?
    他好想去了解她的不開心,他想要她笑起來的時候是真心的,是發自肺腑的。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就越喜歡她,就越想讓她真正開心。
    慢慢的,他的視線好像就再也離不開她了。
    這是安樹答特有的魅力,看著乖巧,其實神秘的很。
    相處起來又有一層誰都撕不開的偽裝膜,甚至於普通人很難發現原來她身上有這樣一層偽裝膜。
    她藏得太好了,這麽毫無破綻,是從幾歲開始練習的呢?
    那真正的她又是怎樣的呢?
    還有……她真的……很喜歡那個柏圖?
    稀罕到日記本上都是他?
    不過那又怎樣,他溫喻珩照樣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背著書包穿梭在教室的連廊裏,踏上最後一級台階。
    手腕上的勞力士黑水鬼,指針停在5:40的位置。
    教室的燈亮著。
    他愣了愣,知道是安樹答,這個點隻有安樹答。
    後門大開著,寒風灌進去,他看到安樹答裹著黑色的羽絨服,微微抖了抖。
    教室裏此刻隻有她一個人。
    他就那麽靠著後門,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她似乎在寫著什麽。
    “阿嚏!”她縮了縮脖子。
    “咚咚”他抬手懶洋洋的敲了敲後門。
    安樹答愣了愣,慢悠悠的轉過頭來。
    “as!”他懶洋洋的朝她笑,腔調一貫又傲又痞。
    安樹答愣了愣,似乎為在這麽早的時間點見到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溫喻珩?”她的聲音天生就那麽軟軟糯糯的,像隻小貓咪一樣撓你的心尖。
    溫喻珩把包放桌上,提步。
    走到她旁邊的時候慢吞吞的:“來小教室。”
    然後頭也不回的直奔小教室。
    安樹答咀嚼了幾下他的話,才慢慢的起身,越過教室地上堆得滿滿的各種學習資料,翻山越嶺的進了小教室。
    “溫喻珩你幹嘛?”
    他此刻懶洋洋的靠在窗戶邊,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乖乖巧巧的走過去。
    他牽起她的手,把一個煙灰色的禮盒從口袋裏掏出來,然後在放到她手心裏。
    “給,你的聖誕禮物。”他挑眉。
    安樹答一愣,拿起了那個禮盒:“我不是說……不用送了嗎?”
    “爺樂意送你,給個麵子收下唄?”
    安樹答無奈的笑了笑:“好,謝啦。”
    溫喻珩“噯”了一聲,“作為回禮,你親我一口唄?”
    安樹答抬頭撇了他一眼:“我們還沒在一起,你別老調戲我。”
    “安樹答……”
    “幹嘛嘍?”
    “有沒有人說你生氣的時候像撒嬌?”溫喻珩輕笑。
    安樹答歎了口氣:“有啊……”
    “隻有我吧?”他環胸笑。
    “家裏那位混賬老哥。”
    溫喻珩:“……”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噯,就一口,真不給親?”他挑眉,不死心的問,“禮尚往來誒……”
    安樹答歎了口氣:“你等一下。”
    溫喻珩眼皮微抬。
    她轉身走到她的櫃子前,倒騰了一會兒,從裏麵拿出一個很漂亮的小盒子。
    溫喻珩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給,聖誕禮物。”安樹答朝他笑了笑。
    他不要禮物,他要吻。
    溫喻珩此刻有些欲哭無淚。
    但又有點小激動和小開心。
    嗯……
    安樹答送的禮物……
    有些不得了。
    他接過:“這是什麽?”
    安樹答小心翼翼的拆著那個煙灰色的包裝盒:“你自己拆唄。”
    溫喻珩挑眉,三下五除二的拆開,眼睛亮了亮:“……鋼筆?喲,小富婆,小金庫挺富裕哈?送我這麽貴的筆?還是派克的卓爾係列?”
    安樹答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轉移話題:“你之前不是嫌江辭的筆不好看嗎?你自己又不買……”
    “哦……”
    安樹答此刻已經看到了她的禮物,細眉輕挑:“……項鏈?”
    很漂亮。
    銀色的玫瑰花,采用淡淡的煙粉色,從花蕊處漸變灼染。
    一看就價值不菲。
    “你上次說你喜歡玫瑰,尤其是煙粉色的曼塔玫瑰。”
    安樹答愣了愣,抬頭看了看他:“謝、謝謝。”
    “你喜歡就好。”
    但隨後她皺了皺眉:“這很貴吧?”
    “便宜的我拿得出手?”
    安樹答抿了抿嘴:“超過一千你還是……”
    “998。”他懶洋洋的道。
    安樹答語塞:“……”
    “溫喻珩……你這樣很不誠實……”
    “珩哥誠不欺你。”
    她看著溫喻珩的神色淡然,疑惑了一下還是信了。
    其實不是998,這條項鏈超過五萬。
    但溫喻珩這麽淡定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條項鏈是寶格麗的定製款,全球僅此一條還簽了保密協議,安樹答就算是去搜圖識物也不可能找得到。
    他既然選擇送了,自然是計算好了所有可能。
    這才是溫喻珩。
    他手裏把玩著那隻黑色的派克鋼筆,分量厚重,顏色也很好看,他確實很喜歡,有些愛不釋手:“安樹答……”
    “啊?”
    “你真不考慮親我一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喲。”他還是不死心,極具勾引意味地朝她眨眨眼。
    安樹答捏著那條項鏈,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低個頭。”
    溫喻珩笑起來,聽話的俯身。
    安樹答雙手輕輕的搭上他的雙肩,腳尖踮了踮……
    “吧唧”親了他一口。
    安樹答的臉開始飛紅:“這樣行了吧?”
    “嗯。”他滿意的看著她笑起來。
    “你別跟別人說。”她抬頭看他。
    溫喻珩環胸挑眉:“為什麽?”
    “我們又不是正式情侶,這樣怪怪的……”她小臉緋紅。
    溫喻珩今天一大早就心情愉快:“哪怪?”
    “不知道……”她是真的說不上來。
    “那我算什麽?你備胎啊?”溫喻珩臉色有些不好。
    安樹答被她這詞搞得驚了驚,立刻反駁:“我沒有!”
    溫喻珩挑眉,懶洋洋的:“可你都不讓公開,又釣著我不放。”
    “我、我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我怕他們知道了,萬一之後開家長會什麽的……他們說、說漏了嘴,不當心被我、我媽聽到了,我媽會罵死我的,我爸也會……”她說的很著急,有些磕磕絆絆的,但又不想讓溫喻珩誤會,以是現在小臉漲得通紅。
    溫喻珩懶洋洋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爺懂了。”
    “我們可以……先玩地下情……”安樹答看著他,一板一眼認真地提議道。
    “而且這樣比較刺激。”
    說完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溫喻珩噗嗤笑了出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低沉帶著調笑:“安樹答……”
    “怎麽啦?”
    “挺會玩啊你?”
    安樹答紅著臉看他:“……”
    “噯”他嘴角勾了抹邪笑:“想讓我保密啊?”
    她乖巧的點點頭。
    溫喻珩挑眉,眼裏全是笑意:“那你再親我一口,要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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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各度秋色
    色色:我看你倆都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