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禮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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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這麽不平不淡的過了四年。
    宿醉。
    安樹答一覺醒來,腦袋就用痛感向她瘋狂叫囂。
    她不該喝酒的。
    這是頭痛給她的第一反應的教訓。
    但是心裏再怎麽信誓旦旦,終究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所以到了下次一定會變成不思其反。
    老式的空調發出不大不小的噪聲,風混雜著熱,被窗戶死死的拒之度外。
    但也著實不能怪她,她心虛的想。
    昨天radio雜誌的聚餐氛圍太好了。
    所以隻能說是形勢所迫。
    大家都因為剛剛結束的繁重的拍攝工作而急需發泄,再加上第二天是周日,所以異常放飛自我。
    而且這次聚餐又是他們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極不負責任的幕後大老板江曦牽頭請客。
    雖然他們大老板是個成天不務正業的紈絝富二代,對他們基本上是放任不管的,且全程散養式管理。
    但紈絝子弟在“玩”這一方麵絕對是頗有心得且專業的,所以基本上沒一會兒,那些男同事們就和他打成一片了。
    就連一些平時矜持的女孩子們,都放鬆很多,到後來也不拘束,愉快的玩在一起。
    老員工都這樣,更何況還是實習生的她,以至於推辭不過,當晚被一群小姐妹灌了好幾杯酒……
    胸悶、眩暈、難受、想吐……
    宿醉後的正常反應……
    她昏昏沉沉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陳設,又看了一眼鬧鍾,已經日上三竿了……
    中午的陽光大把大把的掃進來,光有多少,陰影就會有多少,中午的陽光是最公平的。
    她打了個綿長又充滿倦意的哈欠。
    想睡個回籠覺……
    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她從床上起來,開始日複一日的工作。
    算算日子,她又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米氮平,皺著眉吃了一顆。
    然後……
    像以往的無數次一樣,又吐了出來,實在是咽不下……
    安樹答看著手心裏的那顆藥,歎了口氣,兩眼一閉,又吞了下去,然後,“嘎吱嘎吱”的嚼起來……
    拿起一旁的酸奶,連喝了好幾口,最後終於結束了這項艱難又頭疼的工程。
    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機,隨便調了個台,剛好是時下當紅的一部偶像劇,男主是某個新生代小生,剛冒尖,她還不認識。
    女主角則是美豔無雙的大明星溫優度,憑借絕頂優秀的美貌在一眾小花裏大殺四方,因為美貌實在無法用任何一種詞語形容,以至於不知道哪一個聰明又善於總結的機智粉絲給她新創了一個形容詞——“仙係女王”。
    顧名思義,長得像天仙不染凡塵又生人勿近氣場強大。
    再加上其天賦型的優秀演技,年紀輕輕就拿下國內國際多個大獎,更是中國第一個,憑借中國籍的身份拿下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的人。
    猶記得得獎的那一天,整個國際都沸騰了,當晚微博淪陷,各大熱搜榜整整掛了一個星期的紅榜,更有富二代粉絲用幾千架無人機在洛朗的市中心拚出“溫優度喜提奧斯卡影後”字樣,洛朗國際機場擠滿了接機的粉絲,鮮花、掌聲,熱度登頂,咖位一翻直接秒殺一眾小花。
    粉絲更是狂吹了整整一年“我們家姐姐現在也是國家隊的了”。
    粉絲上街走著都仿佛有種牛逼哄哄的得意洋洋,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溫優度的粉絲。
    某短視頻的評論區隨處可見像“我們家姐姐那可是娛樂圈為國爭光第一人呢~”
    “顯擺怎麽啦?杠什麽杠?有本事叫你們家姐姐也拿個奧斯卡影後來顯擺一下?”
    “笑死,我們家姐姐可是拿了奧斯卡影後的人誒!中國第一個女演員好吧?顯擺怎麽了?有本事你們也拿一個?哦~我都忘了,你們家連金馬獎都拿不到呢~我們姐姐家裏都擺不下了呢~”
    “家人們跟他們一般見識個什麽勁,給他們姐姐抬咖嗎?”
    雖然粉絲驕傲的鼻孔朝天的樣子讓其他家小花的粉絲很是不滿,但不得不承認,溫優度絕對是娛樂圈史無前例的存在。
    所以現在她是當紅小花甚至所有演員裏妥妥的一枝獨秀一騎絕塵的存在。
    而她剛好認識這位主,前幾天雜誌社忙死忙活的拍攝也都是圍著她轉的。
    不過,她會認識溫優度,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突然想到了什麽,安樹答胸口習慣性的悶了悶,眼神跟著暗淡下來……
    她雖然開著電視,但並沒有追劇的打算,隻是想讓空蕩的房子有點聲音罷了。
    順便又把彈幕打開了。
    以前她從不開彈幕,因為他們吵。
    後來她隻看彈幕,因為他們鬧。
    雖然挺自欺欺人的吧,但是這種嘈雜很多時候確實緩解了她大多數時候的孤獨寂寞。
    敷上麵膜然後坐到沙發上,拿起筆記本電腦,碼下在更小說的大結局。
    發完後,就看起了評論區——
    吃掉你的小魚幹:答爾文大大,我熬夜追是為了什麽?你又be?哭死,我的眼淚不值錢嗚嗚嗚!!!
    noanoa:今天又是答爾文大大不做人的一天,還我的女鵝還我的女鵝嗚嗚嗚,我們女鵝真的太難了太慘了太心疼了!
    一口一個小朋友:雖然但是,能死一次男主嗎?我一定心甘情願的掏荷包【期待】【期待】【期待】
    桃子屁股:我就是無虐不歡我可能有病???
    我女鵝今天又死了:樓上的,想要擁有女鵝同款幸福嗎?那就趕快拿起手中鍵盤,讓答爾文大大賜給你一個答式男主吧。
    安樹答“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的笑點總是莫名其妙的。
    不知什麽時候,電視劇結束了,電視台推送起了午間新聞,這次是娛樂新聞。
    女主持人靚麗的聲音回蕩在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昨日,某蹲點狗仔疑似拍到大明星溫優度的圈外男友。兩人十分親密,夫妻相十足,溫優度還十分依賴的挽著男方的胳膊,兩人甜蜜互動,糖分超標,高冷女王還對著男方撒嬌,笑容甜蜜。兩人不僅毫不避諱不加掩飾,甚至出入女式內衣店……”
    誒?溫優度的緋聞?
    她愣了愣,抬起頭。
    映入眼的是那個男子的半邊側臉,極出挑極優越的弧線,鼻子高挑,眼尾漫不經心的挑起,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容,雙手環胸,慵懶至極的靠在玻璃門邊,高傲矜貴。
    那男子絲毫不加掩飾,連遮身份的口罩也不屑於戴,極妖孽的臉蛋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看著溫優度的眼神無奈又寵溺……
    但安樹答卻在看到某“圈外男友”的半邊側臉時,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然後心髒一空,瞬間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密不透風的圍追堵截,喊殺喊打。
    整顆心髒仿佛被絞在一起,不斷的揉搓、攪拌,直至要竭幹全部的血液才肯罷休……
    就像南方最凜冽的冬,北風不吹,卻寒了個遍體鱗傷……
    手一滑,剛打開的一包薯片撒了一地……
    她看著滿地的狼藉,一股酸澀立刻湧上她的鼻尖,現實的骨感和她永遠不想麵對一直逃避的過去一股腦兒的襲上來,縈繞不去……
    “叮咚~”
    “叮咚~”
    門鈴聲響起來,打斷了她所有的情緒發揮。
    安樹答一愣,盡力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放下筆記本電腦,急匆匆跑到門口,往貓眼裏一瞧,是房東。
    安樹答有些疑惑,扒拉下臉上黏糊糊的麵膜,然後開了門。
    房東一看到她,臉上就立刻浮上一些歉疚。
    她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不好意思啊,小安……”
    果然,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沒事,您說。”
    “是這樣的哈,我兒子前幾天突然打算回國工作了,然後這個房子吧,離他公司近……就打算裝修一下,讓他和女朋友搬到這裏來,也方便些,所以啊,這個,可能要麻煩你搬家……”
    杜阿姨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小安,你看你都在這裏住小半年了,每次交的房租也很實在,人也乖,又是剛實習,現在突然讓你搬,我是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這不親自上門給你道個歉嘛,你看這……”
    安樹答溫和的笑笑,好聲安慰,“沒事杜阿姨,這也是人之常情嘛,我理解,那您兒子什麽時候回來啊?具體什麽時間要呢?”
    杜阿姨看安樹答同意了,人也更加熱情了起來,“一個月,你看可以嗎?主要我兒子回來的急,所以有點匆忙,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我都明白的阿姨。”
    兩人又互相客套了一下,才又分別。
    安樹答關上門,看著周圍的一切,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她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倒在沙發上,像個懶洋洋的大王八。
    心累的有點憋屈。
    鼻子一酸,哭了,悶在沙發裏哭,反正沒人看得見,沒人能知道,她的地盤她想怎麽哭就怎麽哭……
    哦,好像不對,這裏很快就不是她的地盤了……
    怎麽誰都欺負她?
    她這不是軟弱,隻是對這操.蛋的現實生活的一種正常的情感宣泄。
    哭得迷迷糊糊的,然後又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溫優度的偶像劇又開始粉墨登場……
    累了,她現在不想聽到和看到任何有關“溫”字的人或物,她氣得一把按掉了電視開關。
    突然的安靜又讓她陷入一種單調重複的恐懼中。
    煩死,怎麽幹什麽都不順?
    她哭得更凶了……
    “叮咚~”
    “叮咚~”
    誰啊!
    她一把擦去眼淚,猛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拖鞋都沒有穿,就氣勢洶洶地“噔噔噔”的快走過去,一把把門打開。
    “嗨!答答~”門口的人熱情洋溢的打招呼。
    卻在看到安樹答一臉黑的臉色時,愣了一下,“誒?誰惹我們答答生氣了?”
    眼前的青年男子抱著一大袋零食,穿著簡單休閑的運動裝卻壓不住從小培養的矜貴自持,白淨溫潤的臉上,幹淨如皎月的大眼睛此刻因為疑惑而睜得大大的。
    安樹答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收拾好情緒,立刻扯起一抹笑來,“柏、柏圖哥?我、我起床氣嘿嘿……”
    她打起馬虎眼。
    眼前的青年隨即笑起來,像個奶油味的大男孩,“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是我惹我們答答生氣了呢,那……我可以進來了嗎?”
    他笑起來太好看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像一塊奶油味的軟糖,甜到了心裏,仿佛可以治愈一切的黑暗和壞心情。
    “哦,當、當然可以的,柏圖哥,進來吧。”安樹答立刻起身給他讓路,忽然又想到什麽似的,又往門外看了看。
    柏圖意識到她的下意識動作,了然的解釋道,“你哥上午有課,要晚點到。”
    “給你哥留個門。”
    安樹答點頭,看著他的背影,又想到他看不見,隨後出聲道:“哦,好。”
    “嗯……”柏圖看著手裏拿著的黃瓜和西紅柿,然後轉身問她,“答答,你想吃西紅柿炒雞蛋呢,還是……黃瓜炒雞蛋?”
    安樹答眨了眨眼睛,有些小心翼翼的問:“柏圖哥……你……你下廚嗎?”
    柏圖盯著她看了幾眼,然後有些悶悶的,露出受傷的表情:“答答,你知道……你的表情藏不住心事嗎?”
    安樹答不好意思的訕笑了兩聲,眼睛心虛的瞟向天花板……
    柏圖無奈的歎了口氣,“要不……我們等你哥?”
    一秒
    兩秒
    三秒
    “同意。”
    兩人一拍即合,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哦,對了,柏圖哥,我可能要搬家了,提前跟你說一聲,等搬好了我告訴你。”安樹答忽然想起來,順口道。
    柏圖點了點頭,“回去我和你哥說一聲,哦對了,你哥給你改論文改的有點毛躁……”
    “嘎吱嘎吱”薯片被嚼的誘人無比。
    “一會兒他來了,你小心點。”柏圖善意的提醒道,眼神略帶先見的憐憫。
    安樹答舔了舔嘴唇,笑嘻嘻的:“那……柏圖哥……一會兒你……”
    “你哥小時候的照片。”柏圖朝她挑了挑眉。
    溫文爾雅的大男孩忽然就調皮和狡黠起來。
    安樹答:“……”
    “你好雞賊……”
    “這叫見機行事。”他嚼著薯片,吧唧吧唧的。
    兩人繼續嚼著薯片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所以當安疏景到的時候,他就看到兩個敗家孩子窩在沙發上,零食吃了一垃圾桶,一旁飯桌上的蔬菜愣是動都沒動,連保鮮膜都沒有撕開。
    安疏景靠著桌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柏二圖,你不說要露一手嗎?空氣的味道不錯吧?”
    柏圖訕笑了兩聲,走上去勾了勾他的肩膀:“不敢篡景哥的主廚地位。”
    安疏景翻了個白眼,推開他:“你少來。”
    “安樹答,論文改好發你了,標紅的看一下,等我做完飯抽問,要是答不出來……嗯?”安疏景歪頭,眼睛懶懶的又透著小小的殺氣。
    “懂!”安樹答拚命眨巴著眼睛點著頭,“謝謝哥!!!”
    然後抱起沙發上的筆記本電腦直衝臥室,順便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安疏景歎了口氣,又踹了一腳一旁的柏圖:“看什麽看,還不過來搭把手。”
    “好的,景哥哥。”柏圖滿臉笑意。
    “當著我妹的麵,能不能別這麽沒皮沒臉,不嫌臊得慌?”安疏景笑著嗔怒。
    “我當著誰的麵都膩歪你。”
    “我快聞到隔夜飯的味道了。”安疏景提著一大袋子的蔬菜、鮮肉進了廚房。
    柏圖屁顛屁顛的跟進去,“我這麽可愛怎麽就治不了景哥哥的直男癌呢?”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欠揍?”安疏景開始清洗蔬菜。
    “好啦好啦,我錯了行不?景哥……”他突然停下了話頭。
    安疏景把洗好的蔬菜放在一邊備用,瞧了他一眼:“怎麽?”
    柏圖走出去,看了一眼安樹答臥室的方向,見沒什麽反應,才又回到廚房,繼續道:“你妹……剛剛哭了。”
    安疏景洗著牛肉的手一頓,關了水龍頭,皺著眉看他:“在你麵前嗎?”
    “在我麵前我還會跟你說嗎?”柏圖聳了聳肩,“小丫頭到底還是不會演戲,開門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痕,哪跟你似的,麵癱臉什麽時候都看不出情緒。”
    安疏景的眉頭皺起來。
    安樹答待在房間裏細細的看著她哥給她改的論文,紅色遍地,她覺得眼睛都要開花了……
    安樹答腦袋枕在書桌上,欲哭無淚,“這得改到什麽時候嘛……”
    也得虧她哥是個超級學霸,才能一個哲學係的高材生給她改廣告學的論文。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安疏景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似乎,是從知道她得抑鬱症後……
    她其實挺對不起她哥和柏圖的,她一直覺得她是她哥的一個包袱。
    本來他哥從牛津大學回來,是可以破例留在華京大學做副教授的,算著日子今年也該是個教授了,就因為怕她一個人出事,才陪她一起待在洛朗。
    雖然他哥現在已經升為洛朗大學的哲學係教授了,但終究,做學術,尤其是哲學,還是待在華京大學的範圍和待遇比較好,畢竟哲學是華京大學的優勢學科,而洛朗大學的王牌專業是廣告學的……
    這麽一想,她還是覺得愧對她哥,但她又不好說什麽,他哥死鴨子嘴硬慣了,肯定不會承認的……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到飯點了。
    安樹答這才發現已經將近黃昏了。
    看著天邊的金色,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不知起源,不知歸處,隻知道它亙古不變。
    她推門出去,安疏景和柏圖坐在一起,對麵是她的位置。
    四菜一湯,很簡單,但她哥的手藝一向很好。
    她洗了個手就坐下安靜的吃飯了。
    “安樹答。”
    她哥開口了。
    她抬頭看她哥。
    雖然是有血緣關係的兩兄妹,但其實他們的長相卻並不相似,她哥長得更像她媽媽,屬於一眼驚豔,骨相和麵部線條又極硬冷,再加上冷白皮的基因,不笑的時候威嚴感十足,冷冰冰的。
    所以也不怪她總說她哥這種社恐冷淡癖就應該選經管類,殺伐果斷冷血無情,再加上一張足以遺禍千年的帥臉,立個霸道總裁的flag妥妥的能在商場殺出一片天,偏偏她識盡人間煙火的老哥選了哲學係,要對這煙火人間插上一手。
    以至於她知道當初他哥保送華京大學哲學係的時候還調侃他——
    “哥你是嫌下一個冰川世紀來的太晚,所以打算挑撥離間社會關係嗎?”
    但安樹答的長相則中和了她媽和她爸的長相,看起來特別乖巧懂事。
    不笑的時候像個小白兔似的好像很好欺負又讓人舍不得欺負,但笑起來就是個小甜豆,能一瞬間甜到人心裏去的那種。
    但她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德行,冷漠無情又清高的很,極具欺騙性。
    安疏景吃了一口菜,然後拿出一張卡,“聽說你要搬家了,喏,房子給你買好了。”
    安樹答下意識想拒絕,她不想當吸血鬼……
    “嫁妝。”好嘛,一句話封死了後路。
    心裏湧上一陣複雜的感覺,想哭,但她還憋的住。
    “至於買車錢,就自己掙吧。”安疏景淡淡的吃兩口菜。
    “我選的地段我花的錢喲,答答,這嫁妝算我倆的。”柏圖笑起來,總能讓人聯想起奶油味的糖果。
    “裝修難道不是我的錢?”安疏景斜睨他一眼,然後吃了口菜。
    安樹答反應過來了,原來是她哥早就準備了的。
    柏圖撇了撇嘴,“殷勤也不讓獻嗎?”
    “沒事,他有的是錢,一棟房子而已。”安疏景朝柏圖使了個眼色。
    柏圖立刻會意。
    “對對對,錢太多沒處花,答答你就拿著吧,反正房產證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總要有個住的地方對吧?”
    安樹答也沒有再推辭,她隻覺得很感動。
    安疏景吃了一口牛肉:“還有,安樹答,你給我聽著,我是自願待在洛朗的,不是因為你,因為這兒的經濟是全國最發達的,我吃好喝好有什麽不爽的?又離淺岸近,我也方便回老家,華京太遠,坐飛機幾個小時我耳鳴,太麻煩了。有事沒事別自己瞎想,聽的明白?”
    “對,我也是,答答,有你哥的地方才是我家,至於是哪個地方一點都不重要,難道你要我在華京守著一堆遺產當個留守兒童嗎?”柏圖道。
    安樹答“噗嗤”一聲笑了。
    氣氛緩和了不少。
    炎熱的天氣引得外麵的知了不停的叫喚,客廳的空調“嗡嗡嗡”的吵個不停,仿佛在與知了內外兼修生活的煙火。
    安疏景放下筷子,拿起紙巾十分優雅的擦了擦嘴巴:“安樹答,別愣著,吃快點,吃完答辯模擬……”
    柏圖在一旁偷偷的笑。
    安疏景斜睨他一眼,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柏圖沒有高興多久,就聽見安疏景慢悠悠地道:
    “你洗碗。”
    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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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各度秋色
    咱答答的福氣在後頭呢~
    親愛的各位看官們,別打負分謝謝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