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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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不知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的東西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就仿佛一個長相滲人的木偶。
白言邊與它對視邊踏步進了這間渾身都透露著“我要鬧鬼”的倒黴屋子。
在進門的一瞬,意外的,那些腐朽又肮髒的味道不見了!就像是被淨化了一般。
白言不動聲色地長長吸了口氣,卻發現了另一種味道,有點像……香。
是種淡淡的香火味,不知是不是太久沒通風的緣故,這點子香火味竟然沒散,隨著開門時空氣的流通,飄過了白言的鼻尖。
這味道很正常,一般信佛的人家裏都會有這種味道。
隻是這裏的沾染上了潮濕的氣味,有點嗆鼻。
若是平常,不就是燒香嗎?誰還沒見過怎的,沒什麽稀罕的。
但這裏是哪?是複活遊戲。
這個副本還是小醜的地盤!
那有這種氣味,就可怕了。
想一想,小醜瞞著人,在自己的地盤裏偷偷的供著佛像。當副本沒開始,玩家還沒來的時候,
便自己一個人早晚來虔誠地上一炷香。
……可是他要求什麽呢?
白言陷入了沉思,回想以前聽說的都是求什麽。
長壽?
不知道是人是鬼呢長什麽壽!
平安?
別人遇著他能平安就不錯了!
姻緣?
……求子?
於是,在月亮的注視下,隻見白言盯著沙發上的這個不明物,麵色凝重片刻,也不知是怎麽了,突然打了個顫,神色綠的極其難看,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一趟。
不明物:“……”我的長相已經磕磣到看一眼就能吐的地步了???
在白言進去之後,身後大門無風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像是尖利的爪子撓在了木頭上。
他回頭看去,這扇破的像是垃圾堆裏撿來的木門邁著年邁的步伐遙遙晃晃的抖動,在他眼前緩緩關上。
白言:“……”
他簡直被這扇仿佛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現在卻還在“身殘誌堅”努力“鬧鬼”的破門差點給作笑了。
然後這倒黴催的還真笑了。
一聲嗤笑從他唇中逸出,聲音不大。
但在這死寂房間中,尤為清晰。
門:“……”
一時之間房內氣氛如同沉穆的墳場。
書來時長,實際上也就那麽一轉頭的功夫。
白言笑完便從破門那收回了目光,轉身麵向屋內。
卻在這一瞬,眼角餘光滑過了什麽東西。
像是有什麽,鑽到了沙發上那人身上。
白言一怔,再度凝神看去,卻沒有一點異樣。
沙發上的人一半的臉沐浴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的朦朧。
一半的臉融在黑暗裏,看不到一絲痕跡。
白言突然想到,不知在哪聽來的,一個恐怖片不該做的事的排行榜,列在首位的就是好奇心!
然後他好奇地走向了沙發。
隨著越走越近,沙發上的人越看越奇怪。
白言眯著眼背著手,手中轉著匕首,看似悠閑,實則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這地方又不是別墅,從門口走到沙發邊上也隻有幾步路。
但這幾步,就跟揭開美人前的薄紗一樣,
每走一步,掀開一層。
直到近在眼前時,才終於將“美人”麵前的最後一層薄紗掀開。
露出藏在後麵的,半個腐爛的身體。
在他的意料之中,沙發上這具屍體被迎著月光的那一麵,還是光鮮亮麗衣服整齊的,不說體麵,至少,眼睛是眼睛,耳朵是耳朵。
而背著月光,被黑暗包覆的半個身子,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
臉上的皮都脫落了下來,黏在了肩膀上的布料上。
露出皮下的血肉來,根本看不出是張臉,一片黑紅色的攪在一起,白色的骨頭支了出來,眼眶裏更是空洞一片,眼珠不知去向,露出腦子深處的黑。
白言低頭在地上掃了眼,沒看到可疑的東西,舒了口氣。
這黑燈瞎火的,要是不小心踩到,不得給他惡心的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半邊臉慘不忍睹的現狀,也就導致了另外半邊臉跟它相比,簡直像是被天使吻過一樣。
他看向了另外半邊“好臉”,竭力忽略掉另外半邊的“辣眼睛”。
眯著眼仔細地將這半張臉從眉毛根一直觀察到毛細孔。
終於發現了點端倪。
——一個明顯死透透到不能再透的屍體,為什麽給他感覺像是還有視線,還在看著他呢?
白言沉吟了會,麵色微凝地抬起一隻手,停在了沙發人的眼前。
在沙發人的注視下,豎起了一根手指。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在月光中白的暈出了點瓷般的光。若是有手控在此,恐怕得供著這隻手,直呼阿偉死了。
而後,白言盯著這東西的眼睛,手指緩緩地左右搖了搖,看它眼睛會不會跟著動。
沙發人:“……”
它他媽又不是智障!
沙發上那東西眼睛一動不動,白言卻不放棄不拋棄,又來回晃了幾下。
那東西黑洞洞的眼珠就像嵌死在了眼睛裏,動也不動。
就在白言將要收回手時,卻看到這眼珠一閃,突然動了!
黑色的瞳孔像是被什麽驚動了一樣,極快地看向了左邊。
但這時,白言的手指卻在相反的方向。
他挑了挑眉,心中調侃,難不成這東西是個斜視?
下一秒,他卻察覺到了不對勁。
隻見那眼珠子轉向左邊後,卻沒停下,而是接著往左轉。
眨眼間大半個眼珠已經沒入了眼尾裏麵。
眼珠的轉動卻還沒有停止。
——就好像,要把眼珠子全部塞進去一樣!
而眼頭那兒,緩緩流下了鮮血。
白言耳邊好似聽到了,眼珠被塞進去時所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他直起身,垂眸看著眼前這詭異又恐怖的一幕,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一絲正常人看到這種場景後該有的情緒,
甚至眼中還泛起了一絲厭惡。
就像是千百遍刷一場百無聊賴地電影,他扯了扯嘴角,心底冰冷地倒數著時間。
五、四、三、二、一……
零字剛閃過他腦海,沙發上那東西的眼珠就像是奶茶裏那種會爆漿的珍珠一樣,在眼眶裏猛然炸開!
眼睛被炸成了無數塊,一大半飛濺了出去,還有一小半積在了眼眶中。
——乍一看,倒像是一汪奇形怪狀的淚液一般。
這眼底的淚液像是不甘,翻滾扭曲,宣泄著不知名的情緒。
下一瞬,從這堆殘骸中,鑽出了一顆紅色的老鼠頭……
老鼠頭露在本是眼珠待的地方,身子依舊埋在皮肉之下,瞪著一雙黑不溜秋地大眼,也沒看白言,而是晃了晃腦袋,尖銳地小爪子捧起那點子晶體,放進尖牙利嘴中,啃了啃。
很明顯了,
——眼睛,就是被這老鼠擠爆的。
老鼠啃了啃,可能是覺得這東西並不好吃,又吐了出來,矯健地向上躍了躍,將自己的身體從這團爛肉中拔了出來。
它鼻子不斷擺動,似乎在嗅著什麽,謹慎地從眼眶中爬了出來,爪子抓在了眉毛上,死死的抓進了皮肉。
身體縮成一團,又一張,從眼眶中鑽了出來,豎著趴在了臉上。
身形全部顯現了出來。
原來不是隻紅色的老鼠,而是它全身上下沾滿了血肉。
它四下看了看,聳動了下鼻子,又迅速地往頭頂上爬去,身子在皮膚上拖下一道紅痕,每一步,老鼠的爪子都會撕下一塊皮肉。
爬動間,尾巴一甩,在空中濺出了一串血珠。
白言眼睫一顫,看著那串血珠,有一滴濺在了自己身上。
他盯著那一滴血痕,動也不動,像是入了神一般,眼都不眨一下。
這隻老鼠,隻有一般老鼠的一般大,十分的營養不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爬上了發量稀疏的頭頂,很講究地刨了刨,似乎在找一個舒服的窩一般。
等它終於在這處實在挑不到好地的頭頂,將就著趴下時,卻突然聽到“鏘——”的一聲,像是什麽兵器出竅的聲音。
聲音在老鼠前方炸開,它嚇得渾身一震,屁滾尿流地就要跑回眼眶裏去,卻在半路被人截了胡,刀從尾巴劃到嘴,給它來了次深到骨髓裏的解刨。
白言一刀將這隻老鼠切成了兩半,麵目表情的甩了甩匕首,像是在甩什麽髒東西。
而後看著麵前這具實在看不出模樣,淒慘無比的屍體,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
“這幻覺做的還挺逼真,上次來沒見識到,真是可惜了。”他拖著調子說了這句話,聲音裏還帶著點饒有興味的笑意。但眼中卻是一片冰封的殺意。
這番話像是自言自語,給這個詭異又熟悉的地方定下了結論。
不是猜測,是肯定。
這個跟他記憶別無二致的地方,隻可能是幻覺。
這幅幻覺,似乎想要把他困在這裏。
白言嗤笑一聲,扭了扭手腕,發出“哢”一聲,緊接著手掌翻飛,快地像是一道殘影,匕首從麵前這東西的脖頸處一劃而過。
停了一秒,
腦袋從脖子上,滾了下來。
“這個對我沒用。”在頭滾下來時,白言甚至嘴角上揚了些許,好像對這畫麵喜聞樂見一般,嗤笑了聲,“這種幻象……”
話未說完,卻聽到身後的木門再次發出了響動。
“吱呀——”一聲嗓子裏擠出來的慘叫聲中,門被緩緩打開。
白言一頓,腦中突然閃過了記憶中之後會出現的場景……
他身子一僵,瞳孔微顫了下,腿上肌肉繃緊。
像是想轉身,又像是想逃跑。
這時,身後傳來了遲疑的聲音:“……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