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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垂目專注地看著桌上的銅錢,讓秦坤想到他曾在一個遊戲中看到有人用銅錢卜吉凶。
    身後的三子小聲問：“怎麽樣，看到了嗎？”
    秦坤不動聲色：“看到了。”
    轉身眯著眼將三子上下打量了一遍。
    除了神情有些異樣，像是見了骨頭的流浪狗一般,眼中精亮貪婪。
    其他倒是沒什麽不一樣。
    “但不是阿爹。”他道。
    三子一愣：“不是？不可能啊。”神情中是不可置信。
    當即上前一步，扒在門縫中仔細的盯了一眼。
    回頭,臉上帶著“你耍我呢”的複雜：“這……就是阿爹啊。”說著,讓開了門縫處，示意他自己去看。
    秦坤微一皺眉,沒湊上去,而是伸手一把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在空寂的大堂中尤為刺耳。
    以至於大堂中的人也看了過來。
    卻正是阿爹。
    他手中拿著一炷香，對著外頭的月，轉身不悅：“你們做啥子呢？這麽大動靜。小心驚了家仙！”
    三子低著頭唯唯諾諾：“對不起！”卻不見什麽抱歉的情緒,一溜煙跑到阿爹身邊，湊著說話。
    與剛剛的他，反差極大。
    而白言則是站在一旁輔助。
    見到秦坤,眼神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竟然帶著點輕蔑的意味。
    秦坤：……
    他到這時還沒反應出不對勁,那就不用想著通關了,直接找快豆腐撞死得了。
    秦坤走到了“白言”身邊，“白言”斜眼看他：“你們剛剛在後門那裏偷偷摸摸幹什麽呢？是不是偷東西？”
    秦坤：“……”他能偷什麽？老鼠都不見的找得到。
    “沒有。”他悶悶答道。
    “白言”哼了聲：“沒有最好,別整日跟那三子混在一起，什麽娘什麽樣，屁股比臉還幹淨的玩意。”
    秦坤：“……”
    見他不說話，“白言”有些生氣：“怎麽了？為三子打抱不平？我說錯了嗎,你們娘一個樣，爛了根子的。”
    “你要是識趣點,我就讓我爹給你買個媳婦，不然你連窩都沒有！”
    他說著說著，似乎自己把自己給氣著的，氣呼呼地跑去了另一邊站。
    秦坤：“……？”他仿佛聽了幾句天書，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卻看白言臉上做出這種從未有過的表情，實在是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在他們聊得時候，便見阿爹念完了經文，一手將掌中銅錢丟到了桌上。
    這一幕似曾相識。
    “鐺”，銅錢在桌上砸出了一連串的脆響。
    阿爹眯著眼，目光如炬盯著銅錢的麵。
    當最後一枚銅錢不再動彈時，他麵色大變。
    本就陰森恐怖，褶子比溝渠還深的臉上泛出青光，醜的別具一格，就像是一個青色的焉了吧唧的茄子。
    “怎麽了？”三子沒看到銅錢的樣貌，於是探著頭想要看看，卻被阿爹一把推開，而後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三子：“！！！”他委屈又驚恐。
    阿爹：“我叫你不要來你非要來！看吧，髒了我的供桌！家仙發怒了！”
    三子捂著臉頰，垂著頭說不出話。
    阿爹：“還不快滾回去？！”
    三子不言不語地走了，也沒看秦坤一眼。
    他一時分辨不出這是玩家三子，還是遊戲中的人物三子。
    於是他下意識地看向“白言”，卻直瞧見“白言”眼中滿是諷刺和得意。
    阿爹斥責完三子，就轉身麵向供桌，對著天空祈禱：“家仙莫怪家仙莫怪……”
    嘀嘀咕咕著不知所謂的言語。
    而“白言”的表情，就不太明朗了。
    念了一陣子經文，阿爹又將他們給趕走。
    出了大廳，秦坤看向“白言”：“剛剛，是你做的手腳？”
    他不知那銅錢卦象該如何稱呼，於是模糊其詞。
    “白言”卻沒注意到這點：“這麽驚訝做什麽？裝的好像第一次知道一樣。”表情中是帶著得意的不屑。
    “……就因為他的娘？”
    “不然還能因為他的爹嗎？”“白言”嘻嘻笑著。
    他見秦坤沉默，眼珠轉了轉，補了句：“放心吧，不會這麽對你的。”
    “隻要你繼續聽我的話。”
    秦坤依舊沉默，現在這個像是“幻境”的地方，裏麵的人物明顯就是遊戲中的那一家人。
    眼前的白言是“老二”，而自己就是那個“老大”。
    至於為什麽眾人的臉還是自己的，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對於這個幻境，他有了點自己的猜測。
    “如果我不想聽了呢？”秦坤反問。
    “白言”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秦坤不再說話，而是去找三子。
    他要確定自己的猜想。
    “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殺了你！”在他身後，“白言”陰惻惻地笑。
    秦坤停住腳步，回身看他。
    吵鬧聲卻突然響起！
    “你這婊子養的！”三子從一個房間裏拽著一人頭發拖行了出來，“我叫你偷吃，叫你偷吃！”
    說著，將人摜在井邊，狠狠甩了一耳光。
    那人頭歪到一邊，臉對著秦坤的方向。
    正是幺妹！
    幺妹哭喊著：“我沒有！我不敢的！”
    “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三子毫不動容，絲毫沒把這人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把拎起她，將她半個身子按進井中，“賤貨，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毫無在阿爹麵前的卑微模樣。
    也確定了這人絕對不是玩家。
    幺妹哇哇大叫，還向“大哥二哥求救”。
    二哥充耳不聞，還哼笑了一聲：“今天是什麽日子！叫這麽大聲是想害的我們接下來的一年不得安寧嗎？”說著，朝三子使了個眼色。
    三子嘿嘿一笑，手下用力，一把將幺妹頭朝下翻進了井中。
    兩人在井上看著幺妹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
    秦坤突然想到了幺妹的日記。
    他上前，探身朝井中望去。
    卻被二哥一把捉住了手臂，似乎還要叫囂。
    秦坤條件反射扼住對方的喉嚨，手下發狠縮緊。
    二哥的表情逐漸猙獰，突然虛弱地啞著嗓子：“阿坤……”
    秦坤一怔，不自覺放鬆。
    二哥立時反撲，七竅流出血水：“是你！是你！是你殺了我！”
    他再不猶豫，一刀刺了過去。
    穿過二哥身體，觸到了一片空氣。
    麵前場景虛幻一瞬，三子的臉又出現在麵前。
    “害，我猜的，那個阿爹……”
    秦坤：“還在房子裏。”
    三子猛地抬眼，驚恐：“什麽？！真的嗎！臥槽！”
    秦坤：“……”一時竟分不清三子到底是不是認為阿爹在房子裏了。
    他捏了捏眉心，大概猜到剛剛是怎麽一回事了，遊戲還真是歹毒啊。
    一進來就自動組隊和隊友活動了？
    遊戲哪有那麽好心。
    三子：“？？？”
    怎麽了，突然就一副看智障的神情，自己傻逼的那麽明顯嗎？？？
    另一邊，白言大搖大擺地進了鄰居家，看著一眾宛若走屍般盯著他的玩家，友好微笑著將短刀插在了人家的桌子上：“嗨，我又來了，跟你們借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