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霧重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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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陽光明媚地撒在輔明大學的校園裏。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裏顯得十分的清靜,清風徐來,雁湖微漾,鳥兒在枝頭雀躍,圖書館旁的秋菊黃的黃,白的白,正開得繁茂,偶爾才見到三五行人從旁邊走過,步履輕緩。
    正上著課,宋曉君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急促地振動起來,他扭頭看了一眼,是他爸爸宋明憲打過來的。宋曉君趕緊將手機從桌麵上拿起來,心中思忖著:爸爸平時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的,這個時候打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宋曉君來不及多想,便拿著手機起身從教室後門走出去,接通電話輕聲說道:“喂,爸,什麽事情啊?我這正上課呢?”
    “曉君,爸有急事要去一趟美國,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你跟你媽在家裏可要好好的啊!”電話那頭宋明憲急切地說道。
    “什麽事情這麽急啊?”宋曉君說,說完他又半開玩笑地說:“你有事情要去美國出差,去就是了,怎麽還要跟我說一聲啊?”
    “是我接到美國那邊的電話,說你爺爺病重,讓我趕過去見他最後一麵!”宋明憲說。
    “爺爺?爺爺不是早就死了嗎?”宋曉君顯得非常吃驚地問道。
    “是啊,這麽多年沒有你爺爺的消息,本來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但是這次是美國政府方麵打來的電話,應該不會有錯……”宋明憲說,“好了,我就跟你說一聲,我要回家收拾行李了,到了那邊有空我再跟你說。”
    “那我也要去!”宋曉君稍稍想了一下,怕宋明憲把電話掛了,便急忙說道。
    “你確定要去嗎?我本來是打算叫你一塊兒去的,後來想了想算了,你還要上課呢!”宋明憲說。
    “嗯,我想去!”宋曉君說,“長這麽大我都沒見過爺爺呢,我也想過去見見他!”
    “是該去的!”宋明憲說,“那好吧,既然你也想去,那你趕緊跟學校請好假,我這邊幫你把機票買好!”
    “好!我等下就去請假!”
    “你請好假就直接打個車到崗北機場,是下午四點多的飛機,我們在機場會合……”電話那頭宋明憲急促地說道。
    “嗯,好!”
    “那先這樣吧,等一下在飛機上我再詳細跟你說!”說完電話那頭宋明憲便掛機了。
    宋曉君回到教室,再無法進入到學習的狀態了,他滿腦子想象的都是他爺爺的模樣:爺爺會長什麽樣子呢?他又會是怎樣一個人呢?是和藹可親還是嚴厲難以親近呢?
    宋曉君正想著,下課鈴響了,於是他急忙去跟老師請了假,然後又打電話給係主任和學院輔導員請假,之後便急匆匆回宿舍收拾東西了。
    收拾完東西,宋曉君便風塵仆仆地趕到崗北機場同宋明憲會合。宋明憲早已在機場大廳入口等著他了。
    “時間還來得及,先辦登機手續,飛機上我再跟你說。”說著宋明憲便和宋曉君一起去辦理登機手續了。
    宋明憲父子倆在候機樓等了近一個小時便開始登機了。
    “先生,下午好,歡迎乘坐本次航班!”乘務員微笑著歡迎。
    宋明憲和宋曉君找到自己的位子,放好行李後便在位子上坐好。
    這時候,宋曉君一臉疑惑地看著宋明憲問道:“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你爺爺回來了!”宋明憲側臉對著宋曉君,一邊扣好安全帶一邊安靜地說道,說完又幫宋曉君檢查了一下安全帶。
    “我爺爺?你們之前不都說他已經過世了嗎?怎麽會……”
    “是的,昨天我剛接到來自美國的電話,說你爺爺現在在聖斯坦州的艾蒙斯醫院,可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讓我趕過去見他最後一麵。”宋明憲看著宋曉君靜靜地說道,“自從10年前你爺爺失蹤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我就幹脆跟你說你爺爺已經過世了。”
    宋曉君一臉錯愕:“這……這……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我也不清楚。你爺爺以前是聖斯坦大學神經科學係的教授,並且一直在學校研究院做腦神經方麵的研究,後來聽說受美國政府委托組織開展了一項關於腦神經的研究課題。從那之後,他便成天泡在實驗室,片刻也不離開,你奶奶生重病去世,還有你出生,他都沒曾離開過實驗室,沒有回來看上一眼……”說到這裏宋明憲突然沉默不語了,神情顯得有些哀傷。
    “怪不得你和媽媽都很少提到爺爺,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你爺爺任何的消息了!直到昨天接到來自美國的電話……”
    “發生這些事情,會不會跟爺爺從事的課題研究有關?”宋曉君很認真地看著宋明憲問道。
    宋明憲一驚,抬頭環顧四周,然後低聲對宋曉君說:“這些事情不管是否與你爺爺研究的課題有關,我都不希望你過多的去追問,到了美國見到你爺爺,我們就好好地陪他度過最後的時光,你不要到處亂跑,也不要對什麽事情都好奇,知道嗎?在美國不比在國內!”
    “哦!”宋曉君點點頭說。
    “還有很久的航程,先在飛機上休息下吧,到了美國可能都沒時間倒時差了。”宋明憲說道。
    很快飛機便飛離了大陸的上空,此時此刻正飛行在太平洋一望無垠的海麵上。
    宋曉君蜷了蜷身體,歪頭看著窗外。窗外天空蔚藍而深遠,宋曉君的腳底下是如棉花糖般起伏的雲海,一直延伸到天際,與藍天相接,壯美無比。
    宋曉君無數次想象過各種去美國的情形,但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第一次離開中國去美國,竟然是這樣匆匆忙忙,毫無準備。即將踏上美國這片陌生而又滿懷期待的土地,前路的未知不免讓宋曉君心生忐忑,而宋明憲就顯得淡然得多,他表情平靜地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腦海中隻想著關於他父親宋博文的一些往事,想象著他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第二天天黑之後,飛機降落在聖斯坦海濱國際機場,宋明憲父子倆剛下飛機沒走幾步,便迎麵走來了四個美國警察。
    “是中國來的宋明憲先生嗎?”其中一個警察走到宋明憲跟前問道。
    “我是宋明憲,你們是……”宋明憲略顯驚異地看著麵前的警察說。
    “我是聖斯坦警察局的霍克警官,出於安全考慮,要麻煩你們跟我們回一趟警察局。”霍克警官一邊出示他的證件,一邊對宋明憲說道。
    “為什麽?我們什麽地方觸犯了美國法律了?對不起,我還要趕去醫院見我父親……”宋明憲說。宋曉君剛下飛機就看到這架勢,有些不知所措。
    “宋先生請您先不要激動,我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隻是讓您回去配合調查一下而已,之後我們會專程送你們去埃蒙斯醫院看望您的父親的。”另一位警察向宋明憲解釋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吧,我們真的趕時間!”宋明憲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奈地說,“哦,對了,警官,我們托運的行李還沒取!”宋明憲剛走了幾步又回頭對霍克警官說。
    “宋先生,您不用擔心,我們會幫您把您的行李一起帶回警察局的。”霍克警官看著宋明憲微微一笑說。
    “那就好,可最好別弄丟了什麽東西了!”宋明憲說完便拉著宋曉君的手外機場外麵走,宋曉君緊緊地跟在宋明憲的身後。
    “曉君,剛才的陣仗你都看見了吧!這次來美國估計不會那麽簡單了,我真不該帶你一起過來!”宋明憲一邊走,一邊低聲對宋曉君說。
    “爸,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是不是美國警察弄錯了?”宋曉君疑惑地看著宋明憲問道。
    “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等一下見機行事就是了!”宋明憲小聲說,“這次來美國恐怕是凶多吉少,你自己要多留一個心眼,我怕有時候我會照顧不過來你……”宋明憲突然停了下來,沒繼續往下說。
    “爸,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共同應對的。”宋曉君看著宋明憲,眼神十分堅定地說道。
    宋明憲聽罷,揚起手拍了兩下宋曉君的肩膀,說:“好孩子!等下他們要是問你關於我和你爺爺的一些事情,你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明白了嗎?”
    “嗯。”宋曉君點點頭。
    進到警察局,霍克警官先讓宋明憲和宋曉君在大廳稍坐一會兒。宋明憲剛坐到大廳的椅子上,遠遠地便看見自己的行李被拖進了旁邊的一間會議室,然後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打開了,箱子裏的行李被一股腦兒地倒在會議桌上,宋曉君背包裏的東西也未能幸免。
    宋明憲一看,頓時火冒三丈,衝到會議室門口,拍著門朝裏麵大聲叫道:“你們幹什麽?你們這是侵犯隱私!還有沒有法理了!”宋曉君也起身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