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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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傾盆暴雨挾進涼風,半遮半掩慕甄的視線。
明明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眸看似冷涼深邃,慕甄卻能額外從中揪出藏在他眸底隅落裏的發燙溫度。
難以尋常的簡短交流,生生拉近幾天不見的疏離。
慕甄從來就不在男女關係上怯卻。
她沒避,反而還小幅度地歪過腦袋,手撐在欄杆邊,微勾唇角,頗有意思地和他對視,毫不示弱。
天臺一上一下的兩層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暴雨如注的肆亂渲染中,別樣的情緒早在肆無忌憚地醞釀並存。
慕甄就沒見過如此輕而易舉就能穩占上風的男人。
一舉一動都有如所期地一擊即中,占據性極強地能在分秒間正中靶心,槍狙她心狙得穩準又漂亮。
抑難自抑地,慕甄感覺自己早被麻痹的心頭像被注入一劑鮮活,心跳的驟然慢拍後,承接而上的便是隨心所欲的蹦跳節奏。
碰壁而歸,如是印證難以言表的隱隱悸動。
真有意思,她喜歡。
同一時間,慕甄的手機屏幕由暗轉亮,登錄的微信小號接二連三跳出的聊天信息,有稚嫩的弟弟,有同齡的男人,更有成熟的大叔。
一條條吵擾得熱鬧,慕甄卻多一眼都沒掃過手機。
現在秦宴禮來了,她果斷斷了和那些男人聊天的心思,自知每一秒的流失都是無端的浪費。
另一邊,顧行帆停好跑車,動作流利地從駕駛位推門走下。
他向來是意氣風發的少爺形象。
不羈落拓的黑色襯衫,肩寬罩著,領口隨意敞開,喉下鎖骨痛快外露,新燙的頭發棕褐深淺。
黑傘下眉目如沐春風的含笑,放縱不見半點收斂。
顧行帆和秦宴禮站在一起,一個張揚放肆,一個冷漠禁欲,盡是相得益彰的出挑惹眼。
兩個人無疑從一開始就成酒吧關注的焦點。
見此,慕甄斂著笑意收回視線,轉身朝樓下走。
三人的碰麵,顧行帆理所當然會做中間介紹人。
他今天帶秦宴禮來,就是想擺脫開那幫會圍繞在慕甄身邊的富二代,把他介紹給慕甄認識。
認識這麽多人裏,秦宴禮是唯一讓顧行帆覺得有能力可以壓住慕甄的男人。
所以如果這兩個人能成,好事一樁。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慕甄和秦宴禮認識,並且關係不淺。
顧行帆就算和慕甄玩得好,也自知界限,不會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他隻知道她以前過得並不順遂,但具體的,慕甄從沒說過,他也不會多心去問。
而在國外那會,大家認識秦宴禮,都習慣叫他的英文名——orrison。
另外,秦姓並不少見。
所以顧行帆從沒把這兩個人聯想在一起過。
現在,慕甄當著他的麵,主動向秦宴禮伸手。
精致妝容勾勒的桃花眼深刻如許,眼線的拉長微挑,伴隨著走廊裏迷幻的光影交錯,她連笑都嬌俏勾人。
“秦檢,這麽巧?”
秦宴禮默契十足地並沒故意裝作不認識。
他落眼盯著她,四目對視間的感覺,沒了上次的居高臨下,更多並添曖昧光影下油然而生的平靜。
深沉的眼眸明明剔透自如,一眼卻深不可測潛藏其中的情緒。
這家酒吧三層複式,他們就站在墨黑瓷磚樓梯旁的過道。
整條長廊晃動的光影變幻莫測,秦宴禮背光而立,幹淨的暗影籠罩過慕甄,他氣定神閑地說:“慕攝影師,很巧。”
一旁的顧行帆都沒搞得清楚情況,包廂裏的人就出來催他們。
雖然慕甄平時不在這個圈子裏混,但攝影得獎,愛做慈善,熱搜常掛的出名,大家怎麽都眼熟她。
秦宴禮就和慕甄不一樣。
他向來低調,不管工作成就多高,平時一成不變的生活,不是加班就是健身,這種娛樂場所他還是來得少。
用顧行帆的話來說,清心寡欲不為過。
全程,包廂內插科打諢的話玩味拋出,慕甄就坐在顧行帆身邊,而秦宴禮坐在一旁認識的人那塊。
兩個人之間相隔整整一條過道。
但這並不影響慕甄偏過頭看他。
顧行帆察覺到慕甄再起心思的異樣,懶散搖著手裏的酒杯,任由酒水在杯壁沖撞,他打趣她說:“再看,魂要沒了。”
慕甄嗤笑了聲:“有那麽誇張?”
“我能說假?”顧行帆笑著和懷裏點到的小姑娘耳語了聲,就讓她出去,轉而和慕甄說,“你們早就認識?”
“沒有。”這點慕甄沒說錯。
她喝了口烈酒,任由辛辣淌過喉嚨,逼出一陣澀麻,才漫不經心地轉頭看向他,視線微有搖曳,“我說上周末剛認識,你信?”
“怎麽可能?”顧行帆當她說笑。
慕甄如實說:“我和他沒什麽關係,隻是我的養母是他親生母親,我們就這點關係。他上周回國,我們就見了一麵,今天是第二次。”
聞言,顧行帆和她酒杯相碰的動作一頓,不光表情滯愣,連話音都震驚:“秦宴禮就是你國外那個哥哥?”
見他這樣,慕甄不禁失笑:“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顧行帆當然激動。
誰能想到他這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選,就因為這麽個理由黃了,他現在想想都頭疼,隻能自我安慰著說:“那算了,當我沒說。”
慕甄:“?”
“你倆都在一個戶口本上了,再處不適合。”顧行帆試圖給她洗腦,“這個不行,那我們就換下一個,下一個必定會更好。”
慕甄笑著搖頭,“誰說我和他在一個戶口本上?”
顧行帆沒懂她意思。
慕甄放心思給他解釋:“我就沒上過秦家的戶口,我和秦宴禮最多隻能算名義上的關係。更何況,沒血緣關係,怎麽就不能處了?”
顧行帆愣了幾秒,“所以?”
“所以——,”慕甄低眸笑了下,眼尾漫溢的淺笑,將她的奪目氣質洋溢到極致,“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
中途,秦宴禮出包廂去接電話。
慕甄見到,順手找顧行帆要了個打火機,撩起長發,起身也朝包廂外走。
雨過風清的夜晚,濃重雲翳漸漸消散,漫天鋪展的漆黯,在由遠及近的璀璨光燈下,更是被襯得廣袤無垠。
秦宴禮脫下風衣後,簡單地隻穿了件白色襯衫。
袖邊幾道挽至手肘,小臂的線條流暢鮮明,他右手拿著手機舉在耳邊,手臂更是在光下溢著勁瘦。
慕甄遠遠看一眼,白襯黑褲掩映下的絕佳比例,眼前的這個男人連背影都獨具風格,莫名的清冷,如是隻可遠觀。
偏偏慕甄不惜隻可遠觀的距離。
她沒立刻靠近,而是靠在廊前的牆邊,任由涼爽的穿堂風拂過發際,吹起一波接一波的曲線弧度。
她噴的香水經過一天的沉澱,現在的鳶尾花香隻剩淺薄的尾調,繚繞蘊入風中,朝著秦宴禮的方向飄去。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什麽,秦宴禮由原先的背對慢慢轉過身,掛斷電話後,視線成功越離軌道後,抵達慕甄眸中。
當著他的麵,慕甄忘卻他似乎不喜歡煙這件事,自顧自劃過火機蓋,擦出忽明忽暗的火光,直接燒在煙上。
隨即,嫋嫋煙霧的騰升,蒙過她似笑非笑的眼。
慕甄親眼看著一個陌生女人略過她,目的性極強地朝著秦宴禮走去。
女人巧笑如嫣地直到他身邊,把手上的一杯酒遞到他麵前,嗓音刻意放得輕軟:“一起喝一杯嗎?”
落在慕甄眼裏的場景,是秦宴禮似乎很介意女人這樣不知界限的靠近,包臀裙收攏的曲線身材僅差那麽點距離,快要貼近到他身上。
就在女人打算再靠近一步時,秦宴禮突然無預兆地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漠然地無視她,忽而擡眼看向一旁看戲的慕甄。
沒等秦宴禮給出明確答案,慕甄就笑著指尖夾住煙身,呼出一口煙後,幾步走近到女人身邊。
她替秦宴禮接過那杯酒,遞到他麵前,“喝嗎?”
一場倏然挑起的對峙隱含著過重的硝焰,女人因為慕甄的中途打擾而臉色漸沉,但又迫於秦宴禮在麵前,而不好多說什麽。
站在慕甄的角度。
她原以為秦宴禮會依舊冷漠地直接拒絕,她就在等他的一句話。
隻要他說他不要,她就能幫他。
偏偏秦宴禮不按套路出牌。
幾秒的靜默,他二話沒說,擡手就是別過慕甄飄在頰邊的長發,溫熱指腹染過發梢,替她勾至耳後的動作,熟稔地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
他難得唇邊噙著淡笑:“你說呢?”
慕甄始料未及,挺直的身體微微發僵,神色的凝滯同樣將她的陷入劣勢展露無遺。
但慕甄腦子靈活,隻從一個動作,就明白了秦宴禮的意思。
她沒再抽那根煙,而是把燒到一半的煙丟進酒杯中,驟然熄滅的光火,將女人的自信不見底地一壓再壓。
慕甄避開秦宴禮的目光,笑著轉頭,給了女人一眼,“先來後到的道理,要我教你?”
女人沒底氣,再憤憤不平也隻能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很快,落得隻剩他們兩人的廊盡。
耀熠光色傾撒在兩人一寬一窄的肩頭,無形將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
慕甄擡手碰了下剛剛秦宴禮指腹觸及的地方,笑著解鎖手機,遞到他麵前,直奔主題:“一來一往,給個聯係方式?”
秦宴禮收斂笑意,又是那副麵不改色的淡定:“給過你,不是不要?”
慕甄也不和他提先前,笑意頗深:“如果我現在要呢?”
“我一定要給?”秦宴禮這麽說,就在吊她胃口。
“不給也行,”慕甄不急不惱,“那我現在回去找她,教她怎麽追你。”
這話挺有意思。秦宴禮少許笑了:“你的方法,就一定能追到我?”
“誰知道呢?”慕甄向來不怕失敗。
她一步步地靠近,直到額頭快要抵到他下巴的位置,任由呼吸不受控地密密交纏,低暗著聲,“看你給不給機會?”
邊說,慕甄邊把手機遞到秦宴禮麵前,意在要他留下微信的聯係方式。
但事情的發展總會在關鍵時刻失去控製。
秦宴禮低頭去看手機屏幕時,消息不早不晚地正好跳出。
慕甄忘了調回常用的那個正經微信號。
亮出的三條消息是:[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上次在街邊碰上,你車輪胎出問題,我故意沒說我是誰。]
[那現在重新介紹一下。]
[你好,我是沈靳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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