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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棄,此生不離!
曾唯一回到家,便是“閑”妻良母了。不過,不想安於現狀的曾唯一,不會讓自己閑著。也許是多年來養成了上班的習慣,她總想搞點什麽,即使她現在不愁錢花。
曾唯一之前的打算是跟紅豆開一家服裝店,打出自己的牌子。店鋪是找好了,這幾天在裝修中。由於這幾天陪乾乾胡鬧加上一些瑣碎的事情,裝修方麵都是紅豆在監督,她覺得過意不去,如今天天跑去店裏打點。
店鋪選在九龍最繁華的街道上,不算高檔,隻能說是中檔的地方。當初曾唯一看上的並不是這裏,而是銅鑼灣最高檔的地方。可紅豆說什麽也不願意去那裏開店,解釋說“越有錢的人越挑,更注重品牌,不好伺候。而中層階級的,買衣服舍得花錢,對牌子看得也淡一點,這樣的顧客會好伺候些。”
曾唯一隻能同意。
這一天的溫度一直很高,曾唯一打著太陽傘站在門口,看裝修工人敲敲打打,忙得渾身是汗。
快中午了,她肚子有些餓,臨走之前想問下裝修進度,便問包工頭“這大概要多久才能裝修好?”
“快的話三四天就搞定了,不過建議通通風。”
曾唯一點了點頭,她在計算時間定日子剪彩,最好把開業氣勢弄大些。她正在盤算著,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轉身便見紅豆抱著一箱冰棍,遞給自己一根“唯一姐,天熱,吃根冰棍。”
曾唯一笑著接住,一邊拆手裏冰棍的包裝,一邊問“你買這麽多冰棍幹什麽?”
“我給他們買的,瞧他們熱得。”說罷,紅豆笑盈盈地走過去,吆喝著裝修工人吃冰棍。那些工人皆麵帶微笑地跟紅豆調侃起來,看起來倒是很親熱。
這是裝修工人與對待曾唯一截然不同的態度。曾唯一一邊吃著冰棍,一邊呆呆地看著紅豆笑彎了眼的臉。雖然紅豆長得不好看,但她有一顆細膩溫柔的心。曾唯一根本就沒想過給裝修工人買冰棍,甚至不願意與他們更親近。
紅豆一邊擦著自己滿頭的大汗,一邊喘著氣問曾唯一“唯一姐,你吃飯了嗎?”
曾唯一說“還沒呢。”
“正好,劉洪濤說有事商量,待會兒一起去。”
曾唯一保持慣有的淑女微笑“好。”
紅豆“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然後神神道道地湊近曾唯一,說“唯一姐,剛才老張讓我轉告你,讓你以後別來了,等到要收工時來看看就行,這麽熱的天,把美女曬壞了可不好。”
曾唯一不禁臉紅了起來,這話很明顯是暗諷。她頂著傘在外麵站著,不就是嫌棄屋裏髒,若嫌棄,直接別來便是。
紅豆看曾唯一那紅一陣、白一陣的臉,道“唯一姐,其實這話你別放在心上,老張隻是開玩笑,沒……”
“不用說了,我知道。”曾唯一冷了一張臉,“我很清楚自己。”
在國外那些年,曾唯一不止一次被人鄙視。他們說她裝腔作勢,一副清高樣,不把人放在眼裏,更是覺得男人對她好是理所當然的,她並不需要回報什麽。她被很多男人看上過,因為她對他們不冷不熱,沒熱情回報,他們就一個個都放棄了她。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反正走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
曾唯一不合群,女人們看她不順眼,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們就繞道,有的就奮起直追,即使熱臉貼冷屁股也不在乎。有的時候,曾唯一也想要有個知己,曾經有幾個女性朋友想與她交好,卻因為她長相太過出眾,被她們的男友看上,姐妹關係就破裂了。
曾唯一雖無奈,但也暗自慶幸,看來男人都是膚淺的視覺動物,根本沒必要為他們花心思。
曾唯一看向紅豆,這個女孩,雖然不漂亮,但是個讓人感覺很溫暖的女孩。她不禁替紅豆感到惋惜。
此時,招搖過市的一輛奔馳以一個漂亮的四十五度漂移停了下來,熱情洋溢的劉洪濤帶著暴發戶特有的笑容下了車,朝曾唯一和紅豆招手“美女們好!”
曾唯一撇嘴看了看紅豆,雖然紅豆臉上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她閃爍的目光出賣了她。莫不是某人春心蕩漾,情竇初開了?
曾唯一被這個想法嚇住了。
劉洪濤走過來,笑眯眯地說“人正好到齊了,可以辦事了。”
曾唯一蹙眉,不明就裏地問“辦事?什麽事?”紅豆也同樣投來奇怪的目光。劉洪濤眨巴了一下眼,對曾唯一說“曾小姐上次不是說要打響紅豆的牌子嗎?當然要有有力的宣傳啊!”
紅豆吃驚地說了出來“你請到關心靈了?”
“那是,上天幫我們啊!你知道關心靈新換的經紀人是誰嗎?是豬肉佬的外甥!”劉洪濤眉飛色舞。
“啊,豬肉佬?天啊,他外甥居然成了關心靈的經紀人,以前不是在英皇裏打雜,怎麽……”紅豆顯然有些激動,可激動歸激動,她忽然想到一個尷尬的問題。
關心靈是紀齊宣的前女友,而且是他公開亮相交往時間最久的女友。
曾唯一聽到此消息很吃驚,當初她也有過這樣的打算,甚至還想找紀齊宣幫忙,可這幾天下來,這個爛到家的想法早就隨著新陳代謝被打消掉了。
紅豆見到曾唯一臉色有異,對劉洪濤說“算了吧,名模又不止關心靈一個。她那麽大牌,我們請不起。”
劉洪濤瞪大眼睛“什麽?放棄?”
“不用了,我們先去洽談再說吧。”曾唯一稍微冷靜後回答。
劉洪濤這才朝紅豆看了一眼,誇讚道“這才是識大體的老板。”
紅豆狠狠白了劉洪濤一眼這個蠢材,到現在還沒搞清狀況。劉洪濤知道曾唯一是紀齊宣的老婆,自然也知道紀齊宣與關心靈的關係。不過,劉洪濤還從紅豆那裏得知,曾唯一早晚會和紀齊宣離婚,他們倆並沒有感情。所以,劉洪濤便錯誤地認為,曾唯一是不會在意的。
可劉洪濤錯了。俗話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何況是情敵。即使曾唯一不喜歡紀齊宣,也不代表,她不會把關心靈當作情敵。
關心靈這幾天的八卦傳得沸沸揚揚,先是為了和新生代偶像在一起,拋棄了鑽石王老五,那是有怎樣深的感情。後來,八卦記者卻拍到那個新生代偶像經常出入夜店,並且和同門小師妹關係親密,便暗自替關心靈不值。沒過幾天,八卦記者居然看見關心靈坐在超市連鎖巨亨朱孝明的車上,於是,車震門事件爆發!
這幾天紀齊宣到舊金山去了,還不知道香港的巨變,也不知他回來了會有何感想。
商談地點定在帝都酒店。
曾唯一他們按約定時間到達,但貌似明星都愛耍大牌,眼看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半個多小時,還未見到關心靈他們的蹤影,甚至連個電話也沒有。
曾唯一等得有些不耐煩,起身說“我去趟廁所。”
等曾唯一從廁所回來,她見到她坐的位子那裏多了兩個人,是關心靈還有她的經紀人。紅豆看起來很拘謹,連正眼看關心靈的勇氣都沒有,還好劉洪濤能說會道,撐住了場麵。
關心靈靠在位子上,沒精打采地聽著劉洪濤侃侃而談。雖然距離較遠,但眼神好的曾唯一還是能看清楚關心靈的五官。她真人其實比照片上要好看,五官的線條很柔和,抹在她臉上的濃妝反而襯托了她自身柔和的氣質。總的來說,關心靈確實是個大美人,難怪紀齊宣會看上她。
曾唯一鑒定完後,趾高氣揚地朝他們那裏走去。她是個驕傲的女人,怎能輸給別的女人?尤其是“情敵”!
曾唯一用那種識大體的態度朝關心靈微微一笑,卻見到關心靈大驚失色的表情。
顯然,關心靈認識她,知道她。
曾唯一佯裝無知,伸出手來“你好,我是i品牌的法定代表曾唯一。”
關心靈並沒有馬上伸手,而是略帶不屑地斜視她的經紀人“i是什麽品牌?”這樣的不屑讓紅豆有些難受。
曾唯一有些不高興,她見不得紅豆受委屈,於是,她正襟危坐,麵無表情地說“關小姐氣質這麽出眾,若是穿上我們品牌的衣服,也許就不需要勾搭朱孝明了。”
關心靈睨了她一眼,反問“曾小姐,你平時穿哪個品牌的衣服?”
曾唯一被關心靈的話問得一愣,微微眯起眼“就是我們的i。”
關心靈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原來曾小姐穿的就是i,這衣服也許正如你所說,穿上後肯定很迷人,連紀齊宣都能吸引,真是佩服。我也很想試試這迷死人不償命的新品牌,看看能不能讓紀齊宣回頭。”
曾唯一保持微笑,對於關心靈的挑釁,一點也不介意“那麽祝你好運。”
兩人伸出的手握在一起,彼此臉上帶笑,然而手上的力度出賣了她們。
剩下的事宜都由經紀人和紅豆負責,曾唯一也不操那個心了。合同談成以後,劉洪濤建議去喝上一杯,聊表慶祝,紅豆沒什麽意見,倒是曾唯一臉上頗有難色。
曾唯一想到了她那不堪的酒品……若是醉了,她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可就毀了。
曾唯一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應,但見另外兩人那麽興奮,頗為糾結。要不,她就點到為止,隻要能適當控製酒量,不醉即可。如此想之後,她便答應了。
劉洪濤帶她們來的這家酒吧曾唯一並不熟悉,不過從裏麵過往客人的衣著打扮還有氣質來看,應該算得上都是香港中上階層的人。曾唯一覺得無趣,這家ub提不起她的興趣。
紅豆第一次來這種熱鬧的地方,一直縮在曾唯一的身後,偶爾抬頭看,靠在曾唯一背後問“唯一姐,你看舞池裏的那些人,跳得那麽猛,也不怕閃了腰。”
曾唯一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閃了腰也不用我們付錢。”
三人找了位子坐下,酒保上來推薦各式各樣的酒。曾唯一伸出食指,放在唇邊,閃著她那嫵媚的雙眸,朝酒保眨巴一下眼“一瓶愛爾蘭威士忌。”
那酒保像是丟了魂一樣,愣了好幾秒才回了神“好的。”
劉洪濤此時正一臉迷戀地看著曾唯一那精致到完美的小臉,搖頭晃腦地喃喃自語“誘人!”紅豆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局促地吃著免費贈送的花生,頭壓得很低,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曾唯一捅了捅紅豆“你酒量好嗎?”
“從小到大沒喝過酒。”
“那要來酒吧你還那麽積極?”
紅豆不安地把頭壓得更低,臉紅得跟紅蘋果似的,聲音如蚊子“就想來嘛。”
這種少女情懷的模樣,曾唯一見多了,她忍不住看向劉洪濤。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劉洪濤正一臉癡迷地看著她,嘴角還掛著略顯羞澀的笑容。
啊……情況不對,她立即收回目光,學著紅豆一起剝花生。
等了好一會兒,威士忌終於被酒保送上來,劉洪濤迫不及待地給曾唯一倒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起酒杯“先慶祝首戰大捷。”
曾唯一微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劉洪濤大喜,再倒上一杯“這麽能喝,再來再來。”
曾唯一二話不說,再飲一杯。
劉洪濤愣了,像曾唯一這麽喝酒的女人還真少見。其實曾唯一之所以這麽喝,是想速戰速決,先吐為快,這樣就好脫身。她從劉洪濤的眼神中看出,這個男人對她有意思。其實她本來可以不放在心裏,隻是偏偏紅豆喜歡上了劉洪濤,而她不想失去紅豆,不想像曾經那樣,因為男人的關係,毀掉她僅有的友誼。
當曾唯一猛喝到第五杯時,她終於感到反胃,奔到洗手間,開始猛吐。也許是喝得太急,她感覺自己快把胃都吐出來了。吐完以後,她掏出手機給紀齊宣打電話。
“什麽事?”紀齊宣接電話的語氣略帶不悅,也不知是生什麽氣。
曾唯一絲毫不介意他的變化,她靠在牆上,略有氣短地說“我喝醉了,你來接我。你要是不來,我就跟別的男人去開房了。”
曾唯一很不要臉,她知道紀齊宣肯定不會來,於是拿這事兒要挾他。
紀齊宣在電話那頭冷哼“隨便。”
曾唯一笑了“你確定?我在華盛頓酒吧,等你半個小時,不到就給你戴綠帽子。”說完,她不等紀齊宣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曾唯一捏著額角,另一隻手捂住自己剛剛被掏空的胃。真是糟糕透頂,頭重腳輕不說,胃更是疼得她汗流浹背。
曾唯一在洗手間待了很久,腳都站麻了,實在沒辦法才出去。她一路踉踉蹌蹌,還沒回自己的位置,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道牆撞得七葷八素。她本想破口大罵,抬頭卻看見紀齊宣那張鐵青的臉。
曾唯一微微眯起眼,雙手抵在紀齊宣胸前,紀齊宣的呼吸略有急促,想必是急忙趕過來的。曾唯一嘴角微微上揚,雙臂圈住紀齊宣的脖子,嘴唇逼近他的下顎,得意地說“這麽怕我跟別的男人開房?”
紀齊宣的嘴唇抿得很緊,他麵無表情地去扯曾唯一圈住他脖子的手,可她圈得很緊,嘴角一直揚著那得意的壞笑。
在這樣的酒吧裏,兩人的親密動作很平常,隻是紀齊宣一身正派西裝,加上一臉不苟言笑,倒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加上曾唯一太美,紀齊宣太俊,這樣的搭配難免會讓人偶爾側目。
紀齊宣對曾唯一的死皮賴臉極其無奈,冷著一張臉問“你想怎樣?”
“吻我。”曾唯一微微抬起下巴,輕輕閉上眼,一副索吻的樣子。紀齊宣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無動於衷“曾唯一,請注重場合。”
“你真囉唆。”曾唯一表示很不滿,硬扯著紀齊宣,然後踮起腳,相當迅速地吻上他的唇。
他隻能在心裏歎息,抱住她,反吻她。
旁邊圍觀的人,一齊鼓起掌來。
紅豆在剝花生,被陣陣掌聲搞得莫名其妙。劉洪濤也好奇地看去,卻什麽也看不到。
完全不知情的劉洪濤樂嗬嗬地帶紅豆去看戲,扒開人群後,兩人原本看好戲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紅豆看著她的唯一姐正和紀齊宣纏綿熱吻,整個人都嚇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劉洪濤的表情更加豐富,他先石化,接著傷心,最後抿著雙唇,眼裏含著淚水……他在這一刻失戀了……他幾乎是奔回到原來的位置,然後灌自己酒。溫柔體貼的紅豆緊隨其後,忙著勸慰。
她解釋說“唯一姐喝醉了,可能是見到長得俊一點的人就起色心了呢。”
某失戀男,繼續灌酒。
紅豆繼續解釋“你看剛才他們親吻的姿勢,是紀齊宣緊緊抱住唯一姐的,一定是她被強吻了。”
某失戀男,悲慟地哽咽了兩下,繼續喝酒。
紅豆繼續打氣“失戀乃成親之母。”
某失戀男悲痛欲絕。
好吧,紅豆覺得她還是閉嘴比較好。她隻能憂傷地看向擁成一團的人群,她不理解曾唯一和紀齊宣這是在演哪出戲。
激烈纏綿之吻結束,曾唯一縮在紀齊宣的懷裏,表情看起來倒有些興奮,她在他胸前不輕不重地畫了幾個圈,笑得很燦爛。
紀齊宣不動聲色地抓住曾唯一的手,眯眼道“滿意了?”
曾唯一把目光轉向紅豆那一邊,看見劉洪濤在抹淚,紅豆在好生安慰,心滿意足地笑道“很滿意。”
紀齊宣冷笑“好處?”
曾唯一依偎在紀齊宣懷裏“直到你滿意為止。”
回別墅的路上,曾唯一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車在別墅正前方停下後,她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紀齊宣斜視她一眼,自己先下了車,轉了半圈,為她打開門。
“謝謝。”曾唯一捂著肚子,艱難地下車。
曾唯一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邁一步對她而言就像是踩到刀尖上,她隻好用可憐的表情看向紀齊宣。
紀齊宣說“你說我該說你活該呢,還是活該呢?”
曾唯一委屈地搖頭,眼巴巴地看著居高臨下的紀齊宣。其實曾唯一覺得她對紀齊宣也是不一樣的。她不會向除了她爹地以外的任何男人撒嬌,無論是那些對她千依百順的追求者,還是她的長輩。偏偏他是個例外。她總會在他麵前無意識地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氣,用一副她不大會用,卻在他麵前用得很嫻熟的可憐樣子望著他。
紀齊宣蹲下身子,疑惑地問“你要我背你回去?”
“我胃疼,背著會更難受,”曾唯一嘟囔著,“當然是要抱我回去。”說罷,她伸出雙手。
紀齊宣也不說是否願意,直接伸手一撈,與曾唯一的姿勢完全契合在一起,脖頸順著她手的方向剛好被摟住。紀齊宣雖臭著臉,但他的步伐很輕,盡量減緩走路的動作。
曾唯一對著不苟言笑的紀齊宣說“紀齊宣,今晚我得好好犒勞你。”
紀齊宣黑著一張臉,給了曾唯一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她立即識時務地閉嘴了。
開門,上樓,送曾唯一上床,下一刻,紀齊宣便抽身準備下樓。她連忙小聲說了一句“我是病人。”
紀齊宣駐足,轉頭側看著她“然後呢?”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寒氣,曾唯一頓時緘默不語,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然後,不知為何,她覺得難過極了,好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她蜷著身子,抱膝而坐。
曾唯一以為紀齊宣不會這麽對她的。他怎麽可以就這樣丟下身體不適的她?他從來都是把她捧在手心怕化,對她關懷備至的細心男人,她甚至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有一天,他會這麽對她,見到她胃疼還揚長而去?
她莫名委屈起來……
直到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她情緒才漸漸好起來,心裏竟有一絲雀躍。門被打開,隻見紀齊宣手裏端著托盤,托盤上麵擺著一隻白底青花瓷的小碗。她一愣,他麵無表情地說“起來。”
曾唯一老老實實地爬起來。
紀齊宣把小碗遞給她,語氣不善“你不知道你有嚴重的胃寒?”
她不說話,低頭看著手裏的青瓷小碗,裏麵盛著棗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白光。這是一碗普普通通的老薑紅糖水,溫和散寒,適合她這胃寒之人。以前每個夜晚,他總會在她刷牙前端上一碗給她,告訴她這個能潤胃。
不知為何,曾唯一覺得眼眶發熱。她極力忍住,端著小碗,一勺一勺往嘴裏送。糖水甜中帶著辣,她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紀齊宣見從來不哭的曾唯一竟然邊喝東西邊流淚,蹙了蹙眉“不見效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曾唯一隻是一味地搖頭,不肯說一句話。碗見底以後,她才抬起她那略濕潤的眼,問“紀齊宣,你說,以後我會不會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疼惜我的男人?”
紀齊宣愣了一下,隨後輕笑道“你會的。”
是嗎?那為何六年來,她始終尋覓不到?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隻是貪圖她的美色而已!她認真地看著紀齊宣,仿佛看見了以前那個靦腆的未婚夫。
她爹地以前對她說過“你要找個比林穆森更好的男人,我看好紀家那孩子。爹地不會看錯的,他會是一個優秀的老公。”
所以,她爹地才會那麽放心地把她交給他。在她還沒有和他正式結婚時,她就住進了他們的新房。她不懂怎麽照顧人,他幾次生病,都是請私人看護來照顧。而每當她生病,守在床邊的永遠是沉默寡言的他。他如磐石,可惜,她不是蒲葦。她是藤蔓,攀附的是她怎麽努力也比不上的大樹。
何必呢?她曾一次次地問自己,可始終得不到答案。也許就是因為她不是蒲葦,磐石的無轉移,不會讓她韌如絲。
曾唯一突然撲進紀齊宣的懷裏,語氣低落地說“哪一天,你不再疼我了,我希望你不要一聲不吭,請告訴我。”她不想今天的感覺再來一次,那真是糟糕透了。
紀齊宣沒有回答,隻是僵硬著身子,默默地垂下眼簾。
關心靈的經紀人通知曾唯一,試鏡安排在這個星期六的早上九點半。關心靈代言他們品牌i的事,紀齊宣並不知道,曾唯一也沒有打算告訴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星期六早上曾乾學校沒有課,但是曾唯一給他報了補習班,平時都是紀齊宣送他去的。這天,曾唯一起得很早,不過還是比紀齊宣遲了一步,她醒來的時候,旁邊的床位是空的。她一邊撩頭發,一邊下樓。
陽光明媚,透過透明玻璃折射到屋子裏,紀齊宣一身西裝革履,正在悠閑地看報紙,曾乾則坐在他對麵,用那嬰兒肥的小手握住叉子撥弄著盤裏的煎雞蛋。
也許聽到了下樓的聲音,曾乾抬起頭來,難得見到不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媽咪,大喜過望“媽咪。”
紀齊宣不禁眯起眼,把報紙合上。曾唯一穿著拖鞋走來,順道揉了揉曾乾的頭發,再坐到一邊,一隻手撐著腦袋,問“有我的早餐嗎?”
此時,菲傭正好端著托盤過來,上麵大碟小碟裝著英式早餐,曾唯一便迫不及待地開吃了。她一邊吃一邊看紀齊宣手裏正在看的報紙——這報紙貌似不是今天的?
突然,曾唯一僵住了。兩個星期前,幾乎每刊上都有關於關心靈的消息,其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便是她和超市巨亨朱孝明的戀情。曾唯一偷偷瞄了紀齊宣一眼,見他麵無表情,心裏便在打鼓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舊情人這麽墮落,會怎麽想?
由於曾唯一一時閃神,盯著紀齊宣看了許久還不自知,紀齊宣瞟了過去“我不是美食,不用這麽看我。”她一下子回了魂,幹笑兩下,繼續吃早餐,但食之無味了。
紀齊宣要帶曾乾去補習班,不會開車的曾唯一便想搭個順風車。
坐在副駕駛座上,曾唯一開始抹防曬霜。這款防曬霜她以前並未買過,隻是聽櫃台小姐介紹,便抱著試試的態度買下了。當她剛把嶄新的瓶蓋打開時,紀齊宣立即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曾唯一聞了一下味道,聞到一股淡淡的蝴蝶蘭香氣。
“怎麽是蝴蝶蘭?”曾唯一不禁抱怨。其實以前的她挺喜歡蝴蝶蘭的味道,清淡悠遠,要不是顧慮到紀齊宣,她現在的化妝品裏不可能沒有一樣蝴蝶蘭味道的。
紀齊宣打了噴嚏,習慣性地掏出手帕,曾唯一見狀,問“我以前送的手帕真的扔了?”
“扔了。”
雖然明明知道答案,但曾唯一心裏還是有些不爽。那款手帕當時在香港沒有賣,她是特意跑到澳門去買的,雖然對她而言不貴,但也是花了她好些工夫的。那時的她也不知道,她對紀齊宣好是為了演戲給林穆森看,還是真的把紀齊宣當作自己的男人。
曾乾躺在後座上,嘟囔一句“媽咪不是很喜歡蝴蝶蘭香味嗎?以前還特意買了這個味的香水啊。”
曾唯一回道“你要記住,你爹地對蝴蝶蘭花粉過敏,以後我們要與蝴蝶蘭隔絕。”
“哎呀,媽咪從來不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爹地就是不一樣,媽咪為了爹地都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了。”曾乾咯咯地笑起來。
曾唯一偷偷掃了眼紀齊宣,他在開車,目視前方,可他的嘴角已然微微上揚。她也不反駁,硬撐著“你現在才知道啊,你不知道你爹地是你媽咪的心肝寶貝?誰跟我搶,我跟誰拚命!”
曾乾雙手捂住小嘴,偷笑起來。
正在這時,紀齊宣一個急刹車。由於慣性,曾唯一的身子稍稍前傾了一下,錯過了紀齊宣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
“乾乾,到了,爹地、媽咪就不送你進去了,你自己可以進去吧?”紀齊宣歪著頭溫柔地問。曾乾點頭,自己打開車門出去,然後朝車裏的曾唯一和紀齊宣招了招手,就向補習班走去了。
乾乾剛離開,紀齊宣忽然轉身,看著曾唯一,冷豔一笑“我是你的心肝寶貝?誰搶就跟誰拚命的心肝寶貝?”
曾唯一張口結舌,無話可說。那句敷衍兒子的話,這個老大不小的男人居然還當真。她幹咳幾下“你是我晚上的心肝寶貝。”
這話……
紀齊宣眯了眯眼,重新扶住方向盤,問她“你去哪兒?”
“天都攝影棚那兒。”
紀齊宣並未問曾唯一去那裏做什麽,她連措辭也省下了。
開車過程中,紀齊宣對曾唯一說“你出行不是很方便,石澳車也難打,你還是學開車吧。”
曾唯一點頭“嗯,我過段時間去報名。”確實,現在她不能像以前一樣,要求不同的男人開車接送她。她現在是紀太太,有夫之婦總是要注意形象的。
既然男人靠不住,她就隻能靠自己了。曾唯一接著說“你有空的時候,就帶我去選車吧,紀先生應該不在乎車的價錢吧?”她笑了兩下,看著紀齊宣那麵無表情的臉,笑得有些無賴,“我要買最新款的車,行嗎?”
他淡淡道“隨意,隻要你喜歡。”
關於錢,他向來不計較,隻要她喜歡,隻要她滿意,他會給她最好的生活。他也知道,曾唯一稀罕的隻是他的錢,僅此而已。
到達天都攝影棚樓外,曾唯一立馬後悔讓紀齊宣送了。她知道關心靈喜歡耍大牌,肯定會比約定時間慢上幾個小時,所以才毫無顧忌地讓他送她過來。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車被迫停下來,因為路口被圍住關心靈的記者堵住了。
曾唯一小心翼翼地看向紀齊宣,他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目光在關心靈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她撇嘴暗諷“這麽舍不得,直接出去告訴記者,你倆要複合好了。”
紀齊宣睨了曾唯一一眼,語氣冰冷道“然後呢?”
“然後,我們簽離婚協議書唄。”曾唯一蹺著腿,表情不是很愉悅地說,“關小姐這麽迷人,你舍得放棄?”
紀齊宣忽然伸手,挑起曾唯一那帶有怒色的臉,眯著眼睛笑道“你舍得你的心肝寶貝?”
“當然舍不得。”曾唯一微笑,“把你拱手讓人,就是把我的幸福生活讓給別人,你認為我會舍得?”
紀齊宣冷笑“那你就應該好好抓牢了。”
曾唯一輕佻地舔了下他的手指,眯著眼對他笑“我怕我的魅力不及人家。”
“放心,你一直是最迷人的。”
曾唯一隻是微笑。
也許是車子離記者太近了,有幾個記者回頭正好看見了車上的曾唯一和紀齊宣,於是他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得狂奔而來,對車裏的曾唯一和紀齊宣一頓猛拍,還問“紀先生,紀太太,早上好。剛才關小姐告訴我們,她是因為代言紀太太創立的服裝品牌才來此拍照,這是真的嗎?”
曾唯一渾身僵硬……這關心靈還真是大嘴巴。她本來打算讓紅豆在外當法定代表,她在幕後就行,如今關心靈這麽一說,得引出多大的麻煩,尤其是曾經紀齊宣和關心靈那檔子事,如今她隱瞞紀齊宣擅自找關心靈簽約,他會不會不高興?
她忐忑轉身,見紀齊宣正在解安全帶。
“那個……”曾唯一囁嚅著找措辭。
紀齊宣回頭看她一眼,輕笑“迷人的太太,你是想輸嗎?”
曾唯一頓時愣在座位上,細細品味紀齊宣這句話。
曾唯一突然意識到,關心靈接這個代言,不僅僅是想要高額的代言費那麽簡單。從關心靈告訴記者是代言曾唯一的品牌就可以看出,關心靈不過是還想與紀齊宣攪在一起而已。難道她還想搶紀齊宣?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
曾唯一立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充滿了戰鬥力。她麵帶甜美的笑容,對紀齊宣笑道“親愛的老公,我們下車吧。”
若是要比高調,誰都比不過曾唯一。
兩人一前一後下車,一大堆記者拿著自己的長槍短炮迎麵而至,原本簇擁在關心靈身邊的娛記全跑到曾唯一麵前去了。
“紀太太,您為何要請關心靈來代言您的品牌?難道您不知道關心靈和紀先生的關係嗎?”
曾唯一保持微笑,按兵不動。
“紀先生,您對紀太太這個方案有什麽看法?您不會尷尬嗎?”
這時,曾唯一突然抱住旁邊的紀齊宣的手臂,對著記者微笑“我老公是公私分明的人,你們就不要胡亂猜測了。”
與此同時,落單的關心靈款款走來,而那些記者立即朝關心靈一陣猛拍。
關心靈目空一切,直接無視了紀齊宣旁邊的曾唯一和那些記者,對紀齊宣溫柔一笑“好久不見。”
紀齊宣隻是露出禮貌的微笑,然後點頭。
關心靈能無視其他,曾唯一自然也能無視,便直接對紀齊宣說“我們進去吧。”
其實曾唯一以前還是對關心靈略有好感的。關心靈年紀比曾唯一小,卻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實在不簡單。可當曾唯一知道關心靈爆料曾唯一是服裝店的幕後老板後,那難得的好感消失殆盡,甚至變成了反感。
因為之前曾唯一就私下打過電話給關心靈,讓關心靈隱瞞曾唯一是i品牌的幕後老板。當時關心靈還滿口答應,想不到今天竟來這招。她是不是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曾唯一當猴耍了?曾唯一暗忖,不給關心靈一點顏色,她就不知道曾唯一是誰。
三人朝天都影棚前進,由於記者一直堵路,盡管有保安阻攔,還是走得艱難。不一會兒,關心靈就被一名記者擠得直接往紀齊宣身上撲。
曾唯一保持鎮定,並在暗地裏掐紀齊宣,好似在提醒他,他現在是她的,不可亂來。紀齊宣很無奈,左側佳人投懷送抱,右側美人動用家法,著實消受不起。
終於,他們甩開了記者,坐了下來。
“關小姐,你能解釋一下剛才為什麽不信守承諾嗎?”曾唯一對她麵前的關心靈說。
關心靈抿著唇,並未看曾唯一,而是定定地看著坐在曾唯一旁邊的紀齊宣“我們又沒簽合同,我忘了,不行嗎?”說罷,她的目光轉到曾唯一那兒,眼裏充斥著不屑。
“這樣啊?行!”曾唯一開始微笑。紀齊宣不禁微微眯起眼,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曾唯一開始讓關心靈拍照,關心靈也沒多大意見,畢竟合同裏有說明,一律按照乙方(曾唯一的i品牌)的要求拍照。
曾唯一的要求很奇特,她要關心靈與一條蟒蛇拍照,蛇纏在關心靈脖子上,關心靈則要與那條蛇親吻。
當工作人員拿著一條蟒蛇上來時,關心靈立即跳起來,怒目瞪向站在旁邊雙手抱胸的曾唯一“你有病是嗎?我堅決不用這個作為我的搭檔。”
曾唯一睨了她一眼“我們是簽了合同的,你不記得了?”
關心靈冷笑“你的要求太苛刻,恕我無法達成!”
“我並不認為我的要求很苛刻。”曾唯一走到那條黃金蟒旁邊,撫摩著,“你這搭檔可值一百多萬,再說,這蟒又不咬人,哪裏苛刻了?”曾唯一的聲音微微提高。
“我不要!”關心靈轉過頭拒絕。
“我們簽了合同。”
關心靈火氣頓時上來了“不拍就是不拍。”
曾唯一微笑“不好意思,我覺得我並沒有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曾唯一踱步到紀齊宣麵前,幫他理了理衣領,還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曾唯一回過頭來,見關心靈正在看她和紀齊宣,繼續問“關小姐,想好了嗎?”
曾唯一的漫不經心深深刺激到了關心靈,關心靈咬牙切齒地冷哼一句“紀太太,算你狠!”說罷關心靈就揚長而去。站在關心靈身後的經紀人略有抱歉地鞠躬“紀太太,實在抱歉。”
“這算單方麵解約?”曾唯一挑眉,冷冷地看向經紀人。經紀人無奈不已“我試著去和關小姐談談,希望曾小姐給我點時間。”
“好的,希望你們盡快解決。”
看著經紀人追了出去,曾唯一這才舒了口氣。紀齊宣掃了一眼助手手裏的黃金蟒,笑道“這麽短的時間,居然能找到一條黃金蟒?效率很高嘛。”
曾唯一瞪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這就是‘黃蓉’啊!”
“黃蓉”是紀齊宣十一歲時養的寵物,名字是曾唯一取的。那會兒她正迷電視劇《射雕英雄傳》,見這黃金蟒渾身黃色,加上是條母蟒,便取名為黃蓉了。
她本來以為這條蟒早就死了,昨天寵物醫院因打不通紀齊宣的手機,就把電話打到家裏來,通知黃蓉康複,可以出院了。曾唯一就拜托正好去影棚送衣服的紅豆把它送到影棚住一天,等自己今天過來,順道把它接回去。
沒想到正好發揮了作用。隻是現在黃蓉年紀大了,一直匍匐著腦袋,沒精打采的。
紀齊宣蹙了蹙眉“這條蟒我是打算送給ben的,我怕乾乾害怕。”
曾唯一嘟囔一句“當初我搬進你家,也不見你把這條蟒送人啊。”此話說得倒有些酸溜溜了。
紀齊宣眨了眨眼“我知道你不怕。”
曾唯一也不再追究,隻是手摟著紀齊宣的腰部,微微踮起腳,靠近他的耳垂,曖昧地吹了一口氣,笑道“本來嘛,我自己就是條纏人的巨蟒。”
紀齊宣的臉上微露笑意。
“哢嚓。”是相機的聲音。
紀齊宣和曾唯一皆一愣,轉身疑惑地朝攝影師看去。
“我覺得紀太太和紀先生你們可以自己當代言人。”攝影師微笑,把剛才抓拍的鏡頭給他們看。畫麵裏,女子輕摟男子的腰,微微踮起腳在他耳邊細語,男子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紀齊宣本來外貌也出眾,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歐式深邃的雙眼,英挺的鼻梁,還有那性感的稍稍上揚的嘴唇,而曾唯一的白襯衫配緊身高腰短裙把她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展示得淋漓盡致,她的側臉半明半暗,呈現出一股神秘感,讓人隻能看個大概,為無法看到她的全貌而歎息。不得不說,這張抓拍,無論是角度、光線還是動作,確實好得沒話說。
不過,他們都對代言沒興趣。曾唯一把相機還給了攝影師,囑咐說“麻煩你把這張照片放大。”然後她轉頭對紀齊宣笑道,“把它掛在我們的臥室,可好?”
“隨你。”紀齊宣還她一個淡笑。
片刻後,ben來“取”黃蓉了。當他看見一條比他的大腿還要粗的蟒蛇時,他一臉哭相地感謝了紀齊宣的賞賜。
“貌似ben不喜歡黃蓉。”紀齊宣和曾唯一離開天都影棚的時候,曾唯一通過反凸鏡得出這個結論。
“日久生情。”紀齊宣不緊不慢地說道。
曾唯一不大讚同地說“不一定吧?有的時候,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使待在一起,還是不喜歡,根本不能日久生情。”
紀齊宣笑了笑“是啊,無論怎麽努力,有些人,終究無法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