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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作間和我跟董小黎此刻正坐著的地方相隔的並不遠，即便如此，我還是走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我不知道為何這裏的店主人會和董小黎看到的人臉如此相似。
    難道說這裏店主人就是昨天那張人臉變成的。或者說昨天看到的鬼影此刻早已附著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這樣在腦海裏來回思索著，我不免感覺格外的緊張。
    操作間裏。
    隱隱約約，不時傳來的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刀口落下，“亢亢”作響。
    平時，對於這樣的聲音，我早已經司空見慣，但是此刻，一種莫名的詭譎卻仿佛在我的心裏紮下了根，之後毫無節製的滋長。
    我繼續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我發現操作間裏竟然沒有一個人。
    看到這裏，剛才淤積在心底的恐懼感，一刹那好似積累了一年半載的山洪，終於再也忍不住，頃刻間爆發了出來。
    這麽說這裏的店老板果然不是人，就在我在心裏默默說到“人”的時候。
    這時，我突然間感覺一隻手正搭在我的肩上。
    我心有餘悸的轉過身子，剛才的那張臉此刻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網膜中。
    幸好我的心髒沒有問題。
    要不然我想，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我恐怕會當場暈厥過去。
    見我一臉猙獰的表情，店老板此刻也顯得異常的疑惑。
    “喂，請問沒事吧！”她柔聲叫了叫我。
    此刻，我的心早已快迸出了胸腔。
    聽見店老板的聲音，一刹那，我不由小聲念叨，“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和你無怨無仇你千萬不要來害我。”
    與此同時，我差一點從自己的身後將那把斜插在木砧板上的刀操起。
    見我說這樣的話，眼前的人顯得更加的不解。
    此刻，她的一雙眉沒有限度的蹙成一團。
    她略帶狐疑問，“到底出什麽事了？”
    這一次，她的聲音很大。
    聽到她的聲音，頃刻間，我這才回過神來。
    “沒什麽，”我顫抖著搖了搖頭。
    剛才的那一幕仍舊讓我心驚膽戰。
    “既然沒事，那你到這兒來幹嘛？”她繼續問。
    被她這樣發問，一時間我也不知該怎麽回答。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我說，“能向你打聽一個事情嗎？”
    “什麽事情？”她重新走進操作間，之後嫻熟的剁起菜來。
    “就是，就是請問你見過一個，一個嘴唇的右下角有一個黑痣的人沒有？”我猶猶豫豫把這句話問出，之後立在一旁，等待著她的答複。
    聽見“黑痣”，我看見她先是一愣，之後又恢複了一開始的模樣，“這個人大概長什麽樣呢？”
    “和你差不多，”我知道我這樣形容顯得有些失禮，但是一時間我也找不出任何其他比這更加貼切的形容。
    “像我？”那人的眉毛一彎，之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個人你見過？”她回過頭來。
    看著她的臉，我也不知道該說著什麽，想了半天，我說，“我的一個朋友見過，所以讓我問問你。”
    “喔，是這樣，”她語氣漸漸恢複了一開始的平靜。
    頓了頓，她繼續說，“既然如此，那最好讓你的朋友親自來問好了。”猛地，她好似想到了什麽，說，“對了，這裏的油煙很大，你還是先去座位那邊。到時候，我再跟你說吧！”
    見她這樣說，我一刹那也找不出任何回絕的借口，想了想，我點了點頭。
    回到桌前，董小黎正一臉愕然的看著我。
    雖然此刻她並沒有說一句話，但我已經大致明白了她的心事。我知道董小黎是想問我到底問出了什麽。
    看著董小黎，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可是我明明看到的就是這張臉，”董小黎仍舊一口咬定。
    頓了頓，她繼續說，“就算是我看花了眼，但也不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吧！”
    原本，我打算勸一勸她。剛才在操作間裏情形，讓我對一開始的判斷有了些許懷疑。
    但僅憑董小黎剛才的那句話，我又不知此刻該如何開口。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店老板端著兩碗菜走到了我和董小黎的麵前。
    看見那人，董小黎不由將目光別向一邊。此刻，她盡量不去看那張臉。看到那張臉，昨天晚上的一幕便毫無征兆的湧上心頭。
    “聊啥嗎，這麽熱鬧？”那人把手裏的餐盤穩穩的放到桌上問。
    “喔，沒聊啥，”我支支吾吾說。
    女人把手裏的餐盤放下的一刻似乎想到了什麽，笑著說，“對了，剛才你們說的會不會是這個人？”
    她說著，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彩照。照片的類型應該是一張中規中矩的證件照。
    照片中的人麵無表情，一雙眼顯得異常的空洞。
    看見照片，我拍了拍董小黎的肩，讓她扭過頭。
    她的目光漸漸向那張照片上滑去。眼神在那張照片上停止時，她一刹那竟然叫出聲來，“就是這個人。我看到的就是這個人。”
    顯然，董小黎的情緒已經超出了自己可以遏止的範圍。
    她說話的聲音異常之大。好似說這句話時，昨天晚上她親眼看見的那張臉此時又驀然出現。
    董小黎的舉動讓我和那人不免一驚。我低下頭看去，照片中的人確實和眼前人一模一樣。除了嘴角的那顆黑痣以外，幾乎很難找出其他的不同之處。
    “對了，這個人是？”我問。
    也許是猜到了我此刻的所想。
    那人傾吐一口氣，“這個是我妹妹。”
    頓了頓，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麽，繼續問，“對了，你們是什麽時候看見這個人的？”
    “昨天，”我重複著董小黎的話。
    “昨天？”聽到這句話，那人反倒一愣。也許是覺得我們是在開玩笑，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提起，“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董小黎一臉鄭重其事的反問。
    那人的臉色一刹那由正常色變為了一派紙白。進而那層紙白中又透出了幾星淡紫。
    那樣的表情，好似在她的心裏正竭力掩飾著什麽不可言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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