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景鬱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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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呼延南音問“這劉家的田地在哪裏”
鄭延輝有些疑惑, “會長莫不是要去這劉家莊”
呼延南音道“不錯,我確實想去劉家莊一趟。”
“不知會長想去做些什麽可需要我隨行陪伴”
呼延南音搖頭“不必,我隻是過去看看他們的情況。”
“這”
鄭延輝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會長, 他家與我們是同行, 隻怕他並不歡迎我們。”
大家同吃一碗飯, 工會的人靠近劉家莊都會被製止,何況是去看人家的情況。
他們打聽劉家莊的消息已是不易。
呼延南音“你隻管告訴我便是,其他的自會想辦法。”
鄭延輝聽呼延南音非去不可,開始懷疑呼延南音來小路村,是不是奔著劉家莊來的,莫不是想要打探些內部的消息, 然後吞並劉家莊, 或是吃掉劉家在各地的生意
都是生意人互相搶地盤倒也是常有的事,隻是這工會大會長親自下手搶生意,還真是頭一次見。
鄭延輝心想自己還真是老了, 沒想到這年輕人上任之後, 路子這麽野。
“出了村子往西走二十裏地,就是劉家莊,他們的農田和我們的並不相連, 中間有部分散戶農田做間隔。”
“好,我知道了。”呼延南音與鄭延輝說, “這事記得保密。”
鄭延輝笑著說“會長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呼延南音又說“還有一件事,昨日你說起與姚家姑娘相熟的官員,我這兩位朋友在村裏閑逛,遇到與那官員相熟的巧娘, 巧娘那裏有不少孩子,是這官員一直在給糧養著,如今這官員被押解上京,隻怕回不來了,這巧娘那邊的孩子就勞煩你多照顧,該安排讀書就安排讀書,所有的花費都記在我的賬上。”
“好。”鄭延輝應下。
庭淵語氣平常得像是不經意間提起,“我聽巧娘說,這聞人司戶和姚家姑娘關係挺親密的”
鄭延輝以為庭淵是想聽八卦,“這倒是事實,他們兩個是挺親密的,經常四處遊玩,外頭巡視農田什麽的,村裏不少人覺得他們兩個會在一起。”
如此說來,這兩個人的關係確實挺親密。
庭淵“這聞人司戶平日裏不是應該四處巡視嗎”
“是啊,所以每次來我們小路村,都與姚家姑娘在一起,我們這小村子也沒有那麽多規矩,男女互相喜歡,一起處處遊玩,大家倒也都看得開。”
庭淵哦了一聲。
鄭延輝走後,伯景鬱把颶風人叫入屋內,讓呼延南音去準備馬車,晚些他們去劉家莊看看。
颶風人進屋,不知道伯景鬱找他們什麽事。
“颶風,你去一趟春熙城,潛入縣衙查看一下是誰給姚家做的屍檢,找到作假的仵作,看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赤風,你去總府與霜風會合,讓他在總府多待一段時間,為我們再爭取一些時間,順便將我們查到的事情告訴他,盯住總府劉家的人,看看他們私底下都在和誰來往。”
驚風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伯景鬱給自己安排差事,問道“殿下,那我呢”
“你暫且留在我的身邊。”
庭淵用欣賞的眼神看著伯景鬱,“你倒是比以前更聰明了。”
伯景鬱“以前的我很笨嗎”
庭淵“不笨。”
就是像剛進社會的年輕人,在學校裏學了很多東西,就想大展身手,進入社會發現一加一不一定等於二,有人可能會偷掉一部分。
經過這幾個案子之後,他的思維能力明顯有了變化,不再和從前那樣完全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本事是有的,隻是運用得不太熟練,就像自己剛從警校畢業,覺得自己一進警局,就肯定是警界福爾摩斯,查案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什麽都行,查到後麵發現自己啥也不是。
書本裏的知識吃得再透,也不意味著現實中就能百分百地運用好,案子不是一成不變的,光靠書本裏的內容,不會結合實際情況,那麽自己就隻是一個知識的承載體。
庭淵道“以前這些都需要我提醒你,如今你自己就能想到,我想再曆練曆練,你就能夠變得非常全能。”
伯景鬱輕笑,“都是你的功勞。”
他對颶風和赤風說“去吧。”
兩人退出去,收拾東西各自離開。
伯景鬱對驚風說“你去看看呼延南音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了。”
庭淵起身下床。
伯景鬱看向他,“你幹嘛”
“我跟你一起去。”
伯景鬱“我們去就行了,你現在狀況不好,許院判說了,你要好好休息。”
庭淵“不是什麽大事,許院判不是說了,正常行動是沒有問題的,這案子我從頭到尾,你不讓我親眼去看看,會影響我的判斷。”
伯景鬱拗不過庭淵,隻好帶著他一起。
多拿了兩個枕頭給他做靠枕,怕他路上磕到。
杏兒和平安也一起跟上。
一行人往劉家莊去。
路外邊的農田已經翻得差不多了,都灌滿了水,泡上兩天,就能夠插秧了。
馬車一路慢行,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到劉家莊的農田。
他們的農田已經開始插秧了。
呼延南音“沒想到他們比我們還要快一些。”
庭淵“他們田比你們少了兩千多畝,犁田的速度肯定要比你們快,你看遠方還有正在犁田的。”
順著庭淵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還有在犁田的。
前邊犁後邊插秧,等插過去那邊的田也就差不多了。
馬車停在他們農田附近。
路邊有個茶棚,不過這茶棚倒是與那種開在官道上的茶棚有所不同,沒掛番號,應該是僅供這劉家莊的人飲水用的。
伯景鬱將庭淵從馬車上接下來,沿著農田邊緣的道路往茶棚走。
庭淵“這茶棚看著不像接納外人的。”
伯景鬱“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距離茶棚還有二十米,便有人過來問他們,“你們是幹什麽的”
伯景鬱看這人一臉凶相,肌肉紮實,可不像是一般的農戶,茶棚裏還靠著兵器,覺得有些奇怪,尋常的護院也就用棍棒,這劉家莊的護院怎麽還有兵器。
庭淵道“我們是路過,看到你這裏有茶棚,來喝口茶。”
胡須男道“我們這茶棚不對外賣茶水,我們這又不是官道,你們這是哪門子路過。”
胡須男瞪眼,逼上前兩步,“莫不是別家的奸細,過來打探消息的”
“怎麽會”庭淵笑著說,“你們這有什麽值得我們打探的。”
“那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放著官道不走,跑到我們這私路上來。”
呼延南音道“這我們也不知道你這是私路,你們這私路按著官道的標準在修,也怪不得我們走錯。”
這確實是,通常官道對路麵是有要求的,私路大部分都是土路,哪有私路鋪石塊填的和官路一樣平整的。
“我們這一路上也遇到大大小小的莊子,還是頭一次遇到你們這樣的,連討口水喝都不行,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呼延南音故意激他。
胡須男皺眉看了呼延南音兩眼,倒是沒發作,朝身後喊道“給他們把水打滿。”
身後立刻來了兩個夥計,接過他們手裏水袋。
庭淵與伯景鬱對視一眼,都覺得劉家莊很怪異。
這一路他們確實路過很多農莊,沒有一家農莊像他們這樣防備外人。
伯景鬱掏出自己的錢袋子,給胡須男遞上銀兩,“我們這走錯路人困馬乏,不知道您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在你這茶棚休息片刻,喂喂馬,若是能給我們弄點吃的,那是最好不過了。”
看著幾個穿著打扮倒也不像是普通人,給他錢財的這個,像是北方人,不像是西府人。
胡須男有些猶豫。
伯景鬱道“我們就在你這茶棚坐坐,不進莊子。”
聽他們這麽說,再看這幾個人的戰鬥力,也不像很強的樣子,一個個的細皮嫩肉。
胡須男看著手裏這一兩銀子,給他們喂馬,一人弄點吃的,最多也就半兩銀子,餘下半兩,哥幾個等閑下來了還能去酒樓吃頓好的。
這麽想著,他就同意了。
說道“那行吧。”
於是找了個人過來,讓莊子上的廚房給他們整點吃的端過來。
伯景鬱朝驚風使了個眼色,驚風便明白他的意思,將馬交給他們。
飯菜剛端上桌,踏雪便突然衝進了農田。
速度太快都沒人攔得住他。
“快,快把這馬攔住。”
伯景鬱趕忙指揮驚風去把馬拉回來,“別踩著人家的田了。”
他說這話時,馬已經踩了農田。
一路撒歡往前衝,給劉家莊的人都看傻了。
驚風趕忙去追。
胡須男也趕緊指揮護院去抓,“快去抓住這馬,別讓他毀了莊稼。”
胡須男看向伯景鬱他們,“你們這馬是怎麽回事”
伯景鬱表現得也是很懵,“這馬以前一直很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是不是你們喂的馬草不行”
他去看了護院拿來的馬草,確實是品質比較一般的馬草。
伯景鬱拿著馬草與胡須男說,“這馬草太差了,我這馬吃不慣,發脾氣了。”
胡須男看著馬霍霍了好幾畝田了,與伯景鬱說,“小兄弟,你的人若是再抓不住這馬,我們可就要用強了,可不能讓他再霍霍我們的田了。”
伯景鬱連忙擺手,“那不行,不瞞你說,這馬通體雪白,是西州的貢馬,全天下就這麽一匹,王爺與我打賭輸了,把馬借我用一年,如今這鬱王殿下已經成了齊天王,代天巡狩已經到了總府,若是這馬沒了或是傷了,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啊”胡須男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如今的心情,“這馬怎麽還和齊天王扯上了關係。”
庭淵在一旁幫腔“這可是齊天王最喜歡的馬,出京之前與我們再叮囑,若是這馬出了問題,他就要砍了我們的腦袋。”
伯景鬱看了庭淵一眼,接著往裏頭添油加醋“這馬瘋起來,我們誰都攔不住,便讓他瘋去吧,毀了你們的田,毀多少我賠多少如何,比起我這顆腦袋,我寧願傾家蕩產,我無意將你們牽扯進來,可若是這馬真在你這莊子上出了問題,那我可保不住你們。”
胡須男聽他這話,差點沒吐血,“那你怎麽不早說你可真是要害慘我了。”
“對不住,對不住。”伯景鬱忙道歉。
他提醒胡須男,“快讓他們莫要傷了馬。”
胡須男沿著田埂往前跑,邊跑邊喊,“別傷了這馬”
這要是真傷了馬,指不定要倒多大的黴。
現在他相信這些人不是別家的奸細,可他們給自己惹的這麻煩比別家奸細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他寧願這些人都是奸細,這馬也是匹普通的馬。
伯景鬱與庭淵說,“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把馬追回來。”
他與杏兒和平安說“照顧好你家公子。”
呼延南音也跟了出去。
庭淵坐在涼棚裏,看他們一群人在田埂上追著踏雪跑,胡須男不讓他們對馬下手,誰都不敢動,隻能由著這馬在田裏亂竄。
踏雪的速度又豈是普通人能追得上的,他在田中如入無人之境,速度快個頭又大,以至於這些在田裏插秧的普通農工也不敢阻攔。
平安看著踏雪在田裏亂竄“這也太損了,他們得毀多少田。”
庭淵道“這田自然是毀得越多越好。”
“為什麽”平安不明白,“這不是糟蹋糧食嗎”
杏兒“這麽做是有目的的。”
杏兒雖沒有多喜歡伯景鬱,但她知道伯景鬱幹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不會幹毫無用處的事情。
庭淵想到杏兒和平安對伯景鬱的敵意,與他們說,“他也沒什麽壞心思,驚風幾人之前對我確實不尊重,如今在他的管教下也規矩多了,這一路還長著,大家和和氣氣地一起相處,將來免不了還有求於他們,也不好把關係搞僵。”
杏兒知道他是在說昨晚的事情,“好,都聽公子的。”
平安也道“知道了,公子。”
庭淵笑著與他們說,“我呢,是個護短的人,他也是,我和他之間終歸是有一筆交易在,我也不能說與他反目一拍兩散,從我同意與他交易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綁在他的身邊,那咱就不能與他的關係交惡。”
“公子,你不必解釋,我們都懂。”
伯景鬱這一路對他們怎麽樣,他們都是有目共睹親身體會的。
有一說一,伯景鬱從未虧待過他們兩個。
杏兒道“他對我的好,我也記在心裏的。”
庭淵笑了笑,看向田裏。
一眨眼的工夫,踏雪已經不知道毀了多少畝田了。
平安道“這還得毀多少啊。”
庭淵平靜地看著這一幕,“毀多少,就賠多少,不必操心。”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劉家莊戒備森嚴,光是靠近路邊的茶棚就要被盤問,聞人政作為司戶,糧食稅收,田地人口都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呼延公會的稅收沒有問題,那這問題極有可能是出在了劉家。
田冊沒有作假,稅收也沒有作假,若隻是普通的農莊,何須有人帶著兵器把手。
伯景鬱是想借此撕開一個口子,看看能不能進劉家莊,探查一下他們的底細。
庭淵正是明白了他想幹什麽,才會說毀的越多越好,毀的越多,要想算清楚數額就越難。
他們隨身的銀錢並不多,若不夠賠付總得將他們扣押下來以防逃跑,那這就正好隨了他們的心意,讓他們順理成章地進入劉家莊,礙於他們的身份,劉家莊的人也不敢對他們做什麽。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