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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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文浩一聲嘶吼, 極力否認“你胡說”
“真是我胡說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在心裏,隻需要稍稍助力,就能破土而生。
庭淵便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 “就如你所說的那樣, 人是你殺的, 東西是你藏的,那屍體去了哪裏你搶來的財物又去了哪裏”
這根本說不通,如果沒有第三人知道這一切, 完全說不通。
文浩替自己找理由, “或許是我殺人被其他人看到了。”
“好,我們假設你殺人的時候被別人看到了,他為什麽要幫你藏屍體呢”庭淵順著文浩的思路往下推。
這條路根本走不通。
庭淵道“人是你殺的, 與他有什麽關係, 若真是貪圖財物, 他沒必要幫你藏屍體,拿走財物就好了。”
文浩努力地去想,去尋找一個合適的說辭, 卻發現自己怎麽都找不到。
庭淵也不再逼問他什麽, 讓他自己去想,自己去煩惱。
丁嬌兒的屍體, 為什麽會消失
起初伯景鬱和庭淵都以為是文浩返回現場偷走了屍體, 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撞見伯景鬱和驚風,才把屍體偷走。
可一路追查到這裏,這個結論已經完全被推翻了。
很顯眼文浩隻是一個煙霧彈,而他還傻傻地以為自己用情至深,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人當槍使了。
隻是這點讓庭淵也想不明白, 人既然是文浩殺的,背後那個人究竟為什麽要把屍體轉移走
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偷走屍體,到底是為了隱藏什麽或者是達到一個什麽樣的目的
凶案三要素,殺人動機,殺人手段,殺人場所,本案三要素集齊,卻處處透露著不合理。
費這麽大的心思,搞這麽多疑點出來,藏在背後的人究竟要做什麽
庭淵實在想不出來,屍體和財物同時成為殺人動機的情況是哪種。
給足了文浩時間,文浩還是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說辭。
庭淵問他“如今你還覺得自己沒有被人當擋箭牌嗎”
文浩看著站在對麵的蘇月娘,她始終都不曾正眼看過自己,心中還是不願意相信蘇月娘對他沒感情。
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裏浮現,他堅信蘇月娘是喜歡他的。
一口咬死“此事與月娘無關,雖我不知道為何屍體丟失,也不知道為何財物丟失,但這件事與月娘毫無關係。”
這讓庭淵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這文浩對蘇月娘用情如此深,即便是發現問題,也不願意相信,不願意將她供出來。
庭淵“好,既然你說與蘇月娘無關,那我便查一查蘇月娘的背景,既然毫無關係,又何懼一查。”
文浩有些崩潰,“我都說了與她毫無關係,你為何非要揪著她不放”
庭淵道“你是凶手,我總要找到你殺人的動機,你搶奪丁嬌兒的財物是為了和月娘過好日子,若月娘真與這件事無關,自然不懼一查,丟失的財物和丁嬌兒的屍體自然是要找出來,找不到財物和屍體,這個案子就不算完。”
顯然文浩不知道屍體去了哪裏,也不知道財物去了哪裏。
找不到這兩樣,明日任何人都別想順利出城。
東西在城內,掘地三尺,一寸寸地找,把全城翻個遍,也要找出來,總不見得一具屍體能把珠寶拿回來然後不翼而飛。
一日找不到,就找兩日,兩日找不到,就找三日。
若是一直把人關在城內,時間久了,自然會有人受不了,幫忙尋找或者主動線索。
庭淵“你既承認了殺人,那與你有關的人,都應該接受調查,而你這自稱與你兩情相悅的心儀女子,自然是重中之重的要被調查。”
庭淵轉而看向縣令“縣令,如今這情況,還請你調人去將月娘的家人控製起來,先搜一遍他的家。”
事情都鬧到這一步了,陳縣令哪還能在意什麽農神不農神,不查清楚,城中百姓隻怕也是惶恐不安,“去把他月娘的家人帶過來。”
即便到了這一步,月娘依舊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還是那麽淡定。
庭淵就更覺得奇怪了,即便是對自己的情郎視而不見,那自己的家人要被捆起來,還能這麽袖手旁觀
他開始懷疑,莫不是這月娘真的是個情感淡漠的人
確實有些人天生情感淡薄,有情感障礙。
一切隻能等蘇月娘的家人被帶來問話才能確定。
文浩如今再看蘇月娘,她依舊沒有拿正眼瞧自己,他承認自己殺人這可是死罪,案情查清他就要被斬首,可月娘真的毫無反應。
庭淵特地讓開,讓他二人的視線能夠暢通無阻。
月娘的心態確實很穩,一直到她家人被綁過來,也沒有露出過其他的情緒。
蘇月娘一家四口人,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弟弟,父母健在。
從他一家衣著上來看,不似富貴人家,她娘身上也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固定頭發用的都是木質的簪子。
之前聽這些農神女說,被選中成為農神女的女子,基本等不到第二年再選就會有人上門說親,想來蘇月娘家應是條件不好,也想讓她通過被選中為農神女,嫁個不錯的人家。
蘇月娘的家人被捆到農神殿裏來,看到蘇月娘時,她娘哀嚎著喊著她的名字,“月娘,月娘,快救救我們。”
她爹也是如此,“你快叫這些人給我們鬆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至此,蘇月娘也沒抬頭看他們。
這就讓人有些納悶了。
庭淵看著蘇月娘如此,真的以為她有情感障礙。
蘇月娘她娘往女兒身邊靠近,被捆的目的地是農神殿,而今夜又是農神祭祀第一夜,月娘成為農神女,她便有了懷疑,“月娘啊,是不是我們讓你嫁給鄭老爺做填房惹怒了農神農神要懲罰我們呀”
蘇月娘不語。
庭淵卻抓住了關鍵信息,問蘇月娘她娘,“你說的這位鄭老爺是誰”
蘇月娘她娘道“是我們那一片很有錢的地主,看中月娘很久了,想要讓月娘做填房,月娘的弟弟阿郎要娶媳婦,人家給的聘禮很豐厚,我們就同意了。”
縣令一聽這話,覺得實在荒唐,“那鄭老爺今年已過花甲,月娘一個妙齡女子,實在是荒唐”
庭淵“”
他看這蘇月娘不過十六七歲,這個世界與庭淵所在世界古代成婚的年齡不同,女子和男子過了十六才可以議親,若非早早的定了娃娃親,多數都是過了十六才開始婚配,多數都是在十八歲以後才成婚,考科舉的男子一般成婚更晚,都是二十以後。
這些男子若是科舉拿了好名次,將來要娶的必定是達官貴人家的女子,因此上層的男子普遍晚婚,不願意早早婚配,將來斷了自己的姻緣關係,從而上層的女子結婚也晚,普遍都是十八以後才開始議親。
就算蘇家想攀高枝,也未免攀得太過了,這鄭老爺的年紀蘇月娘的父母看著都要大上一番。
這哪算是一門親事,這是要賣女兒。
連縣令都覺得離譜,說明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也無法忍受這裏離譜的事情,不單單是庭淵一個人覺得離譜。
縣令質問蘇月娘的母親“你確定這是一門親事,而非買賣人口”
本朝雖議親要遵循父母的意願,子女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選擇的權利,若子女不願意,這親就不能結,需要雙方自願簽訂婚書。
“你可有婚書”縣令問。
蘇母道“這親還沒定下來,自然沒有婚書。”
縣令“連你都知道這親訂了算喪盡天良,這是把女兒往火坑裏推,你還要定,這女兒難道不是你親生的嗎”
蘇母無奈地說“若是家裏的條件好,誰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快死的老頭,讓街坊戳脊梁骨。”
“這不是家裏條件不好,我兒也要娶妻,她反正要嫁人,嫁給誰不是嫁。”
說白了就是重男輕女,不把女兒當人看,庭淵氣不過懟她“嫁誰不是嫁,你怎麽自己不嫁”
蘇母怒瞪庭淵,“你這小兒說話可真難聽。”
庭淵“你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十六七歲的女子嫁給六十多的老頭,這不是喪盡天良這是什麽”
蘇母“我兒要娶妻。”
庭淵冷笑“這妻非娶不可我看你兒子手腳健全,要娶妻自己不憑本事靠賣姐姐賺聘禮,你要臉不要”
“用賣女的錢給兒子娶妻,這聘禮就用得這麽心安理得,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伯景鬱和驚風跟庭淵認識這麽久了,上次見他這麽生氣,還是在浮光縣衙那晚。
伯景鬱怕庭淵再給自己氣暈過去,這次可沒那麽容易得到及時醫治,許院判還在客棧裏。
他趕緊上前去安慰庭淵,“消消氣,消消氣,別給自己氣出好歹。”
嗓子養了小半個月才養好,再這麽大聲說話,到時候又要變成啞巴。
庭淵“你不會覺得這合理吧。”
“當然不合理”伯景鬱十分堅定地說“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放心,這事我肯定管到底,但你不要生氣,不要動怒,別到頭來他們好好的你倒下了。”
庭淵攥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伯景鬱提醒他“別忘了正事,這其他的之後還能慢慢解決。”
此時還有命案在前,蘇月娘這事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他也不是明日一早就出嫁,可以往後延。
庭淵問文浩,“你是不是計劃奪了丁嬌兒的財物帶著月娘遠走高飛”
文浩冷笑,“是又怎樣,我不能讓月娘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一輩子都被毀了。”
這話落在蘇母的耳朵裏,她撲過去用頭撞文浩,“好啊你竟然攛掇月娘私奔,你是想害死我們蘇家勾引我家月娘就算了,還想帶我們家月娘私奔”
她還沒撞到文浩,便被衙役抬手頂住,前進不了半分。
文浩與蘇母互罵,“你個黑心的老婆子,賣女兒,毒婦,月娘投胎在你們家倒了大黴,她不欠你們什麽,是你們欠了她的”
“我就是要帶月娘走,遠離你們,讓你們吃進去的每一分錢都吐出來,讓你們家名聲徹底發臭,讓你的兒子娶不到娘子,徹底的斷子絕孫”
“還想攀高枝你回家找個歪脖樹吊死吧來年風幹吹到哪是哪,埋到地裏的都覺得你髒。”
蘇母也不甘示弱“一個窮畫師,名聲比我的裹腳布還臭,你憑什麽拐我女兒,她是我生的,我讓她嫁給誰她就要嫁給誰”
文浩又罵回去,情緒更激動,“做你的白日大夢去,我的名聲是臭,你家的名聲更臭,把自己的女兒賣給六十歲的老頭,還想娶媳婦誰家好姑娘會嫁到你們家,你走過別人家門口人家都得潑三盆水,一盆怕洗不幹淨你的腳印。”
庭淵“”果然,罵人他還是弱。
但是他也發現了問題,這都到這個地步了,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情郎已經互相罵得難分高下,讓旁人看了笑話,這月娘還是沒有什麽反應。
難不成真是有情感障礙。
“姐,你到底是我蘇家的人,你就這麽看娘挨罵嗎”一直沒說話的蘇小弟開口了。
蘇月娘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突然爆發“她活該”
這一吼,又給庭淵嚇一跳。
伯景鬱從後麵撐住了他的腰,輕輕拍了兩下,像哄小孩一樣,難得柔聲安慰“不怕不怕。”
庭淵“”
庭淵也是真的無語了,怎麽大家都是這種突然發瘋的體質,情緒轉變得連遞進的過程都沒有,說爆發就爆發,一晚上已經被嚇了很多次了。
蘇小弟被吼懵了一瞬間,隨即道“可她是我們的娘。”
蘇月娘這才有了不一樣的情緒,“她是你娘,不是我娘,她的心裏就沒有過我這個女兒”
庭淵自然知道為什麽蘇月娘的情緒會爆發,蘇小弟是既得利益者,從小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裏,長大了還被母親賣給六十歲的老漢做填房,換誰誰不發瘋。而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讓蘇小弟能夠娶到媳婦。
“我恨你們”
蘇月娘指著蘇小弟說“井裏的財物就是他拿走的”
蘇小弟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什麽財物,我沒拿不是我。”
蘇月娘“就是你拿的,弟弟,我們前日說好了,等文浩殺了於嬌兒,你去把屍體轉移走,然後再把財物拿走,到時候把一切都推在文浩的身上,你有了錢財娶媳婦,放我離開。”
蘇月娘情緒激動地說“弟弟,你怎麽能矢口否認呢”
“你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明白。”蘇小弟十分慌亂。
蘇母對蘇月娘說“你少汙蔑我兒子,我兒今夜根本沒出門”
蘇月娘苦笑,看向她娘,“真的嗎”
蘇母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真的,我能給我的兒子作證,他沒出門”
蘇月娘已經絕望了,“那你敢發誓嗎你發誓,弟弟沒出門,否則他不舉,生不出兒子。”
蘇母一聽這話,轉而就朝著蘇月娘這邊衝過來,“好你個黑心的死丫頭,竟想讓我家絕戶。”
她都這個反應了,若蘇小弟真的沒出門,何必如此暴怒。
所以今夜蘇小弟確實出門了。
而文浩那邊也從錯愕中回過神,看向蘇月娘的眼神也是滿臉地難以置信,“月娘”
他都不敢問出那句話。
蘇月娘垂眸“文浩,對不起,我騙了你”
文浩的心瞬間如死灰。
“我們之間的種種,都是假的你都是在騙我”
蘇月娘點頭。
文浩難以相信,“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庭淵問文浩“所以是你與蘇月娘一起計劃殺了丁嬌兒,你將財物投在枯井中,蘇月娘是知道的”
到了這一步,文浩的心已經死了,可他還是沒有將蘇月娘供出來。
蘇月娘道“是我謀劃的,他隻是執行,是我為了逃離蘇家,不想嫁給鄭老爺才謀劃的,我弟弟知道一切,丁嬌兒的屍體就是他藏起來的,財物也是他藏起來的。”
蘇小弟連忙否認“不是我,我不知情,與我無關”
蘇月娘“那你今夜去了哪裏你可敢告訴大家你的行蹤。”
蘇小弟一時語塞。
蘇母趕緊催促“你去哪了,你快說啊”
“你這孩子,是要急死阿娘嗎”
蘇小弟說不出自己今夜到底做了什麽,而蘇月娘隻指蘇小弟,蘇小弟自然就是偷走屍體的頭號嫌疑人。
蘇月娘的邏輯是完整的,她之所以要被母親賣給一個六十多的老頭,是蘇小弟要娶妻,蘇小弟有了錢能娶妻,她就不用嫁給老頭,於是欺騙文浩,讓文浩去欺騙丁嬌兒,殺了丁嬌兒拿走錢財,蘇小弟將丁嬌兒的屍體藏起來,拿走錢財,放走蘇月娘,文浩做了他們的替死鬼。
這個局裏他們姐弟二人是獲益者,文浩是替死鬼,而丁嬌兒完全就是個倒黴蛋。
庭淵問“既然你說是你與蘇小弟商量了後麵的事情,是蘇小弟將屍體藏了起來,那麽他把屍體藏到哪裏去了”
月娘道“就在外麵的農神鼎裏。”
所有人皆是滿目震驚。
這還真是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
這裏的人都信農神,把屍體扔在農神鼎裏,沒人敢去鼎裏查看,屍體被發現也要等到明天。
往鼎裏添穀物是隔天上午的事情,而城門天亮就開了,等到大家發現屍體時,蘇月娘已經離開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完美的計謀。
若非伯景鬱與驚風聽到聲音出門查看去衙門報案,蘇月娘和文浩確實有機會順利逃脫,即便有人看到是文浩殺的人,殺人凶手都在這裏了,再往後查文浩能幫他們拖住時間,也沒那麽快查到蘇月娘身上,足夠蘇月娘明日一早出城脫離苦海。
一切都毀在了庭淵和伯景鬱他們手裏。
撇開他們來看,這個計謀很完善。
但偏偏不巧,遇上了他們,從衙門報官一路追查到蘇月娘,天都還沒亮,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左右。
蘇月娘的逃跑計劃也就失敗了。
縣令已經派人去農神鼎裏察看去了,驚風也一同跟著去了。
不一會兒衙役在外高呼,“找到了,找到了”
他們在鼎裏看到了一具女屍。
丁父趕忙往外跑,幾步就跨上了祭台,趴到鼎口查看,鼎中的女屍,不是他的女兒還能是誰。
燈籠的映襯下,丁嬌兒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臉上毫無血色,死得不能再死了。
丁父伸手想去觸碰丁嬌兒的臉,哀嚎,“我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