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計謀歹毒

字數:9180   加入書籤

A+A-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穿回古代搞刑偵 !
    第35章
    楊蘭招苦笑一聲。
    “如何能逃逃往何處”楊蘭招反問伯景鬱。
    伯景鬱“天大地大, 哪裏都能去。”
    楊蘭招搖頭,否認伯景鬱的說法“我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而活,父親在我身上傾注的心血, 是他將我從盛水老家帶來此處,是他給了我一個家, 父親去世,作為他的兒子, 我無法辜負他對我的期望。”
    雖然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喜歡他,可老爺,也就是他的父親, 是實打實地對他好,沒有因為有了自己的孩子便與其他人一樣覺得他是個累贅, 仍處處對他好, 教他讀書識字。
    為了他不再受蘭玉的迫害, 將他從族譜除名,卻也給足了他銀錢, 讓他能在世間存活。
    楊蘭招無法做一個狠心的人, 他不想辜負父親對他的期望, 因此即便是喜歡漫漫,也不敢帶著漫漫私奔。
    他選擇了忠孝, 卻害得漫漫被困在楊家莊,被蘭玉迫害。
    伯景鬱“可你的優柔寡斷, 讓表姑娘喪命。”
    “是我的錯。”
    楊蘭招如今後悔不已,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楊蘭招道“我不想辜負父親的期望, 卻辜負了漫漫的情意,是我的錯害死了她。”
    庭淵自然知道楊蘭招為什麽不敢帶著漫漫逃離,一旦他帶著漫漫逃離, 天下之大,四海為家,可蘭玉握著證據,他兩次傷了蘭玉都是事實,正因此他不敢帶著慢慢離開,蘭玉有人證,他一人逃了,即便入了京城參與科舉,將來審查他也過不了。
    當初庭淵便是以此拿捏的庭璋,逼堂叔堂嬸對自己下手,他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他問楊蘭招“所以你一人才想讓楊蘭玉退婚然後再遠走高飛”
    楊蘭招點頭“漫漫有了身孕,她並不想要留下楊蘭玉的孩子,於是打算拿到退婚書後,與我一起遠走他鄉,再將這孩子流掉,這個孩子會讓她時刻記得自己遭遇過什麽。”
    伯景鬱“楊蘭玉奸汙了表姑娘,為何表姑娘不反抗,不去報官”
    這個問題不用楊蘭招回答,庭淵便回答了他“女子的名聲極為重要,他一人有婚約在先,即將在莊內成親,表姑娘想要告楊蘭玉奸汙,這罪名很難落實,她要拿出證據,你覺得她一個女子如何拿的出證據總不能楊蘭玉奸汙她時,現場還有旁人親眼看見。”
    即便是在現代,都是很難取證的,何況是古代呢
    表姑娘與楊蘭玉既然已經訂婚,便是寫了婚書,登記在冊,等同於現代的結婚證,同樣具有法律效力,有沒有正式的婚禮,表姑娘都算作楊家的人,不是自由身。
    未成親前雙方商定同意可以退婚,成親後便沒有退婚一說,從前女子可以休夫,如今律法不許女子休夫,隻能由男子休妻。
    庭淵問他“表姑娘與楊蘭玉之間有婚書,他一人往大了說,隻是差了一個明媒正娶,在衙門登記在冊名義上她就算楊蘭玉的妻子,她若真去縣衙告楊蘭玉奸汙,你覺得她能有幾分勝算律法規定女子要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
    伯景鬱點頭“我知道,對應的丈夫也要盡到養家的義務。”
    “那你可知妻子的義務便包括同房與生育拒絕履行義務是可以被隨意休棄的。”
    伯景鬱愣了“為何我不記得律法中有這一條。”
    陳縣令忙道“確實有,不過是補充條例,這個條例是三代君王頒布的律法中注明的,初定時寫的是生子,律法頒布後,導致民間有三成的女子因婚後沒有生子被夫家休棄,短短三年便有不少女子為了不被休棄而執著生子,不少女子死於生產,各地出現不少女子因生不出兒子又不想被休棄便殺夫的案子,後再修改為生育,律法三年一小修,十年一大修,如今新修的律法並未寫明夫妻之間同房,卻有注解夫妻之間遵循先律,若拒絕同房,便是違反律法,男子有權強製執行且不構成奸汙,因此庭公子的話並未出錯。”
    讓陳縣令比較震驚的是庭淵的學識如此淵博,竟能將這常人不知的律法也牢記於心。
    這得多虧從前那個庭淵看的書多,將這些都牢記於心,庭淵才能講出這些律法。
    勝國科舉考學比較全麵,律法也在科舉考試的範圍內,科舉的成績是以各科排名綜合來決定總排名,再根據考生擅長的科目做區分。
    科舉考試的律法範圍是百姓均可查閱的律法,隻有真正入朝為官後,法考內部才有機會接觸到一些隱藏律例。
    不知道這種隱藏的條例倒也不是伯景鬱的過錯,他也要學律法,學的是新修版的,這種隱藏的律例他確實不知,除非將勝國曆代的律法條例全都熟讀。
    可以說朝堂官員有七成都不知道存在這樣的律法,隻有掌管刑罰律法編纂的官員才需要深入研究,他不參與這些內容,了解常用律法就足夠了。
    男女婚約分為三種。
    第一種是媒人牽線,媒人便是證人,雙方若是都同意,其中一方悔婚,要給另一方補償。
    第一種是口頭約定,由父母雙方私下約定,沒有見證人,若是交換了信物便不能輕易悔婚,同樣需要雙方同意才能悔婚,若是沒有交換信物契約便不算成立,可以自由悔婚。
    第三種是書麵定婚,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婚書在納吉時便要一並送至對方家中。
    婚書也分兩種,一種是由雙方長輩及本人簽名畫押,雙方共同前往官府交由姻司蓋印謄抄一份交由姻司保存,婚約生效,原件各自帶回家中保管,任何一方反悔,對方都可以去衙門訴訟討理。
    另一種是納吉後不送至官府交由姻司蓋印,待親迎禮成後,兩人再至姻司蓋印謄抄,期間若是一方反悔同前兩種相同,隻要對方同意,願意將禮品婚書退回,收回婚書重寫退婚書簽字畫押,婚約便可就此作罷。
    有書麵約定,即便是沒有至姻司蓋印,同樣具有律法效力,隻是不如蓋印的律法效力強。
    楊蘭玉與表姑娘之間有婚書,無論是哪種,隻要在婚書上簽了字,兩人之間的婚約就已經達成,楊蘭玉即便是未經表姑娘同意強製與她發生關係,表姑娘想要訴他,訴贏的概率十分小,一人本就有婚約在前且婚期將至隻差了親迎這一步,很大概率衙門會要求一人繼續履行婚約。
    伯景鬱聽完一人的話十分震驚“這未免太刁難女子了。”
    這也是乳娘曾說老夫人想要她表姐夫休棄表姐的原因,一人婚後多年不孕,按照律法女子便沒有做到履行妻子的義務,夫家有權休棄不必經過官府同意。
    庭淵很欣慰他會覺得這是在刁難女子,而不是覺得這是應該的,他道“追求男女平等,可男女之間又何時平等過夫妻之間不曾有育並非都是女子的原因,有些男子先天條件不好,以男為尊,便要將罪責都推在女子的身上。”
    伯景鬱歎氣“怪不得他一人會如此艱辛,若按照你們所說的律法,表姑娘與楊蘭玉之間的事情便算不得奸汙,是在履行正常的夫妻義務。”
    庭淵點頭“沒錯,所以表姑娘拿不到退婚書便無法離開楊蘭玉。他一人真的跑了,楊蘭玉可以報官,官府會強製判決履行婚約,依照律法,與已經婚配的女子通奸,杖則八十牢獄五年,若楊蘭招真的與表姑娘私奔,那便是罪加一等。官府能發布海捕文書,一人自此便要逃亡,莫說參加科舉,便是想在一處落戶生存都是妄想。”
    發了海捕文書餘生都要逃亡,又怎會有安寧的日子。
    若楊蘭招所說都是事實,那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隻有拿到退婚書,他一人才能離開此處安穩地過日子。
    伯景鬱感覺自己的後背發毛,“這計謀也太歹毒了。”
    “何嚐不是。”
    表姑娘未成年前,婚約由老夫人說了算,成年後婚約也不由她說了算,若楊蘭玉真的以楊蘭招的生命威脅表姑娘,她不得不妥協在婚書上簽了字,談何自由
    庭淵看向楊蘭招“你也沒有自己講的那麽清白。”
    伯景鬱又不明白了,“為何這麽說”
    楊蘭招卻道“你說得對,漫漫的死我有責任,若非是我,她不會被蘭玉奸汙,也不會被蘭玉殺害。”
    庭淵輕笑著搖頭“不,我不是在指這兩件事。”
    楊蘭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庭淵“那是”
    其餘人也看向了庭淵,他們都不明白庭淵是什麽意思。
    庭淵則是轉去乳娘的身邊,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我且問你,楊蘭招的話有幾分是真”
    “你若說謊,逃不過我的眼睛,我勸你想清楚。”
    這一人的話互相矛盾,別的且先不說,就表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這乳娘應該是知道的。
    當年楊蘭招是否與表姑娘在房中偷情,他說自己手中有證據,這很好查證,老爺在這莊上生活多年,總有人能認得他的字跡。
    眼下最重要,便是這表姑娘腹中的胎兒究竟是誰的。
    乳娘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大人明察,孩子真不是我家公子的。”
    庭淵又問“那你家公子可曾奸汙表姑娘”
    乳娘突然啞聲。
    那便不言而喻,奸汙是真。
    “這孩子不是你家公子的,那是誰的”
    乳娘搖頭“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庭淵轉而看向楊蘭招,“你與表姑娘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你從未碰過她”
    楊蘭招很肯定地說“沒有。”
    庭淵又問乳娘“你說表姑娘腹中的孩子不是你家公子的,何以為證”
    乳娘道“我家公子確實碰了表姑娘,可他與我說表姑娘並非完璧之身,房事中不曾落紅。”
    庭淵覺得有些荒唐“便是由此斷定表姑娘腹中的胎兒不是你家公子的”
    “是。”
    “荒唐”庭淵聽她如此說,便想到了從前辦理過的一個碎屍案。
    那個案子便是如此,兩人都是大學生,在學校相識相戀,外出旅行在酒店發生了關係,男生因親密關係進行時沒有感受到朋友們口中的處女膜以此斷定女友不是第一次,與女友理論過程中,女友不願意與他繼續發生關係,他強製與女生發生了關係,將女生毆打致死後再度奸汙女生,拍下奸屍的過程發至色情網站,而後睡了一夜隔日起來特地叮囑酒店的工作人員不要進屋去搞衛生,跑去超市買了一把斬骨刀將女生拖至酒店的衛生間肢解後,用背包分多次將女生的屍體丟在各個景點。
    落網後態度惡劣,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拒不認錯,後被一審判處死刑,他不服上訴,一審維持原判。
    如今又遇到這樣的案子,庭淵感覺嚴重生理不適。
    伯景鬱見庭淵閉眼強壓怒火,趕忙上前去拉住他,為他順氣“你莫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庭淵努力地平複自己的情緒,不想讓情緒主導自己的思想,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他道“不是所有的女子初次都會落紅。”
    伯景鬱聽他這麽說,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麽會知道”
    庭淵不知道應該怎麽與他解釋,這些事情確實是很私密的事情,古代對這些事情是很避諱的,就連婦科病都是諱疾忌醫。
    他未曾婚配,知道這些,確實奇怪。
    “醫書上看到的。”
    庭院隨便扯了一個謊話,想要將這事圓過去。
    伯景鬱自然是不信的,哪個醫書上會這麽寫這都是極為私密的事情,若非本人親身經曆,怎可能懂得。
    庭淵也管不得他信與不信,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名聲。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乳娘“照這麽說,楊蘭招所講是實話,表姑娘去宏光寺找楊蘭招,你家公子安排人追隨,誣陷他一人在寺廟通奸。”
    乳娘不言語。
    庭淵覺得他主仆一人實在是可惡,這楊蘭玉根本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麽清白,越查便越是推翻她之前的言論。
    他與陳縣令說“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先捆了,帶回縣衙,用你們的辦法,讓她開口。”
    縣令立刻指揮人去捆乳娘。
    乳娘不願意說,這事八成就是真的,楊蘭玉因為表姑娘初次沒有落紅,懷疑她早與楊蘭招私通,於是見表姑娘去寺廟找楊蘭招,便汙蔑一人私通,若楊蘭招不認,他就要當眾扒了表姑娘的衣服,因為他清楚表姑娘身上他留下了什麽樣的痕跡,為了保全表姑娘,楊蘭招不得不認下這罪名。
    在楊蘭玉的眼裏,這就是一人私通的證據,孩子就根本不是他的。
    這案子至此,已經反轉了很多次,伯景鬱積壓了太多負麵情緒。
    之前他聽了乳娘與管事的話,痛罵楊蘭招與表姑娘,如今一點點揭穿他們的謊言,事情完全就不是那麽一回事,讓他十分難受。
    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乳娘已經兩次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言論,伯景鬱實在是忍不了,“既然她嘴這麽硬,掌嘴五十我看她是說還是不說。”
    庭淵迅速握住了伯景鬱的手,用力拽了一下“別衝動。”
    伯景鬱看向庭淵,憤怒地說“她就該打,隱瞞事實真相,誤導我們查案,依照律法我有權對她進行責罰。”
    陳縣令也道“大人說得不錯,若阻攔查案,按律確實可以就地責罰,以儆效尤。”
    “我自然知道。”庭淵與伯景鬱說“以德服人,莫要以武服人。”
    伯景鬱道“我知道你心善,可你的心就是太善了,若我不罰她,這些人有誰肯說真話最遲後日我們就要離開金陽縣,有這個時間慢慢與她磨,還不如直接打來得痛快。”
    庭淵“”
    伯景鬱與陳縣令說“動手。”
    他對庭淵說,“閉上眼睛。”
    伸手捂住庭淵的耳朵“不聽不看。”
    庭淵將他的手拿掉“我不是聽不了,也不是看不了,隻是覺得不必要。”
    伯景鬱十分堅定地“很有必要。”
    庭淵見伯景鬱下定了決心,誰都攔不住,也就索性不攔了。
    伯景鬱小聲貼在他耳邊說“別生我氣。”
    庭淵偏了一下頭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伯景鬱說話呼出的熱氣都落在他耳朵上了,他很怕癢。
    還不等衙門的人動手,乳娘便服軟了。
    “我說,我都說。”
    伯景鬱朝庭淵挑眉“有的人就是賤骨頭,心太軟沒用。”
    伯景鬱冷臉看乳娘“如實說,若你再說假話,我不會輕易饒了你,必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到做到。
    乳娘趕忙道“這事確實是我家公子誣蔑表姑娘和大公子的。”
    三爺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你說什麽這竟然是真的”
    他後退了好幾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他那侄兒,背地裏竟真的這麽陰暗
    庭淵“你家公子汙蔑楊蘭招的事情,隻怕不止這一件吧”
    乳娘有些窘迫“是。”
    “你家公子到底是讓你把安胎藥換成了墮胎藥,還是把墮胎藥換成了安胎藥”
    結合目前的信息,庭淵覺得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楊蘭玉奸汙表姑娘是事實,表姑娘不願留下這個孩子,自然不可能去醫館買什麽安胎藥。
    “是將墮胎藥換成了安胎藥。”
    庭淵不知道說什麽好,人性的惡展現得淋漓盡致。
    伯景鬱如今心中又產生了楊蘭玉死了是活該的想法,但他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