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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要參加長跑

    “聽說你們男生最好麵子”林飲秋垂下眼瞼，長睫如蝶翅微微扇動，垂落臉頰的發絲輕輕揚起，她的話很輕很淡，卻挑釁十足， “那你以後就叫我林姐好了。”

    “哈。”周顯舌尖抵住上顎，輕笑出聲。

    看不出來，膽子挺大。

    “好啊。”他揚眉爽快答應，”不過你要是沒做到的話，以後就得替我掃地。”

    林飲秋微微點頭，情緒沒有絲毫起伏: “好。”

    這場鬧劇以賭約結束，上課鈴即將打響，其他同學陸續回到位子上，隻是時不時向林飲秋投去探究的目光。

    換做尋常人恐怕早就如坐針氈了，偏偏林飲秋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依舊如常認真聽課。

    林飲秋的性子倔強，一旦做出決定絕不收回，祁炙思來想去，也隻有一種方法能幫到林飲秋一點。

    “你說你要參加一千五百米長跑”林飲秋神情古怪，又重複了一遍祁炙的話。

    “嗯。”祁炙手斜插在口袋裏，神態自然，似乎隻是說了一句最為平常的話。

    林飲秋狐疑地盯了他半晌，她緩緩開口: “你該不會……是為了陪我吧”

    “想什麽呢”祁炙嗤笑一聲，他懶散地將書包搭在肩頭， “隻不過是閑著無聊而已。”

    祁炙的想法向來猜不透，林飲秋懶得管他，他要參加就隨他。

    “喏。”林飲秋擡手遞給他自己的鋼筆。

    祁炙挑眉接過，他隨手轉動著她的鋼筆，冰冷黑色的殼子上刻著黃色的臘梅花，小巧美麗。

    林飲秋將登記冊翻到一千五百米那頁，指著自己名字的下方空白: “寫吧。”

    祁炙手指拂撚著梅花，他微微彎唇，筆尖在紙上利落遊走，發出沙沙的聲音。

    “好了。”祁炙蓋上筆蓋，愉悅地將鋼筆還給林飲秋。

    紙上林飲秋和祁炙的名字並排，女生清雋秀逸的字跡旁，是男生張揚飛舞的字跡。

    林飲秋看著字跡皺了眉，她略有不滿地說: “不是讓你寫在我名字的下麵嗎”

    祁炙輕輕一笑，又拽又痞: “我偏不。”

    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

    林飲秋從今天起打算在補習結束後訓練跑步，她收拾好書包發現祁炙還在一旁等著她。

    在祁炙送過林飲秋回家一次後，之後每天補習祁炙都會送她回去。

    “你不用等我，我還要去跑步。”怕祁炙還要等她，林飲秋和他解釋了一句。

    “誰等你”祁炙懶懶靠著門，他嗤一聲，闊步走了出去，也朝操場方向走，他懶散補了一句， “我也要跑步。”

    他這話倒也沒錯，畢竟他也和自己一樣報名了一千五百米。

    隻是，林飲秋瞥了眼閑散模樣的祁炙，總覺得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操場上沒有一個人，林飲秋隨手把書包放在一個角落，將外套脫下搭在書包上。

    林飲秋走上跑道，擺好起跑姿勢，就在開跑的那刻手腕忽然被人拽住。

    “急什麽”祁炙蹙著眉頭，嗓音含混， “不做熱身運動，你是想待會兒受傷”

    林飲秋糊裏糊塗地就被他拉去做熱身運動，祁炙做什麽樣，她就跟著做什麽樣。

    林飲秋鼓著腮幫不太高興，自己又不是他的小弟，為什麽要聽他的話

    “行了，可以跑了。”祁炙站直身子，也站在跑道上，惺忪懶散的眼神化為冷銳的鋒芒，蓄勢待發。

    林飲秋一開始還想跟上他的腳步，很快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之後就隨著自己的步調跑了。

    祁炙卻不知道，還以為她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偶然回頭一望，林飲秋已經落了自己四百米了。

    這才第二圈，她就已經落後自己四百米了。

    祁炙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跑著。

    很快，祁炙就已經跑到了林飲秋身邊，他降低了速度，甚至倒著身跑在林飲秋的前麵。

    林飲秋小臉慘白，口幹舌燥，累得已經說不出話了。

    祁炙總算對林飲秋的虛弱身體有解，隻不過現在勸她放棄是不可能了。

    他慢悠悠跑在林飲秋前麵，臉上的笑張揚到刺眼，但是更刺的是他的話: “喂，你行不行啊”

    “跑這麽慢還比賽”光說不夠，他還十分氣人地搖了搖頭。

    林飲秋艱難呼吸，步伐卻加快了些，她咬牙擠出一句: “你，你給我等著。”

    然後，她速度又加快了些，超過了祁炙。

    祁炙勾唇一笑，也加快步調，須彌又和林飲秋並排跑著。

    他們像是在較勁一樣，你追我趕。每當祁炙超前，林飲秋就會加快超過，而當林飲秋超前時，祁炙又會加快超過。

    跑完四圈後，兩人皆是精疲力竭坐在地上。

    “你，你就是來取笑我的。”林飲秋癱軟地躺在草地上，手指軟綿綿地指著祁炙，本應該是氣勢洶洶的話也有氣無力。

    祁炙也好不到哪去，他手撐在草地上坐著，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粗重了些，卻是眉眼彎彎地笑著: “你有證據嗎”

    “沒證據就別說了，小爺我就是玩玩。”祁炙說得慢條斯理，語調也拉長，聽著十分欠揍。

    事實上，林飲秋還真揍他了。

    林飲秋翻過身握起拳頭往他胸口上捶，祁炙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下意識伸腳一絆，這一絆林飲秋便瞬勢倒在了他懷裏。

    林飲秋的手撐在他的胸口，身子與祁炙貼著，她看著祁炙漆黑銳利的瞳孔，通過手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聲，一次比一次急促。

    林飲秋臉倏地就紅了，她猛然從祁炙身上起來，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奔跑的背影略顯狼狽，像是逃跑。

    祁炙揉了揉心口，耳朵染了層薄紅，他低聲嘟囔: “撞得還挺疼。”

    距離運動會還有十五天，這十五天林飲秋和祁炙每晚補習就會來跑步，照樣是先做熱身操，再你追我趕的跑步。

    要是別人瞧見了，說不定還懷疑這是小情侶閑著沒事玩你追我趕。

    在林飲秋日複一日的訓練後，運動會終於如期舉辦。

    林飲秋和體育委員一起分發著水，零食，操場上一片歡聲笑語。

    第一場舉辦的是一百米短跑，林飲秋發完東西便選了個陰涼處歇著。

    她坐在石凳上，手捶著肩膀給自己按摩，麵前忽然多了一瓶水。

    她擡眼一看，陽光穿透樹葉縫隙灑落在來人的肩上，祁炙手握著礦泉水，姿勢鬆散地站在她的麵前。

    這麽多天的相處，林飲秋已經熟悉了祁炙，毫不見外地隨手接過他手裏的水。

    “怎麽樣有信心嗎”祁炙在她旁邊坐下，長腿往前隨意伸著。

    林飲秋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隨口回答: “當然。”

    離一千五百米的項目開始還早，這裏也沒什麽人來叨擾，他們便隨意交談。

    林飲秋想起孟殊以前和她說過祁炙的一些事，她正好有些好奇，便問他: “聽說你之前的班運動會獎狀幾乎全是你拿的，是真的嗎”

    “嗯。”祁炙漫不經心地點頭。

    一片綠葉飄落，正好落在了林飲秋的頭發上。

    他身子微微前傾，手指撚起那片樹葉，動作熟練自然，好似隻是隨手幫她，以至於林飲秋都忽略了他們之間這本身就是不自然的。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參加了”林飲秋看著祁炙，澄澈的眸子映著他的模樣。

    鳥鳴啁啾，日光和煦。

    祁炙把玩著那片落葉，冷銳的眉眼莫名變得溫和，他仰頭望著青蔥綠色: “因為不想被人圍著啊。”

    因為，他隻想和她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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