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規定每十年清查土地，但這些官僚必定會像作者菌一樣“勤政”，於是幹脆犯懶。】
    【彈幕：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分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彈幕：趙宋：這我熟】
    【彈幕：這是否算是某種邊際遞減效應？】
    【彈幕：漢弗萊直呼內行】
    看到這，夏雨雪有些感慨地想起《是，大臣》中漢弗萊說的話。
    “衡量政府部門成就的標準，不看他們賺了多少錢，也不看他們幹了多少事，隻看部門花了多少錢，規模擴大了多少，權力增加了多少。”
    “無關對錯，隻在乎治與亂。”
    她有些中二地模仿漢弗萊的語氣，對著電腦屏幕將這段話說了出來。
    古代的百姓們看著夏雨雪的模樣，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他們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無關對錯，那誰來給我們主持公道啊？”一個兒子和兒媳遭受不白之冤的老大娘跪到地上，哭了起來。
    一旁的人紛紛不忍地別過臉去。
    “可前兩年隔壁縣不就來了一個青天大老爺，給咱們百姓主持公道了嗎？還砍了幾個潑皮和衙役。”一個中年漢子有些不解。
    站在漢子旁邊，一個屢試不第的年輕讀書人撇了撇嘴。
    “隔壁那個縣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幾年前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造反了，前一個縣令被嚇跑了，這才換了這個縣令擦屁股。”
    “至於砍了那幾個潑皮和衙役，不過是為平民憤罷了，根本不是要去主持公道！”
    “畢竟是誰讓那些百姓活不下去的？還不是那些地主大戶！”
    “新官上任三把火，砍了那幾個大戶在縣衙裏當差的族人，不僅能換成自己人，還能給大戶施加壓力，遵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統治。”
    “那……你說，俺們老百姓就隻能這樣，沒人給俺們主持公道？”一個年輕黝黑的莊稼漢子湊到近前問道。
    “是啊，俺們難道就隻能這樣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又有幾個年輕人湊了過來。
    “當然不是！天幕上不是說了嗎，我們才是曆史的創造者，我們的力量是無窮的嘛！”
    ……
    自古以來，農民起義最普遍的失敗原因，就是讀書人不加入，導致農民因長期貧苦而形成的短視影響決策，最終失敗。
    而隻要有讀書人加入其中，起義的成功幾率就會大大提高。
    ……
    【害，不就是甲方改方案和讀者老爺們催更嘛，把第一套方案發了不就糊弄過去啦？】
    【於是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明武宗正德五年1510年）和正德十四年1519年）的數據，都是驚人雷同的——】
    【四億六千九百七十二萬三千三百畝！】
    【天幕畫麵中，一群文官站在紫禁城裏滿麵春風笑容，頭頂上寫著：就抄一遍吧！】
    【彈幕：我記得有很多隱田】
    【彈幕：看看那些文官到底瞞了多少？】
    洪武年間。
    原本有些頹唐的朱元璋，嘴角獰笑地站了起來，手中腰帶被揮舞得虎虎生風。
    這回朱棣不怕了，也不哀嚎裝慘了，因為他知道——完美的替罪羊已經出現，怎能哀嚎不停？
    “咱知道那些官員不可靠，總會整出各種幺蛾子事，欺上瞞下，懶政怠政根本不出我所料。”
    “但咱實在沒想到，這些狗東西的膽子竟然能這麽大！”
    “竟然能連著兩次清丈出來的土地都是一模一樣，連裝都懶得裝一下子！”
    “而且我大明現在就有八億多畝耕地，怎麽到了正德年就隻剩下了一半？”
    【彈幕：所以明武宗在明知寧王叛亂已經被平定，仍然堅持親征，主要就是想到南方看看】
    【彈幕：結果在南巡的時候落水，沒多久就死了】
    大明。
    明武宗朱厚照看著天幕上的視頻，以及那兩條關於自己的彈幕，整個麵部都扭曲起來。
    一會威嚴十足，一會又笑了起來，臉色也是五彩繽紛的，變化不斷。
    嚇得一旁侍立的秉筆太監直接就跪了。
    就連朱厚照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憤怒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
    畢竟天幕上的文字和視頻，就是他向官僚集團開刀的最好理由。
    懶政怠政，蒙蔽聖聽，欺君罔上，甚至是謀逆造反，刺王殺駕，都可以扣到那些文官的腦袋上。
    想扣到誰的腦袋上就扣到誰的腦袋上，想扣多少就扣多少。
    還沒人能反駁——反駁就是亂黨，不用朱厚照自己動手，那些文官自己就能互相掐起來。
    畢竟我大明自有此國情在。
    文官互掐，贏家通吃。
    如果說朱厚照是憤怒與興奮，憤怒大於興奮，而興奮又大於憤怒的話，那滿朝文官就隻剩下惶恐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戶部尚書，畢竟清丈土地就是他來直接負責。
    【而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嘉靖皇帝的前兩次調查中。】
    大明朝的百姓們看著天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每年被收上去那麽多苛捐雜稅，還要服徭役，朝廷用那些錢到底都幹了些啥？
    總不能全都用來養蛀蟲了吧？
    哦對，還用來供養那些藩王朱家子孫了。
    【這說明，朝廷失去了對土地的實際掌控。】
    大明的官員們看著天幕的這句話，有些不屑。
    朝廷怎麽就失去了對土地的實際掌控？土地不都在他們這些官員，這些文人表率手裏嗎？
    他們有，就是朝廷有。
    這才是把大明當自己的家嘛。
    【彈幕：難怪武宗易溶於水了】
    【彈幕：所有封建王朝都沒有能力掌控】
    【彈幕：對於一個現代政權來說，封建王朝那都不叫建立有效統治，這也是臨高五百廢十多年了，也才拿下那麽點地方的原因】
    【彈幕：老朱丈量土地，是派出大軍監督的，後來者不具備這個條件】
    【而當時的官僚為了應付上級，和給自己撈好處，出現了一種特殊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