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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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見識了梵火赫的威勢,高瑜的一劍速殺,各府邸都有自己的考量。
    城西張府——
    吃過晚飯後,張忠林思索良久,原本還不知道該如何同女兒說,讓她認輸退賽,畢竟女兒是他的心頭肉,絕不會冒著風險,讓她與那梵火赫死鬥。
    沒成想突然冒出一個高瑜,從實力來看,比女兒要厲害一些……
    “爹,您叫我有何事?”張筱筱槍不離手,走進前廳。
    張忠林斟酌語句,試探的問道:“閨女啊……你今日,今日為何突然一上場就使那「槍出如龍」你原本就可以輕鬆取勝,為何直接要使出看家底的招式?”
    張筱筱蹙眉回道:“爹,女兒就是看那梵火赫不順眼!他狂傲無比,目中無人,而且為人品性不端,就這樣還想迎娶公主?我就是要一招驚豔全場!讓他看看,大梁還不是他能隨便撒野的!”
    “果然是這樣……”張忠林不斷按壓著額頭,沉聲說道:“今日高瑜那一劍,你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也很驚豔!”張筱筱坦然答道。
    張忠林又說道:“那……那按照現在的半區分,最後晉級決賽,肯定是你和高瑜兩人中的一個去鬥那梵火赫……你明白吧。”
    張筱筱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明白呀,爹你有什麽話直說唄?”
    張忠林聲音壓低說道:“今日陛下找我,你和高瑜決出一人,再與那梵火赫打,就是死鬥……”
    張筱筱果斷回道:“死鬥就死鬥,我還想一槍挑死那梵火赫,正合我意。”
    “胡鬧!!你什麽實力,當爹的我不清楚嗎?”張忠林突然怒嗬。
    張筱筱也不退步,蹙眉回道:“光看著實力怎麽能算術,隻有打了才知道!”
    張忠林氣惱的站起身喊道:“那是煉神境!不是開玩笑!在武安城,那些師兄弟是讓著你!真實死鬥下來………反正你不能。”
    張筱筱也羞惱的喊道:“爹!師兄他們沒讓著我,女兒真的很厲害的,您相信我肯定能……”
    “好好好,哪咱們現在來聊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你和高瑜,勝者再去打梵火赫是吧?”張忠林重新發問。
    張筱筱認真回道:“對啊。”
    張忠林沉聲說道:“那,你和高瑜,兩人實力是不是差不多。”
    張筱筱再次點頭。
    “好,那問題來了,你和高瑜打這一場,是不是極有可能受傷,打完之後再去打梵火赫,你覺得還有幾成把握?”長忠林質問道。
    張筱筱反駁道:“那梵火赫也不可能不受傷吧?”
    張忠林冷生道:“你別岔開,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張筱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服氣的說道:“爹……爹是想讓我主動退賽,好讓高瑜同那梵火赫死鬥?”
    “也不是這個意思……該怎麽說呢。”張忠林也有些矛盾,最終還是決定如實說道:“閨女,雖然有些委屈你,但為父萬不能把你置於險地,就算你贏了高瑜,為父也要讓你退賽,不能簽那生死狀。”
    張筱筱知道父親是在關心他,語氣軟下來說道:“那……爹,我與金寧私交甚好,總不能,總不能看著她嫁給那……”
    張忠林回道:“那不是還有孔軒嘛,他孔家不是想娶公主嘛,這些破事,就讓他們自己想吧。”
    城西孔府——
    正如張忠林所說一般,孔軒確實正在因梵火赫所煩憂,但孔尚卻是若有所思,看起來沒那麽煩憂。
    “父親,我們,我們要不然再找紅雨,隻要價格高……”孔軒耐不住性子,主動站起身說道。
    孔尚沉聲回道:“不可能……首先那梵火赫身邊跟著國師也是化神境,即便紅雨出手,動靜也壓不下來,而且這關乎兩國關係,紅雨說的好聽,給錢就辦事,但……但這得罪天子的事,他們不一定願意辦呢。”
    “那……那總得想一辦法……要不然,要不然雇傭紅雨的殺手,去給那梵火赫下藥,讓他無法調動內息……”
    孔尚製止道:“行了,行了,你別出那餿主意了,這些要真能如實,天子就不會煩惱……”
    孔軒看著孔尚那副表情,疑惑問道:“父親,您怎麽一點也不著急啊?”
    孔尚回道:“著急無用,而且……今日你沒留心,為父留心觀察,發現那張筱筱和那高瑜在台上大放異彩後,天子專門找了武安侯,還有我師兄談話,我猜……多半是想在擂台上除掉梵火赫。”
    孔軒聽聞此話,心下一喜,趕緊問道:“那張筱筱和高瑜,確實有些本事,但是,他兩人本身就要交手……”
    孔尚點了點頭回道:“所以為父說,不必著急,等到明日我問了天子後,再做定奪吧……你先趕緊準備,明日的比武……”
    孔軒還是不放心,但見孔尚那不容商量的表情,隻得作罷。
    相較於孔家還有趙家的複雜情緒,高家相比就淡定從容的多。
    吃過晚飯,高瑜獨自一人來到後院打坐,嚴溫玉沒有跟著,現在整個高府,心情最差,最擔憂的就是嚴氏,盡管他已經展現出不俗德實力,盡管嚴溫玉也看好他,但嚴氏依然心裏不舒服。
    嚴溫玉隻得陪在身邊。
    吃下四顆聚氣丸,高瑜坐定身子,在月光的沐浴下整個人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內力在體內流轉……
    就這樣打坐,直到午夜,四顆聚氣丸全部耗光,他才悠悠轉醒,看了看天空掛著的一輪明月。
    並沒有突破,還是停在將要突破的邊緣,不過正好天也還沒亮。
    趁著這功夫,他掏出手中的瓷瓶,又倒出兩顆,扔進嘴裏,繼續打坐修行,還是準備一晚上就這麽過去……
    第二日清晨,高嵩在門口已備好馬車,左等右等等不到高瑜,正準備催促一番,高瑜才穿著昨日的衣服,從正門走出。
    因為已經耽誤了一小會,所以趕緊騎上馬匹,跟在隊伍後麵。
    “你頭發亂糟糟的,不會一直打坐到剛才,臉也沒洗?”嚴溫玉好奇問道。
    高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同樣發問:“為什麽會在感受到距離突破邊緣很近,但是吃了六顆聚氣丸,卻沒有任何成效?”
    嚴溫玉先是一陣吃驚,但想到高瑜那特殊的體製,隨即便又釋然道:“你體質特殊嘛,不過這是好事,說明你內力深厚,突破的瓶頸越長,突破後帶來的好處也越多。”
    高嵩一行人晚到一會,直接錯過一場比試,擂台上已經在開打,正是黃芷柔對戰另一個男性武者,而且黃芷柔逐漸占領上風。
    依著規矩下馬上看台,再對蕭逸行禮,最後終於落座。
    高瑜還是不在看台上待著,第一是不自在,第二是他想找個清靜地方繼續打坐。
    下看台之後,從牆內翻出,這大比會場環繞著,都是些花花草草,看著像是在一小花園內。
    這回人少了許多,也沒那麽嘈雜,來之前跟小姨吩咐過,他還是最後一場,直到正午多半是輪不到他,不如利用這段時間繼續嚐試突破。
    擂台上,黃芷柔攻勢逐漸激烈,對手難以招架,兩人又打了不出十合,就立馬分出勝負,她一挑一踢,把對手趕出擂台。
    雖然比試也很精彩,但經曆過昨日的驚心動魄後,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這大比的重頭戲還在後麵,前麵的這些都是有內幕,但內幕究竟是內定誰,眾口不一。
    主看台上,主座上不見蕭逸,這看台修建的時候,就在後麵又加了一個小隔間,專門用來供蕭逸論事。
    現在就在這小小的隔間內,正坐著四個男人,麵麵相覷……
    蕭逸地位最高,坐正北,高嵩次之坐正東,孔尚坐正西,最後是張忠林坐到正南。
    “嗯……今天把三位愛卿叫來,想必朕要說什麽事,你們也都心知肚明。”蕭逸先挑頭說道。
    高嵩沒有回話,他是最坦蕩的一個,畢竟他兒子,要去為了大梁跟別人拚命。
    孔尚也沒回話,他篤定天子已經與另外二人商議好,所以隻等二人發話,不然顯自己太過著急。
    張忠林左右打量,他現在心中矛盾,又想起閨女那委屈的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咳咳……”蕭逸微微皺眉,感覺氣氛甚是奇怪,隻好開門見山說道:“孔愛卿,昨日你不是見朕,說這梵火赫狼子野心應該鏟除嗎?”
    孔尚笑著回道:“回陛下,臣昨日說完後,回到自己府上又想起陛下足智多謀,這種小事必定早有安排。”
    蕭逸眼角微跳,又轉臉跟張忠林說道:“張愛卿,昨日孔愛卿說了此事後,朕就找你商議,你說回去後再給朕一個答複……”
    張忠林見躲不過,隻得認命回道:“臣回去後同小女商議……”
    “不必了。”蕭逸果斷抬手,隨後又說道:“昨日我見高家小子那一劍驚人,找來高愛卿談話,才知那梵火赫和高瑜早有過節,高瑜正好也要與之死鬥,高愛卿深明大義,也已同意,此事就這樣定下吧。”
    “呃……”張忠林眨了眨眼睛,他原本想著高瑜是個備選,但高嵩會同他一樣,那畢竟是唯一的兒子,結果居然直接同意了。
    孔尚看向自己師兄,眼神複雜,心中慚愧萬分,自己使各種手段在想著為兒子鋪路,師兄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明大義,連高瑜也同師兄一樣,所以疑惑的問道:“師兄,你……你為何會同意。”
    高嵩沉聲回道:“要說心疼,那肯定是有,畢竟是唯一的骨肉,就同武安侯對女兒一樣,誰也舍不得,但阿瑜對我說的那些,為了大梁男兒的骨氣,震懾小國之類的話,顯然他已有決心,我也就不過多阻攔。”
    這話一說出,孔尚再想想自己和兒子的所作所為,心下羞臊不堪,不敢再看師兄的雙眼,低下頭去。
    張忠林想了半天,也隻能說一聲佩服,高嵩還是那個威震朝堂,深明大義的高嵩,他是絕不會讓自己女兒置身閑險地,在他看來,高瑜和那梵火赫較量,也是凶多吉少。
    蕭逸拍手打斷幾人發散的思維,隨後說道:“好了,那此事既然已經定下,就再商議一下之後的……之後如何幫幫這小子。”
    高嵩拱手沉聲說道:“陛下!現在阿瑜還沒有到與梵火赫死鬥,這中間還有兩場比試,結果未定,此時商議也太過決斷。”
    蕭逸笑著回道:“高愛卿,你家小子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這與梵火赫交手已是板上釘釘。”
    “未必,臣見那武安侯之女也是槍法超然,阿瑜與之對上,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高嵩嚴肅的回道。
    張忠林想說這樣的機會還是讓給高瑜,但想了想自己讓自己女兒退賽更是不可能,心下也是不知該怎麽辦。
    三人絮叨了一個時辰,也沒商議出一個較好的結果,蕭逸想暗示張筱筱主動認輸,但張忠林充耳不聞,同時高嵩更是嚴厲拒絕……
    時間來到正午,擂台上早已分出勝負,正好結束四場比試,午後再進行另外四場。
    見商議無果,蕭逸隻得先放了三人,各自回去吃飯,總不能餓著肚子談。
    金寧公主一直在焦急的等著,擂台上打成什麽樣都不重要,父皇召集那三位大臣議事,多半是為了她的婚事,主要其中有孔軒的父親,所以她盼著能有個好結果。
    最先走出的是高嵩等三位大臣,看台上的皇子和公主紛紛側目,大家也都差不多知道,商討的是何事。
    蕭逸走在最後,眉眼間看不出心情好壞,隻能看出仍是在思考著什麽。
    金寧公主也內心複雜,這父皇的表情,到底是有結果還是沒結果……
    其他皇子公主也隻是看著,沒人敢主動詢問。
    坐在蕭逸右手側,緊挨著的一人,麵向溫和,體態微胖,看麵相年紀已有三十左右,正是太子蕭舟。
    他微微挪動屁股,準備站起身,金寧是他親妹妹,而且他為人性情溫和,昨日見妹妹那愁苦可憐求他的模樣,今日想著說什麽也要幫著妹妹。
    身旁的呂氏蹙眉,她知道蕭舟想的什麽,但從東宮的角度考慮,這不是該冒頭的時候,玉手伸出,想拉住蕭仕的衣角,但她一個婦道人家怎能攔得住一個有些重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