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衝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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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治皇帝病逝,膝下又無皇子。使得大清國,出現了皇權危機。
    不過滿清皇族們,尚還在白山黑水時起,就懂得便宜從權,才有了大清二百餘年的基業。
    更何況,現今在紫禁城裏,還有一位權力欲望極強的女流存在。自然不會讓危機成為現實。
    不管母子關係如何,慈禧太後畢竟是同治皇帝的親娘。
    母子連心,子病母憂。
    而當皇帝病重,以至無法視事時,慈禧更是急得如火上了房。
    因為這相當於,大清的最高權力,出現了真空。
    同治十三年冬月初,皇帝將批閱奏折之權,暫交給了奕?與李鴻藻代理。
    眼見大權有可能就此旁落,慈禧太後再也坐不住了,忙不迭的走到台前。
    早已練就一身“導演”本領的她,拉著慈安太後,再演一出好戲。
    當日,兩宮太後於皇帝的病榻前,召見了軍機和禦前王大臣。
    隨後,又在別室,再次召見。
    慈禧告訴諸臣,剛才眾人已見到皇帝病重,短期內皆不能理政。既然如此,該怎麽辦,你們就想個法子吧。
    在她的暗示下,自然有人啟奏,請兩宮太後繼續垂簾。
    隨後又扭捏作態一番之後,皇帝降旨,“求太後代閱折報一切折件”。
    於是,“大導演”慈禧太後,又將大清的至高皇權,重新握在手中。
    但這畢竟是臨時的。當同治的病勢已入膏肓,其身後事如何,也成為必決之事。
    與整日哭哭啼啼、捶胸頓足的慈安太後不同,作為皇帝親娘的慈禧,已無暇哀思,而是緊盯著皇位繼承這件大事,不住的打著算盤。
    同治皇帝駕崩當日,兩宮太後急召近支王公,和禦前、軍機、內務府諸位大臣。商討皇位的繼承人選。
    隨後宣布懿旨:“醇親王奕譞之子載湉,著承繼文宗顯皇帝為子,入承大統,為嗣皇帝。”
    意思就是說,將奕譞的兒子載湉,過繼給鹹豐皇帝做嗣子。在同治死後,兄終弟及,承繼皇位。
    新皇帝即位後,立年號為“光緒”,翌年改元。
    而兩宮太後,也由此成為新皇帝的嗣母。新帝衝齡,她們也就可以繼續以太後的身份,垂簾聽政了。
    這樣的結果,自然令慈禧滿意。也是由她細心挑選,一手策劃,才得出來的。
    且不管京城裏麵,為此又再推推扯扯,上演一出出的好戲。當消息傳至江南,倒也就此斷了陳濟方最後的念想。
    自大沽南歸後,陳濟方和陳濟懷便一直逗留在上海。
    雖說陳濟方的勸進,被奕?一口回絕了,但他心中卻總還抱有些幻想。幻想奕?能夠重新審視至高皇權的誘惑,改變決意。
    然後,陳濟方終究是想錯了。
    看著四弟送來的密電,陳濟方半晌未發一語。
    見二哥這副模樣,陳濟懷悄悄命其他人遠離此間,不得打擾。
    許久之後,陳濟方才抬頭看了看陪在一旁的四弟,苦笑了一下,搖頭說道:“這個恭親王啊,終究也隻有這樣的氣魄啊。唉!”
    “二哥,既然如此,你就別多想了。”陳濟懷安慰道。
    “不多想了,不多想了!”陳濟方站起身來,在屋內來回的踱著步。“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他,他怎麽就不肯呢!”
    “也沒什麽想不通的。連婦孺都鬥不過,都不肯鬥。那不是仁厚,而是懦弱。這樣的人,即使上了位,又能有多大的作為。”陳濟懷道。
    “是啊,原本我想,他雖說回絕了我。但或許隻是有所顧忌,並非心中所想。又或者,待到機會到了麵前,定會燃起胸中欲望。
    “於是,我也是勸自己再等等看。反正不是有消息說,禁中恐不長久麽。等到那時,就是絕好的機會,或許他就能振奮了呢。
    “誰承想,竟是這樣。唉……”
    陳濟方一邊低著頭,踱來踱去,一邊絮絮叨叨著,仿佛是在訴說自己的心路曆程。
    陳濟懷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聽著他的講述。直到見他說得差不多了,才又開口問道:“那二哥,你現在的想法,又是如何呢?”
    “唉,我原來是瞧著,這大清皇室當中,不堪者居多。挑來挑去,唯獨這位,知進取,知進退,能明中西之差距,能變祖宗之家法。
    “人也聰明,雖然仍有諸多不足,但最難得肯聽人勸,更有文博川誠心相助。若得扶其上位,也算短中取長,或許能尋出一條自強之路。
    “隻是今日再看,此念已成妄想。再尋他人,更不及也。”
    “那二哥,可是定下決心了麽?”陳濟懷雙目放光的問道。
    陳濟方沒有立刻回答他,而在停住腳步,立在屋子正中,冥思了片刻,才以堅定的口吻說道:“定下了。不如此,又該如何。時不我待啊!
    “你看那東瀛,雖然此番為我所壓製。然而以其國內氣象,我若裹足不前,十年、二十年之後,勝負難料。所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好啊,二哥!”陳濟懷聽到這,不禁激動的站了起來。“那,那我們……”
    陳濟方則擺擺手,“決心既定,更要細細謀劃。必得積攢足夠的力量,一舉而成。否則,如洪楊之流,於國何益,更是置萬民於水火啊。”
    “嗯,這個我曉得。”陳濟懷道:“總是方向已然有了,便可徐徐圖之,也要等待時機。不過,雖是如此,我這心裏還是歡喜的緊啊。
    “哈哈!好痛快啊,不如今晚我陪二哥暢飲幾杯,如何啊?”
    “嗬嗬,你呀。好,就依你。”言語間,陳濟方伸手從頸後拽過自己的發辮,有些黯然的說道:
    “為兄已然老了,你看我發中,如今也是這許多的花白。或許,我連起事那一日,都未必能等到。倒是你,還年輕些,可是任重道遠啊。”
    “二哥,瞧你。怎麽突然如此傷感起來了。你還年輕的很呢,還能上陣殺賊呢!”
    “哈哈,不錯,上陣殺賊,那可是豪氣得緊啊!不過歲月不饒人,終也是沒錯的。所以我才總想著,能扶起那位,或許在我有生之年,也可見到國勢大震之況。
    “罷了!既已如此,便不再想他。你速去命人擺酒吧,再把你三哥也喚來。咱哥幾個今晚定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