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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8日這天北寧周邊的形勢，可謂一波三折。
    兩江第二團的進攻，最初推進很順利。但在遭到法軍來自河內援軍的突然打攪後，隻得暫停了攻勢。
    而等到兩江軍後續部隊陸續趕來，正準備調整部署重新發動進攻時，卻發現從北邊又再次出現了法軍的增援部隊。
    這是尼格裏第2旅的先頭部隊。他們在可爾西的反複催促下，加快了行軍速度，終於提前到達了北寧。
    由於新的法軍隊伍，總是接連到來。出於穩妥起見，兩江第二師在這一天，沒有再挑起新的戰事。
    類似的情況，也同樣發生在了北幹。
    因為雙方軍隊都像添油一樣，不斷的到達戰區。使得兩邊的指揮官，總是要根據戰場態勢頻繁的變化，不停的修改作戰方案。
    法軍方麵，此刻在北圻最優秀的將領，應該當屬波裏葉。
    若是由他繼續擔任北圻的法軍統帥，會比愛糾結，且反應總是有些遲鈍的可爾西，更為適合。
    或許可爾西心裏也明白這一點，這才帶人趕赴北寧，盡量離波裏葉遠一些，免得落入為其打下手的窘境。
    其實，要不是北圻的情況過於惡劣，傲慢的可爾西才不會肯於聽從屬下的建議。
    但以他的才能，若真的自負起來，恐怕會為法軍帶來不可估量的惡果。
    先拋開這個不講，在3月13日這天，兩江第一師的先頭部隊對北幹的攻勢，被波裏葉精心布設的防線化解掉了。
    這樣的挫敗，令褚雲升和周儀鬆都感到有些難堪。
    可不管怎樣，隨著第一師的主力到達，實力已經全麵占優的兩江軍隊，也將在第二天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但到了14日一早，率先挑起當日戰鬥的，卻是法軍。
    波裏葉指揮法軍第1旅，在天剛亮時，便搶先發動了攻勢。
    按照波裏葉的想法，現在北幹北側的狹長穀地內，已經聚集了數以萬計的兩江軍隊。
    在兵力已經翻倍增長的情況下，對方也會隨時向法軍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如此一來，繼續被動防禦所承受的壓力，也會倍增。而前一日的戰鬥經驗告訴波裏葉，這樣下去北幹法軍的處境是極其危險的。
    於是他決定，要采取先發製人的策略，主動發動進攻。
    他認為，在這種狹窄的地形上，兩江大軍無法有效的展開，不能充分發揮其人數上的優勢。
    因此法軍可以趁此機會，力爭重創對方，至少也可以降低其在後麵的威脅。
    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像此前同清軍交鋒時那樣，一舉擊潰對手，贏得戰役的勝利。
    而且，波裏葉已經得知，太原方麵已經向他派出了增援。
    援軍的到來可以補充北幹法軍的損失，這也讓波裏葉在作出主動出擊的決定時，更加有了底氣。
    不得不說，波裏葉確實是一名很有天賦的將領。在法國軍中服役了幾十年，同各式各樣的敵人交過手，讓他的經驗十分老到，眼光毒辣。
    當法軍突然的，毫無征兆的發起了進攻後，兩江第一師被打得有點發懵了。
    盡管在裝備和訓練，還有人員素質方麵都不差，但畢竟兩江軍隊還是太欠缺實戰經驗了。特別是與強敵的交鋒經驗，更是少之又少。
    自太平天國戰爭結束以後，兩江軍主力已經近二十年未曾征戰了。除了因台灣和琉球事，與日本間那場勉強算得上是戰鬥的戰事之外。
    因此，在法軍發起的突襲麵前，準備不足的第一師吃了不小的虧。其中受到傷害最大的，當屬剛剛部署到前沿的第六團。
    不過，若是把兩江軍隊同清軍相提並論，以為一次突然的打擊就能將其擊潰，波裏葉還是太小瞧了眼前的這個對手。
    在戰鬥剛開始後的一個小時裏，兩江軍確實承受了較大的損失，並且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混亂。
    但慌亂並沒持續多久就被控製住了，甚至一些精銳的部隊如第一團和第十團，還在穩住陣腳後，組織起對法軍的反擊。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第一師各部基本上都已經渡過了危機。
    戰場上的雙方之間，竟然出現了對攻的態勢，那場麵仿佛是回到了拿破侖時代，歐洲大陸上的軍團對決。
    但這樣一來，法軍就有些吃不消了。
    即便是地域狹窄，不利於人數更多的兩江軍隊發揮。但人多就是人多，發揮不全麵，也是發揮。
    法軍的傷亡也因此劇增，在對戰中已然頂不住了的他們，漸漸的開始向後退卻。
    見此情況，波裏葉下令部下全麵後撤，退回到清晨出發前的陣地。
    14日的戰鬥，在進行了一個上午之後，就此宣告結束。
    兩江軍在這日的交戰中，傷亡逾千。法軍也沒好到哪兒去，損失至少超過了對方的半數。
    法軍的戰果並沒有達到預期，其攻勢也沒能實現波裏葉的戰術設想。但卻在付出了一定代價的前提下，贏得了等待援軍到來的時間。
    隻不過，法國人沒能想到的是，從此以後，在北圻戰場上，他們就再也沒能發起比這更像樣的攻勢了。
    休整一夜之後，在北幹對陣的雙方終於回到正軌，兩江軍隊也開始對法軍防線重新發動了猛攻。
    這一日的攻防戰要比之前慘烈很多，兵力優勢明顯的第一師多次向法軍陣地發動了集團衝鋒。
    雙方間不斷發生白刃交鋒，幾處陣地都出現了多次易手的情況。
    中午時分，第一師終於取得了突破。法軍的中央陣地被攻陷，兩江軍一度突入到了那段東西走向的道路南側。
    在此危急關頭，波裏葉調來了最後的預備隊。拚盡全力堵住了缺口，並將兩江軍隊重新逼退至路北。
    到了這天傍晚時，堅守了一天的法軍，得到了一份重量級的獎賞，從太原來的第3旅主力三千人，趕到了北幹。
    援軍到達，令法軍士氣大振。他們整頓隊伍，發動了聲勢空前的反擊，將白天丟失的陣地幾乎全部奪回。
    當晚，法軍第1、3兩旅重新組成了第1師，由波裏葉擔任師長。
    經過一夜的舔舐傷口，江法兩軍也將在天亮之後，繼續著他們之間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