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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宋家老太爺，果然是如同傳聞一樣。薄涼！
    宋階這才剛走多少天？宅中奠祭的東西還未全部撤下呢，就已經冷淡至此，實在令人心寒。
    宋階之死本就離奇，作為宋階的嫡親祖父，自家孫子死因離奇，說什麽不得去好好調查一番嗎？不去調查也就算了，現在倒好，蒙天賜帶來了可以佐證宋階之死有古怪的證據。他宋老太爺反倒表現得還不如蒙天賜這樣一個外人而來的積極。
    不僅如此，細聞宋老太爺的言辭，蒙天賜甚至能從中感受到一種辯解。一種拒絕被害可能性的辯解。
    就好像，在宋老太爺的認知中，宋階的死，就是意外，根本不存在任何疑惑！
    想想宋階，又瞧瞧宋老太爺這副滿不在意的樣子，蒙天賜的心實在是揪的慌。然而，他還是得暗暗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真實的表情顯露出來。
    “宋老太爺，您怕是沒有注意到，發現這塊懷表的位置，正好是在北山上！”
    “北山，那又如何？橫豎不過一座不入流的小山罷了！”
    “與天下名山相比，北山確實是不值一提，但是，若是與這幾日，咱們鎮上，還有北山上發生的一係列怪事相聯合起來的話，是不是就能品出點不一樣的味道出來？”
    “哈哈哈哈......”蒙天賜話音剛落，宋老太爺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蒙家的小娃子，收起你那點花花腸子吧！眼下你蒙家尚且自顧不暇，又何須來我宋家門內搬弄是非！上躥下跳的與跳梁小醜何異？”
    “老太爺這話，小子倒不是很明白，這好端端的，小子如何就成了跳梁小醜？”
    且不論蒙天賜最終目的為何，至少目前為止，他所提出來的疑惑與猜想，本意上都是想著宋家能夠重視宋階的死因，並能夠為宋階的死，詳細調查一番。
    可宋老太爺的這番話，著實讓人感到心寒不已。
    “嗬嗬，蒙家小子，如今你當著老夫的麵，去質疑宋階的死因，妄圖將這死因與北山聯係起來，目的不就是為了讓老夫我對張家起疑嗎！眼下，你蒙家與張，齊兩家相鬥正酣，且明顯處於劣勢。若是能借著宋階的死，來拉我宋家下水，對你蒙家，豈不是多了好大一塊助益？！”
    “宋老太爺，小子隻想問您一句。”
    “什麽？”
    “在您心中，是將小子當作蒙家說客，還是宋階的朋友？”
    “難道你不是過來當說客的？”宋老太爺眯著眼，渾不在意的說道。
    “......”
    蒙天賜強忍住，深吸兩口氣，旋即抱拳道：“既然老太爺是如此看待我等，那麽小子明白了。餘下的話，多說無益，恕小子無禮，先行告退了。”
    說著，蒙天賜便緩緩退後，打算就此離開。
    這樣的想法，這樣的宋家，這樣的宋老太爺，讓蒙天賜徹底寒了心。有些話，根本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還不如就此早些離開。
    誠然，蒙天賜此番前來的目的之一，確實是想促成蒙，宋兩家達成聯合。
    但這聯合的前提，是建立在宋家願意相信蒙天賜所說的，關於宋階死因的疑惑之上的。
    蒙天賜希望，宋家願意分出些人手來，去調查一下宋階死因。如果事實證明，宋階之死確實與張家有關，那麽，可以借此促成兩家合作，共同對抗張，齊兩家的聯合。
    然而，宋老太爺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是，以蒙天賜為代表的蒙家，之所以懷疑宋階的死因，不過是以此為借口，想借機聯合宋家共同針對張，齊兩家。
    這從根本上，就搞錯了主要目的合作，就算真的聯合在一起，最終結果也不是蒙天賜願意看到的。
    這樣的合作，根本就沒有進行的必要！
    所以，蒙天賜選擇了放棄。
    宋家，指望不上。那麽，追查宋階死因這件事，還是在由自己這邊單獨去調查吧。
    不為其他，隻為心安！
    後退至房門處，一抬眼，又瞧見宋老太爺身邊木案上的懷表，為宋階深感不值的蒙天賜長歎一聲，忍不住道：“宋老太爺，或許小子說的話，您不會相信，但小子還是想說上一番。自出生起的十三年中，我最要好的朋友，就隻有宋階一人而已。對於他的逝去，我很難過，也倍感痛心，恨不得以身相替。今日登門之前，我確實是存著前來尋求幫助的心思。”
    “但當我真正站在貴宅大門前，看著宅子外高高掛起的‘奠’字燈籠時，這份心思，就已經沒有了。同您所說的這些調查死因的話，本意是希望能為宋階的人生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而不是任由他死的不明不白。但很可惜，您誤會了小子的心意。”
    “誤會，就誤會了吧，這沒什麽。您權當小子今日沒有來過便是。至於宋階的死因，待得張，齊兩家事了，我也會繼續調查下去。隻為宋階他能走的安心，而我，也能盡到一個朋友的職責。”
    一番話，蒙天賜說得是言辭懇切，一番拳拳心意盡數表達。不僅是身旁的水墨彤能夠深深感受到蒙天賜與宋階之間的朋友情誼，就連宋家大管事陳圓也不由得紅了眼，為自家逝去的小少爺能認識這樣一個朋友而感到欣慰。
    手裏的悶尖獅子頭不知何時放下，改換成送回的懷表。宋老太爺靠在太師椅上，微低著頭，半闔著眼，把弄著懷表，神情淡漠，對蒙天賜的真情流露不為所動。
    這些話，在宋老太爺看來，依舊隻是尋求聯合的托辭罷了。他不想理會，也懶得再去深究宋階真正的死因。
    眼角無聲的滴下一滴淚，蒙天賜冷笑著，轉身就朝著宋家大門的方向走去。
    水墨彤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一聲不吭。
    就在兩人即將走出宋家大門之時，宋家管事陳圓，卻急匆匆的從裏頭小跑出來，略喘著氣，攔住了蒙天賜與水墨彤兩人。
    “蒙小少爺，您請留步，我家老太爺有請。希望您不要介懷，能再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