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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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空!
黑霧裏突然爆出一聲嘶徹力歇的狂嚎,背對病房蹲在暈倒病人邊的那名醫生全身寒毛直豎,下意識身體一抖。接著,旁邊的一個個人都痛怕的緊捂住耳朵,太陽穴上青筋根根凸顯,似乎是在承受著莫大的音壓,腦海中回想的皆是那種近乎野獸的咆哮。
病房中心的團狀黑霧炸散,煙絲化為一條條堅軟的皮鞭,狠狠抽向四周。帶起的風如冥陰的刀,將最近的病床斬成幾段,連地上的被子一起削碎。靠邊的玻璃窗戶出現斑斕的裂紋,震成片塊。
白色的牆麵割出樹枝狀的道痕,強風席卷,大票的黑霧衝著門口撞去。人群驚呼,滿臉恐怖的朝樓道兩邊飛躥,但還是不及陰風的速度,一瞬間,人群就被黑霧一個不漏的全部吞沒,守在門邊的幾位醫生護士反應是最慢的,等到回過神時,已經身處於黑霧中。
“嗷……啊……”霧霾持久性極強,即使飄出大半在門口的一些也很濃鬱,且不時有多人的慘叫彼伏響起,也有茲茲的消化聲觸動心弦,完全不敢想象發生了什麽。
離黑霧很近的高杉晉助自然也被邪氣風鞭傷到,雙手臂很快黑了大半,整個一燃燒後的木炭似得。內部的筋脈受到邪氣侵蝕的同時,帶來的是小針紮膚的灼痛和焼熱感。
手臂一分一秒都在變沉,像是被灌了鉛屬,他不難想象,當雙臂的重量到達一個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後,是否會如同勒崖的山石一樣斷掉。
紫紅的和衫當然也不能幸免,被刮破了數個痕口;烙有金蝶紋路的薄片衣角淒涼的飄旋在屋子天頂,好像一隻隻折翅的飛蟲任由散落。
本來一間幹淨的病房,現在已不成樣子,焦黑四野,慘烈的道痕布滿整個角落。無息的硝煙和腥血味交雜充遍著整間房屋。
高杉胸腹翻騰,大口咳血,一臉的驚容。“這血精難道說有問題?喝了它後,竟然讓‘天咒’爆發的更加嚴重,根本沒起到什麽效果,反而把問題升級惡化了幾倍。”他垂眼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眸中閃過幾縷深邃灰暗的光。
“天咒本來就不是人能夠抵抗的東西,它就相當於以一個人的身體作為舞台世界,去經曆終焉之刻的親擁。要不是銀時是被這個‘天道域界’所選中的命運之人,其身上牽扯著無數的涅業因緣,有它來消磨天咒的力量,一般人早就連其存在本身也一起徹底的從這個世間永遠的消失了!”
發鬢滲出的汗水,黏住了飄柔的紫絲,他徨徨望著黑霧中心那隱約的人影,不時受到吹來得陰風襲擾,加上因臂上的咒業被大量消耗的體力,使的視力也跟著下降到了畸形點,就是說不論遠近,眼中的景物都模糊成了水印那種形式,這樣連行動力都給製約了。“沒想到……會這樣!麻煩咯~”
高杉越在這種時候,心情就越發的平靜,但這不是真的平靜,而是暴風雨的前夕,是蟄伏的莽凶在遇到危及生命的狀態下,由嗜血的本能中,釋放的殘忍天性。
“!”
嘎吱~吱嘎~~
天花板裏有內似鋸鏈拉動的摩擦聲發出,白色的石粉沙子稀零掉落,有一些正好就飄到了高杉的肩上。他逐漸收起表情,緩緩上仰,意外地出神,心髒也不知是怎的,慢幅度凝固起片刻時間。
轟!
一股無形的巨力壓滿整個房間,纏繞在銀時身上的濃密黑煙於瞬間被砸爆,如行駛中爆胎的輪子一般,霧霾潰滅,露出瘦骨幹柴的人形,身上的病服早已經不複存在,隻有遍布肌理的深黑菌紋。
他從嘴裏吐著黑色的嘔物,左手抓著胸膛,銀色的頭發失去以往的光彩而黯淡;雙眼妖紅晶邪,扭曲的臉旁讓他看起來宛若魑魅。身子詭異的擺晃,讓人覺得他的臉前像是覆蓋了一層薄沙,迷朧迷幻,虛無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