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蕩在天地間那火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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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長的夜空飄著雪花,寒風嘶嘶作鳴。悠晃得鍾聲源自古老的鍾樓,鏽跡斑斑的指針指向零時,在暗夜籠罩下的城鎮,一絲突兀的綠炎由西邊冉冉升起,似狡詐的毒蛇從高處俯視四方。尖銳的雙瞳在黑夜裏閃爍,令人膽顫。
    破碎的石像,倒塌的石柱,崩潰的公會遺骸在火焰中燃燒。殘破的妖尾旗幟掛在裸露的鋼筋長條上迎風舞動;有股不屈的執念,讓它堅持,不願掉落,不願化為灰燼。
    “啊······救命······!”
    “不要······不要——”
    “救······救我!”
    “爸爸······媽媽······”
    “嗚嗚嗚······”
    “求求你,放過我······”
    “可惡——”
    “你們,去死——”
    “不得好死,我在地獄詛咒你們——啊——”
    人們在這名為翠炎的業火內瘋狂的嘶吼著、哭喊著、叫囂著,卻無能為力!想與敵人一戰的魔導士,被卷入的無辜平民,出於自保的武者,失散琉璃的家庭,天人永隔的情侶······他們都不願屈服於命運的安排,所以才要掙紮,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想要活下去。但可惜,他們注定要死,對那些人來說,生命是如此的卑賤,動動一根手指,這幾千萬的凡人就可一瞬間死去!沒什麽好留情的,沒什麽好感慨的,殺就殺了,在那些人眼中,除了自己的生命,其餘的根本不值得去關注,去珍惜!甚至,他們覺得那些是多餘的。而對於武者和低階魔導士們來說更為悲哀,他們不能轟轟烈烈的去死,不能與敵人拚殺,不能戰死沙場,隻能這般窩囊的等待著死神臨近。因為二者不在一個層次,那是無法彌補的鴻溝,就好比大象和螻蟻;你認為一頭正值壯年的大象會在乎那一腳下去不知能踩死多少隻的卑微卑賤的螻蟻麽?不可能對吧!誰會在乎那些弱者,他們又不是大善人,是魔鬼,黑暗中誕生魔鬼啊!
    嘩!罪惡的火焰終將無辜的人們吞噬,拉出他們被絕望淹沒的靈魂,鑲在虛無的炎體上;保留下慘死前最後一刻的樣子,那扭曲的麵目叫人心中發寒,不敢直視。一張張對命運充滿不甘,對神失去信仰,絕望無奈的臉龐;現在到成了罪惡的裝飾!唯有一張臉顯得特別,他屬於一個剛降世的寶寶,臉上稚嫩未脫,嬌氣的笑著,可以明見他的未來定如同那燦爛的笑臉一樣光照四射。但就是這麽一個心如白紙,可以坦蕩而笑,不帶有塵世間那些穢物,未來充滿希逸的孩童,卻也激不起敵人半點的同情,死在了這惡之火裏,靈魂永世受到邪物的折磨,墮向黑暗!
    逃不了······逃不了的······我們······什麽也無法阻止······什麽也守護不了······到頭來······都要死······我們······都要死······
    火海中,一名全身衣物破爛不堪沾滿泥土的女子抓著另一名與她差不多歲數男子的手,緊緊不放。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不能放手,就算被他討厭也不能放,絕對!
    “你幹什麽?露西。”
    “別走······求求你······別走,納茲!”
    “露西。”納茲背對著女子,斥道。“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混賬們肆無忌憚的破壞公會殺害大家嗎?你就不會感到憤怒嗎?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露西話裏帶著哭腔,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納茲的問題。
    “那就讓我走,讓我去教訓他們!”納茲吼道。
    “不行!”露西低下頭,抓著納茲的那隻手,使得勁更大了。
    “剋!”納茲咬咬牙,努力使自己不要被怒火擾了心智,他低沉道。“我再說一次,露西,放手!”
    “不行!”這次露西先叫了起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準你去!”
    “你這也算fairytail的一員麽?”納茲火了,他從沒這樣火過,他有那麽一瞬懷疑過這個女人真的是露西麽,為什麽會變成這種忘恩負義之人,他想問她!他想罵她!他想狠狠罵醒她!為什麽,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當他轉過身時,他震住了,映入眼眶的是一張憔悴被淚水打濕,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露西咬著下唇,就那樣看著他,任淚水四濺,眼中的哀怨,納茲怎能不懂,但他不想道破,隻能長歎一口氣,伸出另一隻手搭在露西抓著自己的那隻手的手背上;心裏不由想到,原來露西的手是這麽小的麽!
    “納茲······我喜歡這個公會,也喜歡公會的大家!我非常非常想和納茲、格雷、艾爾撒你們一起一直待在這個公會裏一輩子!”
    “那麽就讓我······!”
    “但是!公會沒了可以重建,而沒了大家的公會,還有什麽可以期待的!那不是我想要的公會!”
    “所以說麽就讓我······”納茲皺眉說道。
    “可是!納茲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們根本贏不了那種怪物,魔法對他們無效,我們還能拿出什麽東西出來和他們戰鬥?根本贏不了呀!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沒有!”露西內心也非常的不甘,她連公會和夥伴都保護不了,這份恥辱的心情壓在她胸口喘不過氣來。她恨自己的無能,她恨自己的軟弱,她恨自己自私的將納茲留在身邊,自己卻躲在後方避難。差勁,真是差勁透了!
    “納茲!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不想你去送死!”
    納茲沉默的看了下露西,慢慢的將她的手從自己胳膊間褪去,不等露西叫完“納~”,一把把她抱進懷裏,撫摸起露西細軟的金發;露西頓時呆住,臉色變得通紅。納茲貼在她的耳側溫柔的說:“喜歡!”
    “唉?”
    “我喜歡露西金色的頭發,喜歡露西身上的氣息,那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所以我很喜歡······”
    “額!”露西止住了哭聲,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一絲笑。
    “露······露西!”納茲短暫停擱了一下,咽了咽口口水,紅著臉,緊張的將對方拉開到眼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我······我······喜······喜歡······你你······!”
    “誒??你說什麽?我我沒聽清楚。”露西同樣緊張的望著納茲。
    “誒!真是的,我本來就不怎麽擅長這種事嗎?可惡。”納茲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那我就再說一遍哦!就最後一遍,沒聽清就算了!”
    “恩恩!”
    納茲憋紅著臉,抱著露西的雙肩,閉著眼叫道:“露露西,我,喜歡你——”
    一瞬間,露西感覺到有一陣暖風拂過心梢,恐懼、絕望褪去,心中春意盎然,片地開花,隻留下滿懷的喜悅。天地之間,那句“露西,我喜歡你”,一直在傳閱,聲音仿佛凝在了那一刻!她捂住嘴,不讓自己感動的落淚,但是能忍住麽?作為一個女人,能忍得住麽?
    “唉!納茲,你又把露西惹哭了。”藍色的小貓哈比從遠處飛來。
    “誒!!!是我的錯麽??話說哈比你跑哪去了,怎麽找也找不到你,你難道······”納茲呆呆的在腦內添加各種誇張的幻想。
    “嘿嘿,愛~沒錯納茲,在一開始我就被石頭砸暈啦!”哈比得意的說道。
    “嗷嗷嗷嗷······哈比,你是笨蛋麽??以前這麽沒發覺呀?”納茲瞪大眼問。
    “這是該吐槽的地方嗎?你應該說“被石頭砸暈有什麽可高興的呀!混蛋。”這樣才對!回去後把【銀魂】看一百遍!下一個星期測驗,另外你,不及格!!!”哈比不知何時換上了教師的西裝,拿著教鞭,繞著納茲抽。
    “呀啊啊啊啊啊啊——我盡然不及格?!!不及格不及格······額???”納茲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過身抓起哈比,罵道,“現在是玩這個的時候嗎?”
    哈比陰險笑道,“都怪納茲太笨了!納茲是笨蛋!”
    “給我把舌頭放平說話啊!混蛋。”
    “因為我是貓麽?”
    “咦······”
    “嗬嗬!”露西看著這兩個活寶,不禁想起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托納茲他們的福,這些年固然經曆了許多無法想象的冒險!但是她,很開心!
    “納茲,你確定要去嗎?”露西又一次問道。
    “啊~非去不可!因為我是!”
    露西接著他的話說:“因為你是“dragonsiayer”滅龍魔導士,火龍-伊古尼魯的孩子!更是“fairytail”的魔導士!”
    “哼!你也是哦!露西,你也是“fairytail”魔導士啊!別忘記了!”納茲咧開嘴笑道。
    “嗯!”露西輕笑著點了下頭。
    “那我去了!哈比,保護好露西。”
    “愛~納茲······”哈比走到露西身邊,盯著納茲的眼睛,嗚哽道。“要快點回來哦!不跟納茲一起睡我會睡不著的,所以,要快點回來哦!”
    納茲眼神柔和,露出往常般的那種笑容,“啊~我會很快回來的!夥伴。”
    露西抱起哈比,拭淚轉身而去。納茲輕笑著走向前方的黑暗,即便一人麵對這足以毀滅他一萬次的力量麵前,他也無絲毫畏懼,眼中的堅毅,是他的決心;他的魔道,這才開始!管他是天神還是魔鬼,惹了妖精尾巴的家夥,必須付出代價!
    黑色的馬甲,龍鱗的白色圍巾,櫻色的頭發,那張狂的笑聲絲毫不把那深淵般的黑暗當回事。綠色之炎隨著納茲的每一腳步,一道又一道在泯滅;他身上所外放的氣息漸漸壓塌了周圍的虛空;大地在顫動,天在崩塌,黑暗再膽怯,前方的敵人也不禁望來,露出吒異的目光。
    “露西,你要好好活下去啊!作為“希望”的火種,好好的活下去。那麽,再見!願下輩子,我們還能相遇。我愛你,露西!”
    男子的身影很快就被邪惡的靈子迷霧吞沒,隻見一道衝天火柱伴隨著威嚴的龍嘯破碎重重禁製,打穿天空;在炎柱中心,一雙眼睛朝露西離去的方向看去,滿是複雜,又一聲歎息傳出,雙眼永久的閉上了!
    “那是納茲的火焰吧?”
    “是呀!他還是那麽亂來,一點都不知道克製,嗬!”
    “愛~”
    “不過這才是納茲啊!我們所熟悉的“納茲-多拉格尼爾”!!!”露西抱著哈比默默的向著前方走去,始終沒有回頭。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哈比瞟了眼露西,隻見她掩藏在劉海下的臉龐,早已被淚水傾濕,嘴唇被牙齒死死咬破,一絲血跡,一滴一滴的順著嘴角滑落。為了不讓自己哭出來,這需要多麽大的毅力?她的內心是有多麽的痛苦啊?哈比不知!他不知!
    “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