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鄭軍之中(明日真的上架了,可以來捧個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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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襄!
鄭公子突急了。
齊軍的戰車兩次衝入陣中,將鄭軍的陣型攪得稀爛。
根據現有的情報來看,這些戰車總共四十乘,其中三十乘都披掛了馬鎧,禦者技術高超,敢於以極其密集的隊形強衝徒卒的陣列,車左的射術、車右的搏擊之術皆屬上乘。
這必然就是齊軍的選鋒了。
四十乘的規模,與戰前的情報相比對,應是齊軍一旅的戰車,如果確實如此,那一定就是那個湯鄉之旅。
動用選鋒,要麽就是尋求勝機,要麽就是遏製敗勢。
這氣勢洶洶衝陣的模樣,怎麽看也不像是為了扭轉局勢罷!
既然如此,那下一步齊軍的動向,豈不是
全麵進攻!
當麵的齊人隻要抓住時機,發起進攻,不說以三軍六百乘之力,就是隻出二軍四百乘、徒卒兩萬人,列陣強攻,現在陣型紛亂的鄭軍如何能抵擋的住?
公子突命車右的甲士道
“雍子,請為我告知君父,速速重整隊列,加固防線!”
被稱為雍子的甲士,正是鄭國上卿祭足的女婿,公子突的死黨,其名曰糾,封邑在鄭國雍氏。
主人如此吩咐,雍糾頷首應答,手執木枹,鳴響車上裝配的軍鼓。
中軍、中軍?後軍建言請重整隊列、請從速!
後軍、後軍,命爾各部,奔赴陣前,兩翼列陣!
公子突的軍鼓如是說道。
帶來的五千援軍氣喘籲籲地跑步前進,填補上陣線的空缺。
公子突本人策馬驅車,急入中軍,見到鄭伯,第一句話便是——
“齊人如若大舉攻來,請君父先行撤離!”
鄭軍上下人心惶惶,緊鑼密鼓地重整隊形。
公子突隨後向鄭伯進言,緊急改動鄭軍的隊形。
為防被齊人再次用戰車衝潰,整個鄭陣收窄加厚,每三個伍中,必須拆出一個加固陣列。原本是四卒一長、列成四層陣列,現在必須讓第三個伍的徒卒平分到另兩個的後方,形成二幹戈手、三矛戟手、一幹戈手的夾心配置。
如此,齊車衝來,即便能射殺前兩排的徒卒,也會被剩下足足四層十二人的肉身阻遏,陷於陣中。就算破陣,也不能欺淩反麵沒有遮箭的盾牌,輕鬆穿陣突圍。
第三伍的伍長在兩列徒卒的後方指揮自己的伍卒,隨時改動,填補前方的空缺。
如此,整個鄭陣的寬度縮短了三分之一。原本鄭陣的跨度就已經略輸齊陣,現在更是短了一大截。為了保護側翼,鄭人將陣型彎成一個半月形,讓兩翼貼著原圃的林木布陣,以防齊人從兩側迂回打擊。
齊車四百八十乘已經探明,這個數目超過了兩軍的配額,必然是齊人三軍皆至,才有如此陣容。而齊人國師三軍,有戰車六百乘。如此看來,齊陣正軍之後,尚餘有車一百二十乘為奇兵(讀機。奇兵即預備隊)。
公子突指著齊陣後方的旌旗,向鄭伯解說道。
鄭人終於紮穩陣腳,重新整隊完畢,慶幸齊人的進攻來得太遲,已經失掉了時機。隻是,對麵的齊陣卻一點動作都沒有,隻是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這齊人是怎麽回事,一點麵子都不給?
好歹來進攻一下啊?
公子突忽然感覺不是很有麵子。
疑惑著登上馳車的車軾,舉目遠眺。齊陣的中央連揚塵都沒有,偃旗息鼓,一片沉寂。
隻有左右兩端那兩支疑似湯鄉之旅的具甲馳車部隊,剛剛返回主陣,還在微調著戰車之間的間距。
公子突左眉揚起,右眉下沉,嘶的一聲,用嘴吸了口氣。
難道,齊人動用選鋒,不是為了求勝?
公子突一拍大腿,跳下車來,兩手一秉,向鄭伯報道“君父,請以弱旅試之!齊人或在虛張聲勢,用其選鋒,而殺我銳氣,以求穩固。若縱輕兵擊之,齊人震動,則是矣——”
總之,先派上一隊炮灰前去趟一下雷看看,如果齊國人對付弱兵都吃力,那麽肯定是有貓膩。
“齊人車四百八十乘,豈虛也哉!”
鄭太子忽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杠道。
“齊車之多,誠然。然其徒人為何不動?齊人若以徒卒繼其戰車而赴我,我亟敗矣!”
齊國人的戰車是多,但為啥對麵的步兵不動?剛才要是齊國人抓住時機,用步兵來創我們,我們早就沒得了!
公子突說罷,轉向鄭伯,總結道“君父,以兒臣觀之,齊人車雖六百乘,然其徒卒必不足萬五千人。不然,以萬五千人繼其車而攻我,我不能當。”
鄭伯寤生讚許地點了點頭。
分析得確實有點道理。隻是,既然當麵的齊人不滿一萬五千人,那,其他的齊國徒卒都到哪裏去了呢?
總不至於還窩在臨淄城中吧?
“然則,齊人徒卒之餘眾,安在?”鄭伯喃喃道。
此言既出,連同旁聽的公子亹在內,父子四人同時瞪大了眼睛,麵麵相覷。
齊人不會是派人迂回來抄我們後路了吧?
太子忽先跳了起來,拔劍道“如此,隻有急戰,強攻擊破當麵之敵,可以反敗為勝!”
公子突按下長兄,主張道“不可,當先探明敵軍動向,然後行動,方可無虞。”
“若待齊人偏師就位,為時遲矣!”太子忽掀開次弟的手,倒持佩劍,單膝跪地,向鄭伯請命,“兒臣請提一偏精銳,為大軍前驅,直入齊陣,剜其腹心而出,敢請君父自帥三軍,隨後掩殺。”
公子突惱怒起來,罵道“吾嚐以為亡國之時尚有三十載,不意今日是矣!”
要是把你這種人立為國君,我們鄭國遲早要亡國滅種的!隻是我還以為要等到三十年後,你才能把祖上的基業給禍禍完,沒想到今天就能完事了,真夠效率的!
太子忽聞言,憤然撲向其弟,舉劍就要刺來,卻被鄭伯擋了下來。
兩人臉上各自一個響亮的耳光。
二公子還有不服之色,鄭伯又是啪啪三個巴掌。兩人捂著被打腫的臉,慢悠悠地跪了下去,叩首道“兒臣知錯,求君父寬恕”